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深處縹縹緲緲的聲音繼續傳入喬小玄的耳朵中:
三是存有門戶之見。有些學人看似道心堅固,其實門戶之見甚深,拿出一副“衛道士”的樣子,拚命維護自己崇拜的宗派偶像和業已建立的相似知見,誰也碰不得。豈不知早已墮入邪見而不自拔,即使大涅槃靈仙、大菩提靈仙與自己擦肩而過也認不得。此類人即是魔羅卡巴大師所棒喝的“墮入.黨.類”之徒:“貪愛於自之一類一派,及瞋惱於他之一類一派。”
另外從細相方麵列舉以下四種:
一是追隨境界。有一類學人,因多聞善思,沉浸於經論所安立的種種文句當中,一味追隨,難以擺脫;還有一類學人,習慣於追隨種種似乎很有邏輯性的影像和不可思議的幻覺,比如各種大涅槃靈仙、大菩提靈仙像、光明、音聲、香味以及篤靜帶來的身心適悅等等。
二是昏沉和掉舉。昏沉即禪仙修的狀態變得非常沉重、混濁和呆滯,有時候學人會感到頭腦不清及缺乏明性,甚至會昏昏欲睡。另一種障礙是掉舉,學人異常亢奮,有太多的念頭如水流燈焰不斷,或是思緒散亂且極為強烈,以致於心無法收攝。還有一種掉舉是追悔,即學人對已經發生的某件事情感到非常後悔,因而在禪仙修當中不斷地追憶這件事。
三是惡取空。由於誤解“空性”,當內心的狂亂休歇而得到寂止後,安住於冷漠空靈、身體消失等無記狀態,或者停滯在寧靜與清明的感受中,或經驗到內心無念而迷失在“真空”境界中等等,如永明壽禪師所說:“或絕識凝神,受報於無情之地;或澄心泯色,住果於八難之天。”如此皆是盲修瞎練,必定墮落。四是厭喧求靜。在心的“定相”和“亂相”中反複交替。初得世俗禪定時,愛著貪求又擔心失去,自認為難事已得而生驕慢;由於“我見”堅固,在禪定中分別取相,以此因緣而失去禪定,內心又生起狂亂,淫怒癡三毒更顯得猛烈,於是產生憤惱之心,甚至不能忍受流水鳥鳴,在這種“愛定恨亂”中反複糾纏。更有行人沉浸在“虛空粉碎、大地沉浮、根塵脫落”的虛妄境界中,以為究竟;乃至認取“虛空爆炸”為實法,此皆墮入或“邊”或“中”之執著,離輪涅未分時遠矣。
禪仙修的誤區如果細說則無量無邊,由於我們的心識本來就沒有固定行相可尋,所以就有了無數的可能性。若不能如法認識上述誤區,必然使學人無暇發起“無分別慧”,由此成為現見法性、趣入解脫的道障。以上根據末學和身邊同修的經驗教訓略述一二,供養大家。
頓仙教方便。頓教的方便不講實法,隻論機緣。這裏簡要介紹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
因為禪仙修關乎學人能否了脫生死直至成大涅槃靈仙,所以絕非一蹴而就的事情,尤其對於一處有法可依的正規道場,首要的是在傳法師的統領下,選擇好修行地點和外在行持方式,以“六和敬”的原則建立和合僧團,其中包括出家、在家的男女四眾,並各安律儀。整個禪仙修體係可分為“外方便”和“內方便”,外方便是保障,遵循一定的原則,可以靈活;內方便是核心,來自曆代祖師清淨的傳承,最終令學人明了法性直至通徹為根本。
首先是外方便,依次進行築基、受法、散修、靜修等。
“築基”是為消除學人身語意三門的業障,塑造法器的過程。恩師提倡依照大涅槃靈仙原始僧仙團的模式行持“頭陀法”,對於激發學人無始以來的善根極為有效。先由具德傳法師傳授統一的基本禪坐法,規定期限,比如七日至一百日不等,發誓實行“日中一食、但坐不臥”,依靠傳承的加持力,不斷消除身障,放下固有知見,融化心結,使煩惱漸漸輕淡,身心漸漸調柔。如此學人會對傳法恩師及其所載法要越來越生起恭敬心,僧團越來越和合,各自的出離心和菩提心也會越來越真實。
“受法”是指學人根據自己的情況,次第性、按照一定的儀軌向具德傳法師請法,並守護誓言和發起修行。
“散修”是指在平常隨時隨地對所受心法的體悟和印契。因為內在有法可依,漸生意樂,越來越精進,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因緣的成熟,學人對法性的認識也會越來越穩固。
“靜修”是指為了進一步加深、增廣、堅固對法性的認識,在一定的時間內實行個別獨處並止語,停止一切執事和活動,使身語意三門遠離一切造作,六根安住不動而靜修。
關於內方便,是上述各種方便所載的法。它是依靠甚深緣起力,由具德傳法師用特殊的方便,將曆代傳承祖師的心法以“竅訣”的方式強力加持弟子,使弟子內心發生共鳴,同時生起相應的覺受。如果弟子因緣具足,且能夠當下印契,果斷承當,即為得法。一般學人在得法後,身心狀態會有明顯的改善,身體內外漸漸變得柔順,許多心結自然打開,以往時常出現的對抗和焦灼情緒大幅度減弱甚至消失,內心清淨並充滿愉悅,少欲少惱,寬容豁達,慈悲平等之心漸漸生起並加強;周圍的環境也時常會呈現祥瑞之相,如出現晴空瑞光,祥雲彩虹,百鳥聚集婉轉齊鳴,枯泉湧水等等。
坦然安住。禪仙修之初,學人會發現自己內心常常被世俗的習氣所充斥,薄弱的智慧之光如雲層後麵的月牙時隱時現。當“明相”(空性智慧的明了相)現起時就會喜悅,當煩惱的烏雲密布時就會憂愁,有時妄想的潮水一味地泛濫,甚至會引起惱怒,於是往往會企盼明相的到來,壓製煩惱心的流動。這對於禪仙修是一種非常有害的心態,因為喜悅、憂惱、企盼、壓製等種種傾向皆是世俗造作習氣的表現,隻能令學人與道相乖。
有時可以借助自己的經驗來結束“**”的局麵,比如靠降魔手印或咒語、憶念誓言和願力等。但最應該做的就是放鬆——從頭到腳、從外至內坦然放鬆,讓整個身心像一根攤在地上的鏈條那樣鬆弛,靜靜地休息,對煩惱的來去不作任何幹涉,不存任何期盼和對抗情緒。久而久之,便有了經驗,一切都像風一樣,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消於何處,在這當下正是明相的顯現處。
當安住法性的能力還不能占上風時,六根往往習慣性地攀緣外境,這時,千萬不能苦逼自己,像世俗的奮鬥一般。勝觀可以幫助我們認識法性,但最終還是要舍棄勝觀。我們不應該沉浸於見到了什麽、聞到了什麽、嗅到了什麽、嚐到了什麽、觸到了什麽、想到了什麽,而是要透過世俗的習氣,仔細觀察那些心識它們本身是什麽!最終會發現,它們什麽都不是,除了影像就是概念,無有休止地羅列、流動、顯現,從來就沒有開始,也永遠不會結束,刹那也挽留不住,各自在它們顯現的當下就消失了,就連這個“觀察”的心念也僅僅是個顯現,同樣也是剛生起就消失了。當純熟後,這種觀察就失去了任何必要,因為我們覺悟到,沒有一絲一毫的法有實在性可言。
以無偽的信心和恭敬,祈請傳法恩師、諸大涅槃靈仙、大菩提靈仙、曆代祖師的攝受與加持,這是最重要也是最有效的。確認自己與諸聖仙者從來一體,刹那刹那印契恩師所傳的法要,就會體味到正.法傳承力的真實不虛。也許偶爾會有一念的確認——“就是這個”,然而就連“就是這個”也像一絲弱風才起就滅了。於是任憑眼去看、耳去聽乃至念頭流動,不拒絕它們,同時也不接納它們,因為認定了它們是幻化的,內心清清楚楚像虛空一樣什麽都不粘著,一切善惡念頭猶如浮雲一般消長聚散,本來就無有利害。
無論是動還是靜,就讓內心坦然安住於法性,一切顯現無由能壞,不緊張也不鬆懈,一切內外顯現當下自然解脫。此乃文殊菩薩斬斷一切我、法二執的利劍,所有微細的煩惱分別於當下消融。
大悲回向。般若智慧與大慈大悲本來是互相含攝的,如果沒有慈悲就不是真實的智慧,具有真實的智慧就不可能不生起慈悲之心。隨著見地不斷通徹,學人就會體悟到——法界本來一體,本自解脫,本無取舍,根本就沒有聖賢下劣、此處彼處、此時彼時、出入、內外等相對性。於是我們的大悲心就會超越一切愛見情感,自然廣大而清淨周遍,如諸大涅槃靈仙、大菩提靈仙和曆代祖師一樣,將自己過去、現在、未來的一切功德無餘回向法界,在如幻的報恩心中,唯願與虛空齊等的有情、無情,未解脫者解脫,未圓滿者圓滿,未究竟者究竟,如我一般!
如上宣說之法要應是一切住山實修人的伴侶,在具德具格傳法恩師的攝受下而無偏契入,即生必獲無邊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