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夜用馭水訣做出個斧子來,將兩棵鬆樹樣的樹木砍倒,枝葉茂密的那一段相互搭在一起,形成一個窩棚樣的空間,這便是他們今晚將要棲身的地方了。
他們架起一個火堆,江寒夜與金丹子兩個就這樣圍坐在火堆旁,任憑那橘色的火焰在柴堆上劈啪作響,烈烈飛舞。
“又是燒餅……”金丹子望著手裏已經烤的有些焦糊的餅子,悻悻地嘟囔著。
“能有的吃已經不錯了,再過兩天,這些餅子也要吃光了。”江寒夜一邊喝著冰冷的水,一邊吞咽著幹澀刺喉的餅子,淡淡的對金丹子說。
“唉,我的命怎麽這麽苦……”金丹子的牙齒似乎有些鬆動,因此他在吃餅子的時候就經常會哎唷哎唷的叫喚,不是這顆牙被硌了,就是那顆牙鬆了。
“你的命若是真的苦,今天還會跟我一起坐在這裏麽?老早就在河裏淹死凍死了。”江寒夜道,“今天晚上,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吃完飯之後,你還是抓緊時間休息吧,廢話不要太多。”
江寒夜說完便閉了嘴巴,事實上他一直在考慮,這僅存不多的大餅在吃飯之後,他們究竟該拿什麽東西來填肚皮?不過雪地上悉悉嗦嗦跑過的一隻野兔很快就令他打消了這個擔憂。
“若是樹木多時,我們可以打些野味來吃嘛!”江寒夜暗暗的思忖道。
金丹子抱著半個沒啃完的大餅呼呼入睡,看他個頭不大,但是那鼾聲卻堪比雷聲,一邊打鼾還一邊吧嗒嘴,間或還要拿手摳一下屁股,真是醜態百出。
江寒夜站起來,繞著他們的窩棚轉了一圈,還好,這附近除了他們兩個的腳印,沒有其他的印記。回到窩棚裏,江寒夜就靠著樹根坐下,怔怔的看著火堆,那柴禾被燒的劈裏啪啦直響,火焰暫時驅散了這裏的寒冷,帶給他一絲暖意。
“戰天劍竟然斷裂了……”江寒夜手裏拿著已經斷成兩截的戰天劍,兀自心痛不已。
戰天劍並不算是什麽法寶,它充其量在凡人的世界裏,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器罷了,然而就是這樣一把劍,卻是他死去的四師兄姬豐在臨死前的那個早晨送給他的,在江寒夜心裏,這把劍有著無可替代的地位。
劍斷的很幹脆,幾乎是攔腰崩斷,斷口還十分整齊。江寒夜摩挲著寶劍,忽然間有一樣東西從他腰間嘣的掉落下來,那東西帶著一股莫名的力量,當它落地的那一刹那,靠近江寒夜這邊的火焰居然像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地推開一樣,閃出一個凹陷的形狀來,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狀。
“梵天尺?”江寒夜低頭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尺子與以前似乎稍有不同,握在手裏的時候,沒有那麽冰冷了,也不知洛行雲在拿走尺子之後,曾對它做了什麽。
“若是能把梵天尺與戰天劍融合在一起就好了。”江寒夜暗暗的想道,不過這也隻是個想法而已,至少在他而言,他根本就不知該如何去行動,這應該需要一位鑄劍大師才行。
‘吼’,又是一聲怒吼,這一次這吼聲似乎就在他們附近不遠,睡夢中的金丹子竟被這怒吼嚇的哆嗦了一下,翻個身,抱著大餅又繼續睡去。
江寒夜皺起眉來,他現在已經儼然是個經驗老道的江湖老手了,從這聲音便能辨出,其主人來者不善,絕對是一個凶物,隻是他尚不能夠聽出其究竟是什麽。
雖然如此,江寒夜還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他警覺的豎起耳朵,將目光放遠,並且決定在沒有意外情況之前,暫時先不要吵醒金丹子。雖然江寒夜表麵上對金丹子很冷漠,但是這幾日的朝夕相處下來,他們之間已經產生了那種主仆之情,他並不願意看到金丹子血濺凍原。
上半夜就這樣在江寒夜的提心吊膽下度過了,他為了讓金丹子多睡一會,還特地遲了一些時候才叫醒他。
“唔?時間到啦?”金丹子揉揉突出的眼球,從睡夢中醒來。
“輪到你了!”江寒夜淡淡的說道,他已經和衣而臥,躺在避風處準備入睡了。在這寒冷的地方,就連睡覺都變得那麽奢侈。
江寒夜裹緊了皮袍,正睡意朦朧間,忽然被金丹子推醒:“醒醒,醒醒啊!你聽,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喘氣兒?”金丹子的聲音裏充滿驚恐,有時候江寒夜真的搞不懂,分明他也是個修煉過的,不過是什麽物種,至少不是赤手空拳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為什麽膽子就那麽小呢?
不管怎樣,江寒夜還是豎起耳朵仔細的辯聽了一下,窩棚周圍,是呼呼的北風,其間還夾雜著些許異樣響動,但是那些動靜都極其細微,並不能分辨出究竟是什麽東西發出的聲音,有可能是剛剛江寒夜看到的那隻在雪原上奔跑的兔子,又或者是蛇什麽的。
“沒什麽,一些小動物而已,不過你要仔細一點,一旦有事就叫醒我。”江寒夜皺眉道,“沒事就不要叫醒了!”他補充道。若是不加上這句話,他確信自己在這後半夜根本就無法入睡,金丹子準一會就推醒他,再一會又推醒他。
“你確定隻是小動物麽?”金丹子向江寒夜靠攏過來,“我怎麽感覺是個很大的動物呢?”
江寒夜看了金丹子一眼,皺眉道:“就不能離我遠一點麽?”
“呃,取暖,取暖麽……”金丹子嬉笑道。
接下來的時間,江寒夜倒是睡的挺香,還做夢夢到小玉和小白,夢到他們一起在悠悠穀奔跑玩耍。
“媽呀,救命!”猛不丁的,金丹子竟然闖入江寒夜的睡夢裏,並且背著包袱,拖著人頭杖,被一隻根本就看不清是什麽模樣的猛獸窮追不舍,他看到了江寒夜,便沒命的朝他奔過來,
江寒夜猛的睜開眼,金丹子不斷瑟縮的身子告訴他,這並不是夢。
“吼!”
那怒吼聲似乎就在他們頭頂,一種類似於糞坑的味道從頭頂傳來,江寒夜正要抬頭去看,忽然間肩膀上啪的有什麽東西滴落,他伸手去摸,發現那是惡心的粘液狀的東西,腥腥臭臭的。
江寒夜猛的抬頭,看到一隻毛發是棕褐色的大熊,正瞪著猩紅的眼睛,扒著樹枝往下瞧著,它的嘴角處不斷的有口水滴滴答答流淌下來。
單從體型上來看,這隻熊與普通的熊相差無幾,但是可怕的是它的眼睛,那雙眼睛瞪得溜圓,並且是猩紅色的,還有那雙爪子,指甲約莫有三四寸那麽長,黑而鋒利,在火光與白雪的掩映下,發出陣陣幽芒。就憑這兩點,江寒夜有理由相信它是一頭妖獸。
江寒夜有心馬上離開這裏,可是他也知道,一旦他開始動作,那隻熊必定也會馬上發狂,而金丹子則瑟縮在他身旁,渾身戰栗,令江寒夜氣的都想一棒子敲暈他:“好歹也是活了幾百年的,怎麽膽子會這麽小?”
他們就這樣與那隻熊對峙著,誰都不肯先動手,似乎都知道,一旦動手,必定就會被對方窺破自己的破綻和弱點一樣。
然而最終那隻熊還是按捺不住了,它兩腳著地,仰天怒吼一聲,揮掌將江寒夜他們的‘窩棚’頂端砸塌,與此同時,江寒夜已經拖著金丹子躥出那窩棚,終於站到了那隻熊的對麵。
“這這這……這是熊怪啊!”金丹子哆嗦著說道,“在昆侖山裏修煉成精的熊怪啊!”
“我知道!”江寒夜沉聲道。麵前那隻熊雖然體型不算太大,但是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凶戾之氣卻咄咄逼人,看樣子它修煉的年頭還不短呢。
江寒夜手裏緊緊攥著梵天尺,隻是現在任憑他怎麽催動,那梵天尺都毫無反應,這樣的一把尺子,跟一段木棍何異?最多就是硬一些罷了。
“看……看我的冰球術!”金丹子手持人頭杖,哆哆嗦嗦的發威了,但見一顆比他的腦袋大不了多少的冰球從那人頭杖頂端——那兩個腦袋相鄰的中間噴出,徑自打向那個熊怪的雙腳,就聽到哢嚓一聲,那冰球在碎裂之後,居然把那熊怪的雙腳給凍住了。
“不錯啊,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招!”江寒夜說道。
“快跑吧,撐不了太久的!”金丹子對自己的法術自然是比較了解的,他一彎腰提起包袱,轉身先跑,竟又把主人江寒夜給丟在了身後。
現在江寒夜對於金丹子的德行已經十分了解了,哪天他若在危難關頭不會丟下江寒夜先跑,那倒是令人驚訝了。
熊怪一抬腳,腳動不了,這似乎令它十分震怒,它吼吼的吼叫著,雙腳不斷的做出抬起落下的動作,雖然被冰封住,但是這動作明顯的使得那冰鬆動了,江寒夜甚至聽到了‘哢嚓哢嚓’的冰塊碎裂聲。
“跑不是辦法!”江寒夜心裏很清楚這一點,麵對這樣的敵人,若是一味的逃跑躲避,隻會激起它的征服欲,事情反而會變得更糟糕。
思慮至此,江寒夜不跑反進,他倏地騰身躍起,順勢帶起那棵樹,竟是要把這樹幹當作武器,揮向熊怪。於此同時,伴隨著哢嚓幾聲連續的脆響,那熊怪也已經掙脫了金丹子冰球的束縛,向江寒夜猛撲過來。
江寒夜將腳踩在另一棵樹上,借力往那熊怪撲去,同時也運起真氣,那手裏的力道何止一兩百斤?一棵粗壯堪比孩童腰身的樹幹就這樣被江寒夜揮到那熊怪身上,隻聽轟隆一聲,熊怪被打的飛起,但同時又哢嚓一聲,那樹幹居然被攔腰折斷。
“啊,不好了啊!”這時,已經逃出去的金丹子不知為何又跑了回來,他一邊跑一邊喊叫著,“那裏還有啊!原來有兩隻熊怪!”
趁著那熊怪倒飛出去摔在地上並眼冒金星的空擋,江寒夜回頭望去,隻見金丹子正被另一隻熊怪追逐著。人都言笨熊笨熊,可這一次江寒夜卻覺得那熊速度極快,絲毫不顯笨重,相反,比之那熊怪,道是金丹子笨手笨腳,好幾次險些被自己的人頭杖絆倒。
金丹子個頭小,腿腳短,但是速度卻不慢,一轉眼就帶著那熊怪跑到江寒夜身邊了。
“少……少主,怎麽辦?”金丹子雙手扶膝,氣喘籲籲的問道。
江寒夜皺眉,金丹子身後的那隻熊怪在看到他之後,很明顯就把注意力從金丹子身上轉移開來,轉而撲向江寒夜。與此同時,被他打落在另一邊的那隻熊怪也已經爬起來,四腳著地飛速的向他奔跑過來。
江寒夜細細觀察之下,發現這兩隻熊怪居然是一公一母,明顯是兩口子。他伸手一掌打向那個跟著金丹子跑過來的母熊,而後身子一縮,從那兩個熊怪之間滑脫出來。
“唉唉!少主,別丟下我啊!”金丹子驚恐萬分,生怕這兩隻熊怪把自己擠死或者生吞活剝了。
“金丹子,冰它!”江寒夜身形比較高大,大概長得也比較俊俏,因此那兩隻熊怪都把注意力從金丹子身上挪開,隻追江寒夜。
“啊?冰誰?什麽?”金丹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張大嘴巴問道。
“隨便哪個,用你的冰球!”江寒夜在這樹叢中間轉著圈,躲避著兩隻熊怪的攻擊。要說那兩隻熊怪可真不含糊,那些幾腰粗的鬆樹柏樹,它們居然一巴掌一棵,生生都給拍斷了。
金丹子聽到江寒夜的話,這才恍然大悟,於是便撚動咒訣,將人頭杖對準一隻熊怪,嘭的打出一個冰球來,那冰球呼嘯著撲向那個熊怪,哢嚓一下又把它給凍住了。可巧,金丹子這一次凍住的熊怪,正是之前他凍住的那隻,那熊怪見自己又動彈不得,便啊嗚怒吼著,不斷的用爪子拍打著自己的身子來發泄怒火,同時將熊紅的眼睛倏地轉向金丹子,怒目而視。
“嚇!嚇死我了!”金丹子被那熊怪看了一眼,慌忙拍著胸脯說道。
少了一隻熊怪,江寒夜頓時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驟減,他也知道冰球作用時間有限,因此便緊抓瞬息時間,停止了奔跑,轉身與那母熊怪對峙。
江寒夜的忽然轉身令那熊怪也嚇了一跳,再加上原本與它一同奔跑的公熊怪忽然間就動彈不得,這令它在心理上也有了片刻的恐慌。就趁著這熊怪恐慌的一刹那,江寒夜飛起一腳,踹在那熊怪的胸口。他這一腳力氣極大,那熊怪竟被踹得翻了個跟鬥,身子撞向幾棵攔腰斷掉的大樹,將那剩下的一截樹幹也撞的嘁吃哢嚓碎裂一地,而它則翻了幾個身,倒在地上。
熊怪皮糙肉厚,江寒夜踹了那一腳,雖然將熊怪踢飛,但是他自己也感覺腳心麻痹,有一種鑽心的疼痛自腳底傳來,他抬腳一看,腳底居然紮著幾根熊怪的毛發,原來這熊怪毛發竟然如鋼針一般,可刺破人的骨肉。
那被冰住的熊怪一見母熊怪被傷,更是仰天怒吼起來,哢嚓哢嚓掙脫了冰球的束縛,轉身便向江寒夜撲去。看來比之兩次冰封住自己的金丹子,它更無法容忍傷害自己妻子的江寒夜。
然而就在這時,金丹子在遠處嗖得又丟過來一個冰球,那剛剛能夠自由活動的熊怪便再一次被冰住,動彈不得。
被踢飛的母熊怪並沒有受到重創,它在地上緩了緩之後,再度爬起來,怒吼著向江寒夜飛撲過來。江寒夜剛才那一腳已經用盡了全力,而這兩隻熊怪都是修煉了兩三百年的妖獸,若以人類來比擬,它們應該都與江寒夜修為相差無幾,再加上其天然的優勢——耐力高,皮糙肉厚力大無窮,這已經足夠讓江寒夜頭痛了。
“不行,我不能硬拚!”江寒夜見那熊怪再次衝過來,禁不住有些氣喘的想道,“卻不知這兩個熊怪來襲擊我們,究竟是為了吃喝呢,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然而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熊怪再次撲來了,這是最重要的。那熊怪身上都散發著獸類特有的腥臭味,滿是利齒的嘴巴怒張著,一雙肥厚的熊掌向江寒夜的腿上掃來。
江寒夜倏地拔地而起,在那些樹木斷裂之後遺留下的樹樁上不斷的閃轉騰挪,躲避著熊怪的攻擊。他想運起馭水訣,可是這樣疲於奔命的情況下,江寒夜根本就無法集中精神,也就無法用馭水訣,在這一刻,江寒夜也終於知道,天下所有的功法,沒有完美無缺的,便是那曾被他奉為神明的馭水訣,也有其致命的弱點。
轟!那隻母熊怪一掌拍碎了江寒夜身下的那棵樹樁,繼而竟然用力一躍,將早已疲乏的江寒夜雙腳抓住,死命的往下一扯。
“啊!唉!完了完了!他死定了!這熊怪若是抓住他,還不把他連骨頭帶皮都一起吃掉麽?”金丹子一看到江寒夜的雙腳被那熊怪抓住,頓時就慘叫連連,同時也開始為自己尋找退路。
這金丹子一個慌神的功夫,那邊那隻熊怪也掙脫了冰球的束縛,嗷嗷叫喚著衝向江寒夜。
江寒夜隻覺得自己的腳踝一陣鑽心的刺痛,整個身子如同墜了鉛塊一樣,不斷的下沉。在身體下沉的同時,江寒夜的心也在一同下沉著:“我該怎麽辦?”
他在心裏不斷的捫心自問,然而這個答案卻沒有人可以告訴他。江寒夜忽然將身子一蜷,整個人居然倒立起來,他一伸手,也抓住了那母熊怪的雙腳。
盡管熊怪的毛發如刺一般刺入了江寒夜的手掌,但是他依舊咬牙堅持著,強忍住那痛楚,深呼吸一口,催動真氣,並將真氣灌注在雙臂上,大喝一聲:“起!”
江寒夜的雙手此刻怕有三百多斤的力道,他居然硬生生的在這樣的狀態下將那個熊怪的雙腳掀翻,那熊怪笨重的身軀站立不穩,轟的撲倒在地,整個壓在江寒夜的身上。
雖然被那熊怪壓住,但是江寒夜也因此躲過了另一隻撲過來的熊怪的侵襲。那熊怪見母熊怪倒地,兀自捶胸頓足,吼吼叫喚,停頓一下之後,又再度奔上前去,居然彎腰將那母熊怪拉起來。
就在那母熊怪身子被拉起的一瞬間,江寒夜倏地從它的身下躥出,整個人躍起一丈多高,攀住了一棵完整的柏樹。
“好險,差點就成了肉餅!”江寒夜皺眉,他渾身上下似有萬根鋼針在紮一樣,又痛又癢,江寒夜知道這是熊怪身上掉落的毛發紮在身上,他有心去尋找並拔出,然而樹下那兩隻張牙舞爪的熊怪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冰球!”江寒夜一抬眼,看到那邊金丹子正拖著行李和人頭杖鬼鬼祟祟準備逃跑,便大喝一聲。
金丹子身子一震,回頭一看,驚喜的發現江寒夜居然安然無恙,便忙應道:“哦哦,來了!”
伴隨著金丹子那難聽古怪的聲音碎碎的念出咒訣,那人頭杖又噴出一個冰球來,這一次卻是打在了母熊怪的身上。
那母熊怪修為本就不及公熊怪,再加上剛剛與江寒夜搏鬥之時多少也受了些傷,因此被那冰球打中後,居然發出一聲痛呼,被冰球生生定在地上動彈不得。公熊怪見母熊怪身體被定住,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吼!”
公熊怪咆哮過後,居然彎下腰去,伸出雙爪不住的拍擊著母熊怪腳下的冰球,原來是企圖把這冰球擊碎,救出自己的媳婦。
這時江寒夜也已經獲得了片刻的修整,就趁著這短暫的時間,他深呼吸一口,將心中的緊張與雜念都排出,然後迅速的凝集心神,將這漫山遍野的落葉鬆針想象成水,手持印訣,口中道:“讓這鬆針,都化作利刃,刺向那熊怪!”
便在此時,地上原本已經墜落許久,甚至已經趨於腐爛的鬆針齊齊跳動了一下,緩緩升起,它們先是在空中盤旋片刻,而後集結起來,凝成一個龐大的鬆針球。這鬆針球在林子裏盤旋片刻後,便高高升起,從半空中瞄準那個公熊怪,轟的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