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熊掌,這熊掌若是拿來燉了,肯定十分美味,十分的有營養。”江寒夜看著元衝的右掌,笑著說道。
元衝的眼睛眯縫了一下,他沒想到江寒夜居然敢拿他的手掌來說笑,心中不由得暗下殺機,但是表麵上依舊說道:“嗬嗬,沒想到小兄弟你不但是個才俊,而且還很風趣……說了這半天,也不知小兄弟你仙家何處?”
元衝跟江寒夜說的都是妖界的術語,這仙家何處,便是問江寒夜本身是個什麽妖獸,是虎還是豹,江寒夜根本就不是妖獸,他自然也就聽不懂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去開動腦筋。
“我麽?你猜猜看?”江寒夜並沒有胡亂去猜測那句話的意思,而是換了個方式,巧妙的避開了這個問題。
“哼!別給你臉不要臉,不識抬舉的東西!”元衝終於忍不住了,他的熊掌上指甲如鉤,有一尺多長,森森的在陽光下泛著寒光,他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那指甲,對江寒夜說道:“就來嚐嚐我的厲害吧!蕩魄寒爪!”
元衝的攻擊不帶絲毫花俏,他說開動就開動,甚至都不給敵人一個準備的時間。江寒夜還沒回過神來,那元衝整個身子已經化作一道棕色的光線,向他衝擊過來,與此同時,他隻覺得眼前一道利風吹過,有涼絲絲的感覺逼近麵孔,他心知不妙,便將身往後一滑,就聽到嗡的一聲利器破空之聲,那元衝的熊爪堪堪擦著江寒夜的麵門掃過。
小白自然是見不得別人傷害江寒夜的,它恨不得拿命去跟人家拚。此刻小白見那熊精欺身上來,便嗚地躥起來,一口咬住了那熊精的左腰。
由於熊精看不到小白,他一直都以為小白所散發出來的氣味是江寒夜的,此時小白與江寒夜分離開來,他才察覺有些異樣,及至小白一口咬住他的腰肌,他便啊的痛呼一聲,身子一擰,鼓足力氣,那全身都肌肉立刻就變得跟石頭那麽僵硬,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身體從小白的嘴裏搶了出來。
“我道你是個妖,原來你是個人!”熊精盯著江寒夜冷冷道,“你既然是人類,就不屬於我們妖界,道這裏來不是找死麽?”說完元衝將身子一縮一跳,騰身而起十多丈,自空中呐喊著向江寒夜撲下來。
江寒夜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的,他趁小白攻擊元衝的當口,祭出梵天尺,那梵天尺帶著黑色煙芒倏地向元衝打去。元衝看到江寒夜道梵天尺,眼神變了變,嘴裏說道:“原來是你……”
“怎麽?”江寒夜道,“你是不是從某人嘴裏聽說過我?”
“嘿嘿!”元衝將身一閃,勉強躲過梵天尺淩厲的攻擊,又把爪子向空中一劃,噹的一聲與飛撲下來的梵天尺撞在一起,擦出一道激烈的火花,江寒夜與元衝兩個身子都震了震,各自倒退兩步,暗暗在心中道:“好厲害!”
“我何止聽說過你,還奉命要在妖界封殺你!”元衝道,“算你不走運,來妖界就遇到了我……”說到這裏他又皺了皺眉頭,嘀嘀咕咕道:“雷天那小子居然跟你混在了一起?嘿嘿嘿!”
江寒夜聽到元衝這麽說,心裏不由得一沉,暗暗說道:“壞了,今天若不殺死這家夥,他一定會回去跟滅蒙說及此事。我們行動失敗倒也就罷了,還連累到雷天……無論如何,我今天都要將這個元衝拿下!”
江寒夜既然打定主意要拿下元衝,他身上的殺氣也就畢現無疑,這殺氣在江寒夜周身凝聚,竟然形成一道透明模糊但是微微可視的氣,在他身子外湧動著,頓時這林子內的溫度就開始急劇下降。
元衝對江寒夜的變化感到十分吃驚,他望著江寒夜心裏暗道:“這家夥居然有這樣的修為?看來我是小瞧他了……不行,我元衝絕對不能有失手的時候,否則名節不保,以後滅蒙大人怎麽還會重用我?”想到這裏,這元衝身上也是開始漸漸散發出殺意來。
江寒夜與元衝兩個就這樣麵對麵站著,身上都是殺氣騰騰,那小白在咬了元衝一口之後,被他甩脫,此刻也靜悄悄的跳到元衝背後,等待江寒夜道消息,伺機打元衝個措手不及。
兩人對峙片刻,忽然間像是約定好的一般,同時騰空而起,那梵天尺在江寒夜道帶動下也倏地飛轉起來,發出嗚嗚的破空之聲,尺內散發出一種逼人的能量,讓元衝感到身子似乎不由自主的想要分裂開來。而與此同時,江寒夜也有一種臉上的皮肉被熊爪撕裂的錯覺,那種絲絲的疼痛感讓他不能自已,皺起了眉頭。
無論是江寒夜還是元衝都被對方的氣勢給嚇了一跳,都暗暗在心中說道:“他不簡單!”
江寒夜的梵天尺如同一道黑色的長劍,斬破長空,發出嗚嗚聲,擦著元衝的身體,割向他的要害。而元衝的身子似乎也膨脹起來,他那棕色的長袍下好像被人吹了大量的氣體一樣膨脹著,映襯著他那不算龐大的身軀和那隻碩大的熊掌,顯得那麽詭異。
轟的一聲,江寒夜的拳頭與元衝的身軀碰撞在一起,與此同時,元衝的右爪也忽地從空中劃下,割向江寒夜的頭頸,而這爪子卻在半空中被梵天尺以及小白攔下。
江寒夜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元衝的胸前,必勝的決心使得江寒夜的體內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這股力量支撐著他,也使得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黑色煙芒中,這團黑色煙芒裹著江寒夜,借著那股巨大的衝力,狠命的將元衝往後推去。
“好小子,你還不錯麽!”元衝吃了這一記拳頭,嘴角流下血來,他身子一邊被江寒夜往後推著,一邊露出個詭異的笑容來,他的身子,確切的說是他的袍子依舊是膨脹的,但是被江寒夜擊中的地方卻凹陷下去。
江寒夜皺著眉頭,他要收回拳頭,卻發現自己的拳頭仿佛是鐵塊落在巨大的磁石上一般,根本就不由自主,無法從元衝的身體上拔下來。
“嗬嗬,後悔了麽?每一個這樣攻擊過我的人最後都後悔了!”元衝的身子在空中陰慘慘的笑著。
江寒夜這時才明白,原來元衝隻不過是誘敵深入而已。
“不後悔,因為最終會後悔的,將會是你。”江寒夜也淡淡一笑,他沒有把心中道焦慮和擔憂表現出來,免得那元衝看出端倪,反而更助長了敵人的氣焰。
元衝果真被江寒夜的笑容和話語給鎮住了,但是嘴巴上還是硬著說道:“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麽令我後悔!啊!”
這一聲‘啊’是元衝的慘叫,因為小白在他們兩人對峙的時候咬住了元衝的左腿,死死的咬住沒有鬆口。小白的牙齒是有毒的,被它咬住的人多半會死在毒液下。
不過元衝的身子太堅硬,不愧是熊精,說是皮糙肉厚還嫌不夠精確,確切的說,小白的牙齒隔著元衝的衣服,就好象是咬到了一塊堅硬的花崗岩一般,好家夥,險些沒把他的牙齒給咯掉。
雖然如此,但是小白還是沒有鬆口,在它的概念裏,江寒夜若是沒有脫離險境,它就不會讓江寒夜的敵人好過。
江寒夜就這樣推著元衝轟轟的撞斷了一棵又一棵大樹,兩個人都想要置對方於死地,兩個人都下定了決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元衝的身子越來越膨脹,他整個人看起來已經不再像是一個人的模樣了,而是漸漸的變回原形,像是一頭棕熊,一頭隻有一隻巨大右爪的棕熊。
“好!”元衝道,“很好,我這輩子難得遇到一個合意的對手!就算是與對手一起死去,我也能瞑目了。”
元衝的話並沒有讓江寒夜動容,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元衝身上有那麽一點點的英雄氣概,他和江寒夜兩人也始終是敵對的雙方,誰都不可能改變心意。
既然無法離開元衝的身體,江寒夜索性就在拳頭上加大力量,他一聲怒吼,拳頭上的真氣立刻加大為原來的兩倍,整個拳頭也因此蓬爆起來,碩大的拳頭,飛舞的梵天尺,在虛空中撕咬不鬆口的小白,這一切都讓元衝越來越覺得無法忍受了。
冤仇啊啊怒吼著,揚起頭來,左右搖擺幾下,整個身子完全變成了熊的模樣,他張開碩大的熊嘴,啊的一口就要咬向江寒夜的頭顱。
江寒夜已經避無可避,就在這時候,小白倏地跳上來,要擋在江寒夜的身體與元衝的嘴巴之間,然而它的速度在快,始終也比不過元衝,因為元衝與江寒夜兩個人幾乎是麵對麵站著的,他幾乎可以在轉瞬間就咬住江寒夜的頭。
就在這時候,就聽到嗡的一聲,元衝的動作忽然間停止了,他的嘴巴大張著,眼睛瞪著了,喉嚨裏發出呃呃的聲音,整個身子如同泄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下來。
江寒夜感覺到雙拳似乎在瞬間被放鬆下來,他整個人也輕鬆許多,鬆開手之後,他看到元衝的身軀如同落葉一般飄落到地麵上,其身軀也縮小了許多,跟一個普通的棕熊沒有兩樣。
嘭的一聲,元衝的身體掉到地上,伸著腿掙紮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江寒夜落地,他的目光越過元衝的屍體,看向樹林後麵,在那裏,闞蒼月正靜靜地站著,手裏握著月神弓。
“是你?”江寒夜微微一愣,心裏充滿了感激。
“是我。”闞蒼月道,“我知道你一個人應付不來。”
“你怎麽知道元衝在這裏?”江寒夜問道。
“不知道,或許是巧合。”闞蒼月道,“殺死了他不代表萬事大吉,搜搜看他身上,看看會有什麽。”
“嗯!”江寒夜點頭,他伸手向元衝的屍體上摸了一把,從那屍體上摸到了一麵令牌,這牌子是某種江寒夜從未見過的金屬做的,看起來十分精致,上麵刻著一個大大的滅字。除了這枚令牌,江寒夜還從元衝身上找到了另外一樣東西,一本書,書上字體模糊,但是依稀可便其書名是《無字天書》。
“隻有這兩樣。”江寒夜沒有掩飾自己找到了什麽,他將書和令牌隔空丟給闞蒼月。
闞蒼月伸手穩穩的接住書和令牌,看了看,皺起眉頭說道:“這令牌我不認得,但是這書我可熟悉的很。”
“哦?”江寒夜愣住了,“這無字天書究竟是什麽?”
“以前我家中也有一本,是上卷,而這一本明顯是中卷。”闞蒼月說道,“單看這書,根本就無法看懂其內容,因為無字天書本身就沒有字體可言,但是據說這是一本上古秘籍,學會了的人,便可縱橫天下。”
“哦。”江寒夜聽後淡淡的哦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怎麽?你不要這個?”闞蒼月有些意外的問道,“要知道這或許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哪怕他們一輩子都無法窺探出其中的奧秘,也喜歡帶著這無字天書進入墳墓。”
“嗬嗬,學那麽多有什麽用處?”江寒夜搖了搖頭,“我能把河圖研究好就不錯了。”
“你還是拿著吧。”闞蒼月將屋子天書和令牌還給江寒夜,“既然是你得到的,那命中注定就該屬於你。”
“哦。”江寒夜把書和令牌收好,“這書我先收著,令牌回去給雷天看一看,說不定會大有用處。”
江寒夜與闞蒼月在這一點上達成一致,他們兩個結伴回到傳送門處,發現其他人已經等候在那裏了。
“怎樣了?”看到江寒夜和闞蒼月,岑若秋便馬上迎了上去,她沒想到闞蒼月和岑若秋兩個是一起回來的,因此不免有些意外,意外之餘還有些失落,一種醋意浸透了她的心。
“我遇到了元衝,是蒼月姑娘救了我。”江寒夜用很簡單的一句話解釋清楚,並且把功勞全部都推給了闞蒼月。
闞蒼月沒有說話,她看到姬遠和岑若秋也都在了,便轉身往回走。
“我們回去吧。”江寒夜說道,“回去找雷天商量一下,明天便去中界了。”
“嗯!”岑若秋點點頭。
……
“什麽?你們殺死了元衝?”雷天看著手上的牌子,萬分吃驚的說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他確實是死了,你還是先查看一下這牌子吧。”江寒夜一邊喝茶一邊說道。
“好好!”雷天忙把牌子拿到燈影下仔細的查看著。
“這位小哥,不知道元衝的屍體在那裏?”老烏龜這時候看著江寒夜說道,“你們是否處理過了?”
江寒夜這時候才想起這件很重要的事,他沒有皺起來,看著老烏龜回答道:“唉,居然忘記這件事了。”
“沒關係,讓老奴去,您隻要告訴我大概的位置就好了。”老烏龜聽說江寒夜把元衝都殺死了,對他的敬佩又多了一些。
“好吧,有勞您了!”江寒夜於是把元衝屍體的大概位置跟老烏龜說了說,老烏龜便匆匆離開,向元衝屍體處跑去,若是不快些處理掉屍體,便很有可能被別人發現,一旦此事被滅蒙知道了,他們的麻煩便會接踵而至,說不定會功虧一簣。
“這是妖神的令牌,有了這個牌子,無論是誰便可以直接去見妖神。”這時候雷天也把那令牌研究妥當了,他看著江寒夜說道,“元衝是滅神身邊的人,有這個牌子也不足為奇。”
“哦?無論是誰,都可以直接去見妖神嗎?”江寒夜聽到這裏不由得心頭一動。
“是啊,怎麽了?”雷天好奇的看著江寒夜,他現在對江寒夜是佩服之至,因為這人的腦袋不大,但是裏麵卻好像有許多的好主意。
“我在想,若是你拿著牌子,能否見到妖神呢?”江寒夜道。
“我?”雷天一愣。
“據說妖神還算正直,若是你見到妖神,會不會有機會幫我們把這件事跟妖神說清楚?”江寒夜道,“雖然他們是親兄弟,但是妖神應該也不會眼見著弟弟走入邪路的吧?”
“這個……”雷天覺得江寒夜的主意實在是太冒險了,冒險的令他不敢去想,見妖神?見了妖神說什麽?
“你的意思是,我們兵分兩路?”闞蒼月這時明白江寒夜道意思了。
“是的,我們去找滅蒙,雷天去找滅神,這樣似乎穩妥一些。”江寒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