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身子一晃,斜錯開步子繞到斷腸身後,他臉上露出個微笑,衝屋子裏就飛奔過去,他的目標不是斷腸,而是靈兒。

斷腸的那個光團似的彎刀質地十分堅硬,居然把他的狼爪子給磕破了一個一分來長的豁口,傷口直達血肉裏,鮮血淋淋,滴滴答答往下滴落。

被空晃過之後,斷腸立刻就明白對方的意圖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個狡猾的人類!”旋即便轉過身來去追空。

“錯了錯了!”空原本已經看到了靈兒的眼睛。狼就是這點好,他們的眼睛鼻子耳朵都特別的靈敏,因此雖然靈兒是被藏匿在黑影裏的,但是空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奈何身後斷腸已經追了上來,因此他不得不暫時放棄把靈兒從束縛中解救出來的念頭,轉而在屋子裏靈活的上竄下跳。

空隻能如此,因為就從剛剛那一個照麵他便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是眼前這魔族的對手,同時他在心裏也十分的震驚:“魔族居然如此厲害,如果當真像是金丹子所說的那樣,到時候隻怕我們人間就再無生機了,不知道江寒夜這小子知不知道這一點呢?”

金丹子大嘴巴,他知道點什麽都會跟別人說。不過這個別人卻是有限製的,他隻會跟自己相信的人說。金丹子和空屬於那種至交的關係,兩個都是大嘴巴,兩個都愛羅哩叭嗦,因此他們從許多年前在西域第一次碰到的時候起就已經成了好兄弟。

空引著斷腸在屋子裏躥動,他們身上都散發著盈盈的光芒。這屋子本來就是荒村裏的一間危房,裏麵沒有什麽家具,唯一的一點家具就是一把三條腿的圈椅和一張桌麵裂開一道一寸多寬的縫隙的八仙桌,桌子上有一把與這環境不相稱的紫砂壺,那可是斷腸的新寵最愛。

在空故意的狼奔豕突中,他的速度和力量使得其身邊的空氣絞成一道強烈的小旋風,這旋風將破屋裏的所有灰塵稻草和破爛都攪動起來,隨風飄舞,也包括那張桌子和椅子,以及桌子上的紫砂壺。

斷腸對別人的東西以及生命都不珍惜,可是對自己的東西卻每一樣都視若珍寶,尤其是這個紫砂壺。在紫砂壺飄起來的那一刻,他一個飛身撲上前去,一把攥住寶貝,那眼神就像是母親看著兒子一樣。

空被斷腸的眼神給慎了一下,他眼珠子一轉,壞主意就出來了:“這小子對這紫砂壺這麽珍惜?看來我就拿紫砂壺做文章好了,反正我也打不過他……”

想到這裏,空的目標便鎖定在紫砂壺身上。雖然斷腸修為要遠勝於他,但是有了紫砂壺這個牽掛,他的動作便要受到牽製,尤其是當對手一門心思想要打破他的紫砂壺的時候。

“拿來吧!”空嗚地變身為狼,那可真是一匹巨大的狼,個頭比現在的斷腸還要高一截,也不愧他是狼王了。

狼王空猛的撲向斷腸的脖頸,張開嘴就吐出一道旋風,與此同時他的爪子一個掃擊,打向斷腸手裏的紫砂壺。

這個時候斷腸是真的為難了,他既心疼自己的命,又舍不得紫砂壺,可謂是顧此失彼,首尾難相顧,因此在一個不留神的時候,他手裏的紫砂壺就被空的大狼尾巴給掃到了。

空用尾巴卷起紫砂壺,叼在嘴裏就往門外的林子裏麵衝。斷腸在屋子裏略猶豫了一下,他回頭看了看角落裏瞪著眼睛的靈兒,又看了看前麵的空。

“你不要害怕,我去去就來!”斷腸對靈兒說道。

倏!斷腸如同一陣煙塵一般追了出去,屋子裏頓時就安靜下來,安靜的讓靈兒甚至能夠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聲。

“嗚嗚嗚!”斷腸與空走後,門口窗外傳來一陣狼的低聲嗚咽,幾匹蒼狼躡手躡腳的進了門,它們環視屋內之後,便徑直向靈兒所在的位置走來,你一口我一口,嘁吃哢嚓咬斷了綁住靈兒的繩索,然後將她馱上背,向門外的黑暗中奔跑過去。

“這是怎麽回事?”靈兒在狼背上不住的問道,她居然忘記了這些狼是不會說人話的。

“嗚嗚嗚嗚!”狼們開始嗥叫,這叫聲就像是流水一樣從近處向遠處擴散開來,附近的山嶺野地裏此起彼伏的全都是狼嚎聲。

斷腸倏地停下追蹤的腳步,敏感的覺察到了什麽,而身前不遠處,空那走走停停的身影也讓他開始懷疑。

“遭了!”斷腸似乎是在一瞬間開始覺醒,他返身拚命的往破屋裏跑去,當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屋子,並且嗅到滿屋子的狼騷·味時,便憤怒的捏緊了拳頭,仰天爆發般的怒喝一聲:“狼,去死吧!”

斷腸身上滿是氤氳的霧氣,那些霧氣如同是燃燒的火舌,舔·舐·著周圍的空氣,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

……

“靈兒!”空一把把靈兒從手下身上抱下來,十分焦急的看著她問道,“你有沒有受傷?那個混蛋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沒有,謝謝你,空。”靈兒搖了搖頭,盯著空說道。

“唉,謝我做什麽?”空歎了口氣,“我還是不夠厲害,若是我夠厲害,你還會吃這苦麽?可是你的臉色為什麽這麽蒼白?”

“我也不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麽,現在隻是覺得渾身乏力。”靈兒搖頭說道。

空把住她的脈門探了探,然後說道:“哦,還好,他們隻是封住你的真氣了,沒事的,等我們到個安全的地方我自會幫你打通。”

空說完便把靈兒往背上一背,然後拱起身子又開始沒命的跑。他的路線也是沒有任何的事先安排,因為他也不知道對方會在哪裏出現,又會往哪裏追。

“空,你見過主人嗎?”靈兒在空背上問道。

空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已經派手下去送信了。對了靈兒,你到底是遇到什麽事了?那個姬遠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個幫凶?”

“姬莊主?”靈兒道,“他才不是呢,他是個好人。”

“哦。”空哦了一聲,心裏知道自己也是冤枉別人了,隻是他還不肯承認,哼,這又有什麽好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