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你真的是太大膽子啦!”靈兒拉著空躲到假山後麵,壓低聲音道,“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呀?”

“我知道啊,百花穀麽。”空還是那副死德性——一條腿直立著,另一條腿一直保持狼的習慣,不住的撓癢癢。可以這樣說,空的言行舉止與他的容貌完全不相稱。

“那你還敢來?知不知道現在百花穀的師姐們對男人都特別特別的討厭啊?”靈兒小聲說道。她可不敢太大聲的說話,自從那魔族殺人之後,百花穀的守衛變得格外森嚴,每個半個時辰都會有一隊弟子巡邏各處,尤其是弟子們的住處。

“哇,靈兒,你是在關心我嗎?你一定是擔心我被抓住吧?哈哈!”空開心不已,他雙手叉腰仰天大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其實是喜歡我的!”

靈兒臉上一紅,這倒不是說她喜歡空,而是她本身就是個單純羞澀的女孩,尤其是提及此類關乎兒女情長的話題時。她搖頭道:“空,你就不要胡說八道了,快說,來這裏到底做什麽?”

“哦,我去找你了,不過好像你麽血魔神教發生大事件了,金丹子告訴我你來了百花穀,於是我就過來了。”空從背後拿出一束花來,“喏,這是我在一次外出的路上遇到的,特別特別漂亮,我就采下來用妖力保存起來,特地送給你。”

“花?好漂亮。”靈兒畢竟是個女孩子,而女孩子又都是愛美的,她看到空手裏的花之後便開心不已,“謝謝你,那你快走吧,畢竟被人看到不好。”

“嗯嗯,我就走了,你多保重,我以後再來看你啊!”空說完便深深看了靈兒兩眼,然後轉身匆匆離去,他離開之後沒多久,靈兒就聽到遠處傳來陣陣狼嚎聲。

“真是的,都這麽多年了,他一點都沒變化。”靈兒兀自搖頭笑了笑,然後拿著花束轉身往寢室內走去,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看到前麵似乎有一條黑影。

靈兒心裏一沉,她隱約覺得似乎那條黑影來者不善,因為那絕對不會是一個女人的背影。靈兒緊走兩步,悄悄的跟上那黑影,她想要看看究竟是誰闖進了百花穀。然而那黑影速度極快,沒追多遠靈兒居然就把那黑影給跟丟了。

“唉,看來主人說的沒錯,我的修為還是太低了,現在想要幫他做點事都是那麽困難。”靈兒跟丟了目標,急得心裏暗暗罵自己笨。

“……就一次,一次好麽?”一陣突如其來的人語聲驚的靈兒嚇了一跳,她定了定神觀察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原來她在跟蹤那黑影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院子,而那聲音就來自院子角落裏的樹影下。

靈兒雖然修為不算高,但是身形卻十分輕盈,速度也不慢,因此對於她的到來,樹影裏的人居然沒有覺察。

“原來這裏已經到了客房,奇怪,百花穀怎麽會有男子聲音呢?”靈兒看看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停下腳步,她生怕打攪到誰,或者是撞到不該撞到的事。

“不行!”一個女子的聲音斬釘截鐵的拒絕道。

“行嘛行嘛!”這是一個男子刻意壓低了嗓音發出的聲音,就如同剛剛空所發出的聲音一樣。可是這男子說話可是夠嗲的,如果不是那粗粗的嗓門,靈兒簡直要以為這是個向母親撒嬌的孩子。

“絕對不行!”那女子提高了聲音,這個時候靈兒已經聽出這人是誰了——白環。

白環自那次被魔族所傷之後,一直都十分自閉,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為何,情況忽然有所好轉,不但恢複了平常模樣,而且似乎性情還變得開朗了。

“不行也得行,就一次。”那男子也提高了聲音,靈兒聽後嚇了一跳,那不是姬遠麽?

“怎麽,姬遠前輩和白環師父……”靈兒的心裏如同揣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鹿,她本能的感覺到姬遠和白環兩個人之間似乎出了點什麽狀況,可是是什麽狀況呢?

“我就這裏有點癢,自己又夠不到,你幫我撓一下會死啊,死丫頭!”姬遠嘴裏雖然說著嗬罵的話,但是他的語氣卻一點都不像是在罵人,在靈兒聽起來,姬遠像是在對自己的妹妹或者女兒說話,但那種疼愛卻跟對妹妹或者女兒完全你不同。

“你真討厭,我要走啦,都怪你,本來今晚要練功的。”白環道。

到此為止,靈兒已經不打算再聽了,她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剛剛的那條黑影或許是姬遠也說不定啊,印象中姬遠身高也是很高挑的。

“既然如此,我就回去算了……”靈兒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往回走去,她穿過兩個院子之間的院門,向住處走,可她沒有發現,就在另一邊的院牆下黑影裏,一個人正悄悄的潛伏在那裏,並且冷冷的盯著靈兒的背影。

回到臥室內之後,靈兒輕輕的推開門。屋裏還有一個師姐在睡覺,她可不願意打攪別人的美夢。

“什麽味道?”靈兒嗅了嗅,空氣中似乎有一種刺鼻的味道,那是腥味,可又說不上是什麽腥味。這種味道跟魚腥味不同,腥味中還帶著一絲甜味。

屋子裏沒有點燈,靈兒的目力也沒有練到家,因此她自然就看不清屋裏到底有什麽了。

“奇怪,我出去的時候還沒有這種味道的。”靈兒返身關上門,可是她剛走了沒兩步,忽然腳下一滑,茲溜一下就滑倒了,嘭的一聲摔倒在地。

“啊!”靈兒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摔倒之後很痛,她剛想撐著地站起來時卻發現自己雙手都粘乎乎的,還十分的潤滑,將手湊到鼻子下聞一聞時,她發現自己的手上都是那種帶著淡淡甜味的腥氣。

靈兒的心驟然間緊縮起來,她下意識的知道似乎是有不好的事發生了。

“師姐,師姐你在嗎?”靈兒緊張的喚道,“師姐,你回答我一聲啊,如果我打攪你休息了十分抱歉,可是我想請問一下,你知道這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屋子裏冷颼颼的,沒人回答她,靈兒仔細凝聽了一下,這屋裏好像沒有喘息聲。

“吱呀!”

門在靈兒背後被緩緩推開,一個細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別叫了,她聽不到了。”一個人冷冷說道。

靈兒吃驚的轉回頭,剛剛她神經處於緊繃狀態,因此居然都沒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此刻那人忽然開口說話,著實是嚇了她一條。

“你是誰?”靈兒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厲聲質問道,這個時候她才察覺到,眼前這人似乎就是之前她在追蹤的黑影,這樣說來,在客房院子裏的姬遠並非是眼前這人了。

“我是誰你不用管,自管跟我走一趟就是了。”那人道,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來抓靈兒。

靈兒豈肯就範?她迅速向後退去,卻發現自己已經退到了角落裏。

“不要掙紮,沒用的!”那人如影隨形,在靈兒剛到角落的時候,他居然已經站到了靈兒對麵。

“啊……”靈兒終於開口大叫,可是她的聲音剛剛發出,嘴巴就已經被堵上了,靈兒在這人麵前居然像個孩子一樣毫無反抗的能力。

……

“什麽?”剛起床的白柔一愣,她盯著前來報信的弟子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一個百花穀女弟子淚眼婆娑的跪在地上,哭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昨夜我本當值,天快亮的時候才回到住處。回去以後發現師姐已經死在床上,而靈兒亦不見了。”

白柔心裏一沉:“快快帶我去!”

當白柔來到現場的時候,那裏已經聚集起了許多人,大家都站在門外朝裏張望著,並且不時的小聲討論著什麽。

“師姐。”岑若秋早就到了,她皺著眉頭站在窗戶下,看到白柔之後便道,“是十六姐。”

“嗯,我聽說了,秋兒,你跟我進來一下吧,其他人都散開,哦對了,去請二師姐過來一趟,這件事大家暫時都先保密,師父在閉關,不要拿這件事去煩她老人家。”白柔已經成長了,麵對這樣的事情,她卻依舊能夠沉著冷靜的吩咐大家。

“是!”各人領命離去,隻有白柔和岑若秋留下了。

她們兩個走進屋內,屋子裏充滿了血腥味,一具屍體正橫在裏間的床上,然而血卻一直從床上流到進門處的地板上。

白柔看了看躺在床上被開膛剖腹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十六妹,麵帶痛苦的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之後對岑若秋說道:“秋兒,你能看出是誰做的麽?”

岑若秋早就看過屍體,因此便回答道:“若是隻看這傷口,我覺得跟前段時間的魔族手法一致。”

“可是靈兒呢?”白柔道,“她不是跟十六妹住一起的麽?”

“是的,但是她已經失蹤了,同住的姐姐回來之後就沒發現她的蹤影。”岑若秋說道。

“屋子裏有沒有丟什麽東西?”白柔問道。

“丟了,是師父賜給十六姐的法寶,一塊靈佩。”岑若秋道。

“你怎麽看?”白柔沉吟著。

“我覺得這件事跟靈兒應該沒關係,她若想殺死十六姐,至少還得修煉五十年。”測若秋道,“況且靈兒也不是這種人呢。”

白柔沒有說話,她輕輕咬住嘴唇,這是她思考時候的習慣。

“大師姐,讓我去查一查吧。”岑若秋道。

白柔搖了搖頭:“不用了。”

“為什麽?”岑若秋一愣,“難道十六姐就這麽白白死了麽?”

“我們先找到靈兒再說吧!”白柔轉身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秋兒,麻煩你去見一下師父,請她老人家出山幫忙,我負責打理後事,總不能讓十六妹就這樣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