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警車從街道上呼嘯而過,顯然那一聲槍鳴還是驚動了官方。

但徐童早早就已經抹去了自己的痕跡,連同道人的屍體一並扔進道具冊迅速離開了現場。

不是他在小瞧警方,而是時代限製下此時警方的偵查手段此時還比較落後。

換作現實裏,自己這邊剛開完槍,不出三分鍾附近的巡警就會趕過來,同時天眼也會迅速鎖定周圍每一個路口。

就連小賣鋪門前的攝像頭,都會成為警方的眼睛。

警犬、巡警、交警、刑警在自己還沒走出這片區域時,路口就給你封鎖掉。

更不要說還有無人機在你頭頂上實施偵查。

除非是有針對性的預謀,前期做好了後路的每一步計算,否則自己不使用【傑克麵具】的情況下,想要擺脫掉警方的追查,幾乎不大可能。

其實他也沒走太遠,畢竟天已經很晚了,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指不定就要被攔下來盤問,即便問題不大,但終究是會留下一些嫌疑。

正好不遠處就有一家大軍賓館,徐童邁步走進去一瞧,三個光著膀子的漢子正喝著酒打著牌,沒有前台,也不需要做什麽登記。

知道徐童要住宿後,一個紅臉的漢子就眯著眼,拿著鑰匙給徐童開了一間兩人間,價格麽……倒是便宜,兩分錢一晚上。

就是環境不大好,廁所是公共的,房間裏還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味甚至還有一股臭腳丫子味,這裏臨近火車站,相信在火車站周圍住宿過的人,都會理解這種環境。

好在住宿的人不多,房間此刻也是隻有他一個人,環境差點他也不在乎,和上個劇本裏到處都是腐臭的環境比起來,這裏已經好太多了。

把門一關,徐童坐在床邊,隻見他在口袋裏一抹,一隻可愛的小紙豬被他放在桌子上,紙豬艱難地扭動著身體,每一步走起來都像是個螃蟹,看上去格外喜人。

隻是除了徐童,恐怕沒人會想到這隻看上去憨厚笨拙的紙豬,竟然是殺人不眨眼的道人。

說起來也是他倒黴,遇到了徐童的拜山扣。

此時這門絕學尚且處於被師爺雪藏的狀態,還沒經過北邙大會一戰成名。

道人自然是不知道拜山扣的厲害,冷不丁的就吃了個大虧,否則徐童哪裏能這麽輕鬆幹掉他。

當然話說回來,還是徐童學藝不精,拜山扣的威力遠遠沒有真正發揮出來,隻是重創了道人,若是換做自己師爺來,估計秒殺掉道人也不在話下。

想到這,他不免又想起了那次火車相遇時,師爺黑著臉悄然變換了手勢的姿態,虧是自己及早拿出了【魑魅鈴】不然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每次想起這件事他心裏都不禁一陣嘀咕。

這時桌上的道人似乎適應了紙豬的身體,雖不會說話,但舉起可愛的小豬蹄指著徐童比劃著。

徐童拿指頭戳著紙豬的肚皮,將他戳翻在桌上,不等他爬起來,手指輕輕按在他的豬頭上令他趴在桌上動彈不得。

“你要是想超生,就老老實實地配合我,不然我就把你丟進糞坑裏去。”

聽到這話,道士果然不敢再亂動了。

他無法改變自己肉身已經死亡的現實,即便心裏恨不得和徐童同歸於盡,但一聽要被丟入糞坑,他馬上就慫了,真要是丟入糞坑,那結果可比永不超生還叫鬼難受。

汙濁之物,無論是神仙還是小鬼,無不避退三舍,自己被困在裏麵不僅僅要忍受汙濁之氣,就連鬼神都不待見,時間一久,自己可真的是永不超生。

見這家夥不在亂比劃了,需用找來一根鉛筆切下一段筆芯塞給他,讓他爬在紙上,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寫下來。

無外乎還是之前的幾個問題,這次道人寫得可認真了,一筆一畫地寫得工工整整,足足寫了半個多鍾頭,這才把徐童的問題寫清楚。

原來他們一共七個人,當中有偶然間認識的,也有後來被當中的熟人給拉進去的,張勇就是其中之一。

七人之首,是一個叫做千手的家夥,這家夥最為神秘,每次召集他們都帶著一張麵具。

千手的年紀不可查,但道人和他聊過幾次,覺得這個家夥深不可測,知曉許多他們都不知道的秘密,甚至在一次偶然間,曾聽千手說他參加過袁大頭的登基大典。

要知道袁大頭是1915年宣布登基,現在是1968年,千手能參加登基大典這樣重大的事情,並且事後可以全身而退,絕對不可能是個毛頭小子。

哪怕是算他年輕點20歲來算,保守估計他現在也少說七十往上,妥妥是從民國時代苟活下來的伏地魔。

道人口中所提及的坐仙樁,正是從這位千手口中得知,也是從他口中親口證實了這家夥會坐仙樁的事情。

至於郭金華的事情,道人確實不清楚,因為他不負責這件事,但推測應該是和張勇身邊的那個光頭漢子冥和尚有關。

他們在謀劃什麽,這件事道人也說不清楚,因為每個人負責的事情都不一樣,真正知曉核心機密的人,隻有千手和七人之中的混江龍知曉。

看著道人寫下的信息,徐童點點頭,隨後又問起風來樓的事情。

正當道人要寫準備往下寫的時候。

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徐童心神一動,一把將桌上道人抓在手心。

不一會就聽到一陣敲門聲,他開門一瞧,隻見之前給徐童開房的那個光膀大漢帶著三個人走進來。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們這床鋪滿了,這邊又來了三位實在沒地方,就隻能讓你們將就一晚了。”

大漢指了指身後三人向徐童說道。

一個黑皮膚的老漢探出頭,朝著徐童笑道:“兄弟,不好意思,這樣你睡在上鋪,我們三兄弟打地鋪,睡一晚上就走,絕不打擾您。”

老漢說著拍了拍自己背著的被褥,生怕徐童不答應一樣。

突然多出三個人和自己擠在一間房裏,徐童本打算幹脆把房間讓出來給他們,自己出去再找一家就是了。

但這時候後麵一個男人走上前,朝著徐童雙手抱歉道:“哎呀呀,這不是餘兄麽??哎呀,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你,巧了巧了,大哥,二哥趕緊進來吧,這是自家兄弟,不用這麽客氣。”

男人一開口,徐童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餘光瞥了一眼男人袖口,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墨汁,臉上不由露出驚喜之色。

趕忙配合著站起來,拉著男人的手道:“哎呀,巧了巧了,沒想到在這遇到你啊。”

確實是巧了,徐童也沒想到,自己找了大半天的高卓,居然會在這裏碰上。

心中驚訝之餘,腦海中更是想到了風來樓老板給自己的那首詩,莫愁前路無知己。

這讓他心裏對風來樓老板更添了幾分神秘之餘,心裏不免更加忌憚起風來樓未卜先知的能力。

門口兩人見狀不禁麵麵相視,至於賓館的老板一瞧,既然都認識,他也不用多費口舌,轉身就走了。

高卓趁著握手的功夫,不動聲色的在徐童手心寫了個馮字,並且朝著他眨了眨眼皮,徐童馬上就意會了高卓的意思。

拍著高卓的胳膊,目光看向門外兩人:“馮大哥,這兩位是……”

“哈哈,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哥朱翔,這位是我二哥何歡喜。”說完高卓轉過身,麵朝兩人介紹道:“大哥,二哥,這位是我曾經在外遊曆時結識的好兄弟餘逆。”

朱翔點了點頭朝著徐童拱了拱手:“補丁萬的兄弟,是線上的朋友否?”

馮的兄弟,是否是本地人。

“不是線上,鷹爪窩裏爬出來的。”

徐童雙手抱拳,回應道,不是本地人,剛從警局裏出來的。

朱翔與何歡喜聞言不禁麵麵相視一眼,神色頓時放鬆起來。

“大哥二哥放心,這真是自家兄弟,你們聊,我們出去買點酒菜,咱們今天晚上好好喝一杯。”

說著高卓就拉著徐童往外走,兩人走出賓館門口,才見高卓低聲道:“你怎麽在這裏啊??”

“這問題我還沒問你呢,怎麽就混成了老三了??”

徐童看了一眼身後的賓館,向高卓反問道。

一提起這件事高卓也是鬱悶,他進入後,身份正是一個小混混,還不是L市的,一進入就遇到了街頭混戰,按照支線任務的提示,救了這倆家夥,結果混著混著就和他們混在了一起。

說著低聲道:“這倆人也不一般,是下九流裏打狗(乞丐)說是L市有大事,就要帶著我長長見識就帶我來了。”

高卓提起來也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本打算乘車來L市的,結果跟著這倆乞丐,隻能一路風餐雨宿,好在他們離L市不遠,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趕過來。

“這樣,那他們有沒有說,究竟是什麽大事??”

徐童當然知道,這件大事可能是指北邙山大會,但細節卻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是一頭霧水。

別看這倆是乞丐,但他們不是普通的要飯逃荒的,簡單地說就是丐幫,全國各地彼此之間都有著龐大的消息網,否則也不會說要帶著高卓來L市長長見識。

“這倒是沒有說,不過老二何歡喜提起過,說是L市有一位高人邀請他們來的,這個高人名字叫……哦,對,叫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