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州城內。
姬遠灰頭土臉的帶著小巴急匆匆的走在他們的環形城路上。現在的荒州城幾經改建,已經越發具有規模了,並且十分有特色的是,作為一座建在地下的城池,荒州城的道路都是環形的,錯落有致,層次分明,小橋流水,十分精致。自從荒州建成之後,妖界各處的幸存者們便聞訊趕來,紛紛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並且宣誓要忠於他們,並和他們一起對抗滅神。
然而對抗滅神的事兒並沒有發生,因為滅神已經死了,這件事是由江寒夜和闞蒼月傳出來的。
這兩天整個妖界都是歡天喜地的樣子,當然這是相對於那些幸存者來說的。幸存下來的妖獸們齊集荒原,準備開始新的生活,並且擁立雷天做他們新的首領。
雷天醒過來了,他是被江寒夜救醒的,現在的他是妖界的首領,而不是妖神。大概是因為滅神兄弟倆的關係,他對妖神這個稱呼有陰影了,但是無論如何,現在對於雷天來說是個大喜的結局。
“快點,這裏要掛上燈籠,唉不對,你咋恁笨哦?要紅的,不要白的!”姬遠指揮那些笨笨的豬妖掛彩燈,一個上午下來他已經完全的口幹舌燥了。
“哎不行,我得回去歇會去,順便看看我那英雄小師弟!”姬遠被氣的不輕,一跺腳索性回住處去了。
江寒夜躺在病榻上,跟滅神的那場戰鬥幾乎耗幹了他的元氣,而且也確實傷的不輕,現在他隻能靜臥休息。在他房間裏的桌子上,堆滿了裝著禮物的盒子,那些都是老百姓們送來給他的,作為妖界的居民,他們對江寒夜殺死滅神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別動,我來。”江寒夜剛想撐起身子坐起來,岑若秋就急忙走上前來扶著他,小心翼翼的幫他墊好靠背。
江寒夜的傷幾乎讓岑若秋難過死了,這幾天她一直都衣不解帶的伺候在床前,生怕因為自己的思慮不周而致使江寒夜的傷勢加劇,事實上怎麽會發生那樣的事呢?
“謝謝。”江寒夜勉強笑了笑,他的胸口痛的要死,每一口呼吸都好像能夠把他的五髒六腑都提起來再丟下去。
“你快些好起來吧,我們三天後要舉行盛大的慶典。”岑若秋笑著對江寒夜說道。
“慶典?”江寒夜好奇的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這你還不明白麽?你為整個妖界和人間做了那麽多的事,現在又殺死了滅神,你已經是妖界全民的偶像了啊!”岑若秋笑道,“我都聽說好些妖獸家裏想把女兒許配給你呢,還好姬遠師兄給回絕了哈哈!”
“呃……”江寒夜尷尬了,他四顧一下,最近幾天的事根本就回憶不起來,他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到這裏來的,“我是怎麽過來的呢?”
“是蒼月前輩帶你來的,一同帶來的還有滅神的心髒,據說他的屍體已經被焚燒成灰了。”岑若秋隨口說道。
“蒼月姑娘?她現在人呢?”江寒夜連忙問道,這昏迷了幾天,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不記得,甚至連自己是怎麽昏死過去的也都不記得了。
“她在替你療傷之後就去客棧休息了,現在應該是在那裏吧,這幾天大家都很忙。”岑若秋說道,她臉上的笑容變少了,似乎一提到闞蒼月她心裏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似乎是吃醋,又似乎不是。
“哦……”江寒夜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一直到岑若秋把藥給他端來服侍他喝下,然後又木然的躺下睡去了。
“小師弟……”姬遠一進門就大聲嚷嚷著。
“噓……”岑若秋連忙製止他,“睡下了呢。”
“呃,還在睡?”姬遠有些失望,他站在門口遠遠的看了看床上,然後說道,“我有點點惦記他,活兒都幹不安穩。”
“我們出去說。”岑若秋也看了看床上的江寒夜,他的呼吸還算平穩,看起來內傷已經在逐漸的痊愈,這也使得她放下了半顆心。
兩個人悄悄的走出去,關上門,站在門口商議著關於慶典的一些事項。江寒夜躺在床上,他的眼睛雖然閉著,但是心卻是清醒的,這幾天昏睡的時候,他老是在做噩夢,噩夢裏渾身是血的滅神向他走來,一邊走一邊獰聲叫著:“還我的心髒來,還我的心髒來……”每逢此時,他都要驚叫著,醒不來睡不去,難受的很。
……
姬衛清竹是被闞蒼月從一個地道裏找到的,找到她的時候,她正昏迷著,滅神看來是抵死不願意把這美人兒交出來,所幸在妖界的這段時間,滅神除了在精神上折磨她之外,並沒有對她的身體造成怎樣的傷害。
“咳咳……”姬衛清竹咳嗽著,在妖都的那段日子雖然不算太久,但是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和體力,幾乎每一個睜開眼睛的瞬間她都立刻進入了防禦狀態,盡管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防禦不來。
“前輩。”一個好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姬衛清竹轉頭看去,是那個叫闞蒼月的姑娘,她於是笑吟吟的站起來迎上去。
“闞姑娘,你來了?這幾天休息的可好?”姬衛清竹還挺喜歡這個姑娘的,長得俊俏不說,內裏還有一種堅韌的氣質,而她自問也就是缺少了這東西,當初才會讓丈夫一步步的泥足深陷,才會使得自己原本幸福的家庭支離破碎。
闞蒼月手裏端著個小籮筐,裏麵盛滿了她做的點心。
“前輩,我來看看您,江寒夜他受傷不能親自來,我就替他來了。”闞蒼月一邊笑著一邊把點心放在桌子上。
“來,快坐。”姬衛清竹拉著闞蒼月坐下,她端詳著闞蒼月,“也不知道夜兒現在如何了,可惜我身子不太方便。”
“沒事,你們兩個身體都沒大問題,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闞蒼月看向姬衛清竹的腳。她的那雙腳由於滅神長時間的封閉血脈而有些僵硬,走路很不方便。
“前輩的腳好些了嗎?”闞蒼月問道,“我現在來就是想替您推宮活血,或許會康複的更快一些。”
“好多了,之前剛出來的時候根本連動都動不了。”姬衛清竹道。她說到這裏沉默了一下,又看著闞蒼月說道:“孩子,我問你一件事,你願意如實回答我嗎?”
闞蒼月一愣,她似乎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好,我問你,你是不是很喜歡夜兒。”姬衛清竹柔聲問道,她看著闞蒼月的時候就像是在看自己已經死去的女兒一樣,那種母愛散發出來,給闞蒼月一種十分溫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