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喬小玄利用紫袍老者那天在小閣樓中傳授的掌中天地修煉法訣之外附加傳授的馭風決,馭氣為風,把自己的探測之力混入風中,開始了對這片樹林深處進行偵測,這馭風訣有些奇特,隻要有風,就可以對處於風中的事物進行偵測,而且非常奏效靈驗,是紫袍老者誇誇其談的所謂對低級修仙者的不傳修煉法訣。為什麽說隻是對低級修仙者的不傳修煉法訣呢?因為低級修仙者如果不是有人傳授這種不傳修煉法訣,僅僅靠自悟,是根本不能領悟馭風決的,即便是到了中級修仙者,靠自悟領悟馭風決,還需要一段時間。

紫袍老者誇誇其談的馭風決,喬小玄原本就對紫袍老者的誇誇其談的表情非常腹誹,這次初次使用,在經曆一番事實的偵測驗證之後,結果一無所惑,這並未讓喬小玄感到驚詫,因為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唯一讓喬小玄覺得詫異的,是他在啟用紫袍老者誇誇其談的馭風決之前,還明明察覺到了一絲奇異的氣息,按理說使用馭風決應該更奏效一點,雖然喬小玄並不指望馭風決如何如何的靈驗、奏效,但起碼應該不能連一點作用也起不到。之前喬小玄雖然對紫袍老者誇誇其談的表情大為腹誹,但他認為紫袍老者雖然誇大其詞,但起碼馭風決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效果的。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初次使用紫袍老者誇誇其詞的馭風決,非但對自己偵測信息一點沒有奏效,反而連自己沒有啟用馭風決之前察覺到的一絲奇異的信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喬小玄禁不住心中疑竇叢生:“難道是有人故意惡作劇,故意隱藏了氣息,故意不讓我發現,可是我認識的修仙界的人並不多啊,我如今在修仙方麵,連未入流也算不上。之前隻是在鎮中出現綠點病的時候,四位女仙姐姐突然顯聖救世,那時候我才發誓要修仙成仙,將來一則可以像四位女仙姐姐那樣施展神通救人,二則可以躲過死劫,不受閻王老子管束,長生不死,做個永住世間的逍遙快活的真仙。我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下來到了這個四女仙穀,至於我到底是怎麽來到這個四女仙穀,我來到這個四女仙穀究竟是和四位女仙姐姐有關,還是被別有用心的人送到這個叫四女仙穀的山穀中來,這個四女仙穀是否真的住著四位女仙,如果真的住著四位女仙,是另有其人還是就是自己想見到的那四位女仙姐姐呢?像我這樣隻是對修仙感到好奇,連修仙界的未入流都算不上,值得別人故意找我惡作劇嗎,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啊。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和我惡作劇,那麽,這個人為什麽要這樣做呢,這個人這樣做究竟有什麽目地呢?”

喬小玄開始保持高度的警惕,雖然他的內心十分詫異,但還是麵露平靜,用淡定而又帶著歡迎的口吻,朝著樹林深處大聲的說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來了,那就請現身出來,讓我見上一見吧!何必要這樣藏頭露尾的。說不定你我見上一麵也是一種緣。”

然而,讓喬小玄倍感詫異、捉摸不透的是,樹林中有的隻是他自己的回聲在飄蕩,此外並無任何回音。

莫非我在啟用馭風決之前察覺到的那一絲所謂的氣息,原本就不存在,隻是我的錯覺,莫非林中原本就無人?不然我啟用馭風決為什麽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察覺到?雖然我從不相信那老頭子傳授我的馭風決會像他描述的那樣神乎其神,但起碼應該還是有那麽一丁點兒的效果的,雖然我不指望這玩意如何如何的靈驗,但起碼一丁點兒的效果應該有吧?可是我初次啟用那玩意,居然連一丁點兒的效果都沒有,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可是我在初次啟用這玩意之前明明察覺到的那一絲氣息,給我的直覺是那樣的真真切切、真實存在,根本不像是錯覺啊。很多時候,感覺往往是一種錯覺,會欺騙人,但直覺不會,直覺絕對不會欺騙人,我的直覺從來就沒有欺騙過我。林中一定有問題,我一定要把這個問題找出來。

想到這裏,喬小玄不僅沒有放棄,反而更加堅定了信心。因為他自己心裏非常明白,自己絕對是察覺出了一股異樣的氣息,現在那股異樣的氣息雖然消失不見了,並不能證明那股異樣的氣息不存在!直覺不是錯覺,直覺察覺到的那股異樣的氣息絕對真實,絕對存在!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隱藏自己,不讓喬小玄發覺,可讓喬小玄倍感納悶的是,這個人為何先前會顯露自己的氣息,而現在反而隱藏呢?

這個人居然對他這種目前在修仙方麵未入流的泛泛之輩如此惡作劇,這個人犯什麽神經啊。喬小玄隨即拱手微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既然前輩來了,那就請出來一見!躲躲藏藏,恐怕不是前輩您的一貫作風吧!”說完後,目光堅定地盯著樹林深處,不曾轉移半點目光。

然而奇怪的是,樹林內依然寂靜如水,不曾有半點的改變。

過了許久,樹林的深處才傳來一個古怪的老者的聲音:“小毛孩子,你就這麽的肯定,有人在你得背後,而不是你的錯覺?”

喬小玄腦中意念一轉,依舊一臉平靜的回道:“後來我雖然不敢肯定前輩你是否還在林中,但是在剛才,我敏銳的直覺告訴我,樹林深處一定有人。”

喬小玄神色堅定,樹林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哈哈哈哈的大笑聲,而且聲音由遠而進,須臾之間,神秘的紫袍老者就出現在離喬小玄不到三十米遠的地方,與喬小玄麵對而立,喬小玄借著月光發現,來人正是那個古稀之齡的在小閣樓中和自己見過一麵、並且傳授自己掌中天地修煉法訣的紫袍老者,一頭花白的長發淩亂的披在身後,身著滿是補丁、破爛不堪的紫袍,勃上掛著一個很別致的金光燦燦的降魔圈,背負一把斷劍,一雙炯炯有神的眼中時不時的閃過幾許精光,整個人給喬小玄一種邋榻、極不對稱的感覺。

如果在尋常人眼中,這分明就是個乞丐,喬小玄要不是在小閣樓中見過這位紫袍老者,加上這次紫袍老者又以這種惡作劇的方式和自己見麵,如果這紫袍老者什麽行動都沒有,一下子就出現在喬小玄的眼前。喬小玄又豈能例外,不像那些尋常人一樣,把這紫袍老者當成叫花子才怪呢。

隻不過,這次紫袍老者身上的紫袍已經破爛不堪,上次在小閣樓中見到這個紫袍老者時,他身上穿的還是一件嶄新的紫袍。才短短的十多天,這老者身上的紫袍居然破爛成這個樣子,這十多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喬小玄無從得悉。

喬小玄一臉平靜的看著老者,麵帶微笑,謙恭的說道:“多謝上次前輩傳授法決,上次忘記問前輩尊號了,有勞前輩賜告,晚輩還有一個不問之問,前輩為何會出現在樹林裏?”

紫袍老者並沒有回答喬小玄的問題,而是麵色凝重,圍繞著喬小玄不斷的上下打量,還不時的搖頭歎息。

喬小玄被紫袍老者的反常舉止給弄蒙了。

這時,喬小玄才陡然警醒,自己之前看到那些村民們,居然對那些村民們說出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出自自己之口的話,就是所謂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必須離開那些村民。

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來不像那個村子中死了上百個村民,自己沒有什麽血海深仇,雖然自己答應幫那個村子的村民找出幕後操縱者,為村民們報仇雪恨,但幕後操縱者和他自己本身並沒有什麽血海深仇,他答應為村民們報仇雪恨和血海深仇扯不上邊。二來自己來這個四仙女穀,原本就是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下來的,自己連這麽來的,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又哪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當時說出這句話時,喬小玄就非常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離開村民辦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原本就無事可做,又哪裏來的什麽重要的事要去完成,簡直是莫須有!

可是自己居然偏偏說出了這種莫須有的話來。

過了半晌,紫袍老者方才一臉肅穆的問道:“老夫看你印堂發暗,二目無神。再看你從頭到腳,滿身邪氣。自從那天老夫離開小閣樓之後,你見過什麽人了。老夫迫切的想知道,這事至關重要。你可不能正邪不分,黑白不辨,糊裏糊塗的被什麽人利用啊。老夫很為你擔心。”

喬小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神情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也感覺到我自身有些不對勁,可是我並沒有看到什麽古怪的人!但毫無疑問,一定有人在操控我,以至於我居然說出連自己的耳朵都不願意相信是出自自己之口的話,神差鬼使的來到這裏。”

紫袍老者看喬小玄的模樣,根本就不是在說謊,搖搖頭,皺皺眉,歎息道:“哎,事態嚴重,事態嚴重。看來比老夫預料中的要嚴重得多。這個控製你的人大有來頭,非比尋常。老夫隻是覺得你資質勝過那些和你同齡的孩童,比較適合修仙,但卻看不出你修仙之後能否出人頭地,大有作為。修仙的人多如牛毛,其中泛泛之輩實在太多太多。如果你日後不能有什麽大成就,隻是一名碌碌無為的修仙者,對某些心懷叵測的仙界高手來說,就構不成什麽威脅,他們也就沒有必要這麽控製你。據老夫目前所探到的一絲信息,這個控製你的人,實力決不在老夫之下。這個人的心術不正,老夫實在想不通,這個人為什麽要這般控製你這個不起眼的毛孩子,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呢?”

喬小玄從紫袍老者嚴肅的表情中知道自己已經被一個大有來頭的人給控製住了,這個人控製自己,絕對是沒安好心。

光明正大的人,為人處事,行住坐臥都是光明磊落的,絕對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控製人。這個卑鄙的家夥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控製自己這樣一個不到十歲的、平平常常的小毛孩子,真不知道這個卑鄙的家夥動機何在?在喬小玄的眼裏,傳授喬小玄掌中天地修煉法訣的紫袍老者,實力就夠強大的,堪稱神級的人物了。這個卑鄙的家夥的實力居然實力不在紫袍老者之下,如此強大而卑鄙的家夥控製喬小玄,對喬小玄來說,實在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啊。

喬小玄沉吟片刻,說道:“隻是晚輩有一點困惑,前輩既然是看了晚輩的氣色,才知道是有人用卑鄙的手段暗算、操控了晚輩,前輩您是怎麽知道晚輩會出現在這裏的?前輩您既然能知道晚輩會出現在這裏,那麽。那個暗算晚輩的幕後小人,前輩應該早已知悉。”

紫袍老者嬉笑道:“小子,你不是想知道我老人家為什麽會出現這裏嗎,嗬嗬,你小子烤肉手藝還真是了得!其實我老人家是無意經過此處,突然被一股香味吸引,我老人家好久好久沒吃肉啦,嘴有點饞,就想過來瞧瞧,看看可不可以打打免費的牙祭。結果光看著美味,競然在那一瞬間忘了隱藏氣息,沒想到你的直覺竟是如此的強烈,竟然被你發現了,被你發現之後,我老人家決定和你玩玩,於是就隱藏了自己的信息!你用我老人家傳授給你的馭風決,當然搜索不到我老人家的信息了。看來,你小子和我老人家的緣分還真不淺啊。說句實在話,我老人家原本沒打算這麽快就再見你小子的麵的。聞到肉香的時候,我老人家可沒想到會是你小子。嘿嘿,如果讓我老人家知道是你小子在烤肉。我是不是該出現在你小子的麵前,來吃你小子的烤肉,那還是個未知數,還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紫袍老者說著,目光不時的朝火堆上的烤肉望望,顯得十分嘴饞。

喬小玄聽到這裏,看著紫袍老者的這副模樣,也不禁暢然一笑,點點頭,連連回道:“是啊,是啊,千真萬確,你我再次相遇,還真是非同一般的緣分,山大的福緣啊。你老人家既然已經來了,那就請你老人家坐下來,我們一起坐下來,好好聊聊吧!嘿嘿,說不一定我們還可以成為非比尋常的朋友,成為忘年之交呢。”

紫袍老者隨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非比尋常的朋友?忘年之交?已經有幾百年都沒人這麽對我說了。今天這話從你這個不到十歲的小毛孩子的嘴裏說出來,老夫聽起來是即陌生又順耳啊!如果你知道老夫是誰,或許你就不會這麽說了。如果你知道老夫是誰,恐怕再也不會因為老夫那天在小閣樓內傳授你掌中天地修煉發覺而對老夫心存感激了。老夫隻是偶爾發現了你,覺得你適合修煉掌中天地法決,才傳授你那麽一丁點的口訣的。老夫雖然算不上什麽高尚的人物,但也沒打算和你小子靠近乎,沒打算做你的朋友,但也不會成為你小子的敵人。老夫就是這麽的一個人。也許你小子會覺得老夫是個非常古怪的人,也許你小子會覺得老夫的所作所為不近情理。隨便你小子怎麽認為,怎麽評價老夫,老夫都不會介意的。老夫隻覺得你小子天資聰穎,智慧超群,雖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但是即便那些泛泛之輩的大人們,智慧也大大不如你小子。老夫傳授你修煉法訣,不像那些人那樣傳授別人一點小法術,就指望別人如何加倍的回報自己。老夫是無償傳授你小子修煉法訣的,從沒指望你小子任何回報,但也從沒打算和你小子做朋友。老夫認為還是和你小子保持一定的距離為好。既然你小子有這份心意,老夫今天就破一次例吧!和你這個小子做回朋友吧!老夫已經好幾百年沒有朋友了。你我朋友一場,這野兔我可就不客氣了!”話落不待喬小玄回答,一閃便出現在火堆旁,拿起一隻野兔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口中還不時發出嘖嘖的稱讚聲音。

喬小玄見此,搖頭笑了笑,隨即也來到火堆旁,取下一隻野兔,與神秘的紫袍老者並排而座,開始享受這美味。

不多時,幾隻野兔便被二人消滅待盡,喬小玄看到紫袍老者意猶未盡的樣子,還在不斷舔自己手指,心中不禁想起以前白衣女仙姐姐在望仙廟裏給自己所說的話,世間奇人高手大多都隱居於山林,他們有的脾氣古怪,不倫不類,有的縹緲淡遠,與世無爭,或許眼前的紫袍老者就是那種不拘小節的那一類吧!

喬小玄率先打破平靜道:“相識便是緣,你我相識這麽久了,還不知前輩尊號大名,前輩可否相告?”

紫袍老者轉頭看了一眼喬小玄,隨即便轉過頭去,若有所思的說道:“名字這東西,隻不過是別人對你的一種代號稱呼罷了,它其實並不重要,有沒有都無所謂。如果你小子真想給我一個稱呼,那就叫我邋遢野仙吧!我已經告訴你小子稱呼了,你小子總得說說怎麽稱呼吧。”

喬小玄發覺這紫袍老者真是奇怪,是個死不吃虧的人,不禁笑道:“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名字隻是別人給你的一個代號罷了,你所謂的邋遢野仙恐怕也是一個代號吧,並非你的真名,但或許那些並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今晚我們可以交心一談,對不?我對前輩你沒有什麽可隱瞞的,姓喬,名小玄。”那個叫邋遢野仙的紫袍老者低頭嘿嘿笑道:“好一句,今晚我們可以交心一談,那你現在說一下關於你的事吧,看看你有什麽故事,讓我老人家也可以聽你的故事樂上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