一千零一. 詢問會
安德亞克侯爵米洛舍維奇雇傭前別爾斯托卡大公爵葛裏高利衛隊長西米洛夫對佩列亞斯侯爵赫梅利茨基進行刺殺的消息迅速震動了整個莫斯科!
這可是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雖然在此之前米洛舍維奇和赫梅利茨基雖然貴為葛裏高利的女婿,但因為不受葛裏高利的待見而默默無聞,可是在推翻葛裏高利的過程中,這兩個人卻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一舉成為了俄羅斯政壇舉足輕重的人物。
然而,現在卻發生了如可怕的事情,兩個看起來親密無間的“戰友”卻已經翻臉成仇,甚至不惜要了對方的『性』命。
西米洛夫自首了,而迅速趕到調查委員會的『主席』弗裏托亞夫也立刻建議組建臨時小組,專門調查此事,他的這一建議很快得到了通過。
當事人之一的米洛舍維奇沒有被通知參與表決,而且秘密警察已經監視了他的住處,這一點讓他惶惶不可終日。
不是說赫梅利茨基已經被成功刺殺了嗎?為什麽居然沒有死?而且西米洛夫為什麽要背叛自己?這些事情米洛舍維奇根本就想不通。
他很快便想到了逃跑......赫梅利茨基是絕對不會那麽輕易放過自己的......
他唯一還能夠相信的就是安德裏亞斯了,他倉皇的找到了這位錢俄羅斯的財政大臣商量一起逃跑的事情,但卻被安德裏亞斯斷然拒絕:
“您在想什麽呢,侯爵閣下?赫梅利茨基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夠逃跑,這樣你根本沒有辦法翻身了。您從窗口看看,那些秘密警察雖然在外麵。但監視的根本不嚴,給您留下了足夠的逃跑空間,他的目的就是如此而已......隻要你不在莫斯科,赫梅利茨基無論如何冤枉你你也沒有任何辯解的機會......”
“可是,我明天就要去接受臨時調查小組的詢問了。我該如何麵對他們?”米洛舍維奇驚恐地問道。
“他們沒有證據,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西米洛夫一個人的指證而已......”安德裏亞斯很快有了自己的回答:“您可以完全否認,隻要您能咬死這一點,我相信他們那些人一定對你無可奈何的......”
到了這一步,米洛舍維奇也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的妻子娜塔莉亞走了進來,看出來娜塔莉亞的神『色』裏充滿了對丈夫的擔憂。原本米洛舍維奇是非常厭惡妻子的。原因也非常簡單。當他娶了大公爵的女兒後,本以為可以從此平步青雲,可是誰想到大公爵根本沒有拿他當一回事情。更加讓他憤怒的是,他在日後知道妻子在美國的時候居然當過『妓』女。
哪個男人可以忍受這樣的羞辱?因此家庭冷暴力便成為了家常便飯。
他們早就不和了,如果不是因為當時大公爵還在,他們也許已經離婚了......在葛裏高利被推翻後。米洛舍維奇一度再次動起了這個腦筋,隻是他和赫梅利茨基的爭權奪利讓他暫時沒有空來理會......然而,現在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妻子卻依舊在自己身邊陪伴著自己,這讓米洛舍維奇的內心升起了一種愧疚......
“沒有關係的,我親愛的妻子。”米洛舍維奇用難得溫柔的聲音說道:“我們很快會渡過這個難關的,赫梅利茨基拿我沒有任何辦法!”
娜塔莉亞點了點頭:“勇氣的去吧,我的丈夫。明天,我將陪伴在你的身邊。”
米洛舍維奇有些驚訝:“明天的詢問家屬也可以去嗎?”
“是的,他們已經通知了我和羅娜諾娃,我們會成為證人的。”娜塔莉亞給予了丈夫很肯定的回答:“你放心吧,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永遠都站在你的這一邊。”
米洛舍維奇無比感動的擁抱了一下自己的妻子......
......
詢問會如期的召開了,特別調查委員會的『主席』弗裏托亞夫擔任了主審,坦格洛尼夫上將、杜約申科將軍都參與了臨時調查小組。而赫梅利茨基則主動申請擔當了證人,以證明自己對於這次詢問會的支持。
在上午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走進了寬大的詢問室。在過去。這是俄羅斯『政府』用來召開重大會議的一個會場。
也許是為了證明這場詢問會的公正『性』,在臨時調查小組一致同意之後,他們允許大量的記者,和一些有聲望的民間人士進入到了會場。
而最後一個走進來的,是手持特別許可證的王維屹和他的女兒愛麗絲。
“爸爸。我們來聽什麽?”愛麗絲好奇地問道。
王維屹帶著她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我們來聽一場審判,正義的審判。”
愛麗絲覺得有些奇怪:“您不是曾經告訴過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正義,隻有強權,一切的所謂正義都是建立在強權基礎上的嗎?”
“是的,但這隻是針對國家而言......”王維屹麵『色』凝重的告訴自己的女兒:“我希望你能夠知道這個世界最陰暗的一麵,但我不希望你成為一個陰暗的人。正義是建立在強權基礎上的,但在我們的心中,該有正義的存在。將來你會成為一個強權的人,而我希望你利用自己的權力來維護正義......”
愛麗絲雖然年幼,但在她的身上已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於是她把父親的話牢牢的記在了自己的心裏......
“傳安德亞克侯爵米洛舍維奇.達米耶夫.巴巴羅夫斯基。”
隨著弗裏托亞夫的聲音,這場奇特的詢問會正式的開始了。
安德亞克侯爵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他傲慢的看了一下那些記者,在其中他居然還發現了俄國著名的記者波爾多夫。這些無能的家夥,這些隻會耍筆杆子的家夥。他們有什麽資格來看一個侯爵的笑話?
“『主席』先生,我請求讓那些無關的人離開這裏......”一走到自己的座位,米洛舍維奇便大聲說道:“我是一個侯爵,而那些平民是不該出現在這裏的。”
這話頓時引起了旁聽席上的一片噓聲。
“安靜,請安靜!”弗裏托亞夫用很大的聲音好不容易才讓會場安靜了下來:“安德亞克侯爵。如果平民不能在這裏的話,那麽我想我也應該離開,因為我也是個一個平民......安德亞克侯爵,別爾斯托卡大公爵已經被推翻了,我們需要的是公正和民主,因此。你的建議被拒絕了。”
米洛舍維奇對於對方的態度大為不滿,但卻礙於對方的身份又無可奈何......
“好吧,現在讓我們進入程序吧......”弗裏托亞夫略略抬高了一些自己的聲音:“安德亞克侯爵,你被指控在1966年5月28日夜,於俄羅斯大劇院雇傭西米洛夫對佩列亞斯侯爵赫梅利茨基進行刺殺,你做過這樣的事情嗎?”
“沒有。我從來也都沒有做過!”米洛舍維奇毫不遲疑地說道:“這是對我個人的汙蔑。是的,我認識西米洛夫先生,他是前別爾斯托卡大公爵葛裏高利的衛隊長,但是我和他沒有任何的交情,我也從來沒有指使過他進行過什麽刺殺,這是對一個受人尊敬的侯爵的汙蔑,我要求嚴懲西米洛夫先生!”
“傳第一證人西米洛夫。”
當西米洛夫出現在證人席的時候。米洛舍維奇向他投去了凶狠的目光,但奇怪的是西米洛夫好像根本就不畏懼一般。
弗裏托亞夫沒有理會他們目光間的交集:“西米洛夫先生,安德亞克侯爵否認了你的指控,他堅定的認為他沒有指使你進行過任何的刺殺。”
“他在說謊,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西米洛夫用最大的聲音反駁道:“刺殺佩列亞斯侯爵的命令,就在安德亞克侯爵的家中下達的,他用我的家人對我進行威脅,用莫斯科警察局長的地位對我進行利誘。『主席』先生,自從葛裏高利被推翻後,我失去了自己的一切。我根本無法和一個侯爵相抗衡,因此我隻能違心的答應了下來......可是,我知道刺殺一個侯爵會帶來什麽,而且我更加知道,就算我真的能夠成功刺殺了佩列亞斯侯爵。安德亞克侯爵也一定不會放過我的,他會對我殺人滅口。因此在俄羅斯大劇院裏,我主動向佩列亞斯侯爵坦白了這一切。在佩列亞斯侯爵的建議下,我向特別調查委員會自首了......”
“你在那裏說什麽啊,簡直是一派胡言!”米洛舍維奇咆哮了起來。
可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西米洛夫和赫梅利茨基早就串通在了一起。
這兩個該遭到天殺的家夥啊......
“傳證人佩列亞斯侯爵赫梅利茨基先生。”
赫梅利茨基是自願暫時放棄特別調查委員會副『主席』身份而充當證人的,當他出現並且麵對弗裏托亞夫的詢問時候,他先用勝利者的眼光看了一下米洛舍維奇,然後這才說道:
“是的,當時在俄羅斯大劇院,西米洛夫先生混過了我的保鏢的檢查,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啊,這讓我不得不想起,我回去得解雇了那些不負責任的家夥......”
他的話引起餓了旁聽席的一片笑聲,赫梅利茨基繼續說道:“當時我很驚慌,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讓我驚訝的是,西米洛夫卻把他的槍交給了我,然後向我坦白了安德亞克侯爵的陰謀,並且懇求我的原諒。上帝啊,西米洛夫先生這是一個多麽善良的人啊,他不但不是凶手,而且還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不需要我的任何原諒,他真正需要的是我的感激......於是我告訴他,勇敢的走進特別調查委員會吧,告訴尊敬的各位委員事情的真相,他不是罪人,他將成為俄羅斯的英雄。是的,英雄西米洛夫先生!”
他的話聽起來是如此的慷慨激昂,他不斷的為西米洛夫開脫著罪行,並且將西米洛夫塑造成了一個不顧自身和家人安危的英雄!
“書記員都把這些話記錄在案了嗎?”
“是的,『主席』先生。全部記錄在案了。”
“好的,佩列亞斯侯爵,非常感謝您的證詞。”弗裏托亞夫問道:“那麽在您看來,整件事情是安德亞克侯爵指使的嗎?還是西米洛夫在那裏冤枉一個侯爵?”
“不,我認為完全有可能!”赫梅利茨基想都未想便說道:“眾所周知,我和安德亞克侯爵在某些方麵發生了尖銳的矛盾。但是就我而言,這僅僅是因為政見的不同,在私底下我們還會成為好朋友,但是就在幾天前,我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在電話中有人告訴我安德亞克侯爵正在策劃一起針對我的刺殺。說實話吧。我當時根本就沒有相信,我和安德亞克侯爵可是親戚啊,但是最後證明是我錯了。各位尊敬的委員,我之所以暫時放棄委員的身份站在證人席上,為的就是揭『露』一個偽君子的真麵目——安德亞克侯爵!是的,他指使西米洛夫先生刺殺我,他就是一個凶手!”
“混蛋。你這個混蛋,無恥的混蛋!”整個會場裏隻有米洛舍維奇在那大聲咆哮著。
在後排一直認真聽著的愛麗絲忽然小聲問道:“爸爸,這就是狗咬狗嗎?啊,這一幕真是精彩啊。”
“是的,這就是狗咬狗。”王維屹淡淡的笑著:“可是,這不是最精彩的一幕,真正精彩的一幕還沒有開始上演呢。”
父親的話讓愛麗絲再一次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前麵......
“安靜,安靜,請保持你的冷靜,安德亞克侯爵。”弗裏托亞夫不得不用很大的聲音才能讓米洛舍維奇冷靜下來:“安德亞克侯爵。你說過自己是個尊貴的人,因此我想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果你再如此咆哮的話,我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了。”
米洛舍維奇憤怒的盯著所有的人,但是他也清楚如果不聽『主席』的話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佩列亞斯侯爵,我注意到你剛才說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你能夠知道那是誰打給你的嗎?”弗裏托亞夫追問道。
“很遺憾,我還不是很清楚。”赫梅利茨基的回答非常輕鬆。
“我知道!”這個時候很久沒有開口的西米洛夫忽然說道:“那是和我一起住在安德亞克侯爵家中,前俄羅斯財政大臣安德裏亞斯先生打的。”
“轟”的一下,會場一下爆發出了一陣驚呼聲......
弗裏托亞夫不得不再次費了好大力氣才讓所有的人安靜下來:“誰能夠知道安德裏亞斯先生現在在哪裏?”
“我在這裏!”出人意料的是,安德裏亞斯從旁聽席上站了起來,然後主動走到了證人席上:“『主席』先生,各位委員先生,我願意主動充當證人!”
米洛舍維奇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信任的家夥,可是安德裏亞斯根本沒有拿正眼看他一下。
“安德裏亞斯先生,我們接受你的請求。”在經過了簡短的討論後,弗裏托亞夫如此說道:“那麽,請告訴我們你知道的一切吧。”
“是的,我會如實說出的。”安德裏亞斯不慌不忙地說道:“在葛裏高利被推翻後,我和西米洛夫先生一起住到了安德亞克侯爵的家中,對於侯爵閣下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感到非常的感動,但是,這不能妨礙我被自己的良心喚醒。我想坦誠的說,無論是安德亞克侯爵還是佩列亞斯侯爵,都對大公爵的空缺非常感興趣,兩人間的爭鬥也非常的激烈,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兩位侯爵閣下都想殺死對方......”
這句話讓赫梅利茨基也勃然『色』變,安德裏亞斯的這些話可不在計劃之內。
可是安德裏亞斯卻繼續說道:“這是莫斯科一個根本不是秘密的秘密,兩人之間唯一不同的是,安德亞克侯爵提前動手了。那天,他將我和西米洛夫先生叫到了他的書房,告訴了我們目前他的不利局勢,並且透『露』出了他準備刺殺佩列亞斯侯爵的企圖,而且,他還威脅西米洛夫先生必須擔任起刺殺的任務,否則,他的家人生命安全將會難以保證。那時候的西米洛夫先生是異常痛苦的,他為了保證家人的安全,不得不違心接受了這一任務。事後,他問我應該怎麽辦?我告訴他按照自己的良心去做事,告訴他刺殺一個侯爵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事情。他說自己會仔細考慮的。而我,卻還是不太放心,於是就給佩列亞斯侯爵打了一個警告的電話,可惜這並沒有引起佩列亞斯侯爵的重視。還好,我並沒有看錯西米洛夫先生的為人。”
他的這些話讓米洛舍維奇終於知道自己被無情的出賣了,自己跌進了一個可怕的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