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掉下去了?”滅神在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上麵的妖都跟他的妃子們歡笑玩鬧,身上一絲不掛,興致勃勃。當他的手下向他匯報了這件事之後,他惱怒不已,一翻身從塗妃的身上下來,旁邊的侍女連忙羞答答的扯著一張皮子給他遮住下體。

“是……是,是掉下去了!”妖獸驚恐的跪伏在地上,身子哆嗦的就好像是在篩糠。

“混帳!”滅神一腳踹翻了那個妖獸,猶自憤怒著,“你看看你們做的好事,看看你們都能做什麽事?就這樣看守還讓人跑了,跑了!”

“回……回妖神大人的話,那江寒夜並非是跑了,而是跌落黑風崖了!”旁邊跪著的另一個妖獸大著膽子回答道,他想的是說實話,因為在他們的印象裏,滅神大人喜歡聽實話。

“哼,那江寒夜本領雖然不大,但是運氣卻是不錯,你們以為區區黑風崖就能難得住他麽?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回來,你們也不用回來了!”滅神咬牙切齒的說道。

“屬下等遵命!”兩個妖獸哆哆嗦嗦的領了命,心裏卻在犯愁:“唉,這黑風崖下麵全是毒霧和有毒的荊棘,而且裏麵都是些蓄養的不近人情的毒蛇,我們居然這麽命苦,要下去撈人……”

……

“哦……”江寒夜翻了個身,他隻覺得身子背麵一片刺痛,這痛感刺激著他的大腦,讓他瞬間就清醒過來。

“噝!是什麽?”江寒夜試著伸手去摸背後,這一摸不打緊,他吃驚的發現原來自己背後一整背都是芒刺之類的東西,有幾顆甚至在他摸的時候紮進了他的手掌裏。

後背和手掌,準確的說是被刺紮進去的地方現在都是烏麻的,江寒夜於是知道那些刺是有毒的了。好在江寒夜因為小白的緣故,對絕大多數的毒都是有抵抗力的,因此這毒隻要不讓他感覺頭暈目眩四肢無力,對他便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影響。

江寒夜稍稍等了一會,等那陣烏麻感覺過去了,才小心翼翼的從原地站起來,起先是貓著腰,因為他不知道頭頂會有什麽,等他搞清楚頭頂是空蕩蕩的之後才完全直起身子。

“這裏是什麽地方?”江寒夜對自己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完全沒有記憶,他隻知道自己身上現在什麽都沒穿,軒轅劍也並不在自己身邊,法袍也被滅神收走了,這一次他可謂是一敗塗地,如果是換一個人,說不定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江寒夜可沒去想那些活的死的之類的事,他現在更多的是在想:“冷靜下來,好好想想現在該怎麽辦!”

四周依舊是黑黢黢的,空氣很凝重,因為江寒夜每呼吸一次都會覺得很沉重,這裏的空氣仿佛是被什麽東西黏合起來了,很難吸入體內。

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間聽到一陣遙遠的喧嘩聲以及腳步聲。聲音來自頭頂,江寒夜不由自主的抬頭去看,他看到了一些火紅的光點,那是火把的光亮,在光亮中江寒夜看到了許多顆腦袋,他於是知道那是妖獸們發現自己不見了,正在焦急尋找。

雖然法袍和軒轅劍都沒在身邊,但是自己人還是出來了,江寒夜此時禁不住暗自慶幸起來。他悄悄的往邊上(黑暗中他根本就不知道哪裏是邊哪裏是際,隻能按著直覺來走了)靠攏了一下,然後摒息站定,打算等上麵的那些妖獸們走過一點再行動。

妖獸們在江寒夜頭頂很高的地方喧嘩了一陣之後,他就看到一豎列的的光亮正在緩緩的由上往下行進。

“這些家夥居然爬下來找我,可見滅神是不殺死我不罷休了!”江寒夜心道,“哼,那就走著瞧!”

趁著那些妖獸專注的攀爬的時候,江寒夜趕忙強忍住被刺的痛楚,迅速的往前走去。這裏雖然黑暗,但是跟上麵的黑暗相比,這裏還算正常,因此在稍稍適應了片刻之後,他已經大略的能夠辨識清楚五步以內的環境了。

這是怎樣的環境啊:到處都是盤枝錯節的荊棘叢,那些荊棘高度大概有他肩頭那麽高,所有的枝椏上都長滿了尖銳的刺,難怪江寒夜身上會有那麽多芒刺了。地上沒有路,除了枯枝敗葉就是伏地生長的帶刺的野草,江寒夜因此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刺,隻能說是盡量避開這些刺,因為漫天遍野都是刺,他躲無可躲。

就在他專注的避開這荊棘和刺的時候,黑暗中有兩點紅光閃了一下。江寒夜的餘光看到了來自他左前方的紅光,那紅光很小,兩個紅光之間的距離也很小,看起來似乎是某種動物的眼睛,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他卻有種預感,這家夥一定不能算是什麽善類。

紅光的主人顯然是盤踞在荊棘樹上的,因為那紅光離地麵大約有三尺多高,就這麽幽幽的瞪著江寒夜。

江寒夜現在不得不一邊避開這些刺,一邊注意著那紅光,憂心忡忡的往前走了,在他的背後,山崖上的火把已經越來越接近地麵了。

江寒夜迂回著走了之字形,因為他現在既要提防著身後的追捕者,也有提防著那一雙紅色的兩點,或者說是兩雙,又或者是三雙?因為在行進的時候,江寒夜陸續在自己的身邊不遠處看到了這樣的紅光,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管這是什麽,看樣子數量不少……”

噝噝!

周圍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凝重,凝重的空氣還冷颼颼的,不時會傳來這樣的聲音,這是蛇的聲音,江寒夜心裏清楚的很。

“蛇!有多少蛇?是妖獸?還是隻是蛇?”江寒夜皺眉,他知道妖界是不會有那些人間才有的普通動物的,這裏的生物雖然大多跟人間類似,但是都是有些不同,包括馬鷹和獵鷹。

唰!

看來那些蛇等不及了,它們趁江寒夜一邊逃跑一邊思考的當口,接二連三的向他撲了過來。一陣腥風從四麵八方吹來,江寒夜本能的低頭躲閃著這些腥風,他每躲閃一次,身旁就會聽到啪的一聲,他知道那是蛇撲空之後摔到地上的聲音。

吧嗒!

終於有一條蛇躥到他的脖子上了,隻可惜撞到了他太陽穴旁邊的腦殼上。江寒夜的腦殼那可不是一般般的硬,那蛇把自己撞的七葷八素,然後癱軟在他肩膀上。江寒夜一抖摟肩膀,帶著厭惡的表情把蛇抖落在地,正打算繼續前進的時候,他吃驚的發現自己眼前不知什麽時候居然有了那麽多紅點,一顆顆的紅點從高到低排列著,居然在他麵前形成了一堵高高的牆!

“混帳!”江寒夜此時已經急紅了眼,就算是天王老子在他前麵堵住他他也會拚命的。他努力的提起一口氣,一掌拍了出去。由於被滅神禁錮了幾天,他的體力和精力已經嚴重的消耗了,因此這一掌最多也就隻有兩成的功力,但是對於那些藏匿在黑暗中的渾身發出冷而腥臭氣味的蛇來說,這兩成功力已經足夠了。

隻聽轟的一聲,緊接著又是劈劈啪啪的肉摔落在地的聲音之後,江寒夜眼前的那堵‘高牆’坍塌了,他心內一喜,也不管地上有沒有蛇了,拔腳就往前衝。然而剛剛的那聲音卻引起了他身後的妖獸的注意。

“什麽聲音?”

“肯定是江寒夜!快追!”

身後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江寒夜隻好加快腳步,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什麽叫做落荒而逃,不由得無奈的自嘲道:“江寒夜啊江寒夜,你要永遠記住這一夜,記住什麽叫做落荒而逃。”

身後的妖獸追的很緊,江寒夜又受傷外加體力不濟,因此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越變越小了,江寒夜起初還走一段距離就回頭看看,到後來簡直是頭也不回的在飛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江寒夜隻是感覺這林子真的很大,就這麽奔逐還是沒到頭,然而他這個念頭剛閃過,忽然間就覺得自己右手邊的身側有一股猛烈的腥風撲了出來,他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身子一緊,整個人被什麽人給用繩子捆住了。那繩子緊的很,勒的他根本喘不過來氣。江寒夜還沒來得及喘被捆之後的第一口氣,就覺得身子一輕,他人就被人大力橫向拉去了。

砰!

江寒夜被丟到地上,人被摔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過了好久他才緩過神來。

嘶啦嘶啦!

這大概是一個山洞,山洞內充斥著剛才那樣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個麻袋被人拖著在地上行走一樣。江寒夜搖了搖腦袋,清醒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深呼吸一口,定氣凝神,開始分辨這山洞內的情形。

山洞很淺但是卻很寬闊,因為江寒夜稍稍往後一退就碰到了什麽東西。

“不對!”江寒夜很快就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如果真的是山洞岩壁的話,為什麽會那麽有韌性?”他皺眉大著膽子伸手去摸了一下,冰冰涼,帶著點粘·滑,而且還很有層次感,並且弧度很大,摸起來似乎是圓滾滾的。

“大蛇!”江寒夜驚道,他正打算衝出去,然而為時已晚,他就感覺又是一陣風仆了過來,從他身後掃了出來,他一側身一低頭,躲過這陣腥風,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慘叫聲和乒乒乓乓的聲音,原來這大蛇尾巴居然把已經追到這附近的一些妖兵和妖獸給打翻在地。

“快跑啊,蛇王來啦!”

外麵的妖獸們丟盔棄甲,紛紛往後麵跑去。

“蛇王?”江寒夜一愣,就在這當口,一陣烈風掃過,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又被卷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算是知道了,捆住自己的可不是什麽繩子,而是蛇。

“哦,吼吼!”一陣聽起來頗為刺耳的笑聲就在他頭頂不遠處傳來,同時還有許多唾液飛濺到他臉上,那唾液腥臭無比,讓人聞之欲嘔。

“原來是一個人類小夥子!”那聲音道,“今天算你倒黴呢,還是算我走運呢?”

江寒夜盡管心裏也緊張得要死,但是他表麵上卻十分鎮定。

“今天是算你倒黴呢,還是算我走運?”江寒夜冷冷道。

“嗯?”那聲音一愣,也不知他施了什麽法術,江寒夜就覺得眼前紅芒大作,同時耳畔響起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緊接著他就覺得山洞一亮,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山洞已經完全被封閉起來了,而江寒夜眼前卻盤著一跳碩大的蛇。其實大蛇江寒夜並不是第一次見,但是他今天所見的這條蛇卻有點特別,其通體通紅,額頭上還長著一隻紅彤彤的角,看起來十分怪異。

“噝噝!”那大蛇盤起來約有一丈來高,他低下頭嗅著江寒夜的身子,發出難聽又刺耳的聲音,嘴巴裏還哈著臭氣。

“有話直說。”江寒夜沒有躲閃,他盯著那蛇的眼睛說道。

“嗯,有膽量。”蛇說道,“你知道我是誰麽?”

“蛇王。”江寒夜道,這個其實很簡單,剛剛那群妖獸妖兵已經說出來了。

“唔,你一點都不老實,你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對不對?都是聽他們說的。”蛇王說道,“來,讓我檢查檢查,看看你的髓液是否合格。”

“髓液?”江寒夜道,“你問這個做什麽?合格與否都與你無關。”

“唔,你不知道,對於人類來說我們妖獸的靈妖之核十分珍貴,然而對於妖獸來說,人類的髓液也是極佳的補品啊!”蛇王咂舌道,由於他的長而分叉的舌頭,導致他說話的時候有些大舌頭,而且還很愛往外噴濺口水,江寒夜因此不得不頻繁躲閃著,他可不願意讓這蛇王幫他洗頭洗澡。

“這倒是新鮮了。”江寒夜道。他表麵上平靜,然而心裏卻十分震驚,關於妖獸與人類之間的關係,他也是今天才徹底搞清楚,或許這還隻是冰山一角而已。如果這蛇王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對人類來說將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或許到時候使人類滅亡的就不止是行屍瘟疫了,也是在這時候江寒夜才意識到人在這天地間生存著有多麽的卑微,而在這以前,江寒夜總是想當然的認為人類就是這人間的主宰。

“唔,不要害怕,年輕人。”蛇王慢悠悠的說道,“因為這件事就隻有我一個知道。”

江寒夜翻了翻眼,看向蛇王,不知為何,這蛇王身上並沒有什麽暴利之氣,相反,他倒是感覺這蛇王有些特殊,不是外貌上的特殊,而是氣質上的特殊。

“唉!”蛇王在沉默片刻之後,忽然唉聲歎氣了,“我這陳年老風濕,怎麽都治不好,就在尾巴上那一塊,多影響我生活和修煉啊!”

江寒夜下意識的看向蛇王的尾巴,果然發現他的尾巴尖端有些腫脹,與身體別處極不成比例。關於風濕,江寒夜也曾在暗療術這本書上看到過,病症與這蛇王的相同,並且他還清晰的記得在魅宏的手冊上有治療風濕所需要的方法,而且這方法還十分簡單,簡單到江寒夜都不敢想相信。

“我若幫他治療了風濕,卻不知他肯不肯放我走?”江寒夜暗暗思量道。

“年輕人,你會幫我治病?”豈料蛇王笑眯眯的問道,“不過你若真的肯為我治好病,我倒也不介意放你一條生路。”說完蛇王便擺著一副難看的笑臉看著江寒夜,那三角心的說大蛇頭在這陰森的山洞裏顯得格外恐怖。

江寒夜心內一驚,暗道:“為何我心內所想他都知道?”

“別吃驚了,我會讀心術,所以你想什麽我都知道的。”蛇王道。

“你讓我想起一個畜生來,抱歉,我不是在罵你。”江寒夜冷冷道,“因為那個畜生所做的事,當真是天地難容。”

“哈哈哈哈!”蛇王忽然仰天大笑起來,“我知道你說的是誰。”說完他將身子一探,指向正上方。

江寒夜心裏於是知道,蛇王所指的人和他所指的是同一個——滅神。

“你們是什麽關係?”江寒夜敏感的問道。

“喲嗬,小夥子不粗嘛,反應這麽機敏,好吧,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是他的師父。”蛇王道,“隻可惜,隻可惜……”

蛇王一連說了十幾個隻可惜,聲音也是越來越低沉,似乎是他們之間的對話喚起了他沉睡的回憶。

江寒夜耐心等著,其實他心裏是在回憶關於治療風濕的法子。原來妖界和魔界的人都很容易患這種疾病,那是與他們的修煉方法和體質有關聯的,因此這種病在暗醫來說是一個常見病,也是基礎病症。江寒夜記性很好,略努力就回憶起來了,他這時候才看到蛇王的樣子。

雖然蛇王是蛇形,但是他的眼神卻充滿了痛苦的回憶,此時他居然正在發呆,也不怕江寒夜會趁機逃跑了。

“唉!”過了許久,蛇王才緩緩的歎了口氣,“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啊!”

“既然他是你徒弟,那麽就請你上去教訓教訓他吧。”江寒夜冷冷道,“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你教出來的徒弟如今為禍四方,搞得七界不得安寧,人間因為他的緣故已經變成了地獄,老百姓死的死,病的病,而如今妖界也變成了這樣,你不覺得心裏有愧麽?”

“唉!”蛇王似乎對這些事早就了如指掌,他隻是無奈的歎息著,“你看看我這樣子,如果我還能飛的話,你以為我不會去找那小兔崽子算賬嗎?”

“當年我收他為徒,看中的就是他的機靈勁,學東西學的快,再加上他是妖神後裔,自然要另眼相看。”蛇王說道,“當年我正奢望著因為攀上他這關係的緣故,讓我可以離開此處呢。”

“結果呢,你卻一直被關在這裏,而且身體變得很差。”江寒夜冷冷道,“所以說你是害人害己。”

“是我眼瞎了,沒有看清他的真麵目。”蛇王有些低落的說道,他說完頓了頓,忽然間一抬頭,凶狠的盯著江寒夜,說話的口氣也變了:“不過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糊弄過我,我告訴你,本蛇王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丟上去,讓那兔崽子抓到你,到時候看你會有怎樣的下場。”

“嗬嗬,你覺得我怕麽?”江寒夜笑了笑,他臉上全是無所謂的神情。

蛇王愣住了,他頓了頓,又忽然變得很小,像是一條普通的蛇那樣大小了。蛇王盤踞在石頭上,死死的盯著江寒夜,他的眼睛細長,黑色的眼珠像是黑色的杏仁一樣盤踞在紅色的眼睛正中央,不知為何,被蛇王盯的久了,江寒夜覺得渾身不自在,而且眼睛還有點花,一個不留神他就陷入了恍惚中。

幸虧江寒夜定力夠強,他很快的就凝神定氣,守住了自己的心門,不讓這蛇王有機會控製他。

“好險,你也夠陰險!”江寒夜冷冷道,“有道是狗改不了吃屎,我看你們妖獸也是改不了陰險的吧?”

“喂喂,我的眼睛生來就是這樣好不好?隻是忘記提醒你不要看我的眼睛了,看了你會後悔。”蛇王用慵懶的聲音對江寒夜說道,“因為我修煉的功夫的緣故,我的眼睛也變得有些恐怖了。”

“我要走了。”江寒夜道,他可不願意在這裏聽一個老怪物聊天,很明顯這蛇王已經孤單很久了。

“別急嘛。”蛇王尾巴一甩,攔住了江寒夜,“再聊聊看。”

“我跟你沒有什麽好聊的。”江寒夜冷冷道,“我不像你,有一個好徒弟可以供給你吃喝,無憂無慮,我要為很多事情煩惱,所以請你,不要再擾亂我。”

其實這蛇王帶給江寒夜的也有驚懼,隻是不知為何,此刻想起岑若秋,想起姬遠和闞蒼月,江寒夜忽然生了許多的膽量,就好像是把他們的膽量都放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一樣。他冷著臉,搶白著蛇王,居然讓那蛇王有些不知所措了。

“哦……”蛇王哦了一聲,不過他的身子卻沒有動彈,“我知道了,你在生我的氣。”

“是。”江寒夜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唉,何苦呢?”蛇王道,“是滅神害了你們,又不是我,我多冤枉呢!況且你又能治好我的病,我卻不敢得罪你。小夥子,來吧,幫我治好我的風濕,我保準會做一件讓你滿意的事。”

原本在外麵的時候,氣溫比較低,而且有陣陣冷風穿過這附近,所以江寒夜倒沒覺得身上有多疼多冷,現在跟蛇王糾纏了半天,他忽然間冒出一身冷汗。這冷汗一出來,江寒夜就立刻知道厲害了,他背上的那些傷口無一例外的都在疼痛狀態下。那些細小的傷口若是隨便在哪裏有一道也就都很普通了,但是集合到一起之後,尤其是被汗水浸透之後,那種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就排山倒海似的襲來。

“你看你,這麽倔強的,年輕人,這麽倔強可不好啊!”蛇王道,“我還沒說出交換條件呢,你就開始猶豫,我看還是算了吧!”說完蛇王又歎了口氣。

“你說說看。”江寒夜道,“說不定我會同意呢?”

“好,你若肯幫我醫治風濕,我就帶你去一個地方,保管你不後悔。”蛇王說道。

“如果我要求追加條件呢?”江寒夜此時倒是越發的沉穩了,因為他看出來這蛇王非常想擺脫那種疾病。

“你說!”蛇王皺眉思索了一下,毅然說道,“隻要我們能夠達成協議,別說追加條件,追加命我都願意……”

江寒夜於是點頭道:“你放心,我對你的命一點都不感興趣,我隻想知道究竟該怎麽避開讀心術。”

“嗬嗬,年輕人,你這麽想學讀心術?”蛇王道。

“不是學,是想對付它。”江寒夜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話你不懂麽?要知道我跟你那個寶貝徒弟可是死對頭,所以你也有權利拒絕我。”

蛇王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好吧,成交!”

“慢著,醜話我要說在頭裏,我們的協議一旦達成,任何一方的都不得隨意更改或者返回,否則後果各自承擔!”江寒夜道。

“好!”蛇王一口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