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高卓和梅渡見他神色有異,不禁詢問道。

“沒事!”

徐童搖了搖頭,回頭又看了一眼梅樹後,就和兩人一起往裏麵走。

這棟古宅的規模之大,遠遠地超出常人的預期。

古宅是七進七出的院落,廂房四間一明兩暗,正中一間為起居室,兩側為臥室。小合院西側為起居室,東側則為灶房、柴房、庫房。

後麵還有罩房,前麵還有一間大倒房。

光這些就能住下數十人。

更重要的是,宅子背靠山壁,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溶洞。

按照梅渡的說法,這個溶洞才是梅花莊真正的建築,煉屍、紙符、煉丹、鑄造等等應有盡有。

還有藏兵房,內有暗堡,儲糧倉三間,酒窖千米平,暗井七口。

光這一處地方,藏兵三千都沒問題,吃住三年都沒問題。

要不然怎麽說,青城幽幽,深不可測呢。

加上這裏地勢險要,門前的青石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正是有了這樣一塊風水寶地,梅家才能久經風浪,哪怕是在戰亂年代,也能安然富裕平安度過。

真不知道當年梅花道人是怎麽找到這樣一處風水寶地。

“這地方,真是巴適的很,要是讓我選擇一處地方終老,我就在這裏,哪也不去了,簡直比神仙還快活。”

高卓站在閣樓樓頂,看著眼前這座偌大的梅花莊,不禁感歎道。

“嘿嘿,當年遷出時,族裏的人也是這麽想的,不過我祖父恩威並施,硬是花了大功夫才把族人遷出去,其實我覺得一味摒棄過去,也未必是對的,隻能說是順應天時,隨波逐流。”

梅渡看著眼前這棟老宅,心裏已經做好打算,等以後自己若是能當家做主,就把這地方開發修整,做個度假莊園也是不錯的。

三人參觀了一圈後,梅渡就帶著高卓,前往溶洞內最深處的煉屍地。

按照高卓的估計,自己這次至少需要十天時間。

高卓給他留下了一大箱子泡麵後,就和徐童離開了地洞。

兩人也沒在這裏多待,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帶著車裏的那些米麵蔬菜繼續往山上走。

正如梅渡之前說的那樣,現在青城山前麵的道觀,一部分承包出去,屬於公司管理,修行的道爺們除了早課、晚課要在道觀進行,其他多數時間,都不會去道觀,而是專心在後山修行。

沿著青石路往上走,穿過一處掛著紅線,表示著未開發區域的標語後,就是一處懸崖溶洞,溶洞很大,入口處修建著簡陋的房屋,外麵是幾個小灶。

幾個穿著道袍的老人,正圍在篝火前聊天。

看到遠處走來的梅渡和徐童,幾位老道相視一眼後,紛紛站起身來。

梅渡把身後的米麵放下來,快步走到幾位老道麵前,雙手放在胸前深鞠一躬:“梅家小子給幾位道爺請安,祝幾位道爺福生無量,道法千裏。”

“哈哈哈哈!這孩子的嘴,真是灌了紅糖,甜得膩歪。”

幾個老道士都認得梅渡,甚至梅渡出生後,還去參加過他的滿月酒,可以說也是看著這小子長大的,對他都熟悉得很,所以麵對梅渡都顯得很隨意。

隨後幾位老道目光一瞥,看向了跟在後麵的徐童。

“七門徐童,幾位道爺無量壽福。”

徐童雙手交叉,拇指朝上表露身份,雖然心裏很想說,祝你們早日榮登極樂羽化飛升,但話到嘴邊還是換做了無量壽福。

畢竟出門在外,自己代表的是七門,不是自己。

規矩還是要守得,總不好丟自家師父師爺的臉皮。

看著徐童拱手,幾個老道相視一眼,雖然坦然受之,但神情就顯得冷淡了許多。

他們雖然遠遁深山中苦修,可也不是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七門再出宗師,徐童在湘西橫空出世,嚇得那些家族們紛紛發表聲明金盆洗手,異人圈這麽大的事情他們怎麽會不知道。

“無量壽福!”

幾人單手放在胸前作恭,為首的老道指了指身後的溶洞:“掌教東玄道人,已在後麵設下了香爐,請徐道友自行前往吧。”

“呃……那我帶徐大哥去吧。”

梅渡敏銳地察覺到了幾位道人對徐童的冷淡,立即開口打起圓場。

“哈哈哈,孩子,徐道友是一門的掌教,這裏麵的事情你就別跟著摻和了。”

一位道人攔下梅渡,笑盈盈地拉著他的手,慈眉善目的神情與麵對徐童的時候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張臉一樣。

見狀,徐童心裏也不惱火,隻是笑道;“如此,我也不客氣了!”

說了聲不客氣,徐童一隻腳往前一踩。

頓時幾位老道的臉都變了,大宗師的氣場彌漫開來,自然不是這幾位老道能承受得住的。

偏偏徐童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晃晃悠悠的,幾位老道的臉色也是跟著他的步伐一陣忽明忽暗,雖然不至於讓他們受傷,但也讓他們隻覺得氣血翻騰,連氣都快要喘不上來。

“咚!咚咚!!”

終於溶洞深處傳出一陣小鍾聲,鍾聲回**在溶洞內,一時竟然亂了徐童的身上的氣場,讓幾個老道瞬間得到了喘息之機。

“徐道友,貧道身有殘缺不便相迎,還請徐道友莫要心生芥蒂,快些請進來說話吧。”

溶洞深處有人傳音說道。

徐童聞言便是收斂了氣息,仰起頭往洞裏走。

隻待徐童離去後,幾個老道才露出苦澀,方才為首的那位老道人才無奈道:

“難怪掌教師兄說,青城運氣三千,不及福報一世,隻恨那八門的人皆是寸目鼠光,參與禍亂不知悔改,還把七門給排斥了出去,合該這福報七門一家獨享。”

“命中注定的事情,咱們瞎操個什麽心,難道海生獨占青城八百年運氣,能比他差到那裏去。”

“這倒是!可惜啊,又是一輪新時代,沒咱們這些老東西的船嘍。”

“師弟此言差矣,咱們現在不正處在最好的時代麽。”

老者聞言,頓時相視一笑:“大善!”

一旁梅渡聽得是莫名其妙,什麽八百年運氣,什麽福報,愣是聽得稀裏糊塗。

不過心裏大概還是明白了,合著張師兄和徐大哥八字不合啊。

另一邊,徐童沿著溶洞往裏麵走。

隻見溶洞裏麵居然是一個特別大的天坑。

陽光透過上麵茂密的樹林照射下來,裏麵嘩啦啦的流水聲,一條溪流從山壁上灑落,雨點揮灑飄飄墜落,在陽光照射下猶如一道白色綢緞,在空氣中飄舞著。

這樣陰冷的地方,卻又有一處高聳的石台,陽光不偏不倚剛好照射在石台上。

一座草蘆就在石台上靠著山壁而建。

徐童以命眼奇門觀瞧,這地方陰陽交泰,簡直是天然的洞天寶地,比梅家祖宅還更勝一籌。

隻可惜,現在已經是末法時代,不然這樣的風水寶地,必然是要孕育奇珍。

這時候徐童注意到,草蘆前,有一個很奇特的花盤,花盆碧青如翠,不知道是什麽料子的玉石雕琢出來的。

裏麵有一根枯幹的樹苗,看上去就和路邊的野草一樣沒什麽區別,隻是當他用命眼奇門觀看時,才發現這棵樹苗,竟然珠光寶氣,通體散發著一股奇特的神輝。

這地方不是凡地,連這棵草也不是普通的凡草。

“道友請進吧。”

草蘆裏傳出輕喚聲,徐童沿著台階上前,推開草蘆後,就見草蘆裏,一個香爐,繚繞青煙,一個銅鍾,小巧古樸,一位白發道人,盤膝端坐在草席上,麵帶笑容地看著他。

這位顯然就是梅渡口中所說的東玄道人,青城山的掌教真人。

草蘆裏的陳設簡單到了極致,反而給人一種心平氣和的自然韻律。

讓徐童心裏方才那點不快,也頓時消散了許多。

“道長客氣了。”

徐童收斂了情緒,坐在草坪上,這時候他才注意到,一旁放著一副拐杖,而老道的左腿似乎有殘疾。

東玄道人旋即笑道:“今日一早聽聞,是道友消滅了陰魔,實著讓我開心得很,本想是去拜訪道友,不想道友卻是先來了,讓貧道也是措手不及,無法相迎還請道友別怪。”

伸手不打笑臉人,東玄道人這麽說,徐童心裏不快,但也不好發作,不過自己這一上山,先是被張海生來了個下馬威,又是被幾個道人給了冷臉子,就這樣完了?

打一巴掌給我一糖吃?

惡心誰呢?

“是晚輩來得唐突了,要不……”

徐童皺了下眉頭,神情有些為難,片刻才抬起頭說道:“要不……我給道長唱首曲子助助興?”

“呃……”

東玄道人一怔。

徐童已經開始敞開嗓門開始唱起來。

“山丹丹的那個,開花喲紅豔豔……”

溶洞外,幾位老道滿臉疑惑地看向身後的洞口,梅渡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了幾下,察覺到幾位道爺的神情古怪,隻能硬著頭皮道:“嗬嗬,徐大哥的嗓門還真是……是……獨特呀!!”

你管這破嗓子叫獨特??

幾位老道士一翻白眼,捂著耳朵,立即就走。

眼見幾位道爺都走了,梅渡本想堅持一下,等徐童出來後一起下山去,可溶洞裏的聲音一轉,簡直就像是一個超大的破喇叭,聽得人頭皮發麻,渾身直冒雞皮疙瘩,當即梅渡大呼一聲:“我也受不了了!!”說罷,就撒丫子跑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