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黑齒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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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應該屬於大唐的土地上，出現了吐蕃人，而且還是騎兵模樣，李晨自然把這些人認為是吐蕃的斥候。
現在是非常時刻，出現在大唐領土內的吐蕃人，不可能是帶著善意而來，李晨唯一的念頭就是將其消滅。
聽到李晨的命令，王單和吳羽答應了聲後，馬上就去做準備。
三人一道，以很快的速度隱伏在一個起伏較大的山坡後麵，弓箭在手，準備出擊。
以往時候，三個人一道，曾數次攻擊過馬賊，想到配合非常熟練。三個的騎射水平及馬上槍術都非常不錯，麵對幾十人的馬賊，他們也敢衝殺，沒有一點畏懼。上次李晨與吐蕃人交過手，憑一己之力，就將數百馬賊擊潰，雖然說有策略上的成功，但對吐蕃人，他們也就沒有了任何畏懼。
那隊吐蕃人慢慢靠近，李晨幾人也終於看清了那對吐蕃人的樣子。
“共有十五騎，”心細的王單，在一邊默默觀察時候，已經確認了這隊吐蕃騎兵的人數。
這是吐蕃騎兵，不是普通的牧民，從對方的裝束及所佩的武器上就可以斷定出來。
通過草叢的縫隙，李晨指著最中間那名打扮與眾不同的吐蕃人對同伴說道：“那個應該是他們的頭目，除了這個人，其他全部射殺。”
王單和吳羽應了一聲後，先後上了馬，準備出擊。
李晨也退下山坡頂，跨上戰馬，準備攻擊。
吐蕃人越走越近，聲音都能聽到，估摸最多隻兩三百步距離了。
“出擊!”李晨低喝一聲，立即驅動跨下的坐騎，從山坡後麵殺出來。
一切如當日解救突騎施使團差不多，都是隱伏在山坡後麵，趁對方不防備之際，衝殺出來。
王單和吳羽，也在李晨驅馳身下坐騎，殺出來之際，分別從他的兩側，掩護著殺出來。
“嗖，嗖，嗖……”連續的箭矢破空聲響起來，李晨和兩位同伴已經開始射擊。
戰馬高速接近，距離不到百步，他們的箭不可能落空，在吐蕃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六人被射落馬下，不死也就重傷。箭矢繼續快速射擊，吐蕃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紛紛被射落馬下。
在第三支箭射出後，李晨已經衝到了吐蕃人近處，他棄了弓，抽出佩劍，沒一點猶豫就將那些落馬但並未死的吐蕃人砍殺在地。王單和吳羽，也不需要李晨任何吩咐，馬上配合跟進，三下兩下就將其他那些吐蕃人殺死。短短幾分鍾時間，十四名吐蕃人被李晨三人殺死，隻剩下那名頭目模樣的吐蕃人，在風中淩亂。
這是一名吐蕃百戶，他怎麽都想不到，在這裏會遭到漢人的襲擊，他手下十幾名精銳的勇士，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對手射殺或者砍死。
這三名漢人，竟然這般勇武，他被嚇住了，在三人持劍張弓圍過來之際，他還傻傻地坐在馬上，木然地拿著戰刀，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嗖”的一聲，王單手中的箭再次射出，正中那名吐蕃人拿刀的手臂，吐蕃人手中的戰刀，應聲落地。吳羽上前，一記馬鞭，將那名被嚇傻的吐蕃人抽下馬，王單也飛快地下馬，一把就將對方按住。
吳羽也過去幫忙，扯下另外一名吐蕃人的衣服，三下兩下就將這名僅存的吐蕃人綁了個結實。
王單和吳羽馬上審問情況。
因為在西北呆的比較久了，王單和吳悅會說一些簡單的突厥話及吐蕃話，其他一些部落的語言也會一點。但李晨這個憑空出現的穿越人，卻什麽胡語都不會說。
王單一頓拳腳再加喝問，很快就弄明白了這隊吐蕃人是為什麽來的。
這是吐蕃前軍的哨探，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打探鄯州西北方向大唐軍隊的動靜，還有往西域的商旅情況。這次他們剛剛從大營出來不久，繞行了六七天，才抵達這裏，正想打扮成漢人，去打探情況。
王單折磨人的功夫還是挺厲害的，短短一刻鍾的時間，就讓這名吐蕃人把許多事情都招供出來了。
這個吐蕃百戶，竟然是論欽陵的弟弟、也就是祿東讚的第四個兒子悉多的親信，這次是奉悉多的命令，前來刺探情報的。此人知道吐蕃的軍情還是頗多，在王單的折磨下，交待了很多事，讓李晨又驚又喜。
從這個吐蕃百戶交待的情況來看，吐蕃人正在抓緊準備來年的戰事，他們已經磨刀霍霍，準備在過了年，天氣轉好後，就與大唐軍隊在青海決戰。為此，掌握了吐蕃國政的欽陵，還有其驍勇善戰、與大唐軍隊交手多次的弟弟讚婆，欽陵的另外一個弟弟悉多，統率三十幾萬軍隊，坐鎮青海，準備一舉將青海的大唐軍隊殲滅。
李晨不知道坐鎮鄯州的劉仁軌是不是知道此情況，心裏挺是著急，當下也沒耽擱，馬上命令王單和吳羽快速離開這裏，往鄯州而去。
沒有精細的地圖，沒有導航，連向導都沒有，三人並不知道如今他們行到了何處，距離鄯州還有多遠，隻能依靠簡單的地圖，往東南方向行進。
可恨的是，現在這個季節，青海沿岸竟然很少能看到放牧及行路的人，偶爾看到的人，發現他們幾人靠近後，老早就落荒而逃了。
好不容易逮住了一個放牧的鮮卑人，問詢了一番後，才知道他們已經偏離了方向，從這裏過去到鄯州，還有兩百餘裏路。
三人馬上調整了方向，帶著那名俘虜的吐蕃人，往校準後的方向而去。
還好，在後續的行進中，他們遇到的人越來越多，可能是靠近鄯州的關係。
在走了一天後，他們遭遇到了一隊大唐巡騎。
帶隊巡邏的那名校尉，聽到李晨等人抓獲了一名非常重要的吐蕃人後，不敢耽擱，馬上護送著他們前往附近的軍營。
但讓李晨非常意外的是，接待他們的竟然是一名胡人將軍。
聽說幾名漢人抓獲了一名非常重要的吐蕃人，這名胡人將軍親自接見了李晨等了。
聽了李晨自報家門，並出示了肅州刺史王方翼的書信後，那名身材高大的胡人將軍也自報了官名。
“本將是左領軍員外將軍黑齒常之，”胡人將軍自我介紹後，嗬嗬笑著對李晨等人表示了感謝，“非常感謝三位給我們送來了一份大禮!”
“黑齒常之？”李晨聽了這長相不像是漢人的大唐將軍自我介紹後，有點愕然。“不會這麽湊巧吧？竟然又遇到一個大唐名將。”李晨心裏嘀咕了一句。
黑齒常之的大名，他當然知道。這是一個出身百濟，後來歸附大唐的胡人將軍，在曆史上非常有名聲，可以說是吐蕃人的克星。著名的青海之戰，好像也靠此人的神勇出擊，避免了更大的損失。隻不過李晨沒料到，會在這裏，很突兀地與這位未來的名將遭遇到了。
黑齒常之長的很高大，依李晨的估計，有差不多兩米左右高，比他這個一米八左右的人高了整整一個頭，這是個“鐵塔”一樣的人物。黑齒常之麵色有點黑，可以說人如其名。從他的站資及走動間的氣勢，李晨能感覺的出來，這是一個非常勇武之人。他下意識地生出與此人較量一下的想法。
李晨也知道，在青海之戰發生的時候，黑齒常之還是個中級軍官，黑齒常之成名還在青海之戰以後，武則天真正掌權的時候。而這個百濟人也是因為與吐蕃人打了很多仗而出名。
隻不可很可惜，這位對大唐忠心耿耿的歸附胡將，最後因為酷吏的迫害而死。
聽李晨這樣叨念了一句，黑齒常之也怔了一下，很疑惑地問道：“李公子何意？你此前知道我嗎？”
“聽王刺史說過，劉相公手下有一名驍勇善戰的百濟人，當初邢國公率軍攻打百濟的時候，還曾與大唐軍隊交手，給大唐軍隊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不過最終他還是歸附到劉相公的麾下，為大唐征戰。他告訴我，這是一個有萬夫不當之勇的將領，打仗也挺有頭腦，他也告訴了我，這個人叫黑齒常之!”
李晨說的半真半假，黑齒常之在邢國公蘇定方率軍征討百濟的時候，黑齒常之曾給唐軍帶來了麻煩，這一點曆史書上有寫著。最終此人被劉仁軌收服，隨後一直為大唐效力。
李晨這樣不動聲色的解釋，讓黑齒常之不由的一震，他想不到，自己在外麵竟然這樣有名聲，王方翼都與別人說起他的事，不禁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他對李晨的態度進一步改觀，說話間也更客氣：“王刺史和李公子謬讚了，我隻不過有幾分蠻力而已，謀略方麵，萬不敢與王刺史、劉相公等人相提並論。今日李公子為我們送來一名重要的吐蕃人，真是非常感激，我會馬上將此人送到劉相公處，讓劉相公親自審訊。”
得了別人的稱讚，一般人都會得意，黑齒常之也不例外。
何況現在的他，隻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唐軍將領而已，並沒什麽功勞立下，更沒什麽名望，與王方翼等人相比，無論是功勞還是名聲，都差的太遠了。
看到黑齒常之聽了他這番話後有點激動，李晨覺得，他可以和這個未來的名將進一步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