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夜駕馭小白,直衝上去,雖然他自己知道,以他目前的實力,在桃伯和姬尚軒跟前他根本走不上兩個回合,但是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桃伯就這樣陷入險境而不管不顧。

姬尚軒手推銅鼎,踏著雲空往上衝去,在他正前方的雲端,桃伯正凝神望著他。

桃伯的身前形成一道淡淡的藍色光芒,那光芒極為柔和,與這長空形成一體,是以江寒夜之前居然完全沒看出來。

轟隆隆!

姬尚軒推著銅鼎撞上了桃伯身前的那道淡藍色光芒,兩相撞擊摩擦下,整個空中又爆發出一陣陣電閃雷鳴。那電閃雷鳴所產生的巨大力量吹出一陣颶風,把江寒夜和小白在空中吹的飄飄蕩蕩,無法定身。

“哼,區區雕蟲小技,焉能奈我何?”桃伯的身子紋絲未動,倒是那個姬尚軒,雙目呲出,眼睛血紅,臉上一道道的全都是紅黑色的蚯蚓一般的線,他雙掌支撐著銅鼎邊沿,身子起初還看得是算平穩,但是沒多久,就開始搖晃,雙臂也開始顫抖,明顯是落了下風。

“桃伯!”江寒夜隔了很遠喊了一聲,他跟隨姬尚軒很久了,對於此人也算有一定的了解。以往姬尚軒呈現在別人麵前的是一副慈善麵孔,做事總是不屈不撓,並且有勇有謀,在那個時候,萬劍山莊因為有姬尚軒,那是一件多麽令人感到愉快和欣慰的事,可是現在,江寒夜看著那張因走火入魔而變得有些猙獰的麵孔,再想想他所作的事,隻能從心底裏感到厭惡,無比的厭惡。

桃伯眼睛轉也不轉一下,隻是衝江寒夜遠遠的揮了揮手,那意思就是:“別急,這個家夥,交給我來處理!”

桃伯究竟是怎樣一個來頭?江寒夜不知,他也不想知道,在他心裏,桃伯永遠都是那個脾氣古怪,像個老小孩一樣的老人家,隻是這個老人家,原來還是有很高修為的武者罷了。

“姬尚軒,我再問你一遍,你是悔也不悔?”桃伯一掌壓下,一道淡藍光芒呈現個透明的手掌模樣,以泰山壓頂之勢往那銅鼎上壓了下去。這一下,姬尚軒更是支持不住,額頭上的汗珠比黃豆還大些,一滴滴的從發際滲出,沿著臉頰滑落下去。

“哼,不消你為我擔憂,老鬼,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姬尚軒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來,我今日裏也隻能把你的修為廢掉,免得來日你做出更荒謬更愧對天下蒼生的事,若真是那樣,我也對不住你的祖先了!”說完,桃伯將心一沉,一咬牙,將雙掌壓下,隻見周圍憑空就刮出一陣颶風,那風比之先前的任意一場都要來的大,來的猛,江寒夜和小白竟然無法在半空中立足,被吹的徑直往地上落去。

落向地麵的,不止是江寒夜和小白兩個,另外還有一道黑色身影,原來竟是姬尚軒。

姬尚軒的雙臂似乎再沒有支撐銅鼎的力量,竟被那銅鼎徑直壓下,其速度之快,迅若雷電。當江寒夜和小白落地之後沒多久,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地似乎都顫抖了一下,一口一人多高的碩大銅鼎倒扣在地上,而姬尚軒卻不見了蹤影。

銅鼎內傳來輕微的響聲,聽起來竟然似乎是姬尚軒被扣了進去。

此時桃伯也按下法寶,落在旁邊的岩石上,目光冰冷的盯著那銅鼎,口中歎息一聲說道:“唉,我幾乎是看著你長大,看著你成人,卻沒想到,你今日會淪落至此……我那老兄弟說的沒錯,他早年間曾經占卜一卦,卦象顯示的就是萬劍山莊將會由盛轉衰,看樣子,指的就是你這不肖子孫了!”

江寒夜帶著小白趕到桃伯身邊:“桃伯,你沒受傷吧?”

“沒有,區區小輩能奈我何?”桃伯淡淡的一笑,看了看江寒夜說道,“孩子,你要記住,這就是你的前車之鑒,做人萬萬不可以貪得無厭。上蒼賜給姬家無數的財富,又給了姬尚軒這樣的身世,他卻不知珍惜,不但不懂得把祖宗基業發揚光大,反而為其抹黑,今日我便要廢掉他的修為,以儆效尤!”

桃伯說完,便在江寒夜的注目之下一步步往那銅鼎走去,這時候,銅鼎內忽然爆發出一陣哀嚎聲,那聲音猶如是從地獄中傳來的一般。聽起來,好象姬尚軒在鼎內正飽受刀山火海之刑一樣。桃伯停了下來,臉上神色變了變,將手一揮,口中默念咒訣,那銅鼎便嗖得翻了過來,迅速的縮小,又變回那個煙袋鍋子模樣,啪的與煙杆契合起來。

地上,姬尚軒渾身是血,也不知究竟是怎麽了,他全身青筋暴露,整個人縮成一團,好像是正在遭受極大的痛苦。

“不要裝!”桃伯冷冷說道,“起來受罰!”

“我……”姬尚軒掙紮著,口中含混不清的說著什麽,任誰看起來,都不覺得他是在裝假。

桃伯心道:“我與他祖輩畢竟是知己,他祖輩臨死前將整個萬劍山莊托付給我,囑托我在活著的日子裏監督他的子孫後代不要走上邪路,今日此子變成這般模樣,倒也是可憐的很。”思念至此,桃伯動了惻隱之心,他蹲下身來,翻過姬尚軒,口中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姬尚軒指著自己的腦袋,連連說道:“它,痛……”

“它?可是斷魂珠碎片?”桃伯忙問道。

姬尚軒渾身冷汗,鮮血似乎正從毛孔裏不斷的沁出來,連他身下的那片山土都被染黑了。

“唉,罷罷罷!”桃伯閉目長歎道,“誰叫我是你的長輩呢?”桃伯說完,緩緩吸了口氣,手掌中泛出淡藍色光芒,緩緩向姬尚軒的頭頂扣去,口中又道:“我今日救你一命,來日你……”

桃伯這話尚未說完,身子一頓,僵在那裏。江寒夜和小白在桃伯背後,起初沒覺得有異常,忽而又感覺不對了,當他看到桃伯蹲在姬尚軒跟前的身子緩緩的向一側倒去時,這才失聲道:“桃伯!”

小白虎的撲了過去,江寒夜也忙奔過去,桃伯倒下了,他的咽喉處,插著一根黝黑鋒利的東西,卻原來是姬尚軒的指甲。那指甲裏一定是有毒的,因為此時桃伯傷口處的血也變成了黑色,漸漸的他的整張臉都變黑了。

桃伯的喉嚨裏冒著氣泡,他看著江寒夜,指了指姬尚軒,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此時的姬尚軒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陰森森的冷笑著:“嗬嗬,桃伯?便是厲害如你又能怎樣?最後還不是死在我的手裏!”

“桃伯!”江寒夜盡管此刻憤怒難耐,但是對他來說,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依舊是桃伯的生死,至於姬尚軒,江寒夜以後自會對付他的。

桃伯努力睜開眼睛,最後看了一眼江寒夜他的手無力的垂下。江寒夜就聽到咕嚕一聲倒氣,桃伯卻是死去了。

“中了我的屍毒,還想活著離開這裏麽?笑話!”姬尚軒冷笑著,看了地上的桃伯一眼之後,一掌向小白身上打去。

小白身子極為靈敏,齜牙咧嘴毛發豎起,它已經把姬尚軒當成了最大的敵人。小白在地上尋機攻擊,又躲開姬尚軒那一掌,趁著他冷笑的時候,猛的撲了上去,一口咬住姬尚軒那隻缺了一根指甲的手掌。小白的牙齒本就鋒利,此時姬尚軒剛與桃伯大戰過,身子正虛,被它這麽一咬,居然沒來得及躲開,但聽的哢嚓一聲,整隻手掌居然被齊虎口處要掉了。

“小白,不要吞噬他的血肉!”江寒夜悲憤交加,小心翼翼的將桃伯平放在地上,轉身看到小白咬掉了姬尚軒的手掌,便忙吩咐道。

“嗚嗚嗚!”小白一口吐出姬尚軒的手掌,似乎擔心江寒夜的安危,便一個虎跳越過姬尚軒的頭頂,攔在了他和江寒夜中間。

姬尚軒的手掌被小白咬斷,這令他痛楚難耐,仰頭爆發出一陣響徹山嶽的陰森吼聲,那斷掌處血淋淋的樣子令人觸目驚心,黑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的從斷口處流淌下來,每一滴血都好像是一滴最毒的毒藥,滴在地上時,就會爆發出次次的聲音,繼而那土壤便變得焦黑一片。

姬尚軒緩步往前逼近著,小白和江寒夜則不由自主的後退著,其實此刻的姬尚軒已經受傷極重,單是桃伯的那口銅鼎就足夠損毀他近三分之二的功力,更何況小白剛剛的那一口,又帶著毒。

可縱使如此,姬尚軒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卻令江寒夜和小白感到一陣冰冷刺骨,那種恐怖是從心底裏升起的,不能由他們自己控製。退著退著,江寒夜看到了地上桃伯的屍體,他的眼神一冷,深呼吸一口,穩定住了自己的心神,心中暗暗想道:“不錯,與我相比,姬尚軒確實十分強大,但是無論他有多麽強大,他殺死了我那麽多至親的人,這個大仇,我一定要報!”

說來也怪,那恐慌就好像是一個不倒翁,當江寒夜害怕的時候,它偏偏就排山倒海一般的壓過來,可當江寒夜鼓起勇氣去麵對的時候,它又退縮了。

江寒夜橫跨一步,與小白並肩站立,與姬尚軒冷冷對峙著,口中說道:“一切都是你做的,是麽?”

“咳咳!”姬尚軒咳出一口血來,他心知不妙,可是此時在江寒夜麵前,他卻也知道自己不能示弱,否則很有可能就死在這個後輩手裏。更何況江寒夜身上還有他需要的東西——斷魂珠!

“小鬼,老鬼死了,看起來你們兩個交情又不錯,不如我送你下去陪陪他如何?”姬尚軒陰森道,此時此刻,他麵對這個曾經是他的徒弟更是他女婿的少年,心內何曾有過半點憐惜之情呢?

江寒夜皺了皺眉,他朝地上啐口唾沫說道:“我呸!虧的我曾經口口聲聲叫你師父,叫了將近三年,卻沒有看透你的心,原來你的心,比黑潭裏的潭水還要深一些!”

“嗬嗬嗬!”姬尚軒笑了笑,忽然間長身而起,用剩餘的那隻手掌往小白抓去。他不去攻擊江寒夜,反而抓向小白,那全是因為他知道小白對於江寒夜來說意味著什麽:一則江寒夜和小白朝夕相處,感情極深;二則雖然他們至今都不知小白究竟為何物,但是卻又知道它必定不是尋常之物,其實力甚至都堪與上古凶獸窮奇一較高下。

有小白在江寒夜身旁,姬尚軒心知自己討不到便宜,因此他要出其不意,先將小白置於死地再說。至於那個江寒夜,雖然此時他已經有了先天二層的修為,不過姬尚軒還是不怕他的。

姬尚軒如今渾身都滲出血水,其實那並不隻是血水那麽簡單,那更是他體內的屍毒,隻要被那屍毒侵入肌膚,別管是什麽神仙還是惡魔,都是必死無疑的。現在姬尚軒就是要將小白用屍毒逼死,再慢慢的從江寒夜的身上取出斷魂珠,說不定到時候還可以玩個貓捉老鼠的遊戲呢。

想到這裏,姬尚軒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陰森的詭異笑容來。雖然他身負重傷,但是其速度之快,依舊不是江寒夜和小白能比的。隻是現在江寒夜的眼力非同尋常,早在姬尚軒肩膀抖動,腳步挪移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其目的,因此對小白大喊道:“小白,快閃開!”

小白聞言,忽地往後一閃,躲開了姬尚軒的這一抓,姬尚軒氣急敗壞,轉身對著江寒夜說道:“小鬼,我勸你還是乖乖就範,不要給老夫平添麻煩了吧!”

江寒夜祭出梵天尺,手捏咒訣,此時腦海中已經全都是河圖裏的拳法了,他何曾會被姬尚軒的話語給嚇退呢?他冷冷一笑道:“今日,就是你跟我一決生死的時候了,休得多言其他!”說完他錯身上前,一拳向姬尚軒的下巴打去,而那梵天尺卻好像是有靈性一般,裹著一股黑煙往姬尚軒的下盤掃去。

江寒夜深知姬尚軒身上的任何地方都碰不得,因此他這半年來,第一次運起霜寒屏障,讓那蜂窩狀的冰塊籠罩全身,把自己和姬尚軒隔離開來,這樣一來,任憑姬尚軒身上的毒有多厲害,他也就都不怕了。

“小子,這霜寒屏障隻怕還是我傳授給你的吧?你這雕蟲小技在我跟前還想有什麽耍頭?”姬尚軒看江寒夜祭出霜寒屏障,禁不住冷笑道。

姬尚軒說完,一掌擊出一道陰森黑風,向江寒夜的霜寒屏障擊打過去,隻聽得哢嚓哢嚓一陣冰塊碎裂的響動過後,江寒夜周身那看似密不透風的霜寒屏障竟然全被姬尚軒給擊碎了。

“哈哈哈,區區黃口小兒,也敢在為師的麵前耍這些小把戲!”姬尚軒一擊得逞,不由得仰天大笑道,“今日裏,大概蒼天就是要成全我這份苦心了吧!”

梵天尺此時也在姬尚軒的下盤不住的騷擾著他,但是不知為何,隨著江寒夜身前的霜寒屏障的破碎,那梵天尺竟然也好像失去了一些力氣,攻勢明顯減弱,打在姬尚軒的身上也是不痛不癢的狀態,乃至於姬尚軒竟然飛起一腳,踢在那梵天尺上,將之擊退幾十丈遠,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江寒夜麵上露出驚恐神色,這時小白也從姬尚軒背後撲來。它本身體內就有劇毒,因此對姬尚軒的屍毒也是有一定的抗性的,此刻見江寒夜陷入危險中,它豈能坐視不理呢?因此便悄悄從姬尚軒背後攻了過來。

梵天尺被踢飛,霜寒屏障被震碎之後,江寒夜的臉色明顯蒼白了許多,他身子震了震,一股鮮血從鼻腔和口內緩緩流出,見姬尚軒欺身過來,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但很快就恢複鎮定:“你以為這就能嚇得到我嗎?”

姬尚軒冷笑道:“我不是要嚇唬你,我是要取你的狗頭!”他說著,伸出手去抓向江寒夜的脖頸,他的眼睛貪婪的看著江寒夜的左眼,因為他知道那裏有他需要的東西。

江寒夜似乎躲避不及,因為姬尚軒的動作太快了,就這樣他的脖子居然就被姬尚軒掐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姬尚軒冷不丁的得手,這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沒用,那斷魂珠便是留在你身上也沒什麽用處了,我看還是把它送給我吧!”說完他便張開大口,向江寒夜的眼睛咬去。

姬尚軒隻剩下一隻手掌,所以他隻能用咬的。他的嘴巴剛剛張開,就聽噗的一聲,一柄劍不可思議的從江寒夜的手裏刺出,穿透了姬尚軒的嘴巴,穿過了他的後腦勺。

“呃……咳咳……”姬尚軒驚愕的鬆開手,踉踉蹌蹌倒退幾步。

江寒夜剛剛是屏住一口氣才刺出這一劍的,而他的脖頸處有明顯的黑紫色的掐痕,那是姬尚軒的所為。

“你以為,這天底下隻有你會扮豬吃虎麽?”江寒夜走上前去,緩緩的伸手拔出那把劍,那是四師兄姬豐送給他的戰天劍,這把劍甚至連法寶都稱不上,隻是一把普通的凡間利器而已。

“咳咳……”此刻姬尚軒隻能拚命的咳嗽了,每咳嗽一聲,都有一口血噴湧出來。

“我不在乎我的生命有多長,餘生,我活著就是為了報仇!”江寒夜提著沾滿黑色血液的戰天劍,步步緊逼,而此刻卻換成了姬尚軒步步倒退。

“再最初的時候,我要為四師兄報仇,後來,是為了整個臥牛村的父老鄉親,還有我的爹娘兄弟,現在是為了小玉和桃伯,這一筆筆血債,我都要從你身上討回來!”江寒夜怒而大吼,他飛身躍起,渾身散發出一陣黑色煙芒,在半空中,他雙手死死握住戰天劍,一劍從姬尚軒的天靈蓋處刺下,而也正是這一劍,結束了姬尚軒的生命。

“嗚嗚!”小白從旁低吼了兩聲,好像是在慶賀江寒夜的勝利,慶賀一個大魔頭被除掉。

江寒夜落在地上,久久的跪在桃伯跟前,低聲哭泣著。

一陣冷風吹過,吹散了這裏的腐臭,也吹的江寒夜頭腦清醒起來,他想起來,姬尚軒身上還是有一顆斷魂珠碎片的,這件事對他來說很重要。

江寒夜轉身看去,驚愕的發現姬尚軒的身軀早已化成一灘烏黑粘稠的臭水,而一枚淡紅色的亮晶晶的東西,正靜靜地臥在那臭水當中。

隻看了這一眼,江寒夜就覺得那東西似乎是在召喚自己,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站在那攤臭水跟前。那碎片高高漂浮起來,倏地化作一道紅色光芒,鑽入了江寒夜的眼睛裏。

“嗚嗚嗚!”小白跳將起來,渾身的毛發都乍起來,麵帶驚恐的望著江寒夜,一副想要親近卻又不敢親近的模樣。

而江寒夜的左眼內,他的瞳孔已經變成了猩紅的顏色,從外麵看去,那瞳孔起先是四片破碎的模樣,後來便在那裏高速飛旋著,不多時便融合成一團,變成了一個整體。

江寒夜承受著那高速飛旋的斷魂珠碎片所帶來的壓力,他咬住牙關,握緊拳頭,終於,過了不知多久,那種壓迫感和痛楚感消失了。

江寒夜帶著桃伯的屍身,一路駕馭梵天尺,飛到了萬劍山莊。江寒夜的到來令萬劍山莊剩下的弟子們都驚恐不已,他們手執長劍,瑟縮在一起,想要攻擊卻又不敢下手,因為他們嗅到了從江寒夜身上散發出來的死亡的氣息。

江寒夜把桃伯埋葬在屋門口旁邊的那棵碩大桃樹下,旁邊是那把桃伯慣常會坐著的椅子,在這裏跪了很久之後,江寒夜才轉身離去,從今天起,江寒夜將不再是以前的江寒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