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觀戰者的心思
賭約正式開始，二人先是象征性地致意一番後，各自拉開的陣勢。
身為非近戰輪回者的薩克麵色肅然，對於他來說，和一個近戰不俗的敵人交手，每一刻都不得有鬆懈，任何一個不起眼的失誤，都可能導致自己的落敗，甚至毀滅。
相比之下，雲琦倒是顯得閑庭信步，雙手很自然地插在休閑褲的褲袋裏，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灑然地望向薩克，臉上肌肉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緊張。
雲琦現在的發展方向可以說走的是遠近皆能的路線，因此，在和輪回者較量中最是顯得輕鬆。
輪回者之間的搏鬥和任務BOSS相比，有著本質的區別。至少任務BOSS缺少輪回者的智慧和作戰意識，他們可以發揮出自身的力量，卻缺少尋找對方弱點的眼光。
輪回者之間，看得不是你有多強的攻擊力，而是反過來，看你有多少的弱點被對方發現並利用。
這就像木桶理論一樣，絕對木桶容納的水量，不是最長的木板，而是最短的那一塊。
雲琦的全麵發展路線固然有他的弊病，可是，在短板方麵顯然沒有薩克那樣的糟糕。
至少，雲琦不必像薩克那樣擔心自己被對方近身。
也正因為如此，薩克率先發起了招數。
一團黑霧自他的身體中冉冉升起，很快黑霧向雲琦那邊擴散。
“糟糕，又是這一招。”海倫娜俏臉微變，她可是吃夠了這黑霧的苦頭。
盡管黑霧沒有任何的傷害力，可一旦被它包裹其中，就阻斷了和外界的聯係，自己就像一個被孤立的小島，隨時遭到入侵者的踐踏。
相比之下，幻魔隊就沒有這方麵的顧慮，他們的隊友不受黑霧的阻隔，隨時可以根據裏麵戰事的變化。做出支援性的戰術調整。
好在這次賭約規定不得有第三人參與進來，否則違約的一方被直接判定失敗，不然的話，雲琦真的凶多吉少。
盡管如此。海倫娜還是心懸了起來。
她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黑霧隻有一個功能，作為它的使用者，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還是使用了。這就說明它還有別的沒被發現的能力。
人在麵對未知的事物時，總是懷著畏懼的心理。何況這一場比試關係到整個團隊的生死存亡，由不得海倫娜等人心驚膽戰。
而麵對尚未解開的黑霧技能，最好的辦法就是避開其鋒芒，另外尋找突破口，伺機反擊。
可是，雲琦的行為大出所有人的預料，在黑霧還未完全將薩克遮蔽起來前，雲琦竟然雙足猛地蹬地，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躥入漸漸彌散開來的黑霧之中。
“他在做什麽？見鬼！”將生命壓在雲琦一方的人們，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實在想不通雲琦為什麽會做出如此草率的舉動。
要知道，想要取得一場戰鬥的勝利，無非有三個因素：天時，地利，人和。
在人和方麵，薩克有著顯著的優勢，他那群值得將背後托付的隊員們，是他最堅強的後盾。可惜，在一紙契約下，人和優勢徹底消除。
而天時方麵，雙方各占一半。沒有誰更占誰的便宜。
目前唯有地利，開始向薩克傾斜。
地利在軍事上，可以理解為地形，在輪回者之間單對單的搏鬥中，那就看誰能夠掌握主場優勢，誰就有更高的勝算。
黑霧。從某種程度上講，就是薩克製造出來的主場優勢。
換成其他人，避都來不及，誰會傻到一頭將自己送進對方的主場之中。
很快，黑霧將二人完全吞噬，裏麵發生了什麽，根本不得而知。
“看來這次賭約是我們贏了。”蜂後雙手插在小蠻腰上，神氣地看著海倫娜，做出一個很欠揍的表情。
海倫娜似乎沒有發現對方的挑釁，一雙美麗的眼睛直盯著大團的黑霧上，眼睛一眨都不眨，似乎是擔心錯過任何一個獲取裏麵信息的可能。
見對方沒有理睬自己，蜂後更加的肆無忌憚地發出笑聲：“說實話，你們的隊長不簡單，可惜，你們遇上我們幻魔隊。他的底牌在之前和這群廢物的內訌中，暴露無遺，就算還有一兩張壓箱底的本事，也無法扭轉你們的敗勢。”
海倫娜撇了蜂後一眼，道：“你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嗎？這裏沒人是瞎子，剛才的事大家還未忘記。”
“你……”
蜂後臉上一紅，海倫娜分明指的是雲琦逼迫她鑒定技能卷軸的事，丟臉麵不說，那鑒定的幾百點還是蜂後自掏腰包。由於那次的起因是她自作主張地放出狂暴蜂，感染的強森，因此這筆損失是不會記在團隊報銷上的。
“夠了，蜂後，你少在這裏丟人現眼。老大一刻還未出來，誰勝誰負還不得而知。”這次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剛剛結束俘虜角色的雷歌。
蜂後抿了抿嘴，鼻子皺起，一語雙關道：“雷歌，你真他媽的臭。”
雷歌這次卻沒有動怒，隻是聳聳肩，做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再臭也沒有你的嘴巴臭，蜂後。”
麵對死對頭的針鋒相對，蜂後倒是很克製的說：“我看你是被那家夥打傻掉了吧？怎麽語無倫次起來，難道老大還會輸嗎？別忘了，老大的專屬能力。”
聽到“專屬能力”四個字，喜歡和蜂後鬥嘴的雷歌，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海倫娜心思縝密，聽出了其中的意味，忙轉身找羅素。
羅素還在為滿身嘔吐物的清理工作煩惱，他的傷勢在回到本隊後得到了基本治療，雖未恢複到全盛狀態，可也行走自如，也不知道是他恢複力強，還是薩克手下留情。
羅素幹咳了幾聲，將心中嘔吐的念頭好不容易壓下，才道：“海倫娜，這次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此言一出，海倫娜的心好像被狠狠拽了一下。
羅素可是唯一見識過雲琦和薩克兩人實力的人，無論從個人恩仇上講，還是從自身安危上說，都應該站在雲琦一邊，可他還是斷言“作最壞的打算”，那說明嚴重不看好雲琦。
“那個薩克真的那麽厲害？”海倫娜眉頭緊蹙，即便是皺眉，依然是無限的嫵媚動人，要不是環境不允許，在場的諸人隻怕都要被她的氣質和魅力深深吸引。
就是這樣，羅素還是咽了一下口水，壓下心中的悸動，說道：“何止是厲害，簡直強的離譜，我們加在一起，隻怕都不是他一人的對手。”
連羅素這樣的資深者都坦言對方的強大，那雲琦這一戰真的怕是凶多吉少。
了解雲琦的海倫娜知道，雲琦的強大之處在於情報方麵的收集和利用，在最短時間內找出對方的短板和弱點，然後充分利用自身擁有的一切，加上環境、地利，將自己的優勢，還有對方的弱項無限擴大化，直至將對方推入失敗的深淵。
這點，在以往和墨菲等人交手中已經發揮的淋漓盡致，讓每一個入局旁觀者都心悅誠服，歎為觀止。
可這一次，雲琦明顯碰到了鐵板。
先是團隊契約的保護，隔絕了雲琦的洞察，就算之後薩克迫於人質的壓力，關閉了團隊契約的保護，可明眼人都看出來，薩克是偏向於魔法的職業者。很不幸的是，雲琦的洞察對於雙方精神差的要求很高，一旦遇上精神力超過自己的家夥，那洞察獲取的資料必然不完整。
連強森這樣的獨行客都將力量加到了2階之高，作為初始空間中位列十強的幻魔隊隊長，怎麽也應該有一項屬性加到了2階水平，而結合他在魔法方麵的依賴，那薩克在精神方麵的投入很有可能達到了2階，最不濟，也和雲琦的40點精神持平。因此，雲琦獲取的薩克資料肯定不完整。
麵對強大的敵人，而且還是在資料不完全的情況下，那勝負必然與雲琦絕緣。當然，這不代表雲琦贏不了薩克，恰恰相反，如果雲琦擺正自己的位置，第一戰不是以取得勝利為目標，而是以摸索對方能力為主方向的話，那麽一戰之後，再調整自我，卷土再來，勝負依然在雲琦手中。
就像異形世界中和墨菲之戰一樣。
可問題是這次不同於上次，賭約可是即時生效的，一旦落敗，T-維羅妮卡病毒解藥的擁有權就和海倫娜等人無緣，在注定裏昂死亡後，他們的命運也昭然若揭。
就在海倫娜陷入擔憂的泥潭，不能自拔時，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撫在她的肩頭。
“別擔心，我們一定要相信老大。”
海倫娜回頭一看，是鐵鋒在安慰，不由心中一熱。
既然自己將命運交給了雲琦，那麽聽天由命。而且就算雲琦輸了，也不代表海倫娜和鐵鋒就一定被抹殺，別忘了，主神隻是以扣除輪回點的形式作為懲戒手段，那樣等於留有了另外一個解決的方法。
事實上，海倫娜確實沒有太過擔心的必要，因為雲琦在賭場的表現，兜裏已經擁有大量的美刀，找人兌換救命的輪回點還不是什麽大問題，隻是像羅素等人，那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海倫娜固然心裏忐忑不安，幻魔隊的表現也有些和剛才的冷嘲熱諷全然不同，因為他們現在也是一陣的頭大，因為他們無法感知到裏麵的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