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隨著一聲鳴響,一個灰色的身影出現在荊棘叢裏,這裏距離黑風崖隻有百丈不到的距離了。
“唉,又失敗了!”江寒夜歎了口氣,他這兩天在修煉暗影傳送術。那暗影傳送術若是修煉的好時,施法者可以隨意移動到自己想去的地方,隻是這法術消耗體力過大,並且依據距離的遠近消耗不等的體力,最嚴重者在傳送到達目的地後會全身癱軟,至少要一個時辰才能緩過來。
現在江寒夜還隻是從潭底洞穴傳送到了不算太遠的荊棘叢裏就已經有些呼吸不來了,更遠的地方?他暫時還不敢想象。
在站定之後,江寒夜強忍住荊棘刺刺身的疼痛,閃身進入了林子裏。他懂得暗影傳送術,這一點沒人知道,滅神也不例外,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在荊棘叢裏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他必須要休息一炷香的時間來恢複體力,然後回到潭底洞穴去,這隻是他的一次練習而已。
“看好這個地方,一隻蒼蠅都不能飛出去!”山崖上傳來隱隱的話語聲,那是被風送過來的。
江寒夜抬起頭遙看著黑風崖,黑暗中那黑風崖上傳來點點火光,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
……
“嘿喲,加油啊!”姬遠做監工,他們現在已經回到了這片已經荒蕪的平原,將城池修建在環形山裏最靠近山邊邊的地方,這裏至少不會腹背受敵。大概是因為沒料到他們會回到鹿州腳下的緣故,這一路上他們居然沒有怎麽受到行屍的攻擊。
整個平原都光禿禿的,所以姬遠建議把這裏改名叫做荒原,大家也就一致同意了,至於新修建起來的城池,也被姬遠定名為荒州,於是乎,荒原和荒州兩個地名就在這樣的*下誕生了。
城池的修建很是費力,就算是三百多人齊上陣,他們也感覺到很吃力。可不是麽?要修建一個足夠三百人舒服的生活的城池,要兼顧一切需求,那麽這個城池至少也要像個小鎮子那麽大,既然是修建在地下,那麽首先就要挖坑,其次還要打地基和築造牆壁,總不能讓城池坍塌了。
無論如何,一個月後,在艱難的躲避與周旋中,他們的荒州城終於初具雛形了,隻是地下潮濕,所以幾乎每個房間每條街道地麵都滲水。
“沒事,這些事都好辦,關鍵的是現在我們有了可以生存的地方,剩下的就是好好的保衛它!”姬遠振臂一呼。
自從修建了荒州城之後,他在這個群體中的地位明顯的有所提升,所有的人,包括黑老大和牛老見到他都變得有些畢恭畢敬了,這在很大程度上滿足了他的小小虛榮心。
地下城修葺好之後,黑老大又提議在地下城正上方和四周各修建一座碉堡,用來保衛城池,這個建議被大家采納。姬遠又在黑老大的基礎上增加了一個建議,那就是用高牆把這四角的碉堡和中間的碉堡給圍堵起來,形成一個徹底密封的場所,隻開了一座城門並放了相對來說比較強的力量來防守,守備隊的隊長不是別人,正是姬遠。
城池初具規模,雖然各處都亟待改進,但是對於岑若秋來說,她已經很滿足了,至少她現在有了一個非常固定的地方來進行武器師的修煉,有了很大的熔爐和很完美的鍛爐。岑若秋在這段時間裏,用她尚算稚嫩的技術把大家都全副武裝起來,她的強化機能使得每一個妖獸的戰鬥力都提升了至少一倍,這也就是說隻要他們這個地方存在,隻要他們這些妖獸存在,滅神再想來騷擾他們想要輕易的滅絕他們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三百多口,按照家庭來分,幾乎每一家都有三五間房子可供居住,姬遠和岑若秋以及江寒夜被當作一家人,分了整個荒州城內最大的一套房子居住。這套房子前後五進院落,還有十來個妖獸伺候著,這是城守的府邸,而那個空著的城守位子則是留給江寒夜的。
有了固定的居所和自己的工作地點,岑若秋就開始琢磨要出去采礦了,她的存貨已經不多,剩下的幾乎不夠她維持三天的修煉了,於是她決定出去尋摸一點礦,另一方麵,她其實也是有點私心的,那份私心就是想要去打聽江寒夜的下落。
在安頓好了之後,岑若秋跟姬遠打了一聲招呼,在一個天色黝黑的黎明前夕帶著她的簡單行囊出發了,目標就是這荒原以北,因為她記得江寒夜說過,妖都在北麵。
雖然看似有目標,但是高界這麽大的地方,其實岑若秋也跟漫無目的沒什麽區別了。雖然闖蕩江湖這麽多年了,她甚至還走出人間,來到了妖界,但是岑若秋卻是頭一次像現在這樣單獨行動,此時的她心裏有點緊張,不過更多的卻是興奮。
瘟疫過後的妖界跟行屍瘟疫爆發時的人間一樣,荒涼而慘不忍睹,岑若秋已經獨自在荒野裏走了三天三夜,這期間她幾乎沒有碰到什麽活物,除了一些惡心的蚊蠅和驅蟲。
由於要挖礦的關係,岑若秋平時免不了要爬山越嶺,因此她走的多數都不是大道。而事實上這幾天她也發現了,其實早些日子她就已經發現了,妖界之中基本上沒有什麽道路可以稱得上是大路的,這一點就是妖獸與人的不同之處了。在人間,人們把自己要走的路修葺的整齊寬敞,可是在妖界,基本上沒有什麽路,就算已經有的路也隻是因為這是一條距離兩個目的地之間最近的捷徑,走的多了就成了路。
這一天岑若秋在一座山包腳下休息,孤身一人,沒有帳篷,吃的也是簡單的草餅,這還是她在從荒州城出發之前帶來的。冷風颼颼的從山坡上吹來,帶給岑若秋冷意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絲淡淡的臭氣。這臭氣就是妖界現在最主要的味道了,這是行屍造成的。
原本這臭氣是淡淡的,但是後來就變成了濃鬱的臭氣,似乎這附近隱藏著什麽屍體,或者是妖兵。無論是什麽,岑若秋都警惕起來,她握緊百花神劍,悄悄的躲在了一塊岩石後麵。
“不管是什麽,隻要你敢來攻擊我,我就叫你有來無回!”這荒山野嶺的,岑若秋心裏還真是有一點點忐忑,她握緊劍,在心裏暗暗的發誓道。
山崗上閃過幾道黑影,岑若秋仔細數了數,這些黑影總共有七個,看他們走路的姿態,一個個搖搖晃晃,步伐機械,於是她心裏覺得已經可以斷定那都是行屍了。
對於滅神製造的這些麻煩,岑若秋是打心眼裏厭惡他們的,他們醜陋又凶殘,可悲又可恨。山不算很高,因此就算那些行屍步伐緩慢,他們走下來也不需要花太久的時間,因此很快岑若秋就距離自己的敵人很近了。
她盯著那些搖搖晃晃的身形,心裏在不住的忐忑著,頭一次單獨麵對這麽多敵人,而且還不知道他們的實力究竟如何,因此岑若秋開始在心裏盤算著如何去抵擋他們了。
“要,找!”
“找回小姐!”
“都怪你,把她一個人丟下!”
然而當這些搖晃的身影走下來的時候,岑若秋卻吃驚的聽到了以上的對話,她在吃驚之餘心裏還暗道:“奇怪,他們不是行屍嗎?怎麽還會說話?可是如果是正常的妖獸,為什麽他們的聲音這麽接近行屍?沒有什麽感情,聲音裏也沒有什麽起伏,這分明就是行屍才會發出的聲音啊!”
那些行屍漸漸接近,岑若秋在微弱的光線下看清了他們的麵龐,令她更吃驚的是,這些迎麵走來的家夥們確實是行屍,然而他們也確實在互相攀談聊天,聽起來是為丟了一個重要的成員而互相埋怨,不但如此,岑若秋還發現他們的臉色都很差,心情好像都不太好。
“怎麽辦?他們到底是什麽來曆?”岑若秋一時間不知所措了。
“咦?有東西。”這時候那群古怪的行屍中有一個家夥發現了岑若秋遺留在地上的筐子,他指著筐子對同伴說道。
“什麽……東西!”這個正在說話的家夥口齒非常不伶俐,他說話的時候還帶有明顯的行屍的特點,那就是機械和緩慢。
“是……是他們的。”
“是小姐的!”
“不是,小姐沒有這個!”
岑若秋躲在岩石背後,她聽著那些家夥們的爭執,其實一度非常想跳出來告訴他們:“你們別吵了,那些東西是本姑娘的!”然而最終她忍住了,在沒弄清楚對方的來曆之前,她最好什麽都不要做。
“嗯,有東西在這附近!”
“誰?是他們嗎?”
這兩個行屍說話倒是十分的流暢,聽起來與普通的妖獸沒什麽區別了。
“不是,氣味很奇怪,沒有聞到過的。”
就在這一瞬間,岑若秋忽然間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消失已久的闞蒼月。
“蒼月前輩說過,她曾經發現了有思想的行屍,難道是真的?”她心裏暗暗的想道。
就在岑若秋愣神的這個當口,她沒有注意到那七個家夥已經開始注意她藏身的這塊岩石,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分成三波向那岩石包抄過去,一波在左,一波在右,還有一個高高飛起在正上方,並輕輕的落在了那岩石頂端。
當有個醜陋的家夥猛的出現在岑若秋眼前時,她被嚇了一跳,不過岑若秋畢竟是岑若秋,她很快就調整了心態,反應過來,迅速的執起百花神劍,一劍向那家夥刺去,不過由於一時情急,她居然忘記了撚動咒訣,所以這一劍的威力並不咋地。
然而岑若秋忽然間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陷入了重圍,在她的左右兩側各出現了三個奇怪的行屍,他們手裏拿著的武器也都是刀斧之類的鋒利銳器,於此同時,她頭頂也傳來一聲怒吼:“吼!”
就在七把武器即將加身的時候,忽然有個聲音說道:“慢著,她這麽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