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說,不可說!”釋真搖頭道,“小僧對江施主的提醒,也就隻能點到為止了,一切都隻能靠你自己的造化闖過去。”
江寒夜皺了皺眉,好端端的忽然被人警告,卻又不告訴為什麽,這實在是一件很讓人鬱悶的事。
“既然小僧已經見到了江施主,並且把話帶到了,也就沒有什麽遺憾了,就此別過,後會有期。”釋真說完便拿起缽子,拄著九錫環杖,緩步往外走去。
江寒夜起初是沉浸在釋真的那番話裏,他根本沒想到釋真會這麽快離去,簡直是說走就走。當江寒夜意識到這一點,並且追出門去之後,釋真已經祭出法寶,飛天而去,遠遠的隻留給江寒夜一個背影。
“什麽?走了?”午飯的時候,姬遠從江寒夜口中聽聞釋真離去的消息,不由得吃驚道,“這禿驢也真是的,當這裏是什麽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都不帶給人打聲招呼的。”
“別提他了好不好?”白柔皺眉不耐煩的說道。
這間花廳本來就是在客院裏的,是供客人吃法時用的地方,不過自從姬遠來了之後,白柔也就一直陪著在這裏吃飯了。
“釋真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什麽?比如半個月之類的話。”江寒夜問道。
“沒有,對了小師弟,你在妖界有什麽見聞要跟我們說嗎?”姬遠問道。
“是有一件事,不過我想等大家都來了再說的。”江寒夜道。
白柔、姬遠都知道江寒夜所謂的‘大家都來了’是什麽意思——岑若秋恰好出門找礦去了,大概需要一兩天時間才能回來。
“有什麽重大的事情?居然要這麽隆重的場合?”姬遠道。
“是在那裏遇到了一位故人。”江寒夜道,“我遇見蒼月姑娘了。”
“哦?原來這十年來她居然是躲在妖界的,難怪我們在人間找不到她呢。”姬遠道,“既然你都找到她了,為什麽不把她帶回來?”
江寒夜淡淡的笑了笑,低頭吃飯。
“別說了,快些吃飯吧,尤其是你啊姬莊主,每天吃飯都要喝酒,弄得飯桌上都是酒臭味!”看樣子這段時間以來,姬遠一直都賴在百花穀白吃白喝,並且和白柔已經混的挺熟悉了。
“嚇,臭?香好吧,沒聽說過嗎?酒香撲鼻!”姬遠爭辯道。
白柔和姬遠就這麽在飯桌上開始為酒究竟是香的還是臭的爭辯起來,他們的聲音開始變大,也變得更密集,你一言我一語,誰都不肯讓步。
雖然飯桌上很吵,但是江寒夜卻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他一會想到釋真和他說的話,一會想到岑若秋,一會又想起妖界以及闞蒼月,紛亂的思緒很快就霸占了他所有的心思,就連岑若秋出現了他都沒發覺。
“嘿,小師弟,你傻了嗎?”姬遠把手使勁的在江寒夜眼前晃動著,過了一會他才有反應。
“啊,什麽?”江寒夜回過神來,愣了愣問道。
“岑丫頭回來啦!你有什麽話就快說吧!”姬遠說道,“別老吊人胃口了。”
“岑姑娘回來了?”江寒夜愣住了,他趕忙四處張望,卻發現原來風塵仆仆的岑若秋就站在自己身旁。
“噗!你到底在想什麽?居然連我進來都沒發現?”岑若秋笑了。
江寒夜臉色一紅:“沒有,在想心事。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把在妖界的所見所聞都說一說吧。”
“切!重色輕友!”姬遠不滿的嘀咕道。
“是啊!小師妹,你沒回來之前,無論我們怎麽要求他都不肯說!”白柔也附和道。
“嗬嗬,其實是這樣,同一件事,我不願一而再的去述說,而若由別人轉告,肯定會有所出入。”江寒夜笑道,接著他就把在妖界的所見所聞,包括闞蒼月和九黎城都跟大家夥兒說了一遍,這件事讓所有的人都覺得意外和吃驚。
“什麽?女王?”姬遠道,“嘖嘖,我雖然早就覺得這丫頭厲害的很,但是沒想到她居然能混到女王這份上!”
“蒼月前輩?她居然去了妖界?這是為什麽?你不是說她回到自己家鄉了嗎?我還以為她是故意躲起來不見我們呢!”岑若秋也深感意外。
“她去和一群未亡者呆在一起,大概是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比較舒服吧。”江寒夜道,“畢竟他們有著共同的經曆不是麽?”
“那麽那個夢呢?究竟是怎麽回事?”姬遠道,“我們三個做的夢和闞姑娘做的夢似乎不是特別吻合啊!”
“是的,雖然不同,但是卻又關聯緊密,實在是很讓人覺得頭大。”岑若秋道。
“江教主,對這件事你們是怎麽看的?”白柔問道。
“我和闞姑娘都認為,這件事和魔界一定脫不了幹係。”江寒夜道,“所以我決定要和岑姑娘以及二師兄一起去一趟夢境裏所說的那個地方。”
“唉,那個地方究竟存在不存在還是一回事呢,怎麽能說去就去?”姬遠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瞟著白柔,不過白柔一門心思在思考江寒夜所說的話,因此根本就沒拿正眼瞧他。
“嗯,我也覺得去一趟比較合適,或許事情究竟是怎樣的去了就知道了。”岑若秋很是讚同江寒夜道意見,她將背後的筐子放下,裝滿礦石的筐子與地麵碰撞,發出嘣的一聲悶響。
“唉唉,我說丫頭,你注意一點好不好啊?這裏可是飯廳誒!”姬遠很是不滿的用手拍打著灰塵,瞪了岑若秋一眼說道,“這丫頭,自從迷上礦石之後就啥都不顧了,成天和礦石鋤頭打交道,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我有說要嫁人麽?”岑若秋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得得得!不嫁不嫁!”姬遠一邊說著,一邊瞟了江寒夜一眼,那家夥正把自己當作局外人,假裝聽不懂他說的話。
“幸虧今天我動了動心思,想著要回來陪你們過節,居然就趕上你回來了。”岑若秋笑道,“之前都不知道你要回來的。”
“我居然都忘記今天是八月中秋了。”江寒夜道,“還好趕得及跟你們一起過節。”
“還說啥呢?快都坐下吃飯吧!”姬遠道,“來來,喝我這壺香噴噴的酒!”
“臭的!”白柔立刻更正道。
“香的……”姬遠拖著唱腔說道。
這個中秋節,就在姬遠和白柔兩個人的香臭之爭中過去了,總的來說,與過去的十年相比,江寒夜認為這個中秋節過的還算愉快。
……
“金丹子前輩,你又在逗小白!”靈兒看到小白的兩個耳朵被金丹子綁了起來,便哭笑不得的說道。
現在的小白已經能夠自由控製自己身體的透明度了,在平常的時候它就喜歡將身體暴露在眾人麵前,並且享受那種大搖大擺招搖過市的感覺。經過這十幾年的相處,金丹子和小白之間的感情已經稍稍有所升溫,他們平時用來增進感情的最多的手段就是打架:金丹子和小白扭打在一起,互相撕扯著對方的身體,借此來增加彼此的好感度,這對小白來說是個很有趣的遊戲,對金丹子來說則是個報仇的好機會。
“嘿嘿,好玩嘛,不信你問它!”十年來金丹子就沒變過,他一如既往的那麽嘮叨和博學。
“我真是敗給你們了,要趕著晾衣服,不要礙著我的路啊前輩!”靈兒無奈,隻好放棄勸架,反正不光小白的耳朵被金丹子綁起來,就連金丹子的耳朵上也多了個血洞洞,不用問也知道,那肯定是被小白咬穿的。
“請問……”金丹子正要開口辯白,忽然看到對麵走廊走過來一個人,那人可謂玉樹臨風,身材頎長,看起來十分有型,正是江寒夜昔日的大師兄——宋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