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哪怕徐童收著力氣,等眾人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大胡子人已經飛出十米外,腦袋撞在了石頭上,腦瓜子當場就裂開了。

這下不僅僅是河神司這些小混混們傻眼了,就連郭毅也不禁瞳孔猛地一跳。

那大胡子膘肥體壯,少說二百斤,這一巴掌抽出十米外,換做自己也做不到啊。

一時再看向麵前這位世子,眼裏滿是陌生,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位一心隻想做官的世子爺麽??

但郭毅已經沒時間去思考了,眼看著世子都動了手,當即一聲大吼:“給我打!”

說罷,郭毅已經身先士卒衝上去,郭毅這一聲大吼,其他隨從也驚醒過來,拔出手上的刀劍一擁而上。

河神司是什麽貨色,說白了,就是一群臨時工,還屬於外包的那種。

既沒有正經的官職,也沒有什麽專業訓練,招攬的都是漁陽城裏那些遊手好閑的地痞混混,目的就是為了欺負老百姓,讓他們拿錢。

這些人平時欺負欺負老百姓還行,可麵對郭毅這等訓練有素的隨從,那就是雞蛋碰石頭,片刻間的功夫,就被打在地上嗷嗷的慘叫。

“你們……我們是河神司……啊嗷……”

之前引徐童他們來的那名漢子被郭毅作為重點照顧對象,眼見打不過立即開始報出自己的身份。

這些人平日裏橫行霸道慣了,猛不丁的遇到了硬茬腦子裏還沒明白過來,徐童連人都敢殺,哪裏會在乎他們身上那層狗皮。

“你個龜兒子的,拿著雞毛當令箭,我鈤你個仙人板板!”

郭毅操著一口蜀地經典問候,掄圓了胳膊,兩個大嘴巴子下去,抽得啪啪作響,轉眼漢子的臉已經腫得和豬頭一樣,嘴巴上滿是鮮血,門牙都被抽飛了出去。

“留著吧,找一根繩子捆起來,你們幾個去把河道邊上那幾個也抓過來,別讓他們跑嘍。”

“諾!”

幾位隨從轉身就走,他們實力雖然不高,可若是放在晚清哪會在江湖上也能算個三流的高手,對付這些地痞自然是手到擒來,不一會就把河堤上的一夥人給五花大綁地抓過來。

一起過來的還有那些在河堤上挖河道的勞工。

這些人也是覺得奇怪,這可是河神司的人,怎麽有人敢動他們!!

心裏與其說是好奇,不如說是帶著幾分的希望。

不一會,周圍已經站滿了人,一雙雙木然的眼睛盯著徐童等人,顯然是對徐童一行人的身份還帶著懷疑。

“世子,咱們這是要……”

郭毅走到徐童身邊,說話的聲音比從前小了不少,看著徐童的目光,也少了幾分擔憂,多了幾分敬畏。

那一個巴掌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自己這樣的實力,一拳將一個普通人打出十米遠,不是問題。

可決然做不到如世子那般輕描淡寫。

徐童沒有回答郭毅,走到麵前被捆結實的這幾個人麵前,蹲下來,仔細審視著這些人的臉孔。

“我問你們,馬六子是怎麽死的。”

幾個人聞言一時麵麵相視,隨後紛紛低下頭。

眼見這些人還不肯說,徐童也不廢話,一個眼神遞給郭毅。

郭毅立即心領神會,作為恭王府的護衛,刑訊逼供這種事他們也不擅長。

不過對付這些地痞流氓,郭毅還不信,他們多能抗,走上前,抓起當中一人的手,隨後用力一扭。

“啊!!!”

慘叫聲響起,幾人看得眼珠子瞪圓了,但始終沒一個人開口。

“嘿,你們這幫瓜娃子,嘴皮子怎麽這麽硬啊!”

郭毅見狀瞬間有些惱火了,世子就在後麵看著,自己怎麽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正所謂十指連心,自己一根一根手指頭地往下掰,不信他們不開口。

當即繼續往下扭,一時慘叫聲不斷,但這些人嘴巴像是被縫起來了一樣,一個字都不肯說。

“你們這樣是沒用的。”

一名老人走過來,向郭毅說道。

郭毅等人回頭一瞧,這不就是方才在河道邊上,被他們抽鞭子的那位老人麽。

“土地公!”

徐童瞄了一眼,不需要開命眼奇門,就知道老人這是被土地附身了。

隻見土地走到徐童麵前,彎下身朝著徐童作恭,這才繼續說道:“漁陽人好鬥狠,他們都是滾過刀子的人,不怕這個!”

這些地痞能在漁陽吃得香,混得開,不是他們能打而是靠著一股狠勁。

以前沒有河神司的時候,這些混賬東西,到酒樓飯店從來都是吃飽了就走,沒有人敢問他們要錢。

為啥呢?

因為掌櫃的要錢,他們拔出刀子把自己耳朵切下來,就當作是銀子。

還美曰其名,這件金元寶,抵你十年飯錢。

什麽??不夠,那就繼續來,刀給你,你隻管切,他要是中途喊一聲疼,他就不在這裏混了。

可要是你動了刀,就是持刀傷人,他還是要訛你一輩子。

你要是,殺了他,你就惹上了人命官司。

眾目睽睽殺人償命,哪朝哪代都改不了的鐵案。

你要不敢,那以後他來這裏吃飯,你都不能要錢。

你想人家開飯店小本生意,哪裏經得起他們這樣折騰,多是當作破財消災了。

真把人給弄死了,飯店還做不做了?就算是不償命,牢獄之災也逃不了啊。

做生意,和氣生財,於是見到了他們,也都選擇息事寧人了。

啥子?真碰見橫的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一條命遞給你唄。

所以別看這些河神司的人都是地痞流氓出身,可也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得了的。

斷胳膊斷手,他們都不怕,更何況是幾根手指頭。

土地公這麽一說,地上河神司的人,哪怕是被打得鼻青臉腫也不免仰起頭來,眼底裏還帶著一股神氣勁,老子打不過你們,但老子也不慫,要是讓老子活過今天,改天弄死你們。

這下郭毅有些犯難了,這些人顯然都是滾刀肉,再怎麽折騰也不怕。

徐童見他們不說,轉身看向土地公:“馬六子怎麽死的?”

“老梆子!!你可別瞎說!!”

看著突然站出來的老頭,幾個人心底頓時有些慌了。

雖然這件事他們做得很隱蔽,可保不齊有人知道點什麽。

一個個吹胡子瞪眼,一副你敢亂說,我們殺你全家的態度。

但麵前這老頭可不是他們方才打的那位,而是漁陽城的土地公呢。

土地公才不在乎這些人的報複,反正也報複不到自己身上,聽徐童一問,不禁一跺腳,滿臉怨氣的看著後麵寬敞的大河:“還不是被這些人綁上了船,送進了江裏喂那個王八精去了。”

原來薑真他們為了撈錢,建立了河神司,要漁民繳納供銀就能保護平安。

若是沒錢繳納供銀出去打魚,任由河神吃了他們也不管。

時間一長,那些沒錢的漁農也不敢再出去打魚了,這下河神餓了吃不飽怎麽辦?

於是河神司就借著他們不繳納供銀為借口抓來修河道,其實就是變了法的把人騙過來,趁著夜色打昏了,丟進了江水中去喂河神。

聽到這,眾人都怒了,往日裏這幫混蛋,魚肉百姓也就算了,畢竟有官府撐腰,可連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敢做,簡直是喪心病狂。

“畜生!你們居然拿自己的同鄉去喂王八!!”

“狗食的玩應,艸你大爺!”

眼看眾人已經徹底怒了,河神司這幾人心裏也開始慫了,這件事若是被傳出去,怕是把他們挫骨揚灰都不為過。

於是有人趕忙辯解道:“胡說,都是胡說,我們沒有!”

說完兩眼瞪著土地公:“你個老梆子,你沒錢交供銀,幹活又偷懶,這時候分明是在妖言惑眾,你們等著,等知府大人知道你們敢以下犯上,少不得要判你們個充軍!!”

“哼!”

眼見他們還敢抵賴,土地公也不和他們爭論,隻是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們壞事做盡,殊不知,舉頭三尺有神明啊。”

哪知道此話一出,反而像是給了他們什麽提醒一樣,精神一振:“對啊,我們是河神的人,你們這樣,是要遭到河神爺的報應的!!”

“你們真是潑天的膽,我們背靠著河神爺,上麵是知府大人,你們究竟是什麽人,敢和我們鬥!!”

此話一出,原本還滿臉怒氣的眾人一下就沒了聲音。

河神司,這是背靠著神仙,還有官府。

一個管生,一個管死。

他們這些人又怎麽能鬥得過呢。

“哦,這麽說,你們草菅人命,把人丟進江河裏喂河神,是知府大人默許的了!”

徐童雙手抱懷,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不是,沒有的事情,你可別亂說啊!”

這些地痞可不傻,個個都是老江湖了,意識到這是徐童話裏的套路,立即開口否認。

眼見這些人到了這時候,還死鴨子嘴硬,徐童不禁冷笑起來。

其實如果他願意,直接讓大丫用魅術,就能讓他們乖乖認罪。

甚至要說刑訊逼供,徐童可是比郭毅等人專業多了,一把小刀子,就能讓他們明白明白,生命的意義是多麽美好。

但徐童沒有這樣做,因為這樣做顯得自己太業餘了。

作為一名一心為官,希望做青天大老爺的人設,徐童更希望自己能夠在這種細節上,去扮演好李正的形象。

而不是單純地把自己當作一個玩家,一個遊客。

隻有真正深入劇本,把自己投入進這個身份的人設中,這能體驗到劇本殺的樂趣。

這也是為什麽,自己會如此熱愛劇本世界的地方,隻有在這裏,自己才能充分的去扮演每一個角色。

於是徐童繼續眯著眼追問道。

“你們剛才說你們是什麽河神司,背靠河神爺,我就問你們一句,這位河神爺可是有朝廷的誥命,皇帝的敕封!你們所謂的河神司又是否有上奏朝廷的公文!”

這句話正如打蛇七寸,一下子問到了要害上,隻是有人還沒明白徐童的意思,隻是繼續叫囂道:

“什麽朝廷欽點,河神爺是神,天地靈物,保佑一方,不需要朝廷欽點!”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徐童眼神一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不打算和他們糾纏下去了,聲音驟然轉冷:

“非得皇令,無朝廷敕封,山精鬼怪怎敢擅自封神,這是鐵律,違者按禍亂妖邪處!”

徐童聲音錚錚有力鏗鏘頓挫震**虛空。

當今這個時代有沒有這一條,自己其實也不清楚,不過他在欽天監時看了不少書,裏麵確實是有這樣一條規矩。

既然這個世界有渾天監,渾天監和欽天監又是同樣的機構,那麽這條規則必然是有的。

不管有沒有,在場的人多是大字不識,更別扯有沒有人懂得律法。

就連河神司的這些混混一時也被震懾到,即便是想要強詞奪理,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辯駁。

這是國法,容不得他們這些泥腿子來爭辯。

徐童說罷旋即一指河神司眾人:“既然是妖邪,你們既不上報,又不想辦法鏟除,反而為虎作倀,殘害鄉民。按《唐律疏議》論,諸造妖書妖言者,絞刑!為虎作倀,借妖生亂者……腰斬!”

說到最後兩字時,在場眾人無不通體生寒。

河神司一眾人更是臉色一下變得煞白,他們當中不乏能言善辯者,可這一句一個國法,一句一條鐵律,容不得他們去爭辯。

心中掙紮片刻,才想要搬出來知府大人的名頭。

但徐童接下來的話,更是把他們的這一縷幻想打滅掉:

“你要想說,這件事是知府大人許可,那我們就去找知府大人問個清楚,按照《唐律疏議》論,官員縱容妖邪眩惑閭閻者,斬立決,全家流放,子孫三代為奴為娼,我倒是要看看,是他的官大,還是這法大!”

就算是傻子也該明白,徐童這句話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訴他們,別指望什麽知府大人了,這件事他要死了牙也不會承認。

“你究竟是什麽人!”

終於有人想到了關鍵的問題,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了徐童的身上。

若是這位年輕公子有身份,能把這件事給捅出去,尚且還好說。

可若是此人沒有身份……

徐童看著周圍投來的目光,既是有希望,又是有擔憂,見狀他轉過身,朝著身邊郭毅張開手:“文書給我!”

“諾!”

郭毅趕忙把始終貼身攜帶的文書拿出來遞給了徐童。

徐童將文書打開:“本官李正!是當今聖人欽點河道督察使,奉命督察河道,你們河神司的事情,說起來正好在我的管轄之內,我要斬你們,就算是刺史大人來給你們說情也沒用!”

“轟隆!!”

此話一出,天空一聲驚雷。

“完了!”

河神司眾人額頭直冒冷汗,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一般,渾身疲軟隻覺得渾身脊梁骨都在隱隱發冷。

“拜見老爺,請老爺給我做主啊!!”

眾人聞言紛紛跪下來,開始一件件把河神司眾人的罪行道出來。

“大人,我親眼見到他們把那些體力不支的人,抬走送上了船,開始我不知道是送到何處,但送走的人,就再也沒回來過,一定是被他們給喂河神了,不,是王八精!”

正如土地公所言,人在做天在看。

河神司的人自以為他們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早有人早就注意到他們反常的動靜,隻是苦於河神司背後有人撐腰,才不敢貿然出頭。

現在既然有人為他們撐腰,頓時就沒了壓力,立刻跳出來指認他們。

眼見眾人對這自己口誅筆伐,河神司眾人的臉色蒼白得可怕。

“你們還不認罪!”

徐童瞄了他們一眼,這下河神司眾人已經不敢再狡辯了,乖乖點頭認罪,不過認罪的同時,不免要拉上一個替死鬼。

“這事情是知府宋親朋,指示我們做的,他說河神吃飽,我們也能跟著發財,都是他指使我們做的!”

“沒錯,我們也不想,但知府大人宋親朋說,我們不幹就把我們丟進河裏喂河神,我們都是被逼的!”

別說什麽不怕死,現實中那些殺人犯也經常這麽說,可真到了要命的關頭,沒有一個人是不怕的。

這些人平日裏作威作福,心裏的那股狠氣早就被磨平了。

此時知道是在劫難逃,幹脆有什麽說什麽,一五一十的把知府成立河神司,與河神爺的那點勾當全部說出來。

聽得眾人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些畜生全都扒皮抽筋,碎屍萬段。

見他們認罪,徐童就繼續追問道:“你們說,那個王八精,每天隔兩天就要吃一次人,那你們是怎麽找到他的!”

“知府大人告訴我們,河心有一處蘆葦叢,裏麵有一處暗礁,我們每次在二更天前把人送上去,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們管了。”

“對對,河神都是和知府大人聯係,知府大人還親口說,他和河神是莫逆之交,生死兄弟,以後河神成道之後,定然會帶著他一起修行!”

到了這個時候,這些痞子們一口一個知府大人,恨不得是把所有的罪責全都丟在這位知府大人的腦袋上。

不過看起來效果確實是不錯,眾人聽他們的話,心中惱火之餘,更是對這位漁陽知府的罪行恨入骨髓。

“一更天啊!”

徐童看了看時間:“正好,既然是這樣,那就委屈幾位了,帶我去那裏看看吧。”

“你要做什麽!!”河神司等人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世子,千萬不得犯險啊!”

郭毅走上前勸說道。

他知道世子深藏不露,可河神這種妖物,絕非是他們這些凡人之軀能對付得了的。

這件事,隻有啟奏朝廷,令渾天監派人來才是正途。

徐童知道郭毅關心自己,隻是這王八精他今天必須殺,隻有殺了這隻王八精,自己才能在漁陽站穩腳跟。

於是拍了拍郭毅的肩膀,示意他寬心。

隨後將河神司裏麵方才嘴硬的刺頭挑出來,一股腦的丟在船上,剩下的則五花大綁的綁起來,示意眾人看好,別讓人給打死了。

這可都是重要的認證。

“世子!我與你同去!”

郭毅本想跟著,可沒等他走近,徐童冷不丁的瞄了他一眼。

僅僅一個眼神,就令郭毅心神一緊,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襲來,令他動彈不得。

“得了吧,我又不是去陰曹地府,要你陪著作甚,在這裏等我!”

徐童朝著郭毅等人咧嘴一笑,跳上了小船,朝著湖麵走去。

“郭大哥,就這樣讓世子爺自己去了!!”

其他隨從看著世子遠去,才走到郭毅身旁問道。

郭毅被他們一問,才驚醒過神來,看著這些一路從川蜀跟來的兄弟們,郭毅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世子爺自然是有萬全的把握,非是我等能夠揣測,在這裏等著就是了。”

說完也不理會他們,徑直的坐在一旁石頭上,靜靜的等待著。

與此同時,遠處三個人緩緩從樹林子裏走出來。

三人披著鬥篷,頭戴鬥笠,把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

三人抬起頭將目光看向徐童遠去的方向。

“你們怎麽看。”

“有理有據,不是庸才!”

“實力呢?”

“暫且看不出來,要不要進江。”

“不用,記!”

兩人同時拿出一本小冊和炭筆,不同的是,一本為紅冊,一本為黑冊。

紅冊留檔,黑冊作發。

隻聽為首者低聲道:“神周聖曆二年,恭王世子李正初到漁陽,立城隍、判妖禍,孤身入江,且等明日結果!”

同樣的內容,兩人一字不差的記下來後,從腰間拿出印章,相互對應確定無誤,蓋下印記。

“再記!”

“漁陽知府宋親朋,草菅人命,搜刮民脂,設偽神廟宇,縱容妖邪眩惑閭閻,以致河道難修,民怨沸騰,敕令漁陽刺史薑真,立即查辦!”

兩人將內容記下,確認無誤蓋章烙印後,撩開身上的鬥篷,露出腰間一個木製的筒狀盒子。

盒子打開,裏麵竟然是一隻信鴿。

這兩隻鴿子的體型比尋常鴿子還大一號,尖爪、勾啄、姿態神俊,有幾分鷹的味道。

“刺啦……”

黑冊上兩頁內容被分別藏在信鴿腳環上後,兩人一揚手臂,信鴿立即一左一右,一隻飛向漁陽城,另一隻則飛向神都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