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鬼混了好些天,安歲歲和簡時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地盤。

還沒得兩人跟駐守的士兵打個招呼呢,就被突然出現的白霧帶離了原地,留下一群錯愕的麵孔。

安歲歲沒想到,她跑強大敵人的家裏逛一圈都安全的回來了,卻在自己的地盤上被擺了一道。

眼前白茫茫的空間有些熟悉,就是被霧氣遮擋著看不真切。

“簡時?你在嗎?”

安歲歲小聲的呼喚著,如她預料中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是被分開了,還是隻有她一個人進入了這個奇怪的地方?

安歲歲垂下眼眸,安靜的不像話。

如果不是悄然出現在手中的小叉子,旁人恐怕會以為她真的認命了。

不過預想中的敵人沒有出現,空間安靜了十幾秒後,濃鬱的白霧向四周散去,簡時的身影出現在安歲歲不遠的地方。

在陌生的地方看見熟人,尤其還是跟自己非常親近的人,安歲歲緊繃的情緒鬆懈了些許多。

三兩步跑到簡時身邊,上下大量。

“沒出什麽事吧?”

簡時輕輕搖頭。

“我沒事,你怎麽樣?”

“我也沒事,就是被一團迷霧困住了一小會兒。”

兩人的遭遇是一樣的。

除了有些莫名其妙,那團將他們擄來的白霧,似乎沒有傷害他們的打算。

不過這也加劇了兩人心中的疑惑。

【你們好啊】

誰在說話?

突然出現了陌生聲音嚇了安歲歲一跳。

她將整顆腦袋都藏在簡時的臂彎裏,透過手指間的空隙,小心翼翼的向外觀察。

簡時順了順她炸起來的毛發,也跟著往四周看去。

說話的聲音非常奇怪,像是直接連接了他們的腦子,找不到出聲的地方。

不過,這聲音好像有一點熟悉?

【不用找了,我是一個抽象的存在,根本就沒有實體,你們找不到我的。】

或許已經適應了這個奇怪的東西,安歲歲終於鼓起勇氣,從避風港裏走了出來。

“你是誰?為什麽把我們帶到這裏來?”

【我是這裏的世界意識】

這個聲音說道。

說話間四周的迷霧徹底消散,露出隱藏在迷霧下的銀白色牆壁。

濃鬱的熟悉感撲麵而來,記憶在安歲歲腦中蘇醒。

簡時先她一步,想起了這個地方。

“遊戲空間?”

沒錯,這地方與他們參與內測遊戲時,每次都會短暫停留的那處空間十分相似。

【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沒錯】

那個自稱世界意識的家夥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姑且就當你說的是真話。”

簡時仍然將安歲歲護在身後,表現出一副防禦的姿態。

“那你為什麽要搞出這麽個遊戲來。”

世界意識非常坦誠。

【不是我搞出來的,這個遊戲本來就在,我隻是加入了而已】

這與聯盟高層的推測相差不大,簡時繼續問道:

“為什麽要加入這個遊戲?”

【不加入的話,世界就要崩潰了】

世界意識給出了一個,出乎所有意料的答案。

任誰也想不到會是這個原因。

簡時嘴角繃緊,沒說自己信或不信。

“給我一個理由。”

他說的簡單,世界意識卻聽懂了。

為什麽加入遊戲,為什麽將人類推入深淵,為什麽這世界要崩潰了……

很多很多的問題,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說,怎麽問。

或者說不管怎麽問,都無法解決他心底的疑惑。

世界意識想了想,幹脆向兩人的腦海中投入了一段影像。

貧瘠荒涼的黑色星球,地麵上除了**的岩石和灰褐色的沙碩再無其他。

大海枯竭,露出深淵一般的坑洞。

這裏的溫度高的可怕,即便擁有最頂級的防禦措施,星際人民也不能輕易進入。

這副類似於感知一樣的畫麵,僅僅在安歲歲的腦海中快速略過,安歲歲都感受到了那股窒息般的荒涼。

她不是那麽悲天憫人,以身渡魔的大仁大愛者,但就這麽短短幾幀的畫麵,認識愣是讓她打心底生起一股悲涼感。

就像看到自己重病的親人,毫無生機的躺在**的樣子。

安歲歲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安歲歲不知道的是,她表情比情緒更加糟糕,眼眶早就紅透,牙齒輕輕咬住唇瓣,看上去隨時都會落下淚來。

簡時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他花費了好些時間才穩定自己的情緒,可一張口,那沙啞的嗓音就出賣了他。

“你給我們看的,是什麽地方?”

世界意識到也不打啞謎,直接給出了答案。

【你們的起源星】

安歲歲伸手捂住自己的心髒,大口喘氣。

那種心悸的感覺現在還殘留在胸口,她很難不相信世界意識的說法。

感觸太深了,真的很難說得過去,這是與他們無關的一顆星球。

“起源星已經變成這幅模樣了嗎?”

安歲歲仰頭看著簡時。

起源星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

曾經那裏發生了災難,僅存的人類好不容易從起源星逃出來,在星際發家。

可誰也沒有忘記,孕育出他們的那顆母親一樣的星球。

即便是如今,起源星在星際人民心中仍然擁有很特殊的地位,無人忘記。

可惜,起源星的實際狀況隻有官方知道。

簡時歎息一聲,還是跟安歲歲說了實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聯盟很多很多年前就想要回去,但到今天都沒有成功。”

每一任總統都會在回到起源星這件事上撥很多很多的經費。

指揮官也是全力支持。

可即便努力了這麽多年,星際還是連靠近都做不到,更別說監測內部的狀況。

這些年聯盟發布的個別朦朧的圖片,其實全是假的。

意識的世界意識說的很大概率是真的,安歲歲崩不住了,鼻子發酸,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簡時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輕輕抱住安歲歲的肩膀,無聲的等待。

就連世界意識也安靜了下來,沒在這個時候透露出更多勁爆的消息。

片刻後,安歲歲心中那股難言的情緒已經緩解。

她用堅定的眼神望向虛空,聲音鏗鏘有力。

“你想要說什麽,全部都說出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