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斷魂珠,本就是我的東西,是你,哦不,是當年的洛日搶走了它,還弄碎了它,導致原本完整的斷魂珠碎成四片,其中一片進入了他的左眼,沒想到轉世之後,斷魂珠竟然還在,更沒想到你,居然有本事找到四片斷魂珠,哈哈哈!這就叫天助我也,今天我隻要殺死你,就能得到斷魂珠,得到了斷魂珠,我就能得到這個世界!”那寄居在土司體內的人張狂的大笑道。

“你的口氣不小,斷魂珠難道就這麽厲害,能讓你得到這個世界,我看在得到這個世界之前,你還得先去陰曹地府走一遭,去閻王殿問問那些枉死在你手裏的人,看他們答應不答應!”岑若秋冷冷說道。

“小丫頭,休要張狂,在這世上,能殺死我的人還不存在呢!”那人冷笑著,忽然舉刀指著岑若秋,從那刀尖處就嗖得射出一道黑色的東西,那東西呼嘯著向岑若秋的麵門打來。靠近了些,岑若秋和江寒夜頓時就聞到一股腥臭味,可見那東西裏定是有毒了。

江寒夜真氣雖然枯竭了,但是他的速度依舊在,眼看著岑若秋就要迎上拿到黑色的粘乎乎的東西,江寒夜一把抓住岑若秋,將她扯開,那東西嗖得就打在他們身後的柱子上,發出吱吱的聲音來,吱吱聲過後,江寒夜回頭看了一眼,吃驚的發現那柱子大半竟已融化,呈現被燒焦的樣子。

“果然是伉儷情深,哈哈哈!我還是沒看走眼的。”那人忽然笑道,“也不枉我下大力氣,把他們兩個從江南帶到這裏來,若非如此,江寒夜你又怎麽肯白白耗損真氣呢?”

聽到那個人說出伉儷情深四個字,江寒夜臉上頓時就變得滾燙,他脫口冷冷罵道:“放肆,你不要汙蔑了女孩子的清白,況且我已經有了妻子!”

“你不要汙蔑……”岑若秋心跳加速,幾乎與江寒夜同時脫口說出這句話,不過她說到一半時,聽到江寒夜的話,便寂然停止了,江寒夜說他有了妻子,這讓岑若秋心裏十分的失落,禁不住暗暗的想道:“看來小玉在他心裏,還有這不可取代的位置,不過這又與我何幹呢?”想到這裏,岑若秋便打起精神來,盯著那人道:“既然如此,還多說其他作甚,要打便打!”

她忽然想起師父和師姐們在失蹤之前,這人也出現過,心中禁不住一動,又開口問道:“你把我師父和師姐們都弄到什麽地方去了?”

“哈哈哈,小丫頭,算你還有點心思,居然能想到我身上來!”那鬼命冷冷笑道,“不錯,你師父他們,確實是我抓走的,想知道她們在什麽地方嗎?很簡單,殺死你旁邊的那個男人,殺死他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她們在什麽地方!”

鬼命分明是在拿白玉蟬和白柔他們的性命做要挾,岑若秋的眉毛動了動。她不可能會殺江寒夜的,更不可能棄師父師姐於不顧,那麽就隻有一條路好走了,那就是抓住這個鬼命,再逼問出他把師父藏在了什麽地方。

想到這裏,岑若秋將身一動,周身頓時閃過燦爛百花光芒,那光芒帶動了周圍的空氣,就連空氣中竟然也都充滿了淡淡的花香。

岑若秋手裏的劍不是法寶,可是此刻那平凡的寶劍竟然也被她真氣催生出道道炫目的光芒,劍光流轉,化作一道劍氣,向對麵的鬼命身上打去。

“哼,區區雕蟲小技,都是些花拳繡腿,不值一提!”鬼命見狀,冷冷哼道,“你師父大概沒教會你究竟該如何殺人吧?”

鬼命說完,身子忽然間一抖,就聽到一陣吱吱的響動過後,他背後居然生出了八隻長長的腳,就好像是蜘蛛一般恐怖駭人。江寒夜皺眉盯著鬼命,忽然間腦海裏閃過一道回憶的光芒,那感覺就好象是閃電劈中了大腦一樣,他的身子震了震,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間覺得這個鬼命竟然有些熟悉,可是他分明沒有見過這人啊。

“嚐嚐我蜘蛛絲的味道吧!”鬼命冷冷說道,就見嗖嗖嗖幾聲鳴響,數道白色細絲從鬼命身後飛出,向岑若秋身上纏去。這時候小白也按捺不住,它忽地躥了出去,撲向鬼命,又撕又咬,奈何鬼命的身體看似不動,但是小白卻口口撲空,就是咬不到他。

江寒夜見這鬼命不人不妖,莫測高深,他也不敢讓岑若秋隻身犯險,於是將身一晃,手持梵天尺,挪步上前,就算是沒了真氣,至少也能牽扯住鬼命的一點注意力,哪怕就隻有一點點的注意力,也足夠岑若秋逃命,甚至殺死他了。

“一個連真氣都耗盡的人,居然也敢靠近我?笑話!也罷,我剛好要來找你索命,既然你自己活膩歪了,就不要怪物不顧往日情誼了!”鬼命見江寒夜也上來了,便冷冷笑道,將右手一抬,伸出食指指向江寒夜,就見從他的指尖處射出一道白色蜘蛛絲,嗖得打向江寒夜,直衝他的心窩。

這蜘蛛絲的速度,比其他任何一道蜘蛛絲都要快,快到居然連江寒夜都隻能看出其目的,卻無法完全避開。兩害相權取其輕,江寒夜無奈之下,將身一躲,就在蛛絲堪堪射入他胸膛的時候,他的身子偏了偏,讓那蜘蛛絲打入了他的肩膀,頓時一陣麻酥的感覺自肩膀處傳來,連帶著一種鑽心的痛楚,那蛛絲居然穿過了他的左肩,咄的一聲打入了他身後的柱子上。

鬼命見江寒夜居然躲開了這道蛛絲,不由得一愣,嘴裏意外的‘咦’了一聲,但是很快他就將手一抖,江寒夜就好象是闖入羅網的昆蟲一樣,被那道蛛絲高高的吊了起來。

岑若秋一見江寒夜受傷,便不顧自己身前也有數道蛛絲,一聲輕喝,打出一道劍氣,那劍氣切向空中的蛛絲。岑若秋是想把蛛絲切斷,救出江寒夜,但是沒想到那劍氣打在蛛絲上,卻隻是令蛛絲沉了沉,又嘣的反彈起來,將那道劍氣彈向走廊頂端,嘩啦一聲把二樓的走廊地板給擊穿了。

江寒夜身重一百多斤,被這一根細細的蛛絲懸掛起來,其痛楚無形中便又擴大了幾倍,但是他居然眉頭都沒皺一下,嘴裏更沒有發出任何的呻吟聲。江寒夜隻是緊緊握著梵天尺,冷冷盯著鬼命,開口道:“鬼命,你跟我,我們認識麽?”

“你果然是貴人多忘事,難道忘記了我們之間曾經還把酒言歡嗎?哦是了,那個不是你,是洛日。”似乎提到洛日,鬼命的眼睛裏便冒出一道憤恨的光芒,“你的前世,不就是你麽?”

江寒夜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把他和洛日混作一談,在江寒夜心裏,縱然他的出生是為了延續洛日的性命,但是他是他,洛日是洛日,他聽到這話之後,冷冷說道:“混帳,他是他,我是我,隻怕你要敘舊,卻是找錯人了!”

“哼,還說什麽找錯人?”鬼命被江寒夜這樣一聲斥罵,不由得怒火中燒,他那雙陰森的眼睛裏冒出兩道淡藍色的火苗,但是瞬間就熄滅了,“你們兩個的臭脾氣簡直是一模一樣,一般的目中無人啊!”

“你錯了,不是目中無人,而是目中無你!”江寒夜咬牙切齒道,“你還能算是人麽?大概就是個不人不妖的怪物吧!”

江寒夜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實際上心裏想的是分散鬼命的注意力,這樣一旁的岑若秋也好逃命。誰承想岑若秋的劍被鬼命的蛛絲纏住,她卻依舊不願離去,居然赤手空拳打將上去,也不知她哪裏來的這麽大恨意,向來不精通拳法的岑若秋,居然把一套亂拳武的虎虎生風,便是江寒夜都感受到了那凜冽的殺意。

“什麽,你再說一遍!”江寒夜發現自己似乎戳中了鬼命的痛處,總之鬼命現在是怒火中燒了,他將手一繞,就如同蜘蛛收網一樣,把江寒夜往自己身邊拉了過去,而這,就是江寒夜所需要的。

“你膽子不小,居然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對我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本來我還想玩個貓捉耗子的遊戲,現在麽……”鬼命看著江寒夜慢慢向自己靠近,他森然笑道:“就提前結束吧,既然你喜歡你的老婆,就跟她去吧!隻是可惜,你當真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難道你就完全把前世的記憶都忘記了嗎?”

江寒夜此時正暗暗的用力,他的氣海熱烘烘的,明顯是有真氣產生了,他有心要試試看究竟恢複了幾成的真氣,但是又不願意讓對手知道,因此便按兵不動。不過,鬼命最後的幾句話,卻讓他吃驚不小:“你說什麽?”江寒夜其實能猜得到鬼命說的肯定是闞蒼月,因為之前洛日曾經和他說起過關於闞蒼月的事。

“闞蒼月,你忘記了嗎?”鬼命冷笑著,“當初她為了你,險些做出背叛族門的事來,好在最後,蒼月在我的指點下,幡然悔悟!”

鬼命這番話說的頗有味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邪惡的光芒,而他的臉上則浮現出一種邪魅般的笑容來。鬼命一邊應付著岑若秋和小白,一邊看著江寒夜,似乎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江寒夜身上。

雖然很討厭別人把自己和洛日混為一談,但是江寒夜對洛日卻有著別樣的感情,他們既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卻又好像是隔世的兄弟,有著難以名狀的千絲萬縷的聯係。江寒夜還記得,在之前洛日最痛苦的,就是他的死。

在江寒夜的記憶中,他還記得當日洛日談及自己死亡的原因的時候,是極不甘心的,他甚至是憤怒的,不解的,好像是闞蒼月殺死了他,又好像是有一個圈套,但是洛日不知情,因為他已經死了。

現在鬼命舊事重提,倒讓江寒夜十分的好奇了,他忽然想要為洛日討回公道,順便也殺死這個一心想要殺死自己的鬼命。

“是麽?幡然悔悟?怎麽說呢?”江寒夜冷冷道,他表現的很是漫不經心,他知道自己越是這樣漫不經心,不去上鉤,那個鬼命心裏就越難受。

“哼,看樣子,你對你的過去,並不介意啊!”鬼命果然很不高興的說道,“那這樣的話,我也就沒必要再告訴你什麽事了不是麽?”

“好吧,隨你的便,反正那是洛日的事,不是我的事!”江寒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他一邊跟鬼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一邊握緊了梵天尺。鮮血從他的創口處不斷的湧出來,那肩胛骨被穿透之後所產生的痛楚,幾乎讓他的汗毛根根直豎起來。

“你!”鬼命先是怒,而後竟然冷笑起來,“好個陰險的人,沒想到你轉世之後,居然變得比以前更詭計多端了。”

“隻怕你說的是你自己吧!”江寒夜冷冷說道,這時候,他氣海中半數都已經充盈起來,也就是說,如今他的真氣,至少已經恢複了一半。

“好,你是將死之人,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告訴你真相!”鬼命陰笑道,“當年,是闞蒼月殺死你的,而她為什麽要殺死與自己相愛的男人,這你知道嗎?”

江寒夜漠然的搖了搖頭,表示不感興趣。

“因為我愛蒼月,蒼月本來就該嫁給我的,因為你的出現,她改變了心意,因為你的出現,全村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你的身上。我雖然不是在九裏村出生的,卻是在九裏村長大的,我從小就有個心願,要娶蒼月,可是這個願望卻隨著你的到來而破碎了!”鬼命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江寒夜甚至都能從那根纖細的蛛絲上感受到他的憤怒和顫抖。

“你自己沒本事,怪誰呢?”江寒夜嗤笑道,他現在是抱著一絲旁觀者的心態在聽鬼命說這些話,這些都是鬼命的片麵之詞,江寒夜知道,真相或許另有一個,隻可惜洛日已死,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

在江寒夜和鬼命你一言我一語,針鋒相對的時候,岑若秋心裏驚道:“沒想到,他居然是個轉世之人,他身上到底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呢?”

“本事?嗬嗬嗬!”鬼命似乎又被江寒夜刺激到了,他淒然一笑,“我若沒本事,你又怎麽會死?你若不死,隻怕現在也是個了得的人物了,至少我不能像現在這樣,把你當成個耗子,玩弄於股掌之間。”

江寒夜皺了皺眉頭,在那一刹那,他的腦海裏忽然間閃現出多幅畫麵,其中有一個他從沒見過,卻美的好像月裏嫦娥一樣的女孩子一閃而過,那是誰?一種熟悉的感覺掠過心弦,江寒夜腦袋轟的嗡鳴起來。

“我假扮蒼月,與你相約,告訴你我可以給你提供斷魂珠;我又假扮成你,與蒼月相約,並與她起了爭執,做出個好像為了斷魂珠,要殺死她的模樣,將她打傷,最後又怎樣呢?你們兩個,都死在了我的手裏……”鬼命仰天狂笑,可是笑著笑著,江寒夜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一滴淚水順著鬼命的眼角流下。

“或許,他是真的愛闞蒼月的吧?”江寒夜心裏微微歎了口氣,“但是無論如何,他這麽做真的是太卑鄙了!”不知為何,江寒夜忽然間想起了洛日,想起了他跟洛日相處的那段日子,洛日其實還是個很不錯的人,隻可惜落入了這樣的圈套,枉死在這鬼命手中。

“蒼月殺死了洛日,居然也因此心力交瘁,死在了那裏,我本沒想讓她死的!”鬼命眼淚長流,他頓了頓,忽然扯緊蛛絲,看著江寒夜說道:“你,就再死一次吧,把斷魂珠給我,而你,則將永墮地獄,再不複生!”說完,他舉起手掌,向江寒夜身上拍去。

鬼命的手掌心,有一隻黑色的蜘蛛,那蜘蛛正閃著黑色光芒,伴隨著他的手掌一起向江寒夜打來。

江寒夜的肩膀被蛛絲穿著,他根本無法從這條直線上掙脫,換句話說,若他再不動彈,就隻有中這一掌,而這黑色的一掌,便是小白都看出來是帶毒的。

小白虎的一聲,從地上躍起,一口向鬼命的手掌咬去。鬼命的另一側,是不斷進攻的岑若秋,他的另一隻手根本就騰不出空來,也就是說他若不撤掌,定會被小白咬住。

鬼命的眼睛眯了眯,他選擇了繼續攻擊,因為他根本就沒把小白放在眼裏過。

“吼!”小白一口咬住了鬼命的手掌,並被那掌風帶著往江寒夜身上打去。

江寒夜距離鬼命越來越近了,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微笑,任何輕視敵人的人,都會受到敵人的猛烈攻擊,鬼命馬上就要知道小白的厲害了。

小白的牙齒中含有毒液,那毒液在它咬住獵物身軀的瞬間就被注射進去,小白身上的毒,五年來江寒夜還沒看到能從這毒手下逃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