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喬小玄的眼前的虛空中出現一扇空間之門,伴隨著“吱呀”一聲,這扇空間之門緊閉,喬小玄再也無法看到那些家夥為了一本《道虛寶典》如何展開瘋狂的殺戮,也無從得知《道虛寶典》最終會落到誰的手中。
出現在喬小玄眼前的是空無一人的第九層大殿的內殿,這時,喬小玄的耳邊響起一個陌生的老者陰森森的聲音,但聞其音,不見其人:“據《本心顛倒妄生經》記載,虛空中有無數看不見的隱相老祖、無數雙看不見的虛空眼。那是無數滅塵夜叉的眼睛,無數看不見的滅塵夜叉在那裏滅盡微塵。虛空本空,微塵不有,微塵滅盡,是名微塵滅盡,即非微塵滅盡。天地本空,微塵不有,一切天地,既非天地,是名天地。一切天地,不出本心。一切眾生,不出本心。一切天地,皆為本心顛倒妄生。天地本空,故無古無今,無始無終。於境取差別相,故有眾生妄相。遠離本心顛倒,究竟圓滿實相。修煉要解放思想,不要受仙經上條條框框的束縛,換一個角度來解讀這部千古奇書,展開想象的翅膀,你會發現,《本心顛倒妄生經》晦澀的語言中透露了許多天機,你會發現這個天地很奇妙,比這天地還要奇妙的是我們自己。《本心顛倒妄生經》其實是一部無上的修仙秘典,破解它,研究它,是無比快樂的一件事。經中隱含的修仙口訣有待一一破解。神仙本是凡人做,隻怕凡人誌不堅。凡人能做,我為什麽不能做。凡人能有修煉成仙的秘法,我一定也能修煉成仙。他們能得道成仙,我也能得道成仙,都是凡人出身,誰也不必誰聰明,憑什麽你能成仙,我就不能成仙。經過累世累劫的探索,形成了一套係統全麵的修仙法門。我命由我不由天,通過修煉能夠和上帝一樣永生不朽。有不少凡人長生成仙,顯示種種靈異之處,讓後人相信這一切皆有可能。仙詩雲:‘天上白玉京,人間東華城。仙人攜我手,結發共長生。不貪世間樂,太上欲忘情。逍遙乎天下,展翅萬裏塵。禦風而獨立,雲中姑射仙。此身非我有,遊蕩在紅塵。不遇大宗師,難求真至道。’
聲音越來越小。緊接著,喬小玄的耳畔響起邋遢野仙的二徒弟和三徒弟,喬小玄的二師兄孫凱和三師兄張興的對話,但聞其音,不見其人。
隻聽張興問道:“二師兄,億萬年來,關於陽嬰、真嬰、假嬰,說法不一,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道理,每個門派的理論都有缺陷,易於被別的門派反駁,為了對抗反駁,不同的門派不斷的豐富本派的理論,致使反駁越來越複雜化。”
孫凱答道:“我也曾問過師父這樣的話題,師父說,陽嬰的確是有的。陽嬰修煉的成功,是從零基礎上一氣嗬成的,首要的前提是立誌不懈。它不必辦其它別的事,有空了辦一辦,沒有空就放下。舉三個例子:一是造飯,不能中途斷水斷火;二是冶煉鋼鐵,沒有升起爐子可以停火的;三是打仗,要打就一次性把敵人打敗,而不能戰幾回合就收兵,反複地去和敵人戰爭。修煉陽嬰也是如此,它如果在中途停止或間斷,就會將功夫退廢至零。因為其中最關鍵者是信念,信念的頹廢,必然導致私欲雜念的卷土重來。這不僅將使今後再樹信心的極度困難和幾乎不可能,也將使已獲得的一些命功效益再度付之東流。”
張興道:“生從何來,死歸何處。數億年來,生死似乎是個很複雜的話題,其實也不然。若想不開,就很複雜,若想開了,就很簡單。當然,要在這件事上能想開,必不是能夠輕易做到的。我的理解,生與死是互為一體的。生即意味著終將死,生是通向死亡的起點,死亡是生命的終點。每個人從生命誕生的一開始,就是向死而生。生路隻有一條,而死亡的歧路有無數。易而言之,有生必有死,有死先有生。太師父清微真人大概是在世的壽命最長的人了,被稱為真仙,大仙尊。至於傳說中的那些能夠永生不死的真仙,不但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就連我們的太師父清微真人,都沒有見過。我們的太師父,還是感覺自己的身體組織器官正在一天天的衰老,擔心自己有朝一日必將走向死亡。連太師父都說他自己不可能長生不老、永生不死,我們似乎可以下結論了,沒有長生不老、永生不死的人。”
孫凱道:“不然,不然。人有沒有死亡的必然?生命的出現是為了生存,不是為了死亡,人沒有死亡的必然。我們堅信,隻要找對了方法,人終有征服死亡,實現永生不死的一天,我不信生死有命,不信任的壽命有極限。”
張興道:“二師兄說的也不無道理。自從生命誕生以後,雖然有生老病死,但一直是生生不息,生命從來就沒有中斷過。從創世神從天道的意圖的角度來理解,所謂生死有命,就是說,人命定有生有死。何謂命定?以我看,這就是天道的意圖。創世神讓人生,人不得不生;讓人死,人不得不死。可是,創世神為什麽非要讓人有生有死,為什麽不讓人有生無死?既然創世神人永生不死又有何不可?創造了人,偏偏讓被他創造的人都必須經曆死亡,讓這是我想不通的。”
孫凱道:“關於創世神,我寧可信其無,不願信其有。雖然,目前來說,似乎每個人的生命都有盡頭,但這不是創世神存在的理由。”
張興道:“我相信每個人之所以會死亡,是因為原罪,也就是與生俱來的罪。原罪也是最大、最深的罪,並且具有遺產性,它是傳遞給每位後代的罪,必須世代救贖,故為原罪。罪和原罪在性質上,是對創世神的傲慢與僭越。”
孫凱道:“如果上帝與天道都是創世神的話,如果原罪和罪是對創世神的傲慢、違背和逾越的話,那麽,在這方麵,統治者,尤其是帝王,犯下的原罪是最多的最大的。但有史以來,有那麽多的人死於非命,尤其死於統治者及其政策之手。如果不是有那麽多的統治者去冒犯、妄稱天道,以救世主、大救星自居,如果不是那麽多的普通民眾不信、輕慢天道,怎麽後有那麽多的人死於大救星統治下的暴政?其中當然有很多的無辜者。但是,這一方麵也與多數人不把天道放在眼裏有關。如果創世神是全能的,他為什麽不去阻止原罪的發生呢?”
張興道:“我想,這是因為,創世神在造人之初,就在人心中播進了求生欲、求知欲和好奇心的種子,並為這些種子的發芽提供了溫床。我認為,人的神性來自創世神,人的墮落也是因為創世神。人若沒有神性,便無異於動物;人若有了神性而沒有墮落,就無異於創世神。人作為有神性的而又有缺陷的存在,正是創世神為人類在天地之間安排的特殊位置。
孫凱道:“我曾聽說,上帝就是創世神,創世神就代表天道。因此,上帝、創世神、天道三者互為一體,上帝作為創世神,是全知全能全善的。可是,就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況來看,上帝卻讓每個人都有一死,他還是全善的嗎?”
張興道:“從死亡這件事來看,作為創世神的天道是公平的。死亡麵前人人平等,不論你是英雄豪傑,還是帝王將相,走向死亡的結局,與任何人沒有兩樣。如果有人可以肉體不死,那這些人一定是統治者,他們做夢都想長生不老。幸虧有了死亡,殘暴的統治者才不能永遠統治下去。從這方麵講,造物主是公平的,所以造物主是全善的。而且,‘原罪論’在認定人罪性的同時,並未否認人性中的善,善與惡就像生與死一樣糾纏在一起。人是有限的,不完善的存在,就意味著,人一定會違反天道,但是天道也一定會讓人類越來越皈依天道,盡管有罪,天道依然愛人。”
孫凱問道:“那這個原罪跟人性是什麽關係呢?原罪的念頭究竟來自人性的哪個‘部位’?”
張興道:“原罪所揭示的並不是人性本惡,而是人類作為一種存在的局限性。原罪既然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麽讓人感到可恥,可是原罪還是罪。原罪之所以是罪,是因為它是人類對上帝意誌的第一次反抗,這種反抗產生於人類的自由意誌,即要求獲得對於上帝的獨立性。人類有自由意誌,求生欲、求知識。人類一旦掌握知識之後,便具有自主行動的能力,從而更好地求得生存。它一方麵使人認清自己的不足,去努力完善自己,同時又告誡人們不要去追求其所永遠達不到的至善。人類站在肉體與靈魂的交接處,被束縛在自由與必然的鎖鏈之中。人的本性,作為區別於動物與造物主的特征,就在於其‘罪性’。自古以來,總有許多好心的人努力替人類開脫其‘罪性’,去發明種種製度來閹割人的‘罪心’,去設法鍛造無知、無欲、無自由的‘至善的人’。其結果,要麽把人當作動物一樣對待,去任意地泯滅人性,這樣做,上帝會憤怒的;要麽是想把人間變成天堂,使人人成為上帝,這樣做,上帝會嫉妒的。而在現今,有人以使人人成為上帝,人間成為天堂為名義去剝奪人的自由,傷害人的生命,威脅人的生存,這樣做同樣會受到創世神的懲罰的。”
孫凱道:“聽三師弟這樣一說,我判斷不出來,原罪是好事,還是壞事了。難道有了原罪,人類就萬劫不複了嗎?”
張興道:“的確有人認為,原罪深深地傷害了人的本性,使人在最初的墮落中就被徹底地毀滅了,使其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從沉淪中爬起。不過,我同時發現,原罪又是多麽值得歡呼,因為正是原罪才使得人類的生命得以真正實現。在前原罪狀態,人是不朽的,即沒有生沒有死。正是因為對原罪的懲罰,人才變成了活生生的人,即必死的人。上帝因此而賦予人以生命的權利。人也隻是在知道自己必死後才加倍珍惜生命的權利。原罪還使人變成了知曉善惡的道德動物,換句話說,有罪的生命才是人。無罪的生命,要麽是上帝,要麽是禽.獸。人類已因為其作為造物的局限性,而不可能成為上帝。那麽,與其作無罪的禽.獸,不如作有罪的人。”
孫凱道:“即便真的有原罪,也有贖罪和恕罪。人來也可通過自我贖罪和得到上帝恕罪的方式,來完全清楚自己的原罪,讓自己成為一個至善至美的人。從這方麵講,一個人隻要成為一個至善至美的人,那就接近於上帝了。上帝是永生不死的,我們有理由堅信,至善至美的人,是永生不死的。”
張興道:“理由上可以講得通,不過,實現起來,就相當困難。恐怕迄今為止,也沒有一個人真正成功。我們所知道的壽命最長的,就是我們的太師父清微真人了。可他老人家還是在一點點走向衰老,將來能否克服衰老,返老還童,達到長生不死的理想境界,還是一個未知數。他老人家卻堅信自己雖然也在衰老,但他的身體組織已經通過億萬年的修煉,進入一種無恙的階段。用他老人家自己的話來說,即便他不能返老還童,但也已經停止衰老了,停止衰老就意味著他老人家壽命無量,沒有命終之日。用他老人家自己的話來說,他雖然沒有實現長生不老,沒有讓自己青春永駐,但已經實現長生不死,可以確保自己永生不死了。”
孫凱道:“從古至今,人類就夢想著延長壽命,甚至停止死亡,多少人夢想青春永駐,長生不老呢?古人就相信會有一種靈丹妙藥,吃了它就可以長生不老。傳說歸傳說,擺在我們麵前一個嚴酷的事實:人們自從來到世上的那一天起就開始走向死亡的征途,一過而來之年,細胞就逐漸衰老,直到死亡,這是自然規律,雖然通過漫長的修煉,積累了大量的延長壽命的經驗和方法,但是在死亡麵前,修煉者們還是一籌莫展,難道死亡真的是一起生物最終的歸宿?我認為,生存和死亡是自然規律,不是鐵板定律,規律是可以被打破的。死魔時刻威脅著我們,人類作為自然界唯一的智者,能否突破是個未知數。未雨綢繆,在死魔到來時刻,我們如何拯救自己,期待別人的‘恩賜’,或者創世神的‘恩賜’,都是不現實,不靠譜的。隻有我們團結起來,以團體的凝聚力,才有資格與別的正宗修煉門派去談判和結盟,才有機會共同創造並且獲得永生的修煉法門,才能讓我們遠離最終死亡的威脅!修煉界一直在堅持不懈的秘密研究長生的奧秘,我們有理由相信修煉者越來越接近永生,但長生事業任重而道遠,我們無法確切知道何時、何種技術能真正帶給我們永生的機會。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機會不會主動找我們,必須我們積極主動去爭取!’”
孫凱道:“‘生死由天’之說由來已久,導致人們對於日月星辰的運行,春夏秋冬的更替,生老病死的出現,都感到驚愕不已,以為這一切都是在‘神’的主宰之下出現的。導致人們為了延年益壽,隻有請天神驅病趕鬼,消災祈壽。於是,就創造出許多神話和許多能力非凡的神,以為對神崇拜,祈求,就不會受到神的懲罰,甚至會得到神的賜福,得到消災祛病、延年益壽、長生不死。他們也不能解釋人何以生老病死,何以做夢,以為人的思維和感覺不是身體的活動,而是一種獨特的、寓於這個身體之中,人死後就離開身體的靈魂的活動。認為靈魂不死,於是紙紮冥供,揚幡招瑰,人生是靈魂再世,人鬼合一,循環輪轉。以此來解釋生死現象。一旦有病,就把寶貴的生命委之以巫師,聽任擺布。測字算命,揣骨相麵,燒香拜神,以求達到長生不老。還有打坐成仙,得道成仙,以求長生不老,這完全是迷信神鬼的產物。多少帝王求長生仙藥派人入深山求,入海去求,築造過‘望仙台’,又聽說‘仙人好樓居’,又建了‘望仙觀’、‘存仙殿’……但最終都不能長生不老,難免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