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強烈爆炸,不但毀掉了這座耗費十年時間與巨額財富,好不容易才建造起來的華麗天守閣,而且更同時毀掉了小阪城的平靜和秩序。恐慌驚惶像瘟疫般到處蔓延,令整個局麵完全不受控製,迅速滑向了混亂的深淵。武神府外,“七本槍”和“五奉行”兩個長久以來就持續著對立的排戲,終於撕破表麵上的和平,正式決裂並且刀兵相向。而武神府內,所有使女和護衛統統都各自逃命去了,而他們原本應該不惜舍棄生命而保護的恭子夫人以及少城主豐辰修賴兩位,卻竟然再沒有人還有餘暇顧及。

孤身被困廢墟之中,外麵是猛烈燃燒的熊熊烈火,眼前則是如狼似虎的凶惡敵人,恭子夫人沉淪於絕望黑暗之中,幾乎已經喪失了所有希望。她始終是小阪城老城主的正室,一生都高高在上。哪怕明知道對方掌握自己的生死大權,絕對無可抗拒,可是她內心深處,當然無論如何也決不甘心失身給眼前這個陌生人。霎時間看見小澤結衣出現,哪怕明知道對方和剛剛被自己剝奪兵權的福島熊本關係十分密切,可是在恭子夫人潛意識中,彼此都是女人,而且更同樣是小阪城的人,在外敵麵前理應同仇敵愾才對。所以完全不假思索,恭子夫人立刻就滿壞希望地脫口大聲呼喊著,向小澤結衣企求援手。

黑田真之笑了。他咧開嘴巴,顯露出六隻閃亮白牙,凝聲道:“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妳可以自己親身下場試試啊。今晚大家這麽高興,我們老相好當然要狠狠重溫一下舊夢才叫象樣。妳說對不對了,胭脂虎?”

“胭脂虎……這個外號人家也很久沒聽過了,忽然再從你口中說出來,還真有點教人懷念的感覺呢,真之哥。”小澤結衣嫵媚嫣然,回頭望向恭子夫人,輕笑道:“恭子夫人居然這麽信任人家,實在讓人家非常感動呢。可是很對不起,人家不能答應恭子夫人妳的請求。理由麽,真之哥他是博多城〖試合館〗的負責人,而人家非常不巧,偏偏就是〖試合館〗的第十擂主‘胭脂虎’哦。所以呢,為了飯碗著想,人家實在不敢掃了真之哥的興致啊。”

仿佛被千均重錘當胸狠狠砸了一記,刹那間,恭子夫人嬌軀劇顫,踉蹌著向後連退了好幾步,麵上顏色蒼白如紙,不可思議地喃喃道:“妳……妳……竟然是……博多城的人?不可能的,你們一定是在騙我!妳不是福島熊本的女人嗎?為什麽……為什麽竟然會……”拚命否定的聲音越來越低,終於和那絲虛假的希望一起徹底消失。她渾身無力,軟軟地頹然坐下,仿佛變成了尊泥塑木偶,全無半點生氣可言。

“恭子夫人,別這麽沒精神啦。”小澤結衣嫋嫋婷婷,與黑田真之擦肩而過——順便向他拋了個媚眼,然後來到恭子夫人身前,屈膝半蹲,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媚笑著柔聲道:“雖然現在這裏環境不太好,場合也不太對,還有時間亦算不上充裕,不過真之哥最憐香惜玉了,他一定會用盡本事,伺候得恭子夫人妳舒舒服服的。哎~~女人嘛,生下來還不就是為了要給男人幹?這也算不了什麽大事。當初恭子夫人妳要不是被老城主幹得爽了,也沒法子擁有今天的地位,對吧?所以說,何必這麽在意呢?”

絕望的沉重打擊緩緩過去,恭子夫人稍微恢複神智。她恨恨罵道:“呸,不知羞恥的淫賤女人!”

“男人可以擁有很多很多女人,即使天天陷在脂粉叢中被群花環繞,卻也隻會被人說是風流。而我們女人隻要有超過一個以上的的男人,卻就被說成是淫賤。甚至乎,連很多我們自己女人,居然也這樣認為。”小澤結衣微微歎口氣,道:“唉~所以就說嘛,這個世界對我們女人,真是太不公平了。”

“哈哈,世界對你們不公平,但是我卻會非常公平。”黑田真之走過來,絲毫不加避忌地直接就摟住了小澤結衣的柳腰,貪婪地道:“今天晚上過後,我就可以一躍龍門,身價十倍。從此以後富貴權勢都不可限量。而這一切,全部都多虧了結衣妳啊。我答應妳,隻要事情安定下來,就立刻娶妳過門做正室,今後不管什麽東西,隻要是我有的,那麽就肯定也有妳的一半!”

小澤結衣眼波流轉,微笑道:“好啊。那麽人家就安心期待了,等著做少/奶/奶囉。”無論神情語氣,都有著說不盡的萬種風情。眼看著他們兩個打情罵悄,恭子夫人萬念俱灰,這才確切相信黑田真之和小澤結衣兩個,確實是相識已久兼勾結極深。心中恨意不可遏止,她滿腔怨毒,詛咒道:“小擇結衣,別得意得太早。身為福島熊本的女人,卻膽敢背叛他和其他男人勾結?他知道了之後,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哈哈,恭子夫人,妳是說那頭沒腦子的蠻牛嗎?假如妳指望他將來能替自己報仇的話,那麽非常對不起,注定妳又要失望了。”黑田真之嘿聲冷笑道:“今天晚上,小阪城將會徹底來一次大清洗。不管什麽福島熊本抑或石田佐吉,統統都不會再有命可以看見明天的日出。所以現在,妳需要考慮的便隻有一件事,就是該怎麽樣才能服侍得我舒舒服服。”

“無恥淫賊,休想!”恭子夫人恨恨道:“膽敢碰我半根手指頭,我表哥神風武神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神風武神!提起這位“三國寶”之一,黑田真之立刻麵色微變。甚至連摟著小澤結衣的手臂,也下意識地放開。反而小澤結衣自己,倒顯得滿不在乎。她聳聳肩膀,媚媚笑道:“知道了知道了,神風武神是恭子夫人妳的表兄嘛。‘三國寶’威震東瀛,人家和真之哥當然惹不起。不過麽……天塌下來,自然也有高個的先頂住。我們這些小女人,就無謂想那麽多了。人生苦短,還是必須及時行樂啊。”

言尤未畢,小澤結衣忽然回頭向黑田真之拋了個媚眼,膩聲道:“真之哥,你先稍微等一等,人家來幫你開路,作好準備工夫哦。”話聲剛落,她隨即便騰身上前,冷不防用自己的豐潤雙唇重重壓在恭子夫人檀口之上。左手摟住她的身體,右手卻直接從她淩亂的衣裳下擺處探了進去,大膽而熟練地盡情摸索挑逗,大肆輕薄。霎時間,恭子夫人震驚地睜大了雙眸,喉嚨深處咿唔作聲,嬌軀竭力扭動,想要擺脫和阻止小澤結衣那已經放肆得過火的動作。

可是,假如雙方要比較力氣的話,那麽真實身份是博多城〖試合館〗第十擂主“胭脂虎”的小澤結衣,對於僅僅是普通人的恭子夫人而言,根本就強大得不可戰勝。無論恭子夫人怎麽掙紮也罷,始終也好似蚍蜉撼大樹,全然沒有半點效果。與此同時,盡管心理上無比抗拒,可是小澤結衣的挑逗手法卻高明得驚人。她輕而易舉就撬開了恭子夫人竭力緊閉的皓白貝齒,用自己舌尖勾住了恭子夫人的三寸丁香,如蛇般與她相互纏繞著進行熱情濕吻。衣裳之下的手指輕挑慢撚,極富節奏地進行著按按撥弄。無法壓抑的快感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地湧現,不斷衝擊著恭子夫人的心防。

豐辰修吉去世已經有三年,而之前他因為年老體弱精力不濟,也已經有至少四、五年時間,沒有再碰過自己這名嬌妻的身體。恭子夫人今年才三十出頭,雖然身份擺在那裏,不能對任何男性假以辭色,可是深閨久曠,自然難免寂寞。而小澤結衣的動作就像導火索,直截了當地將她這桶火藥引得熊熊燃燒起來。刹那間,陣陣似有若無的哀吟之聲隱約飄起,宛若仙樂。原本略嫌僵硬的嬌軀迅速變得柔軟,蒼白麵頰也染上了片片紅霞。隱藏於芳草之間的嬌豔花朵微微張開,被迫吐出了股股芳香花蜜。

小澤結衣和恭子夫人,都是千中挑一的美人兒。兩人纏綿擁吻親昵,此情此景,自然香豔旖旎之至。假如男人看了這幕活春/宮之後居然還能不動心,那麽他就一定不是正常男人!毫無疑問,黑田真之不但是正常男人,而且還是非常健壯,十分能“幹”的正常男人。然而,麵對著眼前這活色生香的巨大誘惑,黑田真之卻並沒有立刻撲上前去盡情享受快樂。站在小澤結衣背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正迅速陷入忘我狀態之中的兩人,他雙眼寒光閃爍,麵色陰沉。右手慢慢滑落腰間,赫然按住了隨身攜帶的小太刀刀柄。

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異常,小澤結衣開始撕扯恭子夫人的單薄衣衫。豐滿高聳,柔軟滑/膩,形狀與觸感都堪稱極品的一邊雪白山丘暴露到了空氣之中,這頭“胭脂虎”放開了恭子夫人櫻唇,改為將那玫瑰色的花苞一口咬住,用牙齒慢慢研磨挑動。恭子夫人媚目迷朦,頰上燒得嬌豔莫名,含含糊糊訴地說著她的無力抗拒,隻能任由這名同性,將自己硬生生地拖進情/欲深淵。

兩具誘惑嬌軀緊擁著,開始相互在塌塌米上翻滾轉動。黑田真之眉宇之間陡然閃過一絲狠厲,“鏘~”地拔刀出鞘,快疾絕倫地向前跨出半步,手起刀落,豁盡全力狠狠向下刺出致命一擊。銳利刀鋒化為冰冷閃電,先後穿透了兩具香軟嬌軀,將她們活象糖葫蘆般釘在地板上。恭子夫人嘶聲慘叫,當場香消玉隕。粘稠血液從傷口處源源不絕地湧現流淌,隻在眨眼工夫,已經把塌塌米染紅了觸目驚心一大片。

小澤結衣連聲咳嗽,嘴角邊盡是殷紅血絲,卻赫然還未完全氣絕。她憤怒地死盯著黑田真之,斷斷續續地問道:“為……為什麽?真之哥,……你不是說,要娶人家……過門當……正室麽?”

“是啊,我是說過。”黑田真之撒手放開刀柄,向後退開兩步。冷笑道:“可是我說謊了,那又怎麽樣,難道現在妳還能站起來,再反咬我一口麽?哼,婊/子!妳最終打的是什麽主意,當我真的不明白不知道嗎?區區三年之間,妳從一無所有,變成了十大擂主之一的胭脂虎。穿針引線、煽風點火、運籌帷幄、借刀殺人……哈,可真是好精的算計,好深的心思。娶妳入門做正室?哈哈,那麽我即使睡著了,也肯定會天天晚上做噩夢啊。”

“真之哥,你……你就是這樣……看待人家的麽?”小澤結衣艱難地將聲音吐出唇邊,哀怨地道:“可是人家……一直都……記掛著你的好處,從來也沒有……對不起你啊。”

“記掛我的好處,是記掛我給的好處吧?”黑田真之目無表情,冷冷道:“既然已經死到臨頭,妳也就別再說那些自欺欺人的說話了。在妳心目中,根本所有男人也隻是用來幫助妳飛黃騰達的踏腳石而已。前任的第十擂主,慘死擂台;福島熊本,也肯定活不過今晚。這些被妳利用完之後就丟的踏腳石,哪個能有什麽好下場了?而下一個又是誰?不,絕對不會是我,因為妳眼光太高,想要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我卻能給妳的好處卻有限。那麽,肯定就是那個藍海吧?對不起,我可實在不想像前任第十擂主和福島熊本那樣成為妳的踏腳石,然後將來有一天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啊。所以抱歉得很,隻能請妳去死了。”

“真之哥,你真是好聰明。”小澤結衣苦笑道:“人家的心思,幾乎都被你猜中了哦。但是很可惜,在咱們兩個聰明人之間,竟然最終也隻能有一個人,可以繼續活下去呢。”

她話聲才落,黑田真之麵色陡然大變。因為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原本被刀子刺穿身體,死死盯在地板上垂死掙紮苟延殘喘的小澤結衣,竟然伸手撥開了恭子夫人壓在自己嬌軀上的屍體,輕鬆自若,好整以暇地站了起來。身上別說致命傷口,甚至連油皮也沒被擦破半塊。隻是身上的外套被刺穿了個破洞。

顯而易見,她是在千鈞一發之間將那致命一刀及時閃避了過去。而因為身上有恭子夫人這塊人肉擋箭牌在護著,黑田真之也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偷襲已經失手。而要辦到這種事,小澤結衣就必須時時刻刻也留意著黑田真之的動靜,絕不能有半分疏忽。

由始至終,小澤結衣根本都在提防著黑田真之。他和恭子夫人之間的香豔纏綿戲碼,隻是為了要替黑田真之創造一個出手的最佳機會而已。換言之,這就是個局,而黑田真之已經陷身其中,再也不能自拔。

霎時間,場內形勢徹底逆轉,黑田真之瞠目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由距離勝利顛峰隻剩下半步之遙,卻又被人狠狠推了下來的滋味,令他如墮冰窟,遍體生寒。要知道,小澤結衣畢竟是〖試合館〗的第十擂主“胭脂虎”。若論真正實力,她決不會比“瘋狗”或“螳甲”等其他任何一名擂主遜色。像黑田真之這種隻有〖電流推動〗的武士級人物,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甚至連逃也逃不了。

自己圖謀失敗,那麽接下來的後果究竟如何,已經不言而喻了。刹那間,黑田真之隻覺雙腿發軟,絕望地頹然跪下。他雙唇顫抖,始終感覺不甘心。豁盡全力,赫然同樣問出了一句“為什麽”?

“為什麽?討厭啦真之哥,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麽?”小澤結衣拔起地板上那柄奪取了恭子夫人性命的小太刀,鮮豔的丁香小舌伸出,在那仍舊滴著血的刀鋒之上輕輕舔過,微笑著答道:“當然就是要為了要踏著真之哥你這塊石頭,好去飛黃騰達啊。鬼牙武神藍海,今天人家看過他了呢。真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在他身上,我一定可以得到自己真正最想要的東西。博多城和小阪城……不,還有整個東瀛扶桑,用不著多久,就會完全變成藍海哥的天下了。不過,黑田家到時候卻肯定會變成妨礙的。所以人家就先來幫他個小忙,除掉你這個黑田家的人囉。先是你,然後是黑田秋風。所有妨礙藍海哥統一東瀛的人,統統都要死。”

小澤結衣頓了頓,惋惜地搖搖頭,續道:“雖然這樣,可是呢,人家始終和真之哥你有過一段情啊。大家這麽熟,怎麽好意思下手呢?所以你不知道,人家真的好糾結哦。想來想去,終於想出來一個辦法,那就是隻要真之哥你先殺人家一次,那麽咱們可不就能夠名正言順地分手,人家不也就可以理直氣壯,安安心心地殺掉真之哥你了麽?”

黑田真之麵如死灰,喃喃道:“那麽……如果剛才我沒有出手的話……”

“那麽,人家當然也不會出手啦——至少今天肯定不會。”小澤結衣媚笑著眨眨眼睛,無比誠懇地道:“但是真之哥你卻非常配合,完全沒有讓人家失望哦。所以,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這麽成全人家呢。將來人家和藍海哥好上了之後,也一定不會忘記你助人為樂的偉大精神哦。”

黑田真之慘笑道:“好,好一頭胭脂虎。不但會吃人。吃起男人來更加連半根骨頭都不吐。好啊,來吧。盡管殺了我。老子即使變成鬼,也會在地獄裏好好睜大眼睛看著,看妳自己究竟又是個什麽樣的下場!”

話聲未落,刀光閃爍。黑田真之大好一顆人頭被噴泉般的鮮血衝上半空,身體卻頹然倒下。小澤結衣半身全被噴濺波及,卻全無絲毫閃躲之意。她輕撫刀鋒微微一笑,喃喃道:“真之哥,你沒有聽說過古代的傳說嗎?被老虎吃掉的人,是即使死也會變成倀鬼,永遠被老虎奴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