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血鴉撞擊這光暈的同時,悟法、姬尚軒和白玉蟬等幾位前輩也在用法力加強這光暈,一時間,雙方就這麽僵持起來,互不相讓。

天亮了,陽光灑落在大地上,一片和煦模樣,可是誰又知道這和煦模樣的背後隱藏著什麽危機呢?江寒夜和小玉並肩站著,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哢嚓!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仿佛這光暈隨時都會碎掉一般,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血鴉究竟是什麽東西?竟然這麽厲害?”有人開口問道。

“好像是一隻妖獸首領,據說它的修為若是以武者來算,已經達到了元嬰後期。”其中有知情的人回答道。

可是很快那知情人就發現自己回答了還不如不回答呢,因為所有的弟子在聽了他這話之後,都開始驚慌起來:“什麽?元嬰後期?這怎麽可能打得過啊……”

哢嚓哢嚓!

血鴉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這光暈,哢嚓之聲不絕於耳,這聲音幾乎從四麵八方傳來。悟法眉頭一皺,大喝道:“孩子們,做好防禦準備,這佛珠撐不住了!”

就連悟法大師的佛珠都撐不住了麽?江寒夜禁不住抬起頭微微看向那烏鴉,它正凶狠的撞擊著,而它頭頂之處,光暈已經出現了數道裂縫。

“速速靠近我身邊,有五角星的區域!”悟法大師沉聲說道。

這一聲如同一個咒語一般,霎那間,三大派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如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往悟法身邊湧去,可是人有八九十個,而悟法腳邊的那塊五角星區域卻有幾步見方,因此自然是僧多粥少,擠進去的在慶幸著,沒勁進去的則拚命的往裏麵擠去。

江寒夜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心中對那些人頗為不屑,他攥緊了手裏的戰天劍,時刻準備著與那攻破防禦的血鴉和它的嘍囉們進行一場血戰。

不過雖然江寒夜沒有要逃避的意思,但是他卻不能不考慮到小玉,由於他們兩個距離悟法比較近,因此就在悟法說話的第一時間,江寒夜一把把小玉推了進去。

正當他暗自慶幸小玉得救時,忽然問道身邊傳來陣陣幽香,抬頭一看原來是岑若秋來到身邊,他皺了皺眉,暗中用盡全身力氣,將岑若秋一把推向那五角星,正是江寒夜的這個舉動,使得岑若秋在最後關頭被那五角星籠罩住了。

岑若秋冷而美麗的容顏禁不住為之一動,她側目看了江寒夜一眼,倔強的從那裏走了出來,站到江寒夜旁邊。

江寒夜和岑若秋兩個人,與他們身邊那些慌亂的弟子相比,顯得是那麽特別,而這一切也被悟法大師看在眼裏,他在心裏禁不住暗自讚歎道:“這萬劍山莊和百花穀都有如此優秀又冷靜的弟子,可喜可賀!我正道有救!”

“你做什麽推我?誰允許你推我了?”岑若秋手持百花神劍,那劍身上泛著流光溢彩,煞是好看,她一邊運功防禦,時刻準備戰鬥,一邊輕聲質問江寒夜。

“看見你了,就順便推你一把。”江寒夜小聲說道。無論如何,現在小玉已經安全了,或者說是暫時安全了,這樣他心裏也好過許多了,可是一看到岑若秋,他又有點惱火。

“誰讓你出來的?”江寒夜反問道,“那麽多人想擠進去都困難重重,偏你特別還是怎的?”

江寒夜在情急之下口氣可是不太友善的,可是岑若秋心裏卻如同吃了蜜糖一樣的甜美,至於為什麽,她說不上來,或許是因為江寒夜吧。

就在兩人爭執的時候,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那血鴉終於撞破了光暈,帶領著眾烏鴉飛撲上來。不但如此,原先堆積在光暈周圍的那些血腥的烏鴉屍體也轟然倒塌,站在附近來不及躲避的眾人紛紛被那些烏鴉屍體給掩埋起來。

江寒夜眼明手快,在這時一把拉住岑若秋的手,這完全是他下意識的舉動。江寒夜其實是想跳起來,可是沒想到岑若秋徑直撚動咒訣,帶著江寒夜飛升至半空。

就這樣,江寒夜拉著岑若秋的手,兩個人身形錯開,一上一下,江寒夜等於是抱住了岑若秋的腰身,他嗅著來自女孩子身上特有的芬芳,心忽然又沒來由的跳動了一下。

岑若秋皺了皺眉,嘴裏恨恨的罵道:“無恥好色之徒!”可是她嘴裏雖然這麽罵,手上卻繼續用力,把江寒夜往上再一提,他們兩個便這樣麵對麵浮生在半空。

烏鴉們都攻向地麵,因此這時候半空中倒是清淨了許多。

那些烏鴉嘴裏有利齒,翅膀似鋼刀,爪子如利勾,簡直渾身都是法寶,其中任何一樣打在人身上,都吃痛不過。

血鴉是凶獸之一,也是窮奇的仆從,因此對付它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三大派派首身上了。

隻見姬尚軒手舞他的法寶——黑玉劍,整個人如同清風一般就鑽入了鴨群之中,伴隨著他劍光的上下飛舞,無數烏鴉又墜落在第,死在他的腳邊。

白玉蟬手舞法寶,撚動咒訣,一道道流光從那長劍中射出,打向那血鴉,可是那血鴉張開血盆大口,啊嗚一口就把那一道道流光給吞掉了。

悟法大師捏著手印,口誦真經,他腳下的五星依舊守護著許多弟子,而他的身後也泛起道道金芒,那金芒大作,如同利箭一般飛射向那些小烏鴉,隻聽得嘎嘎一片哀嚎,許多烏鴉掉落在地,瞬間斃命。

“糟糕!”在半空中的岑若秋看到了白玉蟬正獨自與那血鴉搏鬥,她心中禁不住擔憂起來,“我師傅!”

“我們下去幫她!”江寒夜低頭一看,那血鴉招招致命,正把白玉蟬逼得節節後退。

“血鴉吞噬法力,使用法寶隻會讓它越變越強!”悟法對白玉蟬道。

“不能用法寶麽?可是我們這裏又沒有普通的利器!”白玉蟬皺眉道,同時她揮起一掌,又擋住了血鴉的另一次攻擊。

“我來!”正當白玉蟬吃力的時候,隻聽得半空中一聲大喝,她禁不住抬頭看去,隻看到一個英俊少年正與自己的愛徒緊緊依偎在一起,其狀甚為親密。

白玉蟬見狀之後心中大怒,衝著空中那二人便喝道:“你們兩個還不快給我下來!”

白玉蟬所嗬斥的正是江寒夜和岑若秋,岑若秋是知道師父為人的。百花穀有規矩,所有的女弟子終身不許與男子相愛,此刻白玉蟬看到愛徒與江寒夜這麽親密,心中自然是惱怒不已的。

江寒夜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他也並不知道百花穀的這個規矩,見岑若秋暗動身形降落下來,便順勢跳下來,持著戰天劍就往那血鴉身上刺去。

戰天劍是凡間的利器,但卻並不是法寶,因此他這一劍,十足十的給了那血鴉一擊,隻見一道血光飛舞,那血鴉的尾巴便被他的戰天劍削斷了。

失去了尾巴的血鴉吃痛不過,驚呼一聲,一轉身就怒衝衝的對準了江寒夜,它衝著江寒夜張開嘴巴,伸出比蛇短不了多少的舌頭就向他的脖子上卷來。

江寒夜看到那血鴉舌頭上的倒刺,心裏知道若是被這血鴉給卷了進去,隻怕是十死無生了,因此他憋足了一口氣,大喝一聲,在血鴉舌頭到來之前拔地而起,往上跳去。

與此同時,被埋在烏鴉屍體下的小白也轟的鑽了出來,衝著那血鴉的翅膀就飛撲過去。可是小小的小白,在這烏黑的血鴉跟前顯得是那麽渺小,渺小到江寒夜幾乎不忍心看這一幕。

“小白,不要!”江寒夜怒吼一聲。

可是小白哪能聽的進去他的話呢,在小白而言,任何會對江寒夜造成威脅的人都是它的死敵,麵對死敵,小白是不會口下留情的。

江寒夜瘋狂的在空中轉過身,手持戰天劍再一次向那血鴉身上撲去,這時候他已經顧不得其他,隻知道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是的小白若是被那血鴉給打中,十有八九是要喪命的。此刻為了救小白,江寒夜瘋了一般拿著戰天劍往那血鴉身上刺去砍去挑去,什麽招數不招數,什麽心法不心法,此時此刻全都沒用了。

血鴉身上出現了一道道的白色印痕,那都是戰天劍砍過的地方。雖然戰天劍沒有砍破它的肌膚,但是卻將它身上的羽毛片片削落,沒多少時間,那大名鼎鼎的凶獸血鴉竟然成了一隻脫毛雞,其模樣端的是搞笑至極。

小白跳著吼叫著,跟那血鴉死纏著。說來也怪,雖然血鴉也在反擊,但是似乎它總是沒有辦法追到小白,大概這也跟小白的身軀靈活多變有關,同時還有江寒夜從旁協助呢。

岑若秋落地,她祭起法寶正要上前幫忙,卻被師父喊住:“站住,你做什麽去?”

“我去殺那凶獸。”岑若秋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不許去!”白玉蟬低聲命令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告訴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

岑若秋的身子晃了晃,她怎麽聽不懂師傅在說什麽?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寧願自己聽不懂。

“跟我去對付其他的烏鴉!”白玉蟬命令道,說完她先自轉身,使出功法打出一個劍氣往一堆烏鴉群中,隻聽的嘎嘎數聲殘叫,又是一群烏鴉被打死墜落在地了。

由於這血鴉能吞噬法力,所以悟法等人一時間也拿它沒法子,隻好密切關注著江寒夜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救他。

江寒夜打的很吃力,他的戰天劍除了剛剛削掉了那血鴉的尾巴之外,此後就一直沒有辦法傷到血鴉,正當這時,忽然間他感覺腦袋後麵一陣利風吹來,他慌忙一個低頭,兩隻烏鴉從他的頭頂貼著後腦勺掠過,其爪子堅硬若鐵,鋒利似劍,險些就將他給抓傷。

雖然江寒夜躲過了兩隻小烏鴉的攻擊,但是那血鴉的一腳卻已經向他脊梁骨上踩了下去,眼看這尖利的爪子就要將江寒夜踩住,忽然間小白一聲怒吼,身軀陡然間變大,同時它的身體四個腳掌都出現了黃色的雲霧,那雲霧拖著它的身軀,使得它可以肆意在空中飛舞。

小白嗚的一聲,飛至江寒夜身邊,低頭一口咬住他的衣襟,將他拖出了血鴉的攻擊範圍之外,然後又轉過身,齜牙咧嘴的衝那血鴉撲了過去。

江寒夜吃驚的看著小白的變化,他從不知道這小白還會變身。變身後的小白身上多了幾抹黃色,眼睛更加明媚,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極為吸引人的魅力。

“小白,你究竟是什麽啊?”江寒夜禁不住仰頭看著小白,它正和那血鴉激戰在一起。

姬尚軒、悟法和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小白的變化,他們神色俱是一驚,心中暗道:“竟然是……”

江寒夜可不知道小白是什麽,究竟是神獸還是凶獸,是妖怪還是神仙,對他來說小白是什麽都無所謂,它隻是自己的小白,是他江寒夜這一輩子唯一的一個夥伴和朋友。

自從在悠悠穀撿到小白之後,他幾乎和小白整日廝混在一起,同吃同睡,感情好的就像是一個人,現在小白為了自己正和凶獸激戰,江寒夜怎麽能就這樣從旁觀看呢?

江寒夜大喝一聲,手持戰天劍,催動了陀羅尼經,同時還有馭水訣的功法,這一切都是他在無意間做出來的,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麽。

江寒夜身上散發著清幽的光芒,那戰天劍卻依舊是一片清冷,因為江寒夜記住了岑若秋的話,不能在這上麵灌注法力,否則會被那凶獸血鴉給吞掉,到時候就更難打敗它了。

小白啊嗚一口咬住了血鴉的腳踝,而血鴉也轟的一聲用尖利的嘴巴哆在了小白的背部。頓時,一股鮮血從小白的背部流淌下來,而那血鴉的腳踝也哢嚓一聲被咬斷了。

“小白,不要!”江寒夜一看到小白受傷,心中大為痛楚,他持劍衝了上去,對準那血鴉的眼睛就是一劍。

當時血鴉正與小白纏鬥在一起,又剛剛斷了一隻腳,竟然是沒注意江寒夜攻了過來,這就使得江寒夜抓住這個空檔,噗的一聲把劍刺入了血鴉的眼睛裏。

嘎嘎噶!

伴隨著一聲悠長而淒厲的叫喊,血鴉的眼睛瞎掉了,它蹬蹬蹬倒退幾步,險些撞在牆壁上。

不過血鴉畢竟是血鴉,它就算吃了這樣一擊,也不肯輕易認輸,隻見它吼叫一聲,身形驟然間又變得更龐大了,足足有三人那麽高大。

變得更龐大之後的血鴉,一隻眼睛裏插著戰天劍,血水不斷的從那受傷的眼睛裏滴落下來,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江寒夜頓時就覺得一陣陣腥臭撲鼻而至,他禁不住皺了皺眉。

就在這個時候,那血鴉忽然間抬起腳來,衝著江寒夜喀的壓了下去。

小白本已經受傷,可看到這幅場景,它還是強大精神,衝那血鴉的另一隻腳又咬了過去。不過這似乎是中了血鴉的圈套,原來那血鴉是佯攻,假作攻擊江寒夜,事實上意在小白。

血鴉見小白衝了過來,竟然張大嘴巴衝著小白的脊背又來了一下。這一下小白堪堪避開,那血鴉沒有停住攻擊,而是用尖利的鳥椽繼續向小白追去,招招致命,小白在地麵和空中飛舞躲閃,兩個獸類就這麽激戰在一起。

“那不是江寒夜的小白麽?它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人群中有萬劍山莊的弟子驚呼道。

“就是啊,我一直都不知道它究竟是狗還是狼,現在看來,它既不是狼也不是狗,而是狐狸吧,你看它的尾巴,跟火似的蓬鬆。”另一個萬劍山莊的弟子說道。

“對啊,看起來好像是狐狸啊!”有人應和道。

江寒夜才不管小白究竟是什麽東西,他隻知道別想有任何人傷害他的小白,雖然手裏沒了戰天劍,但是江寒夜還是赤手空拳向血鴉撲了過去。】

“這少年今番竟然是想要把那血鴉殺死麽?”悟法見此情景禁不住吃驚道。

所有人都在看著江寒夜的一舉一動,甚至他們都停止了手裏的動作。

“還愣著做什麽,快去幫他!”有人喊道。

經這一喊,許多人才醒悟過來,紛紛拿著武器去幫江寒夜。

“不要用法力!”又有人提醒道。

大家紛紛把法寶當作凡間兵器,揮舞著往血鴉身上砍去。

那血鴉雖然修為高深,但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還有一個不知究竟是什麽的小白在纏著它,因此見這情景,心知道大事不妙,它撲楞著翅膀,就要騰空而起,可是無奈它的翅膀早已經沒了羽毛,再加上尾巴已經被斬斷,此刻想要飛起來竟然是難上加難了。

江寒夜撲上去,一把抱住血鴉的脖頸,而此時此刻小白也咬住了血鴉的腳踝,眾人撲了上去,將血鴉竟然當作一塊肉給生生剁碎了。

“南無阿彌陀佛!”悟法從旁看見這一幕,禁不住高聲誦念一句佛號,“長江後浪推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