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老人家款待,江某這就告辭了!”江寒夜身穿布衣,正躬身向柴門內的一位老者道謝。
“哎哎,別這麽客氣小夥子,出門在外,誰都會有個不趁手的時候,老漢家貧,能幫的也就是贈一身衣裳,送兩頓幹糧而已。”老漢是典型的農夫,守林人,他個頭不高,麵容和藹,一臉的祥和模樣。
在這老漢家裏,江寒夜將養了兩天,把身子調理的差不多了,就打算離去。
作別老漢之後,江寒夜辨定方向,便向著昆侖山走去。這沿途他大多都隻能下腳走了,會是一段比較艱苦的旅程。
走了一整天的時間,江寒夜渡河來到一個小山坳,找了個背風處停下來打算吃幹糧順便休息。就在他剛剛鋪好樹枝落葉,正準備坐下生火的時候,忽然間一陣清風送來了一些異樣的聲音。
憑借著多年來的經驗,江寒夜斷定那是武者的打鬥聲,他不由得好奇的想道:“會是什麽人在此打鬥?行屍瘟疫以來,人間十多年的時間裏都是一片和平的……”
江寒夜屏息悄悄向打鬥處靠近,他藏身在一塊較高的山岩上,俯身去看,隻見在他下方向前二三十丈處有一堆篝火,不過那堆火如今已經被真氣逼迫的亂七八糟,火苗四散。在火堆旁邊有四五個人正打成一團,他們一邊打嘴裏還一邊在掐架,看這些人的招式和身手,修為都不算太高,最多也就是後天二層境界而已,再看他們的一身穿戴,嚄,這可了不得,從這五個人的穿戴中,江寒夜看到有兩個是血魔神教的弟子,而另外三個中有兩個是萬劍山莊的弟子,另一個大概就是散人之類的了。
這五個人一邊打一邊互相對罵。
“好你們這些不要臉的,說好了不再開戰,怎地你們一見到我們就舞蹈弄槍?嘴上還那麽不幹不淨!”這是一個血魔神教弟子在氣憤不平的說道。
“我呸!自己個兒不要臉,還好意思來說我們?”對方一個萬劍山莊的弟子啐口唾沫,也是氣憤不平的回敬道,“你們這些家夥是爛泥扶不上牆,好不了兩天!”
“跟他們廢什麽話,殺了他們為師妹們報仇啊!”另外一個萬劍山莊的弟子吼道,看得出來,他脾氣比較暴躁,五個人當中他修為屬於中等,但是招招致命,處處殺機,一心要置對手於死地。
看到這裏,江寒夜的眉頭高高堆砌起來,他暗暗思忖道:“我們血魔神教與其他三大派已經和好十年了,十年來從未曾有過什麽過節,怎的今天這些小子們在這裏廝殺起來?”
看那幾個人的穿戴打扮,多半是被門派派出來執行什麽任務的,大概就在這荒山野嶺相遇了,然後言語不合就打起來了。
下麵打的熱鬧,不時還能聽到刀鋒劍刃刺破衣衫和皮肉的聲音以及受傷者發出的痛呼聲,江寒夜坐不住了,他可不能任由這些家夥就這麽自相殘殺。
五個人你來我往,拳打腳踢,刀光劍影打的熱鬧,冷不丁就聽到有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天而降:“都給我住手!”
這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可反抗的力量,使得那五個人齊齊的不由自主的住了手,愣愣的望著那個站在岩石上的灰衣人。
江寒夜盯著那幾個人沉聲道:“一派是血魔神教,一派是萬劍山莊,雖然以往各有過失,但是十年來兩派已經和好如初,誰能告訴我今天為什麽會在這裏廝殺起來?你們能說的清楚則罷了,若是說不清楚,回去各要領罰!”
江寒夜平素深居簡出,除了幾個重要的人物以及平時執勤的一些弟子,基本上血魔神教裏十個有八個認不得他,因此那兩個血魔神教的弟子隻是好奇的看著他,並不曾說什麽。
另外一邊的那三個人就不然了,他們自持是萬劍山莊弟子,乃是名門之後,氣派拿的比較大,就見其中一個明顯是領頭的人拿劍指著江寒夜怒道:“你是誰?好大的口氣,居然敢這樣跟我們萬劍山莊的人說話!我們在此成奸除惡,關你鳥事?”
“嗬嗬,是麽?成奸除惡?”江寒夜淡淡的一笑,“還關我鳥事?我真沒想到如今萬劍山莊弟子的素養居然是這個水平,說話帶髒不說,還不講道理。”
那兩個血魔神教的弟子一看到江寒夜向著自己說話,便連連道:“對對,就是他們不講道理,大家在此相遇,還是我們先來的,看他們後來就邀他們同坐,誰料到這些家夥一上來二話不說就開打,還口口聲聲說什麽要替什麽姐姐妹妹報仇!那樣子就好像我們××了他們的姐妹一樣!真個是氣死人!”
“就是,就算老子要××,也犯不著找她們啊!”另外一個血魔神教弟子也憤憤道。
聽到這裏江寒夜心裏已經有數了,多半是兩派之間起了什麽誤會,乃至牽扯了人命,所謂人命關天,這可不是什麽小事,江寒夜決定要問個清楚。
“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一個給我說清楚!”江寒夜看著萬劍山莊的那幾個人問道。
他是先禮後兵的,一直到現在也沒怎麽對方,可沒想到萬劍山莊那個領頭的有點狗眼看人低的味道,他不認識江寒夜,又看他此刻穿的寒酸,自然就不買他的帳了。
“切!你算老幾?我們四大派的事關你什麽事?我勸你還是該去哪去哪,不要趟這趟渾水的好!”那個萬劍山莊的弟子這一次說話還算是客氣了,大概是不想給門派丟臉吧。
“我算老幾,你回去問問姬遠就知道了。”江寒夜淡淡的說道,對於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他從來不會動怒,那是跟自己過不去。
“大膽,你怎麽敢直呼我們莊主的姓名?”那三個人齊齊道,一個個是臉紅脖子粗,倒是血魔神教的兩個人笑嘻嘻的,在一旁隻顧看熱鬧。
“我沒工夫跟你們費口水,快些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導致你們把這筆帳算在了血魔神教的頭上?”江寒夜正色道。
大約是江寒夜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使得那幾個人有所收斂,又或者他們也覺察出江寒夜沒有惡意,因此這三個萬劍山莊的弟子在一起嘀咕商議了一下,便說道:“我們萬劍山莊前不久有兩位姐妹被害,死狀淒慘的很,而且在同一時間,百花穀也有姐妹被害,死狀與我家的一樣,後來又聽說連須彌山做客的女僧都被殺害了,可就獨獨他們血魔神教沒事,你倒是給我說說看,這件事是不是跟他們有關?”
江寒夜眉頭皺的更高,他聽聞此言之後心裏是大吃一驚,暗暗說道:“怎麽,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嘀咕完之後他的心就沉了下去,聯想一下自己近來的遭遇,再看看那三大派發生的事,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哼,我看你也沒話說了吧?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個正直之人,就不要幫著血魔神教這幫畜生說話了,免得……”那個萬劍山莊的弟子見江寒夜皺眉不語,還以為他知錯了,便擺出一副前輩的模樣教訓道。
血魔神教的弟子自然是聽不得別人罵自己是畜生,因此這一下火氣便又躥了起來,兩個人手持利刃,哇啦哇啦叫著衝上前去,五個人於是再度打的不可開交。
五個人你來我往打的不亦樂乎,忽然間就覺得身邊一道疾風穿過,他們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個個便都住了手。原來他們的褲子不知在什麽時候都被人扒了下來,現在五個人正用手提著褲子尷尬著呢。
“還要不要打?”江寒夜手執五條腰帶,悠閑自得的站在岩石上居高臨下問他們。
看到這幅情景,五個人心裏頭也就都有數了,不管岩石上站著的這個灰衣人是誰,他的來頭一定不小,小覷不得。
“你!你過分了啊!”那個萬劍山莊弟子憋紅了臉道。
“就是,把腰帶還給我們,不服的話就到昆侖山來找我們教主單挑,欺負我們算怎麽回事?”血魔神教的弟子也嚷嚷著。
“我既不想欺負你們,也沒工夫找誰去單挑,現在我就是要告訴你們,你們幾個門派沒有必要打來鬥去,這件事就交給你們的掌門去解決吧。”江寒夜道,“還有,血魔神教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自然有江寒夜去論斷,你們不要私下妄議!”
“大膽,居然敢直呼我們教主名諱,老子砍了你!”那個血魔神教弟子把手一鬆,也不顧丟不丟人了,舞著刀就向江寒夜衝來。
其實這一幕很是讓江寒夜感動,他萬萬沒想到在那些普通弟子的心目中自己居然有這樣重的分量,原本他一直以為那些弟子暗地裏都不服他的,或許在他們心裏隻有洛行雲,現在看來他是小人之心了。
“我說了,你們都快各自回家,大難臨頭,四大派要互相團結才是!”江寒夜伸手捏住了那個弟子的刀鋒,盯著他的眼睛冷冷說道,同時他也把五條腰帶丟還給他們。
江寒夜的指力以及他的氣場使得這五個人都不由自主的腿腳發軟,也不敢不聽他的話,一個個狼狽的收拾東西離開了現場。
等五個人都離開之後,江寒夜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在岩石上坐了下來,心裏在想著那件讓他覺得有些震驚的事:“看來魔界真的是要動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