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什麽難題
?李晨也從王方翼的眼神中發現了異樣，趕緊收起了目光，垂下了眼簾，衝王方翼作了禮：“在下李晨，見過王刺史!”
“竟然是李公子以一人之力解救了突騎使團，太讓人意外了。李公子的神勇，某甚為驚歎!”王方翼臉上浮出笑容，挺動容地說道：“肅州境內動蕩，有軍士的護衛，使團依然遭到吐蕃人的襲擊，某甚是慚愧。非常感謝李公子的相助，讓使團有驚無險到這裏，多謝你了!”
王方翼說著，帶點恭敬地向李晨行了一禮。
李晨當然懂禮，側身躲過後，還了一禮，很謙虛地說道：“王刺史言重了。在下是漢人，看到胡人襲擾我大唐軍隊，雖不自量力，但也不能容忍這種事情在眼皮底下發生。仗著自己有所學，也就唐突一會，冒險一擊，所幸成功了。”
“哈哈，李公子的功績本官一定會稟報朝廷，為公子請功，”王方翼大笑了兩聲，眼光也從李晨身上收回，轉向娑葛，“使者受驚了，隨下官到肅州城暫歇吧。一切等到肅州城再說!”
“聽憑王刺史的吩咐!”娑葛也馬上答應。
兩方相互介紹了一番隨行人員後，也就收拾停當，在王方翼所領的大唐軍隊護送之下，往距離此地大概八十裏的肅州城而去。
一路行去的時候，王方翼一直伴著娑葛，問詢路上情況，這場激戰的經過他也詳細問詢了一番。
娑葛當然不會隱瞞，把整個事件的經過再說了一遍。
不隻娑葛說，見到王方翼後一直低調的烏珠也補充一些，唯一幸存的一名唐軍隊正又講了一些情況，這下王方翼再也沒有一點疑惑，他完全清楚，正是李晨神勇地射殺了指揮作戰的吐蕃東本及其他幾名頭領，導致吐蕃人群龍無首，最終不支潰敗。
“此子身手真是出色!”王方翼對李晨更是好奇，越加想弄清楚這個少年人的真實身份。
走了兩個時辰左右，在日落時分，大隊人馬終於抵達肅州城。
唐代肅州在後世的酒泉附近，下轄酒泉、福祿兩縣，州治所在酒泉縣。肅州東麵是甘州，後世“甘肅”的名稱就是因“甘州、肅州”而得。因為是邊關重鎮，肅州城修建的非常雄偉。進到肅州城後，所有人心裏都有了安全感。
肅州是連接絲綢之路的關鎮，來往西域與大唐內地的商旅行人都要經過肅州，城內還算繁華。
肅州城的規模並不大，至少在李晨眼中是這樣，但其完全古典的味道讓他生出不一般的興趣。這和後世時候到那些完全商業化的古城遊玩完全不同的味道，李晨在走進肅州城的一刹那，就心生激動。
從今以後，他就要真正融入這個時代，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命運會是什麽樣。
完成老和尚的願望，李晨覺得完全不現實，畢竟現在正處於大唐最強盛的時候，朝中又有那個後來當皇帝的女強人武則天在，要取李治而代之，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李晨隻希望，自己能帶著穿越人的光環，在這個時代混出點成績來就好了。
王方翼親自安排了使團成員的食處，將突騎施人全部安排在肅州刺史府內。其他幸存的大唐軍隊，自然沒有這待遇，被安置到軍營中去了。李晨也被安置在刺史府內，隻不過並不和突騎施人一道。
安頓好後，王方翼為娑葛兄妹所領的突騎施使團接風洗塵，壓驚慰問。肅州刺史屬下所有在城裏的官員都作陪，李晨自然也被當作貴客邀請，並在席間露了臉，被眾人“狠狠地”關注了一番。
“少年英雄!”
“此子充滿了膽氣，不是一般人物!”
“良師方能出高徒，一定是哪位名家的後人!”
“……”
稱讚之聲不絕於耳，李晨坦然相對，在眾人驚訝並表示敬佩時候，非常有風度地謙虛了一番。
因為娑葛和烏珠都受了傷，需要靜養，接風宴也草草結束。
李晨在話別娑葛，及已經非常困、但似乎還想和他說話的烏珠後，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隻是還沒等他寬衣解帶，外麵有人通報，卻是王方翼來訪。
李晨趕緊出門迎接，將換了一身尋常襦衫的王方翼迎到房中。
一改白天的嚴肅，臉上浮出笑容的王方翼拱手作禮，帶點親切地對李晨說道：“本官過來探望一下李公子，希望沒打擾到李公子的休息!”
“當然沒有，”李晨趕緊回禮，“王刺史快請裏麵坐。”
進了屋後，兩人分頭而坐，自有刺史府的下人送上茶。
下人退下後，屋裏隻剩下王方翼和李晨兩人。王方翼以一副挺和善的樣子，非常客套地問了李晨一些食住的情況，問李晨有沒有其他要求。
一番客套後，王方翼也就轉入正題，說起了今天的事。
對今天發生的事感慨了一番後，王方翼再次稱讚了李晨的神勇，然後問起了李晨一身武藝是誰所授，並哈哈笑著說，授李晨武藝的一定是世外高人，有空他也去討教一番。
李晨也隻是打著哈哈回答，說他武藝是師父所授，並沒說太多。
李晨不願意回答太多，王方翼心裏有點失望，但並沒表露出來，而是繼續繞著彎打探情況。
如今青海一帶的形勢複雜，今天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對任何事情都要小心應付。
“敢問李公子是何方人氏，怎麽會到肅州這樣的偏壤之地？”王方翼問了話後，又笑著解釋了句：“某看公子氣度遠異於常人，定是生於官宦世家。但為何會出現在肅州以遠，身邊沒有一個隨從，讓人挺是不解，某想著公子是不是遇到難處。不知公子能否將情況告知，或許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李晨明天王方翼的心思，他淡淡一笑後，也馬上回答：“不瞞王刺史，在下是個孤兒，從小被師父收養，師父是世外高人，隱居在天山之南，我的武藝都是師父所授。不過這些事，師父直到臨將前，才告訴我……”
“哦？!竟然是這樣，想不到公子的師父已經仙去，某還想去拜訪一下這位世外高人，真是遺憾!”王方翼微微歎了口氣，他清楚李晨現在並不情願多說自己的身世，當下馬上轉了話題：“公子此番相助，立下了大功，某一定會上報朝廷，為公子請功。某也準備在權限之內給予你獎勵，不知公子希望能得到什麽獎勵？”
李晨究竟什麽身份，他派人暗地裏先調查一下再說，現在先穩住此人再說。
“在下並沒想到要什麽獎勵，”李晨沒什麽猶豫就回答王方翼道：“在下是準備去長安，想到長安去圖一番事業，如果王刺史能給予我一些便利，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聽李晨這樣說，王方翼臉上露出了讚色，道：“難得李公子這般不在乎名利，不求獎賞，如此心思，甚是難得。好，今日某也不問你這個問題了，不過該你得的獎賞某不會少你的，朝廷給予你的封賞也肯定會有，到時你就不要再推辭了。你想去長安，某也會給予你便利。你是個出色的人，現在皇帝和皇後向天下求賢，吏部主事的裴侍郎是某的師長，到時我可以修書一封，向他舉薦你!”
吏部現在主事的是原安西都護裴行儉。裴行儉謀略出眾，善識人。在應召回朝後，被任命為吏部侍郎，他製定了一係列官員的考核和升遷製度，深受朝廷內外，包括皇帝、皇後及朝臣們的讚賞。
如果能得裴行儉的賞識，那前途一定不可限量，這是天下人的共識。
裴行儉師從名將蘇定方學習兵法，而蘇定方是一代軍神、衛國公李靖的嫡傳弟子。王方翼也得裴行儉指點過兵法，裴行儉已經舉薦他，出任安西都護。可以說，他和裴行儉雖然無師徒的名份，但有師徒之實。他願意在替李晨向裴行儉舉薦，這在常人眼中，是非常難得的榮耀。
當然，王方翼這話隻是個試探，他對李晨依然不是很放心，蓋因為現在是特殊時候，吐蕃人大兵壓境，作為肅州刺史，他必須慎之又慎。
李晨倒沒懷疑太多，聽了王方翼的話，他心裏大喜。他知道裴行儉是個什麽樣的人物，這是個比王方翼名聲要大的多的大唐名臣、名將，是唐高宗李治時候朝中的一個頂梁柱。現在裴行儉主持吏部事務，如果能得裴行儉的舉薦，那就容易出人頭地了。
李晨既然想圖謀更多，那任何機會他都要把握。不過他神情並沒多少變化，隻是淡淡地笑道：“多謝王刺史的美意，在下感激不盡。”
見李晨沒推辭，王方翼也微微笑笑，繼續說其他的事。
話題轉到李晨所授的醫治傷口之道，王方翼對此表示了興趣，在這件事上多問了幾句。
“真沒想到李公子竟然精通醫道!”聽了李晨的一些說明後，王方翼忍不住又稱讚了一句。
受傷的使團成員及那些護送的殘餘唐軍軍士，王方翼也都去探望過，這些人傷處都得到了處理。這些人傷口的處理方式，也是讓王方翼挺是意外，卻是沒想到，這是李晨的傑作。
現在再聽李晨說，他懂醫術，王方翼更是驚訝，對李晨越加好奇起來。
李晨趕緊謙虛道：“王刺史，我那仙去的師父是個精通醫道之人，在下雖然未得師父的傾囊相授，不過也粗學了一些醫道之技，讓王刺史笑話了!”
“哦？!原來你的師父還是名精通醫道之人，”聽了李晨這話後，王方翼眉頭挑了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一個問題問了出來：“尊師精通醫道，想必對醫學非常有研究。某正好遇到了一件困擾已久的難題，不知李公子能不能幫忙解決。”
“什麽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