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江寒夜除了夢修之外就是參悟《古德經》,不過一天當中他又分出一小部分時間,在月光或者日光下去研究軒轅劍了。
經過了蚩尤魂的‘點撥’,現在江寒夜時不時的就會擔憂自己的那個所謂的炎毒問題,他生怕自己毒發的時候又被岑若秋撞見,好在炎毒一直未曾發作。
秋日的午後陽光是十分明媚的,如果這一天天氣好的話。幸運的是最近這段時間天氣都不錯,因此江寒夜有足夠的時間去琢磨軒轅劍。
現在江寒夜正坐在山澗邊,抱著軒轅劍左看右看,他迷迷糊糊的記得,那天昏迷之前軒轅劍是沒有出鞘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江寒夜把劍舉起來迎著日光照射,可是無論他如何變幻姿勢和角度,始終都無法使軒轅劍再煥發那日的光芒。
“咳咳,我說,你能不能不要整天給我曬太陽?曬的老人家我是頭暈眼花,就快死翹翹了!”就在這個時候,蚩尤魂跑出來了,他十分不滿的對江寒夜說道,“整天不是抱著我,就是給我曬太陽,你什麽時候給我洗個澡嘛……”
江寒夜這個時候腦袋裏就隻有軒轅劍,他根本無暇他顧,不過蚩尤魂的話倒是點醒了他,他眼睛一亮,欣喜若狂的說道:“對啊,洗個澡啊!”
“啥?你這混球,你是不是,哎唷……烏魯烏魯……”蚩尤魂話還沒說完,整個身子就隨著軒轅劍一起落入了水裏,原來江寒夜是忽然想起那天之所以會出現那樣的景象,是因為軒轅劍跟他一起掉進了這山澗裏,會不會就跟水有關係呢?而那蚩尤魂則因為與軒轅劍之間玄妙難以捉摸的關係,也不得不跟隨著它一起墜入水中,並且很快的消失在江寒夜的視線裏。蚩尤魂怕水,這也是江寒夜由此得出的結論,對於這件事,他事後多次向蚩尤魂道歉,這都是後話不提。
時值正午,陽光充沛,那軒轅劍劍身上的古銅色在這陽光下的水底更加顯出時間的印痕來。山澗不深,江寒夜所在的位置水更淺,隻能沒過他的膝蓋位置,因此他也跟著跳了下去,心心念念就是想要模仿那天的情景。
果然不出江寒夜所料,當軒轅劍沉浸在水裏之後,起初經曆了一小段平靜期,在這一段短短的不足十個呼吸的時間裏,江寒夜幾乎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裏。他覺得這樣做或許可以成功,但是卻又不能夠確定究竟是不是一定會成功。
然而就在江寒夜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的時候,軒轅劍在山澗底部忽然跳動了一下。
嘩啦!
由於劍的撥動,水底泛起了波紋,那波紋從下往上旋起一個漩渦,江寒夜心裏一動,他知道情況來了,於是便更加目不轉睛的盯著水裏的軒轅劍。
那軒轅劍劍身開始飄動並且旋轉,在旋轉的過程中,還有一道淡淡的紫紅色光芒在閃動,隻不過這光芒很微弱,微弱到若不是江寒夜眼光毒辣,他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劍在泛光。然而情況就在一瞬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首先是光芒。
軒轅劍所在的水底,忽然間發出一陣刺眼的霞光,這光芒不再是淡紫色,而是像朝霞一樣的亞瑟。江寒夜被水底那刺目的光芒給嚇了一跳,他禁不住倒退幾步,吃驚的瞪著水底的軒轅劍,此刻那軒轅劍已經像是一枚被磁鐵吸引的鋼針一樣,在水裏懸了起來。
此情此景深深的刺激了江寒夜,他忽然間覺得眼前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是的,在那天他昏迷之前不正看過這一幕麽?想到這裏,他的心跳更加厲害,咚咚咚的心跳聲甚至要蓋過了這天地間的一切。
按說江寒夜並非是剛出道的新手了,他見識過的法寶秘籍也不在少數,但不知為何,這一次他卻異常的興奮。
蓬!
軒轅劍終於上升並且衝破了水麵,劍柄擊破水麵時蕩出一圈圈的波紋,並且激出許多水花,那些水飛濺到江寒夜身上,弄的他頭臉皆濕漉漉的。江寒夜沒有功夫去打理臉上身上的水,他的目光隨著軒轅劍的飛升而抬高,他看到軒轅劍一直飛升到距離水麵約有一丈左右的地方,就那麽懸空挺止住了,然後萬道霞光照耀下來,周圍頓時就像是多了一個小太陽一般亮堂堂的了,而他周圍的水麵上乃至他身上,全都是映照下來的圖畫和文字,他知道那就是軒轅劍劍譜。
“就是它,就是它……”江寒夜興奮的跳出山澗,站在岸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水麵。他如饑似渴的看著那畫麵,每一幅畫都是一個招式,而旁邊則配著相應的文字加以解說。憑借自己過目不忘的本領,江寒夜認認真真的看著,記著,很快的就把自己看到過的都記了下來。
軒轅劍劍招一共有一百零八式,而這一百零八式中的每一招又蘊含著一百零八種變化,可拳可劍可刀可棍,招招犀利,式式出人意料之外,現在江寒夜總算是開了眼界,也知道為何這軒轅劍以及軒轅劍法會如此的招惹人們的貪欲了。
半個時辰之後,一百零八式都顯現完畢,江寒夜也把這些劍招都記在心裏,他伸手抓過軒轅劍,那劍身上的霞芒也在觸及他手的那一瞬間消失於無形。與此同時,隨著噗哧一聲吐水的聲音,蚩尤魂出現了。
這一次的蚩尤魂出場可沒有以往那麽瀟灑又有氣魄了,現在的他活脫脫就是個落湯雞,渾身上下都濕嗒嗒的。蚩尤魂本來就不是一個具備實體的活人,他是個鬼魂而已,全身原本就是透明的,現在透明的身體上更多了一些水花,看起來讓人哭笑不得。
“噗!噗!”蚩尤魂張口就吐出一口水箭,看樣子他是吃了不少苦頭。
“前輩,你……”江寒夜見蚩尤魂這樣,心裏十分愧疚,他想大概也就因為軒轅劍掉進山澗內的關係才導致蚩尤魂也吃了不少水,因此就想著上前道歉。
“等一等!”蚩尤魂吐了一會水之後卻凝眉神色嚴肅的伸手製止了江寒夜的道歉行為,他似乎是在沉思。
“前輩,怎麽了?”江寒夜問道,“是不是因為溺水所以哪裏不舒服?”
“不,我是在想我既然會溺水吐水,是不是代表我可以把要給你的東西順便就吐給你呢?”蚩尤魂道,他可不是在開玩笑,江寒夜看他的樣子,那可是非常認真的。
“什麽?”江寒夜一愣,他剛剛背誦軒轅劍法背的太過認真,甚至把這茬都給忘記了。
“就是我要給你的那個珠子啊。”蚩尤魂道,“來來來,你再來淹我一次。”
麵對蚩尤魂的這個非常請求,江寒夜禁不住感覺到有一點點為難。雖然蚩尤魂脾氣暴躁,他們兩個之間的相處也不是那麽特別融洽,每一次都會有點小插曲和小不愉快,但是總體來說,江寒夜是敬重蚩尤魂的,因此他有些猶豫。
“猶豫個屁啊,快來!”蚩尤魂反倒很著急的樣子,他見江寒夜猶豫不決,便開口罵道,“把劍丟進水裏去,我已經準備好了。”
在蚩尤魂說話的時候,江寒夜看到他嘴巴裏有一閃一閃的一個亮黃·色的光珠在滾動,那個估計就是蚩尤魂想要給江寒夜的東西了。
“前輩,得罪了。”江寒夜說道。
雖然江寒夜很尊重蚩尤魂,但是他考慮到炎毒發作時的尷尬和罪孽,最後還是決定把劍丟進水裏去,不,不能算是丟,他是很小心翼翼的把劍放進去的。
就像上次一樣,蚩尤魂再一次倏地失蹤,江寒夜心裏不由得有些愧疚,他知道這位老前輩又遭罪去了。
江寒夜原本是想等著軒轅劍自己漂浮起來,就像剛才一樣,他也好順便溫習一下功課。可是這一次情況似乎略有不同,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但是軒轅劍始終靜靜地在水底躺著,一動不動。
“奇怪,為什麽這一次卻不靈了呢?”江寒夜皺眉沉思道,“難道這軒轅劍法也跟古德經一樣,當我看到並且記下了,它就會自己消失?”
時間又過去了很久,正當江寒夜打算下水去把軒轅劍撈起來的時候,剛剛發生過的那一幕再一次重現,江寒夜心內竊喜。劍芒再現,劍譜再一次映到水麵上,可江寒夜發現這一次的圖案和文字與上一次已經完全不同。
還是一百零八式,然而這一百零八式卻是全新的招式,每一招都那麽精湛,讓人想都想不到。
“為什麽會這樣?軒轅劍法到底有多少招?”江寒夜眉頭緊皺,不管有多少招,先記下來再說。
江寒夜開始努力的去看去背誦,當他再一次背誦完畢後,蚩尤魂出現了。
“咳咳!”這一次的時間比較長,因此蚩尤魂看起來更加疲倦和狼狽了,不過他在張口吐水的時候,那顆珠子就隨著水一起被吐了出來,咕嚕嚕滾落在地上。
“咳咳!就是那個了,你這個臭小子……”蚩尤魂喘息著,“我不擅長浮水啊!”
“前輩,辛苦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江寒夜將銘記於心。”江寒夜躬身行禮,神色莊重的說道。
“得啦,我不聽你這話,你隻要早早的履行你的諾言就成了。”蚩尤魂道,“快把那個服下,這一下你可真的把我給榨幹了。”
江寒夜滿懷愧疚,卻又十分激動的撿起那顆珠子。與炎毒發作時的熾熱感覺完全不同,這顆珠子摸起來冰涼冰涼的,在蚩尤魂的監視和催促下(蚩尤魂就是這樣一個脾氣暴躁性格急躁的人,很難想象他活著的時候是怎樣統帥一個部族的),江寒夜將那珠子放到嘴巴裏。
咕嚕一聲,珠子剛到江寒夜嘴裏就自己跑到喉嚨裏,被咽了下去。江寒夜頓時就感覺一陣清涼襲來,整個身子就像是在三伏天吹了一趟涼爽的風一樣舒服。
“嘿嘿,小子,感覺如何?”蚩尤魂嘿嘿笑著。
“嗯,蠻舒服。”江寒夜道,“可是這個真的有效嗎?”
“有效沒效這個我先不說,我單跟你說一件事。”蚩尤魂這時候神情又變得嚴肅了,“我的所有真氣和修為,可都耗費在你身上了,此刻你的修為至少提高了一個檔次,對陣魔族,你會有更大的把握,你欠我的,一定記得還我,知道嗎?”
“嗯,多謝。”江寒夜再次拱手道,“我江寒夜絕對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才肯給你。”蚩尤魂盯著江寒夜看了半天,然後歎氣道,“唉,可憐我那後輩,沒有那個福氣與你相守終身,小子,你還記得我托付給你的事麽?在必要的時候,讓她安息去吧。”
提及闞蒼月,江寒夜的心情又黯淡下來。那也是一個讓他醉心的女人,曾幾何時他曾在闞蒼月和岑若秋兩個人中間搖擺不定,然而一夕之間大局已定,這種感覺怪怪的。
“我知道了。”江寒夜沉默了片刻,點頭說道。
“對了,還有關於那個軒轅劍法,你這兩次險些把我淹死了……”蚩尤魂道。
“對不住……”江寒夜麵帶愧色的說道,“可是似乎隻有如此才能使其顯現……”
“不,我不是在責怪你,我的意思是,好奇怪,每一次我都能看到那些字啊畫啊的在我身邊飛舞啊。”蚩尤魂說道,“或許你還應該再多試幾次,也讓我找找其中的規律。”
“前輩能看到飛舞的字?”江寒夜萬分吃驚,這說明軒轅劍內肯定也有一個小小的世界啊,否則怎麽能存的住蚩尤魂和這些劍法呢?
“是的,我能看到。”蚩尤魂雙手抱胸,渾身濕漉漉,頭發也一綹一綹的粘貼在額頭上,看起來是極認真,卻又十分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