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劍意通神(萬字章)
藏身暗處的鄒三茅看見瘋匪溫如白的喉間咕咚咕咚的吞咽著什麽那條藍色巨蟒的血液,一股涼氣當即就從他的背脊升起,直直的竄上腦後。那個矮胖老者的元嬰,也沒想到會看見這一幕,立即嚇得目瞪口呆,連話都說不出來。
“哈哈哈….爽快,爽快之極。”
隨手將手裏已經沒了氣息的巨蟒屍體扔下去,瘋匪溫如白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渾然不顧自己的嘴角還有一大片血跡,這幅模樣那般大笑,讓人看了頭皮發麻。不過這裏也沒有多少人,隻有鄒三茅和矮胖老者在看著,那個矮胖老者早就嚇得呆了,黯淡的元嬰之體甚至都在瑟瑟發抖。
“溫城主,現在可否放老朽離開了。”
也難為那個矮胖老者,求生意誌很是堅定,在呆愣了一會之後。想起自己的小命還捏在別人手裏,也顧不得心頭的恐懼,立刻就開口求饒。鄒三茅藏身暗處,聽到那個矮胖老者的話,心頭大罵開來。
這矮胖老者著實不是個好東西,告訴鄒三茅這蛇沼裏麵有萬年蛇果之時,卻沒有說蛇果會有這麽多的毒蛇守護。甚至在那個湖泊裏麵還藏著一條分神後期的藍色巨蟒,之前鄒三茅都發覺那巨蟒的存在,若是鄒三茅按照之前的念頭取蛇果,肯定會被那藍色巨蟒偷襲。加上下麵數萬條毒蛇,其中不乏分神初期元嬰後期氣息的毒蛇,鄒三茅就是手段神通再多,隻怕也難逃一死。
這些都不算什麽,更過分的是,這老東西竟然帶了三大匪王之一的瘋匪溫如白出現在這裏。分明就是為了保命要犧牲鄒三茅的性命,其心可誅。鄒三茅心頭此時暗暗後悔當初為什麽要一時心軟放過這老東西,該直接殺了了事。
不過現在那矮胖老頭的性命不是在鄒三茅的手裏,而是捏在瘋匪溫如白的手裏。鄒三茅正準備看那溫如白會如何處置那個矮胖老者,忽然一道淩厲之極的目光從溫如白的雙眼之中迸射出來,直視鄒三茅藏身的地方。
“不好”
心頭大駭,暴露的鄒三茅正準備逃遁,一股龐然不可抵禦的氣勢便落了下來。這氣勢完全是針對鄒三茅而來的,將鄒三茅身體周圍的四麵八方盡數封住了,登時鄒三茅周圍的空間變得寸步難行,鄒三茅的臉色也變得無比難看。
“止戈城主”
輕輕幾個字吐出來,溫如白的臉上浮現一種對鄒三茅很感興趣的神色。此時鄒三茅身上的藏身躲影已經失去了效用,鄒三茅的身形也暴露在了空氣之下。苦笑一下,鄒三茅毫無所懼的看向白袍青年,群山三大匪王之一的瘋匪溫如白。
“溫如白”
好像是許久未見的朋友一般,各自念了名字打了招呼。不過鄒三茅此時卻一點都不好受,從溫如白身上釋放出來的氣勢可不是尋常修士有的,是合體境界的強者才能釋放出來的氣勢。鄒三茅雖然如今有洞照後期的修為,但是也就能勝分神中期的修士而已,分神後期都有些困難。麵對合體境界的修士,鄒三茅並不認為自己會是勝利的一方。不過就算如此,鄒三茅依舊沒有在那溫如白麵前卑躬屈膝的意思。
“本少爺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了,傳言你最近還把狂風匪剩下的那些兔崽子宰了。不錯不錯。”
溫如白手裏還捏著那個矮胖老者的元嬰,一邊緩緩走向鄒三茅,說話語氣裏麵竟然是對鄒三茅的讚賞。已經暴露的鄒三茅,麵無表情看著溫如白嘴裏說這話,緩緩走過來。偶爾掃向矮胖老者的眼神之內,閃過一絲殺氣。
“鄒城主,你來這裏,是為了這顆蛇果麽?”
走到一半,溫如白忽然停下了身形,目光看向還掛在小樹上麵的那顆紅豔豔恍如蛇頭的蛇果。也不轉頭,開口就問鄒三茅。不知為何,鄒三茅總覺得溫如白看似溫煦的笑容之中帶著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
“貧道修煉遇上瓶頸,正好需這蛇果解決,是以才會不遠十萬裏而趕過來。溫城主也是為這蛇果而來的麽?若是如此,貧道便不與城主相爭,城主自可取了那蛇果。貧道就此告辭。”
鄒三茅一邊說著,身形欲退,臉上也是始終掛著笑容。話說的無比客氣,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明知道如果溫如白要染指那顆蛇果的話。鄒三茅就算施展渾身解數也搶不過來,不如就順水推舟,先了脫了身再說。可惜,那位匪王卻沒有輕易放鄒三茅離開的意思。
“鄒城主不必著急,你可是先本少爺一步到了此地,如此就讓於了本少爺,心中怎會甘心。”
溫如白身形倏動,一下攔在了鄒三茅的前麵,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盯著鄒三茅。此時在那小樹上麵掛著的萬年蛇果顏色已經紅豔到了極點,濃鬱無比的香氣也開始轉淡,如此下去,那香氣說不定到最後會消失不見。不過也該是這樣,萬年蛇果要散去果實裏麵的毒氣,都是靠那香味。如果等香味沒有了,自然這果實也便成熟了。
“城主客氣了,貧道生性淡泊,不喜與人相爭。”
油鹽不進說的就是鄒三茅這種人,被攔住之後,依舊無比耐心的跟溫如白說著。身上的黑白道袍讓他看上還真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意境,但是可惜,溫如白聽了鄒三茅的話,隻是淡淡一笑,臉上絲毫沒有異色。
“鄒城主,本少爺和你不一樣,向來喜歡和別人相爭。鄒城主最近名聲大盛,本少爺既然見了,如果輕易放了鄒城主離開。豈不是憾事一件。”
溫如白雖然一副青年模樣,但是能有合體境界的修為,肯定是活了不少年歲了。明明是前輩,但是聽他口中的意思,竟然是要和鄒三茅廝殺戰鬥一番才肯放鄒三茅離開這裏。鄒三茅臉上浮上苦笑,和一個合體修士廝殺,除非鄒三茅瘋了才會這麽做。
“溫城主,您的地位崇高,何必如此為難貧道。”
“還有小半個時辰,那萬年蛇果就要成熟,到時候這幾萬條爬蟲都會清醒過來。這些爬蟲守了蛇果多年,等蛇果一成熟,肯定是一哄而上。如果不及時摘取,那蛇果肯定會被這些爬蟲糟蹋。這樣吧,本少爺也不欺你。隻要鄒城主可以打上一場,不但這枚蛇果歸鄒城主,還有這位老人家,本少爺一並送給鄒城主。如何?”
原本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的矮胖老者,一聽到溫如白口中說出的話,元嬰之體狠狠的震顫一下。看向鄒三茅的目光盡是恐懼,似是想起在了當初在止戈城外,那個陰柔書生的淒慘死狀。一聽到溫如白要將自己交給鄒三茅,這矮胖老者的臉色立刻就變得一場的難看。不過此時,不管是溫如白還是鄒三茅,都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若是貧道不願意呢?”
鄒三茅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麵目變得有些冰冷。鄒三茅自己也不是什麽脾氣好的人,被溫如白三番兩次的為難弄得心裏不爽,知曉這溫如白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輕易的放自己離開。鄒三茅念頭轉了幾下,便不再對那溫如白有什麽好臉色。
“鄒城主如果不願意,本少爺也沒辦法。不過本少爺既然癮頭上來了,不廝殺一番是不會平息下來的,偏生這裏能和本少爺廝殺打鬥的也隻有鄒城主一人。所以鄒城主,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今天和本少爺廝殺一番是免不了的。”
好像沒有看到鄒三茅臉上難看的神色一樣,溫如白自顧自的將手中捏著的矮胖老者的元嬰重新裝回了玉瓶之中,也沒有再收回去。而是隨手一丟,那玉瓶便滾落在地。不過矮胖老者的元嬰也沒有能夠出來,那玉瓶裏麵下了禁製,矮胖老者也解不開,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扔到地麵之上,簡直就和扔垃圾一樣。
“哦,這麽說,溫城主是無論如何都要為難貧道了。”
鄒三茅的臉上忽然變化,一抹笑容浮現出來,身形轉過和溫如白麵對麵。聽見鄒三茅的話,溫如白也沒有別的表示,隻是淡笑著點點頭。以他合體境界的修為,速度肯定比鄒三茅快了不知多少,鄒三茅就是想走隻怕也走不了。不如索性就光棍一點,要戰便戰。目光飄向了那顆蛇果,香味開始轉淡,用不了多久隻怕就要成熟了。
“既然如此,貧道…不客氣了。”
鄒三茅伸手就召出了桃木劍,溫如白到底在打什麽主意鄒三茅不知道,不過鄒三茅也並非就一定怕了溫如白。雖然不是對手,但是如果真的逼急了鄒三茅,付出一些代價還是可以遁走的。鄒三茅之前不想和溫如白起衝突,隻是不想付出沉重的的代價和止戈城這剛剛才打下來的基業。但是現在,溫如白打定主意不讓鄒三茅輕易離開。鄒三茅也是無法,隻得選擇,戰。
“浩然降魔”
一出手就毫無保留,浩浩蕩蕩的劍勢從鄒三茅的桃木劍之下湧出來,白光如絲,化作一張巨網將溫如白包裹其中。洞照後期的修為施展浩然降魔劍法,威力自是不用說,劍勢蕩開。周圍一些還沉醉在蛇果香氣的毒蛇立刻被狂風卷起來,到了空中之後,稍稍被浩然白光觸碰一下立刻就被分屍,蛇血紛紛從天空灑落下來。
浩然降魔劍法,極為克製邪魔之物。那些毒蛇乃是毒物,被卷進了劍勢之中,輕易就丟了性命。不過處在劍勢中心的溫如白卻是安然無恙,在見到浩然劍法的劍勢蕩開之時,溫如白的雙眼之中難得閃過一絲讚賞之色。
“好劍法,若是你我修為相若,這一戰我肯定輸了。”
溫如白體內湧出一股股護體真元,竟然都是漆黑之色,如同墨汁一般。登時,空中立刻就變得魔氣森森。和以往所見的魔道修士不一樣,從溫如白體內湧出來的魔氣,無比的精純和渾厚。和劍勢之中那些浩然正氣凝集的白光撞在一起,竟然是白光先消散,這讓鄒三茅看的心頭大驚。
雖然是因為鄒三茅修為太低,洞照後期的境界,確實和合體境界差的太遠。浩然降魔劍法雖然精妙無比,威力也是強大,極為克製魔道修士。但是如同水火相克的道理一樣,若是同樣的數量,水克火。但是若火太大了,水便無能為力了,反而會被火煮沸。就如同現在,鄒三茅眼見著一股股精純渾厚的魔氣自溫如白體內湧出來,但卻無能為力。
“魔焰滔天”
溫如白忽然在虛空接連踏步,一道道魔氣如同火焰一般在他腳下迸發出來。浩然劍勢竟然在那一股股魔氣的撞擊之下堅持不住了,第一次,這是鄒三茅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浩然降魔劍法竟然失去了效用。
溫如白什麽都沒有做,僅僅是釋放出體內的精純魔氣,就把鄒三茅的浩然降魔劍勢逼得節節敗退,眼看就要潰散。
“萬劍符,赦”
三枚刻著複雜符咒的靈石忽然出現在鄒三茅的手中,看也不看,直接便扔向溫如白。靈石符咒還在空中之時便爆開了,頓時一大片區域都被三股融合在一起的劍氣風暴覆蓋了。無窮無盡的森然劍氣將溫如白的身軀淹沒在了其中,那片區域也被那些劍氣攪的亂七八糟。
不過鄒三茅可沒指望這樣就可以收拾的了一個合體境界的強者,區區三枚萬劍符,連收拾一個分神修士都做不到,何況是一個縱橫群山多年的合體境界的匪王。最多讓溫如白狼狽一些,一點實質性的傷害隻怕都不會有。
“天地乾坤心血引,掌心雷”
鄒三茅扔出了萬劍符之後,動作不停,手上的印決一個個的冒出來。一團雷光很快便在他的掌心閃爍,森白色的雷光即便是在白天也無比的醒目,如同一個小太陽一般鄒三茅捏在手裏。腳下連連踏動,一連竄漣漪在鄒三茅的腳下生出來,頃刻之間鄒三茅就到了那片被劍氣攪亂的區域之中。
劍氣風暴也恰好就要在此時散盡,溫如白略有些狼狽的身影顯露出來,鄒三茅麵色一狠。整個人都撞進了裏麵,掌心的雷光如同跗骨之蛆狠狠的轟向溫如白的胸前。
“砰”
一聲爆響,一個身影如同掉線的風箏一般,從那片區域裏麵狠狠的被轟了出來。跟在那身影後麵的,還有一道光芒,比那身影還要快。在它落地之前,那道光芒竟然又轟在了他的身上。
“噗”
一口殷紅的血液噴出來,直接染紅了鄒三茅的衣襟,苦笑浮現臉上。差距這麽大麽?剛剛他的掌心雷沒有轟到溫如白的身上,反而他自己被溫如白一拳直接打飛了。然後又被一樣東西狠狠轟在了身上,隻這一下,鄒三茅便已經受了不輕的傷了。
一柄短小的怪異匕首飛回到溫如白的身前,繞著溫如白的手腕飛來飛去。之前轟在鄒三茅身上的,就是這柄怪異的短刃。給了鄒三茅沉重一擊之後,溫如白沒有接著動手,而是在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鄒三茅。
“咳咳咳…”
從地麵站起來,咳出喉嚨裏麵淤積的淤血,感覺胸腹之前舒暢了些。不過臉色依舊蒼白無比,恍如大病初愈之人。看了一眼在空中的溫如白,一股沸騰的戰意忽然從鄒三茅身上溢出來,沒有多說一句話。鄒三茅拿出桃木劍,縱起身形,射向溫如白。
“好,來的好。”
眼中閃過讚賞之色,原本還纏繞著他的手腕飛舞的怪異短刃落入了他的手裏。溫如白朝著鄒三茅便迎了上去,握著短刃竟然當著了棍子一樣,直接就朝著鄒三茅的頭顱劈下去。頓時魔氣如刃,萬刃如雨,瞬息將鄒三茅淹沒了。
洞照後期的修為,鄒三茅可以分神後期的修士廝殺不落下風。可是他此時麵對的是一個合體境界的修士,舉手投足之間,就能要了鄒三茅的小命。別看分神後期和合體初期隻是差了一個境界,但就是這一個境界,實力卻相差十萬八千裏。
合體境界,已經是絕對的一方霸主級別的強者了。鄒三茅身上的手段很多,浩然降魔劍法,諸多威力強大的符咒、陣法,但是這些手段施展出來。對一個合體境界的修士,卻無多少用處。轟在溫如白的身上,和撓癢癢一般,毫無威力。但是溫如白隨便一個攻擊,就能讓鄒三茅受傷,如果溫如白下重手,鄒三茅的下場也許和那頭藍色巨蟒也相差不多了。
………………
“噗噗…”
臉色異常的難看,原本黑白分明的道袍此時已經是奇髒無比了,被地上的泥土和他自己噴出來的血液沾染成了那個樣子。油盡燈枯,不過在片刻而已,但是鄒三茅的體內已經是油盡燈枯了。一絲真元都沒有留下,盡數被抽空了。所有的手段他都施展過了,但是在溫如白麵前,他卻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最多也隻是讓溫如白狼狽一些而已。
此時,溫如白還是站在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鄒三茅。依舊帶著笑容,臉上沒有一絲別的表情,一絲嘲諷鄒三茅的表情都沒有。倒是鄒三茅自己,臉色陰沉的可怕,頭發披散下來,失去了以往那種道家淡然的氣息,反而有點瘋狂的意味。現在鄒三茅體內的狀況確實不怎麽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真元枯竭的原因,他體內四肢百骸竟然傳來了一股股的燥熱之感。
氣血沸騰,鄒三茅感覺自己的軀體好像被人放在了油鍋裏煮一般,難受無比。正想要用強大的心神之力強行壓下這股痛苦,忽然之間,在他體內各處。紛紛湧出一股股的真元,這些真元來的蹊蹺,明明已經是抽空了丹田,這些真元也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湧出來的。
不過隨著這些真元的湧出來,鄒三茅體內傳來的痛苦之感卻沒有減弱,反而愈加的強烈起來。感受到那愈加強烈的痛苦,鄒三茅滿是髒汙的臉上卻無一點痛苦之色,反而露出了笑容。此時他體內忽然生出了巨變,那些真元來勢凶猛,頃刻之間就在他的體內匯集成潮。湧過了四肢百骸之後,徑直朝著天門而去。
又是靈潮,天門絲毫沒有阻攔住這一股猛烈的靈潮,輕易的讓其灌入了腦後。一次湧入那七個星宮元嬰之中,而第八個星宮也在靈氣的衝刷之下漸漸變得清晰,緩緩成型。鄒三茅可以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正在暴漲,強橫無比的力量忽得灌注己身,讓鄒三茅有一種毀滅一切的念頭。不過這念頭立刻就被他生生壓了下去,但是鄒三茅身上的戰意卻更加的高熾了,雙眼神光爆射,直視在空中的瘋匪溫如白。
“多謝溫兄成全,再來如何?”
“好”
謝的沒頭沒腦,答的也沒頭沒腦。鄒三茅完全放開了對體內靈潮的控製,任由其在體內奔騰不休。手中的桃木劍挑起,劍尖直指溫如白。沸騰的戰意一點也不壓製,完全釋放出來,鄒三茅身上忽然爆發出了一股比之前更加強盛的氣勢。
“浩然降魔”
沒有施展別的手段,鄒三茅竟然再一次施展出了浩然降魔劍法。但是這一次和之前不一樣。雖然依舊是無窮浩然氣息從天地各處凝聚過來,但是卻盡數凝聚在了桃木劍的劍尖。完全融入了桃木劍身之上那些殷紅的紋理之中,原本帶著絲絲紅色的桃木劍,在這瞬間變成了白色。因為浩然氣息的渲染,桃木劍之上盡是浩然白光,鄒三茅握著桃木劍竟然有一種天地正氣凝聚其上的感覺。
“哈哈哈…”
心頭戰意浩蕩,豪氣頓生,鄒三茅一步踏出竟然直接就出現在了溫如白的身前。桃木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極其玄奧的軌跡來,劍尖變幻莫測,明明是直刺向溫如白。但是在虛空之中,卻倏得生出萬千變化來。
“劍意通神”
鄒三茅心中無悲無喜,似是進入了一種無比玄奧的境界。手中握著的好像不是劍,而是劍意,心神之中忽然出現一道道的劍意。每一道劍意都完美的和鄒三茅的心神合二為一,鄒三茅有種感覺,這些劍意已經成了他的意念之一,完全融入了鄒三茅的心神之內。劍意通神,這是劍意通神的境界。鄒三茅的心神忽然無比的歡喜,可是這歡喜立刻又被化解,著實怪異。
之前鄒三茅曾經拿一些魔道修士練劍,將浩然降魔劍法修煉到了劍心通明的境界,不過自那以後就再無寸進了。沒想到此時意外之下,竟然晉升到了劍意通神的境界。劍意完全融入心神,完全融入意念,這種境界正是鄒三茅一直求之不得的劍意通神。
不止是浩然降魔劍法有所進境,之前鄒三茅曾經吞噬過玉靈,不過時日匆匆,玉靈之中有著龐大的靈氣。鄒三茅沒有全部煉化,那些靈氣藏匿到了鄒三茅的身體各處,沒想到和溫如白廝殺一番。油盡燈枯之下,那些靈器湧出來,被鄒三茅吸納煉化了。
不但劍法長進,修為亦有進境,如此之下,鄒三茅任由心中的戰意升騰。持著桃木劍,欲要和溫如白好好的廝殺一番。
“嗤啦”
意外之色忽然出現在溫如白的臉上,有些驚訝的看向鄒三茅和他手中的桃木劍。之前兩人廝殺之時,完全是溫如白在虐鄒三茅。盡管手段神通盡出,鄒三茅也難以奈何得了溫如白,差距實在太大了。但是剛剛的一劍,若不是最後溫如白躲的快,隻怕已經被鄒三茅斬去了一條手臂。
“溫兄還是小心些好,貧道的劍法可不似之前那般客氣了。”
說完之後,鄒三茅又是欺身而上,手中的桃木劍劃著無比玄奧的軌跡。朝著溫如白的身上各處刺去,從溫如白身上湧出來的森然魔氣,竟然有些攔阻不住鄒三茅桃木劍的劍鋒了。劍意通神,沒有浩浩蕩蕩的劍勢,但是每一個劍招都蘊含著劍意,威力非比尋常。
“好,這才有意思。”
溫如白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看向鄒三茅的目光變作了凝重。手裏的短刃倏然爆出猛烈的魔氣,一時間,一股龐然到完全不可抵禦的氣勢從溫如白的身上爆發出來。
“轟隆隆…”
可怖之極,一股漆黑的魔氣從溫如白身上爆發出來,將周圍的陽光都湮滅了。溫如白所在區域,竟然灰暗無比,似乎光線進入其中都會被吞噬掉。合體強者的氣勢,下方那顆萬年蛇果附近,那幾萬條毒蛇被溫如白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完全壓在了沼澤裏麵,深深陷入了淤泥裏麵,掙紮不出。
這是鄒三茅第一次見到合體修士完全爆發出來的氣勢,和溫如白相比,鄒三茅身上的氣勢就弱小的可憐。相比之下,好像溫如白隻要輕輕一動,就能將鄒三茅輕易的碾壓粉碎。但是鄒三茅看著溫如白爆發出來的氣勢區域,卻隻是淡淡一笑,手中的桃木劍輕輕一動,劍鋒在虛空劃動。
“破”
淡淡一個字忽然從鄒三茅的嘴裏吐出來,原本平淡無奇的桃木劍忽然劍尖搖晃輕輕點在了前方,也就是在此時。一道極其耀眼的白光從桃木劍的劍尖上麵爆發出來,挾著極其凝聚的劍意,湧進了溫如白的氣勢區域。原本毫無縫隙的那片區域,被生生捅開了一個小洞,浩然白光頓時從那小洞湧了進去。
“浩然降魔”
鄒三茅整個人倏然撞向溫如白用氣勢魔氣營造出來的那片區域,原本隻是一個小洞,但是當鄒三茅整個人撞進去的時候。那個小洞已經擴大到了很大,鄒三茅輕而易舉就撞了進去。玄奧莫名蘊含著無窮劍意的浩然降魔劍法便在鄒三茅的手中施展開來,看似脆弱的桃木劍,刺向溫如白這個合體修士的心髒。
“浩然降魔,哈哈哈……好,本城主今天就看看,你能不能降服本城主這個魔頭。”
溫如白從現在開始才將鄒三茅完全當成了一個對手,手裏的短刃再無保留,瞬間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鋒芒。那鋒芒和鄒三茅桃木劍劍鋒之上的劍意轟的一下撞在一起,兩道身影同時退開。
“再來”“再來”
蛇沼的上空,頓時之間風雲變幻,兩道模糊的影子不斷在空中相撞在一起。將那蛇沼變成了兩片區域,一片區域是漆黑黯淡,光線進入其中好似都會被吸收。另一片區域卻是天地朗朗,浩然之氣凝聚。
…………………….
“呼呼….”
淩亂不堪的沼澤地麵,一個渾身上下皆是髒汙的青年手持一柄桃木劍,嘴裏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正是鄒三茅,身上簡直髒的可以,尤其是那黑白道袍,已經完全變成了和沼澤地麵一樣的顏色。
在不遠處的地麵,還有一白袍青年,看上去比鄒三茅輕鬆寫意很多。不過他身上的白袍依舊可以看出有很多地方都被破損了,似是被什麽利刃隔開了一般,臉色也有些蒼白。群山三大匪王之一,瘋匪溫如白。
如今已經是半日之後了,這兩人在這蛇沼廝殺了足足半日,本來是正午如今卻已經進入了深夜之中。不過兩人都是修為強橫的修士,再濃的夜色也阻礙不了兩人的視線。
“再戰否?”
說話的是鄒三茅,此時他的丹田又臨近枯竭了。在他腦後,八個星宮赫然閃耀神光,其中都端坐著一個手執二十四諸天印的元嬰。和溫如白一戰,鄒三茅得的好處太多,竟然讓他有種上癮的感覺,明明丹田已經真元枯竭竟然還想要繼續廝殺。
不過意外的,溫如白卻沒有答話,隻是淡淡一笑。身形忽然縱起,化作一道光芒投向天空,合體修士的遁光自是不用說。連眨眼都不及,溫如白的遁光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一縷神念忽然自虛空傳來,鑽進鄒三茅的腦海之中。
“若想再戰,本少爺隨時奉陪。如白城,恭候大駕。”
看著溫如白忽然離開,鄒三茅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今天所遇上的事情很是詭異,讓鄒三茅的眉頭從未舒展開來。群山三大匪王之一的瘋匪溫如白,突然出現在這裏,還莫名其妙和鄒三茅廝殺了一番,最後讓鄒三茅得了諸多好處。
麵色一動,鄒三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過頭看向那沼澤的地麵。隻見原來湖泊所在的位置,那顆掛著萬年蛇果的小樹,早就變成了幾截散落在地麵的汙泥之中。而那顆萬年蛇果,卻已經變成了一個烏黑幹癟的物事也躺著汙泥之中,一看便知失去了所有的靈性,毫無用處。
看見這一幕,鄒三茅知道肯定是剛剛兩人廝殺的過於忘我,下方沼澤被兩人戰鬥之時的餘波及到。不說那脆弱無比的小樹和那顆成熟之後半個時辰若不食用就會失去所有靈性的萬年蛇果,就連那地麵數萬條的毒蛇,被兩人戰鬥所波及。下場也是極為悲慘,沼澤此時的地麵,不止有混亂不堪的汙泥。還有密密麻麻被掩埋在汙泥裏麵的毒蛇屍體,想來都是被兩人所殺。
心頭更是疑惑之極,那溫如白到底是什麽目的,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什麽萬年蛇果。鄒三茅有種感覺,或許那溫如白一開始就不是衝著什麽萬年蛇果來,而是為了他鄒三茅而來。想了半天想不出什麽來,鄒三茅忽然神念鋪開,搜尋著什麽。
半響過後,鄒三茅忽然手掌攤開,掌心對著一處地方。一股吸力驟然在鄒三茅的掌心生出來,一個汙穢的物事自汙泥之中被鄒三茅一下吸了出來。那物事淩空落入了鄒三茅的手中,隨意一撫,上麵的汙泥盡數被撫去了,露出了這物事的本來麵目。
“死了”
鄒三茅臉色一僵,隻見在鄒三茅手中的乃是一個玉瓶。正是之前溫如白用來裝那矮胖老者元嬰的玉瓶,不過這玉瓶之中的矮胖老者已經死了。那元嬰恢複了一些光澤,不過已經開始硬化了,再過一些時日。這老者的元嬰就會變成和靈石一樣的存在,可以供人吸納裏麵的精純靈氣煉化成體內真元。
皺著眉頭收起了那玉瓶,鄒三茅心頭的疑惑更重了。那溫如白身為三大匪王之一,在群山的地位崇高,為什麽會特意出現在鄒三茅的麵前。還非要和鄒三茅廝殺一番,雖然兩人看似打成了平手,但是鄒三茅清楚的很。溫如白根本就沒有施展出全部的實力,何況群山傳言,溫如白真正可怕的時候。是在其變得瘋狂之時,那時候的溫如白,實力可以說群山第一。即便是另外兩大匪王,也不敢在溫如白變得瘋狂的時候和他廝殺。當初被溫如白屠戮幹淨的十幾萬匪眾,就是在溫如白瘋狂之下被殺幹淨的。
“難道是……?”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鄒三茅忽然想起了什麽,不過臉色不定,似乎不敢肯定。又過一會,鄒三茅忽然盤坐下來,也不介意地麵的汙泥。摒除了腦海之中的所有雜念,鄒三茅竟然就在這沼澤裏麵進入了入定狀態。
這蛇沼,說起來危險,也確實危險。不過那危險不是蛇沼裏的眾多毒蛇,而是溫如白帶給鄒三茅的。如果不是在廝殺之中有所突破的話,此時說不定鄒三茅已經是個死人了。修為暴漲到了八個星宮元嬰,離洞照後期巔峰僅僅隻差一個星宮元嬰而已。最讓鄒三茅心中歡喜的,卻不是修為的進境,而是浩然降魔劍法領悟了劍意通神的境界。
一直以來,鄒三茅行事都是以謹慎為主,不過也有諸多張揚之時。如此行徑,是因為鄒三茅身上有著諸多手段神通,但是那些手段神通又大多都是外物。就如那諸多的符咒,雖說茅山一枚,施展符咒之法自是應當。但是鄒三茅對符咒之法也領悟未深,就說那抽靈畫符法。
茅山祖師爺施展抽靈畫符法,頃刻之間便能畫出萬道符咒來,以一己之力便能令萬千妖魔降服。可是鄒三茅如今也隻能拿出那些已經煉製好的符咒迎敵,雖是茅山手段,卻領悟未深。是以身上符咒多時,鄒三茅便行事張揚,無所顧及。若是身上符咒少,鄒三茅便隻得謹慎行事,不敢樹敵過多。
還有那火奴,鄒三茅仰仗火奴也殺了不少難以對付的對手。不過火奴乃是鄒三茅用茅山之法養出來的僵屍,縱然火奴力量再大,也不是他鄒三茅自己的力量。始終也是外物之力,非己之能。
若是鄒三茅單一去修煉符咒之法,抑或是養屍之法,此時鄒三茅也不會如此戰力。之前麵對溫如白之時,也不會一開始會被逼迫的那般淒慘。可是鄒三茅初得上清大洞真經這道家至高典籍之下,心性不夠,不懂貪多嚼不爛之理。往身上加諸了太多手段神通,一開始或許威力強橫,足夠鄒三茅橫行一番。可惜若是碰上厲害之人,立刻就會原形畢露。
此時入定,鄒三茅也想到了自己的症結所在。不過想到那溫如白乃是合體境界的修士,境界相差太大,如此也是正常。心中便釋然了許多,暗自警告自己日後須得注意,免得過度依賴外物誤了本來修為。
過得數個時辰之後,蛇沼之中忽然霧氣翻滾,一道耀目的金色光華自裏麵射將出來,投向遠方。眨眼之間消失在了空中
這章寫的可能亂了寫,時間倉促,大家看下。有意見到書評區提一下,話說,推薦票極其不給力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