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圍著喬小玄,七嘴八舌的說道:“壯啊,到城裏長見識了吧?城裏的房子高不?京城裏的姑娘漂亮不?”
“我說小玄啊,有了錢可別忘了本啊,記得幫你黎哥一把啊。”
“小玄啊,這回可露臉了吧……”
“小玄你這衣裳是啥料啊?咋摸起來這麽滑呢?”
……
村民們圍著喬小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憨厚的喬小玄隻能裂著嘴在那邊傻笑。
這時春嫂那“大喇叭”又叫道:“讓道,讓道,村長要過來了。”
聽說村長也來了,村民們紛紛讓開一條通道,村長在一個女孩的攙扶下杵著拐杖傴僂著身子顫顫巍巍的走來。
喬小玄急忙上前幾步,扶著村長說道:“村長,你咋也親自來了呢?”
村長輕輕拍了拍喬小玄那寬大的手背,說道:“壯子有出息了,咱也來看看,沾沾壯子的光。”
喬小玄聞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麽,急忙從背包裏掏出一包特產交給村長說道:“村長,咱也沒啥好東西,這點心意您老可要收下。”
村長笑了笑,也不客氣的伸出幹瘦的小手從喬小玄手中接過特產,轉手交給扶著他的女孩,又問道:“我說壯子啊,在城裏賺了好多錢了吧?”
喬小玄笑道:“也不多,就賺了幾千塊。”
“哇,幾千塊。”村民們又開始議論紛紛:“咱累死累活,辛辛苦苦的幹了一年才隻有兩百塊,喬小玄出去也就一年就賺了幾千塊,都說城裏遍地黃金,看來是真的啊。”
“對,改明兒咱也出山到城裏溜達溜達,撈撈黃金去。”
……
村長幹咳了一聲,拉住喬小玄的手臂親切的問道:“咋樣?賺錢了要娶媳婦了吧?”
喬小玄尷尬的笑了笑。
村長大笑道:“娶媳婦嘛,天經地義,有啥不好意思的。咋樣?相中哪家姑娘啦?憑你壯子現在有錢人兒,哪家姑娘還撈不著呢,要不要咱幫你搓合搓合……”
村長嘮嘮叨叨了一大堆,喬小玄好幾次想說話都被村長打斷了,終於等到村長囉嗦完了,喬小玄才問道:“村長,我上回讓二牙子托口信兒回來的,他有沒有說過?”
二牙子是和喬小玄一同去城裏打工的年青村民,因為賺了點錢就迫不及待的要趕回來建房子娶媳婦,而喬小玄則想多留一陣多攢幾個錢再回來,所以二牙子先一步回來了。
村長聞言點頭道:“有,有。你要蓋房子是吧?二牙子都說了,咱也已經開始幫你打地基了。”
喬小玄愣道:“還在打地基?”
旁邊一個村民壯漢笑道:“二牙子也要蓋房子,咱先幫他蓋了。這不剛蓋好呢,馬上就幫你打地基了。”
喬小玄笑道:“真是麻煩鄉親們了,晚上咱請鄉親們吃飯,大家都要來啊。”
眾人紛紛大笑,不斷叫好。
村長拉著喬小玄的手臂又問道:“要不要去看看你房子?”
喬小玄愣道:“不是還在打地基嗎?”
村長笑道:“先去看看大小中不中,不中的話咱再挖大點。”
喬小玄也是心急著想看看自己將來的房子有多大,聞言便點頭答應,於是在村民們的擁簇下向他未來的住宅走去。
房子的占地麵積很大,足有一百五平方左右,這裏的地方本來就有的是土地,你想造多大的房子也沒人管你。地基也打的很深,看來村民們為了喬小玄的房子也是盡心盡力了。
此刻地基裏還有幾名青年在挖土,村長走到土坑旁邊叫道:“我說麻子啊,壯子回來啦,你們搞的咋樣了?”
一個滿臉麻子的青年起身先朝喬小玄笑了笑,答道:“差不多了,再挖下點明天就可以蓋房子了。”
村長滿意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大家聽到“砰”的一聲硬物的敲擊聲,正在拿著鐵釺掘土的青年“哎呀”一聲便坐到地上。
麻子吃了一驚,往倒地的青年跑去,喬小玄也顧不得地基裏髒不髒,急忙跳下土坑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問道:“小耗子,咋了?”
說著便拿起小耗子的雙手,隻見虎口都崩裂了,正往外滲著血。
喬小玄急忙脫下外套纏在小耗子兩手上,邊纏著邊說道:“咋會這麽不小心呢?”
小耗子委屈的說道:“壯哥,這下麵有塊大石頭,很硬的。”
喬小玄朝小耗子剛才挖掘的地方看去,隻見土裏露出一小塊青色的石板。石板表麵很光滑,也不知道這石板是什麽材料做的,小耗子剛才那一杆子敲下去少說也有數十斤力道,可石板上卻連一絲的刮痕都沒看到。
喬小玄好奇的蹲下身,輕輕拂開青石上的泥沙,青石板上隱隱約約露出一道凹槽,似乎是某個文字的一角。
喬小玄“咦”了一聲,從麻子手中接過鐵鏟將青石附近的泥土都鏟去。
沒過多久,整塊青石板都露了出來,這塊石板約有一張乒乓球桌麵的大小,石板麵上隱隱閃過青芒。
眾人好奇的圍觀,一些村民更是早已跳下土坑圍過來研究。
石板上麵刻著一些眾人看不懂的東西,像是某些符號。一些識字的村民肯定這上麵刻的絕對不是文字,道理很簡單,因為他們不認識上麵的東西。
於是村民們又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這是啥?咱山裏咋會有這東西?”
“就是,看起來還一閃一閃的,不知是啥玩意兒。”
“你們不懂了吧?”
“就你懂?”
“我當然懂啦,告訴你們,這是鎮宅神石,能保家宅平安的。”
“屁,照俺看這是風水寶石。難怪咱村一直都這麽窮,肯定是這塊風水寶石被壓在下麵了,如果把這塊石頭起出來在村口立好,俺保證咱村人人賺大錢。”
“你放屁,照俺看這石頭下麵肯定是啥墓,裏麵有大把的寶貝,咱村要發啦。”
“你做夢吧你。”
“俺以為啊,這石頭下麵應該就是不老泉的泉眼,搬開這石頭泉水裏出來了,咱隻要喝下那水就可以長生不老了。”
“你發白日夢。”
“你才是呢。”
“俺看,下麵應該是當初修真者留下的寶貝。”
“俺還覺得下麵埋著一個惡魔呢。”
……
“好啦,好啦。”見村民們爭論不休,村長出麵打圓場。果然,村長一說話,現場立刻鴉雀無聲。
村長滿意的看了看眾人,幹咳了一聲,說道:“不管是啥,咱搬開石頭看看就知道了。”
村民們紛紛附和,喬小玄招呼了麻子和幾名壯實青年分別抬住青石板的四麵,同時喊道:“一,二,三。”幾人同時用力,青石板微微被向上抬起,由於青石板實在太重了,幾人都感到很吃力。也不知道是誰先鬆手,整塊青石板立刻掉了下來發出沉悶的響聲,而被青石板壓住的泥土凹陷下去一大塊。
喬小玄和幾個村民麵麵相覷,幸好他們知機抽手的快,要不然這會兒手骨已經被壓碎了。
“娘的。”麻子甩了甩手說道:“這石頭咋這麽重。”
喬小玄也不說話,當下來叫來幾名壯實村民一同搬青石。由於人數比剛才多了一倍,這會兒眾人雖然青石板很沉,但也沒剛才那樣吃力了,很快就齊心將青石板搬到一邊,頓時露出一個長方形的小坑。小坑裏鋪著一大塊已經發黑的油布,從外表上看不出油布下麵有什麽。
“這是啥?”膽大的麻子跳下來,伸手扯掉油布。
驀地,麻子“媽呀”一呀慘呼,一屁股坐在小土坑裏,然後發了瘋似的拚命地爬出土坑。而早有眼尖的婦女在麻子扯掉油布的同時,早已失聲驚叫。
油布下麵是一具男屍躺在裏麵,他屍體中的水份已經蒸發光了,隻剩下醬紫色的幹皮包著骨頭架子,也不知道這具幹屍已經埋在這裏多久了,不過這已經算是保存得比較完好了。五官雖然塌陷,眼睛鼻子都變成了黑色凹洞,但是麵目仍然依稀可辨,兩手平放在身體兩側。令人奇怪的是幹屍的心口處竟插著一件已經發黑的東西,那東西像是匕首,卻又不像是匕首,它呈圓錐形,四麵都有薄片,錐尖的一頭已經沒入幹屍體內,露在外麵的最上端是平滑的圓柱形,好像是用來握手的手柄處。
“這人咋死在這兒?”有幾個膽子比較大的村民已經湊上去觀看。
村長的臉色變了數變,忽然大叫道:“不要碰。”
眾人都一臉詫異的看著村長,村長又說道:“全都先上來。”
村長在村子是最受人尊敬的長者,他的話沒人敢不聽。當下地基裏的村民都紛紛爬上來,圍著村長看他怎麽說。
村長朝喬小玄問道:“小玄啊,這地方咱先不蓋了,咱再給你重新搞個地方蓋房子中不?”
喬小玄連忙點頭道:“中。房子蓋在死人坑上,蓋好了咱也不敢住啊。”
村長笑了笑,又朝麻子說道:“麻子,你馬上出村去京城。”
麻子愣道:“為啥?”
村長說道:“把這事兒告訴朝廷,這屍體可能還是件文物,搞不好朝廷還會獎勵咱村,免費為咱村鋪路。”
鋪路是村裏數代人的心願,隻是村子太窮了,窮的根本沒多餘的錢來鋪條通往城裏的路。如果有了路,以後村子裏上京城換取日常所需也就不用背著大包小包翻山涉水的那麽麻煩了,直接往公車上一坐半天就可以到了。
一聽說這具幹屍可以為他們村換來一條讓他們朝思暮想的道路,麻子連忙點頭道:“中,俺這就收拾收拾,馬上去。”說著麻子就招呼幾個人一起跑回去收拾包袱準備連夜趕往京城了。
村長歎了口氣,說道:“這個屍體,咱誰也別動,就這麽擱著。等朝廷的欽差大人來了再說。”
這時喬小玄又叫道:“得,咱現在去準備準備,一會兒咱請鄉親們吃飯。”
一聽說喬小玄請客,村民們紛紛說不能讓喬小玄太破費,於是大家都趕回家殺雞宰鴨,把家中最好的東西拿出來送到祠堂裏,準備晚上大吃一頓。這是村裏的規矩,凡是遇上過年過節或重大的節日,村民們都會從家中拿出食物送到祠堂裏湊到一塊,然後全村人都會聚在一起大吃大喝一頓。
天色漸晚,月空高掛。今晚的月亮特別的圓,也特別的亮。
祠堂裏燈籠高掛,裏麵人聲沸揚,一派熱鬧的景象。
二牙子由於是剛搬進新房子,很多東西還要收拾,所以前往祠堂時已經比較晚了。
雖然有月光照耀,可整座不老村除了祠堂外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二牙子提著幾包從城裏帶來的特產走在前往祠堂的路上,伸手不見五指,隻有遠處祠堂方向微微有燈光晃動。
二牙子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又看了看前麵祠堂方向隱現的燈光,忍不住朝地上吐了一口沫水,啐道:“他娘的,啥玩意兒嘛。這麽亮的月居然沒有光,啥鬼天氣。”二牙子小聲咒罵著徑自朝祠堂走去。
可是他沒注意到,此刻在喬小玄新蓋的地基那方向有一道明亮的光柱,似乎所有的月光都聚在一起照進了地基裏。
張齊是京城文物局的一名成員,他此刻正坐在電腦前分析著一具剛出土的幹屍的年代成份。
那具幹屍是不久前從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裏挖出來的,聽說同時出土的還有本來壓在幹屍上麵的一大塊青石板。那塊青石板是什麽樣的,張齊沒見過,隻聽說石板上還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專家們已經組成了一支小組正著力於研究破解那上麵的符號。
至於那個小山村的名字倒是很古怪,張齊也是第一次聽說的,好像叫不老村。
不老?張齊笑了笑,哪有人真能長生不老,秦始皇想長生不老都想瘋了,結果還不是死了。
張齊揉了揉太陽穴,從桌上提起咖啡杯飲下一口咖啡提提神,這時電腦忽然“嘀”的一聲叫了起來。正喝著咖啡的張齊扭頭朝電腦屏幕上看去,突然“卟”的一聲將口中的咖啡全部噴了出來。
“三萬年?”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手中拿著一份化驗單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老者前麵站著一個中年人,正恭敬的站在一旁點著頭。
老者不可置信的問道:“是不是電腦出問題了?”
中年人搖頭答道:“我們已經換過好幾套工具分析過了,測試的結果都顯示那具幹屍起碼有三萬以上曆史。”
“這不可能!”老者將手中的化驗單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叫道。轉瞬又似乎想到了什麽,老者又問道:“幹屍身上那把奇怪的匕首化驗出來沒有?”
中年人點了點頭答道:“出來了,是用白銀打造的,不過那不是匕首。”
“哦?”老者奇道:“那是什麽?”
“那東西叫梭,是茅山派道士所用的法器之一。”
老者冷笑道:“荒謬,茅山派的東西居然出現在一具三萬年的幹屍身上?”
中年男子又繼續說道:“那把銀梭與幹屍已經連在一起,好像已經石化了,我們不敢隨便撥出怕損壞了幹屍。所以找了道家的人過來看看,據道家的人說這東西名叫釘魂梭,是茅山派的法器,一旦被釘魂梭釘住的人都會魂魄困於體內永世不能超生,所以釘魂梭也是一種陰毒的法器。隻是道家的人說釘魂梭要釘在人的天靈蓋才有用,至於為什麽這柄釘魂梭會釘在這具幹屍的心口處,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老者低下頭,自言自語道:“茅山派會這麽大手筆,用白銀製成的東西釘在屍體上?這麽大塊白銀在古代還是筆不小的財富。他們又幹嘛把這東西釘在屍體上麵?”
中年男子低聲笑道:“可能是搞迷信吧。”
老者臉色陰睛不定,過了半晌才又問道:“對那塊青石板上麵的東西研究的有結果了嗎?”
中年男子搖頭答道:“還在研究,暫時沒有進展。”
老者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三萬年?我們人類才隻有幾千年的文明,哪裏跳出個三萬年以前的人?”
中年男子小聲說道:“三萬年隻是保守估計,具體年份可能會更久。”
老者搖頭苦笑,這份化驗結果出乎他的意料,這個結果代表什麽?人類難道有三萬年以上的曆史?就算有,在那個時代應該還是人猿的時代,而照幹屍的骨架和體形來看,他根本不像人猿,反而更像是如今的人類骨骼。老者歎了口氣,說道:“難道三萬年前就有原始人的存在了?”
中年男子搖頭說道:“不像,原始人的顴骨都比較凸出,與我們根本不一樣。而這具幹屍全身的骨骼與我們是一模一樣的。”
老者閉上眼睛,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三萬年?三萬年前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兩人陷入沉默,片刻後中年男子小聲問道:“難道三萬年前出現過另一個文明?”
老者仍舊是閉著眼睛,搖了搖頭,答非所問的說道:“把幹屍運到人體基因研究所,讓他們測出這具幹屍的基因成份,還有,讓他們盡快把幹屍的具體年份測出來。”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就在老者與中年男子為這具幹屍頭痛的同時,偏僻的不老村裏來了一老一少兩個道士裝扮的人。
“這位大嫂。”年輕的道士攔住一位路過的村民婦女,問道:“請問這裏是否就是不老村?”
這位村民婦女正是“大喇叭”春嫂,春嫂聞言愣愣的點了點頭。
見自己找對地方了,年輕道士鬆了一口氣,微笑著問道:“大嫂,聽說這裏出土過一具幹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