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玄戒備著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帶上了黑色的皮手套,以防止書本上有可能沾染的毒液,或者魔法效果。然後壯著膽子將那本厚重的書本拿了起來。

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緊接著,喬小玄為了確認他的戰利品,解除了巫術視覺,並且點燃了一團慘白的巫術之火。借助火光準備閱讀——之時,他剛看到這本書封麵的名稱,便眉毛一挑,露出了大失所望的表情。並且想到了在這之前,他和他的姐姐喬雅琳的一次談話。

當時,喬小玄和喬雅琳,在古堡的圖書室裏麵看書。喬小玄捧著一本曆史書籍,惡補這個世界的基本設定。而喬雅琳則拿著一本製藥學的書籍看。

那天喬小玄剛好看到有關泰戈西摩格帝國的篇章。他對於這個舊世界的人類,所建立的最大的帝國,同時也是羯羅西凡摩亞的敵國相當感興趣。所以閱讀的很認真。在喬小玄看來,這個帝國能夠將羯羅西凡摩亞,乃至其他幾個人類國家,還有北方的野蠻人以及莽莽多的獸人,怪獸壓服。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然而看來看去,喬小玄卻發現,這個帝國的政治製度原始落後的一比。根本就是徹徹底底的封建國家。

泰戈西摩格帝國,與其說是一個帝國,還不如說是十個國家的聯盟。總共十家選帝侯推舉出他們中的一位作為皇帝。而皇帝對於選帝侯僅僅有名義上的統治權。以及戰事的指揮權。平時收不到選帝侯一毛錢的賦稅,也不能征發任何一個士兵。

而這十家選帝侯內部,也同樣派閥林立。獨立的自由城市,各個神係教派的教領,更小的貴族封地,這些都可以不鳥他們。而小貴族之下還有小貴族,小小貴族,最後是騎士。

而除了這些名義上屬於帝國的勢力之外,在泰戈西摩格帝國內部,還有著不少帝國的敵對勢力。那些藏匿於山林中的土匪多如牛毛,除此之外,帝國的不少行省之內,還有那些受到了混沌力量影響的野人活動。帝國西北方的大森林,更棲息著無數的森林哥布林部落。

這書上的內容,喬小玄問過了好些人,都說這的確是真的沒錯。這讓喬小玄驚訝的發愣——這麽一個四麵八方,甚至帝國內部全都是敵人的國家,竟然能夠頑強的生存到現在。這是怎樣一個奇跡啊!

當然這些都不是終點,喬小玄看到這本書之後想起來的,是之前得知泰戈西摩格帝國封建製度之後,對於其落後性的第八次吐槽。

“其實啊,姐姐,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很不妥當?”

“什麽不妥當?”

“就是人類的那些騎士啊——他們每天磨礪武技,幾十年如一日。總是在等待領主的征召命令。而在征召過後便要馬不停蹄的趕過去。剛剛踏上戰場,還等不到建功立業,一下子就死掉了。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妥當嗎?”

“為什麽會這麽想?這不是很好嗎?”

所以說價值觀不一樣,交流起來還真是困難啊……想起家姊當時,在聽到自己的問題之後露出的奇怪表情。喬小玄不由得有些無語。

忠誠,好吧;封臣的義務,這個也沒錯;追求榮耀;是的——但是為了封建領主的一個個白癡理由。五公畝的鹽堿地,破爛的垃圾木頭堡壘,幾罐子野蜂蜜甚至一個動作,一個詞匯都會引起的糟糕戰爭。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喬小玄覺得愉快——如果戰爭都是為了這種事情的話,那麽他前一世,在星級戰場上與異蟲之間的戰爭算什麽?!

喬小玄一直覺得,戰爭就應該像是那樣波瀾壯闊,是兩個種族之間爆發的,全方麵的,規模空前地大對抗,是為了種族的生存繁衍,為了榮譽與利益所進行的最激烈,最壯烈的行為——而不是為了五公畝的鹽堿地。

所以,當喬小玄走入這個墓穴的最深處。發現自己千辛萬苦的廢了這麽多力氣,最終得到的隻不過是一本《帝國七九一年騎士分封法典》的時候。這位未來的喬氏伯爵的憤怒可想而知。

“這種東西除了被燒掉之外毫無價值!”喬小玄氣的抓起了書本,往地上摔了過去。本來他的確是想要將這本典籍燒掉的。但是轉念一想,蒼蠅再小也是塊肉。這東西雖然沒有什麽實用價值。但是作為古董的話,說不得還是值一些錢。

雖然與羯羅西凡摩亞相鄰的泰戈西摩格帝國,是一個實行封建製度,財政極為糟糕的國家,貴族們對這種東西沒有興趣,也沒有購買力。但是更南方的泰利卑耶摩爾自由商城王邦,卻都是些沉醉在文化藝術中的家夥,還有泰拉西摩比王國,附庸風雅的貴族也不少。想必會有不少人,願意為了這本典籍出個好價錢。

這麽一想,喬小玄心理就平衡多了。看著那本法典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再計算一下時間。才過去半個小時而已。倒也不用著急查看這個墓穴中的其他陪葬品。稍微看一下這本書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就當長知識了。

喬小玄一邊這麽想,一邊將那本騎士分封法典撿了起來,開始閱讀。緊接著,這位對於魔力極為這本書不對勁,雖然不動它的時候平安無事,但是當打開之後,開始閱讀的時候,喬小玄卻發現那上麵所寫的並非文字:不是舊世界通用語,不是精靈語,不是矮人語,不是亡靈基本語,不是巫術魔文,不是上古的各種文字,甚至連混沌語都不是……敏感的預備役大.法師,就這本書所記錄的,是規則本身,秩序本體,能力的塑造以及標準……這些抽象的,形而上學的,無法以語言描繪的東西,統統直接以純粹的,自由的魔法之風的形式注入書本之中。而這本書,雖然確實存在,但實際上卻同樣是抽象化的東東:它本身,就是“規則”的載體。發現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