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謝老根兒給的工錢,程運離開了大排檔,沒有地方住,就找了一個停車場,地段不好,來往車輛也少,自然也沒有什麽好垃圾可撿,所以流浪漢們不會到這來,無家可歸者多將目光盯在那些立交橋下麵呀、商場大廈停車場裏。

反正已經一無所有,也不在乎在這住下。

他出去買了一個棒球帽和棒球棍,一把西瓜刀,又撿了一個麻袋,這些都是報仇用的東西,他不是君子,等不了十年,有仇就現在報。

每天出去借著撿垃圾的機會,走街串巷,同時也在細心收集傑哥一夥人的信息。

差不多一周,就打探的差不多了。傑哥名叫張偉傑,為人張狂,但是很有眼色,典型的欺軟怕硬,帶著七八個小流氓,管著這條街。這裏晚上有也是,白天也挺繁華,油水很足。

每個月他們收一次保護費,美其名曰“孝敬”,如果不給或者晚給,就去砸店,或是搗亂,生意都做不好,所以這裏的老板們都忍氣吞聲,老實給錢。

收入的六成他都會上交給其他的大哥,剩下的三成歸自己,一成由手下小弟均分。這樣一來,張偉傑自然很受照顧,隻要沒有利益上的衝撞,其他大佬也不會在乎這個小蝦米,讓他開開心心地在這條街作威作福。

每天晚上,張偉傑的手下阿力都會到一家名為“興盛”的夜總會,幾乎每天都會找個女人,就在旁邊的一家旅館風流快活。最為關鍵的是,通過跟蹤,他發現這個女人並不是雞,而是張偉傑的嫂子。

沒錯,阿力憑借著一張硬朗的俊臉和健壯的體格,成功地征服了這個久曠的女人。張偉傑的親哥哥張偉明常年出差,就剩下他嫂子一個人在家,寂寞無聊就去夜總會,結果偶然機會兩人就來了次一夜情。

原本一夜情緣過後就應該各走各路,也不會有事,誰想阿力這方麵真不愧他的名字,孔武有力,健壯持久,而那女人也是虎豹之年,成熟有韻味,兩個人幹柴烈火,一碰即燃,從此就夜夜廝混在一起。

而這就是程運的機會,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轉眼就是一個月,經過準備,程運等待了複仇的機會。

這一天,張偉明回來了,一天下午他到街上下午茶,路上就看到旁邊經過了一個帶著棒球帽的男人,走到路邊一個剛擦完車在一旁休息的人跟前大聲打招呼道:“阿遠,你不是說傑哥真威風呀,一定要給他做小弟,那樣就不用成天撿擦車撿垃圾了嗎?怎麽還在這擦車。”

擦車工阿遠嘿嘿一笑,說道:“那不過是玩笑,傑哥哪會要我呀,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這幹吧。”

“我告訴你,你沒去還就對了,我跟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這些天我總是看到傑哥的嫂子跟一個男人去開房,看起來這阿傑也沒什麽本事,就會欺負我們而已,切!”棒球帽說話時特意壓低了些聲音,像是有些小秘密,可是就算這樣聲音也不小,似乎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

“不會吧,還有人敢動傑哥的嫂子?”

“嘿嘿,最關鍵的是,那家夥不但動了,而且據說是天天動,估計有大半年了,他哥不在家,他嫂子就出去,你猜那個男的是誰?你也認識的。”

“我也認識?不可能吧,我想想啊……老洪?大傻?”

“不是,我告訴你,是阿力。”

“什麽?阿力,不會吧,阿力不是對傑哥最忠心了嗎?”

“切,忠心什麽呀,忠心還能把他嫂子搞上床?給他老張家帶了這麽大一個綠帽子,嗬嗬。”

“真沒看出來,阿力居然這麽厲害。”

“可不,要不怎麽能征服阿傑他嫂子,那個女人你也知道,可是騷的很,胸大屁股大,一看就知道需求旺盛,也虧的阿力壯實。”

……

後麵說的話,張偉明已經聽不下去了,本來隻是隨便經過,看到有人聊天也不是故意偷聽,隻不過是人家沒遮掩,他也沒回避,就聽到了,結果越聽越氣憤,越聽越惱火,簡直是怒火中燒,怒不可遏。

氣衝衝地轉身往回走,還喝什麽茶呀。

看著張偉明氣衝衝地走了,戴著棒球帽的男子也對著旁邊的擦車工說道:“阿遠,我也走了,你忙吧,改天找你吃飯。”說完就走了,帽子下麵,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雖然被大大的墨鏡罩住,卻也可以看到那絲冰冷的譏諷笑意。

這個人自然就是程運,為了報複,他可是準備好了全套武裝,得益於眾多影視作品中諸多經典罪犯的形象,他很是周全地準備了棒球帽,手套,一套外麵建築公司的製服,大墨鏡,厚底皮鞋。

這一套一穿上,就算是很熟悉他的人都人不出來他的身影,厚底皮鞋是大一號的,裏麵墊著鞋墊,這樣一來不但腳印不同,就連身高都發生變化。這是為實在不行使用暴力報複而準備的,以防警察找到他的身上,有了這些準備,以這個時代的科技,想要找出好的證據是很難的。

不過這一切在張偉明回家之後發生了變化,既然有這麽大一個把柄落在手中,自然要好好應用。最好的辦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無意中”讓張偉明知道他老婆和阿力通奸的消息,之後的事情就不用他管了。

這個布局十分簡單,有心算無心,算不得多高妙,但是要求嚴格的時間把握和信息。要確保正好張偉明經過的時候,通過看似尋常的對話將信息透漏出去,不著痕跡地達到目的,掩飾自己。

天知道如果暴漏出他知情的消息,張偉傑會不會來個殺人滅口呀。就算要查,也根本查不到他,因為他和阿遠交談,透漏出來的信息都是假的,假名字,假工作,假年齡,假來曆,一切都是假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這個計劃就算是成功了大半,後麵的事情他什麽也不用做,等著張偉傑發揮就好了。而程運則趕往阿力的住處,在他家樓下不遠處守著。

想來張偉傑也沒膽子殺人,估計也就是教訓阿力一頓,打個半死就行了,畢竟這個事情牽涉到張偉明,作為一個有著正當職業的人,這些黑道的事情還是沾不得身的,除非張偉明真的下定決心“下海”。

剩下的,就需要程運自己解決了。

當天晚上,阿力沒有回家,程運不著急,耐心地等著,反正都是睡大街,哪裏不是呆著?

一直到了第二天晚上很晚,阿力才滿身是傷地慢慢走回來。到他家的樓有一個昏暗的巷子,平日裏他每天都從這進出,是以就算是滿身是傷,意識都有些模糊,也還是按著身體的本能走到這裏。

結果剛剛進了巷子,一個麻袋就從天而降,直接套在他的頭上。程運揮舞著手中的棒球棍瘋狂地輪著,瘋狂地砸向還在努力掙紮的阿力。

“你不是狂嗎?你不是厲害嗎?再來吐我呀,混蛋!”

心中的怒火熾烈,一棍砸在阿力的後腦。

“讓你侮辱人。”

嘣!

“讓你欺負好人!”

呯!

“你再狂呀!臥草!”

到後來,程運徹底瘋狂了,肆意地宣泄著心中的委屈和憋悶,那份屈辱一直堆在他的心裏,隻有用仇人的血才能洗刷。

呯呯呯!

呯呯呯!

不用講究什麽套路,隻要狠狠地砸下去就可以了,不用講究什麽位置和分寸,這等人渣,就是要打死才好,少一個這樣的人,就少了很多被欺負的人。

棒球棍一次次地下落,程運一次次瘋狂地擊打,開始阿力開始還叫了一聲,很快就被打暈了,可是身上的痛感又讓他清醒過來,而後再被打暈,一次次,直到程運身上的力氣全部耗光,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