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劉的胖太監讓方敏中勸了他的女兒之後,以為一切事都迎刃而解,剛才他們父女說話的時候胖太監也偷聽到了,方敏中確已成功勸說了女兒配合東廠。

可方敏中剛走,胖太監又傻了眼,他第三次問方素宛:“你願意照咱家說的做嗎?”

方素宛想著胖太監說的“求死不能”的法子,實在忍受不住誘惑,她很想試試是什麽樣子的,猶豫許久之後搖搖頭。

胖太監已經抓狂,吼道:“你他•媽的腦子有毛病!剛才你不是明明答應你父親配合咱家的嗎?”

方素宛心道,家父還不是被你們逼的,我不配合對家父也沒什麽壞處。方素宛實話實說道:“我想試試你們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你……”胖太監認為這是一種吃果果的挑釁,他覺得自己被羞辱了、被鄙視了、尊嚴被踐踏了,他怒極而笑,冷冷地豎起大拇指,幹笑道:“好,很好,看來你是有恃無恐,認為咱家不敢把你怎麽樣了。別忘記了此前咱家對你說的話!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家今兒就讓你見識一下東廠是什麽地方!來人!”

房門被推開了,兩個太監躬身道:“劉公有何吩咐。”

“把她給咱家押到女牢,咱家要親自審問這刁女!”

太監們聽罷立刻走上來,卻沒有動方素宛,隻陰森森地說道:“方姑娘,跟咱們走吧。”

一行人沿著石梯下去,越走越陰冷,等走完石梯,光線已經變得十分黯淡,裏麵不透風也不透光線,極其黑暗的空間中點著火把的燈盞,仿佛都是綠幽幽的冷光,詭異而恐懼。一股無法排解的淡淡的惡臭頓時迎麵撲來,就像在某個角落有死老鼠的那種味道。空中偶爾發出一聲聲慘叫,隨即又陷入沉寂,這裏是人間地獄嗎?方素宛自然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的地方,她的心口撲騰撲騰的,十分害怕,可又有一種壓不住的興奮。就像她鎖住自己之後放木頭在身體裏一樣,摩•擦得太久就會十分痛苦,但是因為手被反鎖沒法弄出來,隻能忍受這種痛苦,一麵極想解脫,一麵又在感受這種痛苦的快樂,令她十分向往的感受。

東廠的牢房和普通的牢房不同,這裏沒有木欄杆,沒有大牢,全是一間間狹小的單獨牢房,四麵封閉,根本看不見裏麵。實際上能進入這裏都不是普通人,普通老百姓根本沒那資格。

沿著狹小陰暗的甬道,一行人走到最裏麵,隻見正麵有一間比較大的牢房,裏麵有兩大盆火紅的木炭,放在木炭中鐵具已經燒得火紅,令人不寒而栗,牆壁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刑具,牢房中也放置著一些大型的刑具,牆上和地上都有刷不幹淨的血跡,如果這個世間真的存在鬼魂,那麽這裏該有多少冤魂。

胖太監注意觀察方素宛的表情,隻見她被嚇得麵色蒼白,頓時滿意地笑道:“可別怪咱家沒有提醒你,這兒不是人呆的地方,咱家在東廠這麽多年,也很少願意親自審訊罪犯。你現在答應咱家還來得及,免得受皮肉之苦,實際上你根本就沒必要堅持這樣。”

方素宛觀察著五花八門的刑具,猜測著它們各自的用途,真是太佩服這些太監們了,這得需要多少智慧和頭腦才想得出如此玲琅滿目的折磨人的工具和手段?這簡直就是智慧的結晶!

胖太監見方素宛沒有回應,便說道:“咱家倒是突然很有興趣,你能在堅持多久,這受刑第一道,就是要脫光犯人的衣服,無論男女!”他見方素宛毫無反應,頓時十分鄙夷方敏中,怎麽教出個如此不知羞恥的女兒,大凡女犯遇到這第一道程序,都十分羞憤,恨不得馬上去死,而這女人卻毫無反應?

“動手吧。先讓她嚐嚐吊刑。”胖太監十分熟悉地說道。

旁邊的小太監立刻抓住方素宛,先把她的手腳上了鐐銬,然後十分粗暴地撕爛了她的衣服。胖太監劉公公很快發現她的手臂上、腿上、胸口上都有傷痕,雖然傷痕都比較淡,不過因為方素宛的皮膚很好,潔白一片,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劉公公有些吃驚,冷笑道:“你家裏邊的人是這樣教你的?嗬嗬,看來很有經驗的樣子,那得給你來點夠味兒的。”

太監們頓時會意,躬身道:“小的們明白。”

東廠這些太監非常有經驗,他們並準備妥當之後並不立刻動刑,而是先用各種工具刺激方素宛的敏感部位,令其先動情•欲,這對女犯來說不僅是一種羞辱,而且還有一個原因:女人的身體某些部位本來就比較敏感,被刺激之後就更加敏感,被施行的時候痛苦就增加許多。

除了一些心理變•態的太監,大部分太監的目的隻是為了讓犯人招供,並不想過早結束犯人的性命或者過早讓他(她)受到的傷害過大,最高明的刑法是讓犯人在遭受最少傷害的同時、受到最大的痛苦,這樣他們才最可能招供。隻要達成目的,就不必要用刑了,大部分太監仍然是人不是,大部分普通人都不願意故意傷害他人。

那些上來就拿著燒紅的鐵鉗對犯人用刑、造成不可複原傷害的獄卒和官員,都是些業餘的傻•筆,而東廠私牢裏的太監無疑十分專業。他們讓方素宛的身體很舒服之後,便開始用刑。他們把方素宛的雙臂用鏈條鎖在背後,再用細麻繩拴住她胸前的兩個紅豆,因為前期的處理工作讓那兩個東西已經漲大起來,所以栓的時候就十分容易了。然後,太監們將方素宛的身體懸吊在起來,僅僅讓她兩個腳尖勉強著地。

不到半炷香時間,方素宛就大汗淋漓,渾身顫•抖,痛苦難當。女人的纖足既敏感又脆弱,隻用足尖支撐整個身體能支撐多久呢,但是她又不敢放鬆自己,因為上麵吊著自己的隻有兩根細麻繩,而且栓在乳•尖上,身體一向下落,就會讓脆弱而敏感的乳•尖遭受無法忍受的痛苦。

方素宛的牙齒咯咯直響,滿額大汗,她有些堅持不住了,雙腿也是微•顫顫得就像要散架了一般。這種刑法還節約時間,根本用不了多久就會讓犯人忍無可忍。

“怎麽樣,好受嗎?”劉公公一邊冷笑道,一邊給旁邊的太監做了眼色。太監們悄悄走到她的旁邊,隨時提防著她全身崩潰軟•下去把乳•尖給勒廢了,他們的目的不是要傷害犯人到什麽程度,而是讓她答應合作。

方素宛忍受到極限的時候,已經覺得渾身輕飄飄的,仿佛靈魂已經出竅了一般。她的脖頸上的血管都漲了起來,滿頭大汗,為了減輕足尖的壓力,她試圖緩緩地讓乳•尖也承受一部分重量,劇痛讓她嘶聲慘叫起來。這個時候她卻覺得快樂到了極點……

劉公公見她胸前的兩顆已經被勒得要滴出血來,覺得已經到極限了,再下去非得廢了不可,便無奈地搖搖頭道:“放下來。”

方素宛被人放下來之後,立刻就軟到地上,呼呼地喘著氣,兩眼無神,渾身抽•搐,隻見她的腿•間竟然明晃晃得有一片水漬,劉公公覺得十分奇怪,這樣的吊刑除了痛苦,難道還有別的感受?

劉公公怒道:“這女人他•媽的就是個瘋子!來人,繼續用刑,咱家今天就不信了!”

……

當方素宛享受完好幾種殘忍的刑法之後,折騰了半天,她已經遍體鱗傷。不過劉公公還算手下留情,這些傷痕多半都是可以恢複的,比如在使用鞭刑的時候,是抽特定部位,既是最痛苦的刑法,又不擔心留下疤痕造成明顯的損傷。

她已經半死不活地伏在木馬上,身體裏塞著一根可以活動的大木棍,但是因為刑罰已經停止,木棍已經靜止不動了。她除了剩下一口氣,完全失去了意識,就算拿冷水衝都沒有用,而且出氣多進氣少,很可能就此活不過來了。

劉公公今天算是長了見識,這女人比什麽烈女還能忍受,比最正直的大臣還寧死不屈。他當然不會覺得被人這樣虐待、承受這樣的痛苦會有快感,實際上很少有人會理解,不過這世上無奇不有,還真有這麽一種人。

旁邊的太監鬱悶地看向劉公公:“劉公,怎麽辦,再碰她一下,估計馬上就死了。”

“還能怎麽辦?你就算再動刑,她現在還能說出話來嗎?”劉公公十分憤怒,“把供詞拿過來,用她的手按印了事。”

“也隻有這樣了。”

劉公公拿著供詞到司禮監找到了魏忠賢。魏忠賢見到他,半眯著眼神、從喉嚨裏咕咕咕憋出一句不清不楚的話:“事兒辦妥了?”

劉公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哭喪著臉道:“什麽都沒問題,可就是方素宛那女子死活不願意和咱們合作,軟的硬的都用了,隻得到一份供詞,請魏公過目。”

魏忠賢愕然地接過供詞,扔到地上,還踩了兩腳:“這玩意管什麽用?又不是在公堂之上當眾招供畫押的,捉住犯人的手就能按,有啥用,啊?你這點事都辦不成?”

“魏公,奴婢先找來方敏中,用父女之情勸說她,剛開始她也答應了,可背過身馬上又反悔!奴婢隻要對她用刑,奴婢在東廠牢裏幹過十幾年的刑獄,拷問罪犯那是最拿手的活兒,可沒想到遇到這麽一個人,現在她就剩一口氣了,動一下小命估計就得玩完,還不肯答應合作。奴婢是啥法子都想過了,實在是……”

魏忠賢拉著馬臉道:“還剩一口氣了都不鬆口、為啥?朝廷裏的事兒,關她鳥事!她為啥不鬆口,啊?”

劉公公跪在地上哭喪著臉道:“奴婢也不知道啊,方素宛既不討饒,也不鬆口,死都不怕,奴婢還有啥法子啊,奴婢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方敏中這老家夥倒是很識時務,奴婢幾句話下去,他就差沒喊爹了……該不是這小妮子那晚在張問府上,動了春心,對張問死心塌地了?張問這廝長了一副好皮囊,又讀了許多經書,深諳風月之道,哪裏是一個沒經曆人事的小姑娘能經受得起的……”

“放屁!”魏忠賢怒道。

“是、是,奴婢放屁,奴婢該打……魏公,事到如今,隻有一個辦法了。”

“那你還不快說?”

劉公公想了想說道:“修改一下供詞,讓方敏中做證人不就行了?那小妮子已經被奴婢拷打得遍體鱗傷,那些傷就是證據,就說是張問幹的,又有方敏中做證人,人證物證俱在,照樣能定他張問的罪!”

魏忠賢道:“張問是三品官,要定他的罪,什麽過場都得走一遍,不用三司法審當事者,能說得過去?”

“當事者現在已經半死不活,恐怕要說話得好長一段時間,咱們布置好人,盡快定案,照樣能惡心他一陣。”

魏忠賢所有所思道:“這樣也行,可以試試。”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在門口小心地說道:“老祖宗,顧閣老求見。”

“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內閣首輔顧秉鐮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在魏忠賢麵前,這個大臣確實要比那些個太監有尊嚴,顧秉鐮昂首挺胸、氣宇軒昂,一張充滿正義的嚴肅國字臉讓他看起來很有風度,他雖然也得聽魏忠賢的,但是場麵上卻用不著低聲下氣,更不用像劉公公這樣下跪。顧秉鐮隻顧皇帝,這也是首輔大臣的尊嚴。想當初在大明朝,讀書人的最高目標就是做內閣首輔,一展胸中抱負,不過現在這時候,真正有這樣胸懷和資格的大臣,許多根本不願意坐這位置。這大概也是明帝國衰亡的征兆之一。

“魏公,老夫剛剛聽說魏公要用方敏中那事兒去動張問?”

魏忠賢道:“是呀,馬有失蹄人有失誤,這張問也不是聖賢,居然把一個官員的女兒留宿家中,而且是從方敏中眼前強行帶走的!這樣的事,不讓他吃不完兜著走,更待何時?”

顧秉鐮急道:“魏公,您千萬停手!我們想讓張問執掌兵部,以他的年齡已經是冒天下非議了!這種時候,你往張問頭上潑髒水,受朝臣非議,還能讓他坐上兵部尚書的位置嗎?就算力排眾議讓他坐上去了,我們的用心不是太明顯了!”

魏忠賢冷笑道:“顧閣老,您還真想讓他做尚書?這樣做風險也太大了吧!建虜還在千裏之外,誰知道他們來不來,什麽時候來?咱們等著姓張的勾結王體乾,明著和咱們叫板?”

顧秉鐮心裏大罵,媽•批的,文盲就是文盲,一點遠見都沒有,老子跟你混真是倒了十八輩子黴。

可顧秉鐮不能表現出來啊,他名為內閣首輔,但如果不是魏忠賢從中出力,他哪有資格做首輔?再說以魏忠賢的黨羽,自己有資本和他叫板嗎?現在的內閣首輔,和以前的內閣首輔比不得,以前的內閣首輔,那是完全有資格和內相也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分庭抗禮的,現在這會兒,一番朝局動蕩之後,早都今非昔比了。

顧秉鐮隻得苦口婆心地勸道:“老夫覺得張問使這招根本就是試探,您要是這麽辦下去,咱們手裏的棋路,全都被人家猜去了,處處被動,這局還怎麽破?”

魏忠賢搖搖頭:“顧閣老,您說得也太玄乎了,張問除非是腦子有毛病,才會這樣自汙名聲,當官兒不就是追求清譽等著上位嗎?”

顧秉鐮心道,當官的,哪個不是臉皮比城牆還厚,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亂七八糟的栽贓,要真那麽點臉皮,政敵一番惡心,那還不去找地方撞死?

可顧秉鐮不能這麽說,因為他自己也是當官,自己說自己猥瑣非君子所為。

“唉……”顧秉鐮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道,“魏公打算怎麽處置這事?就算有憑有據,能問他個什麽罪?最後還不是要皇上拍板,像他這樣剛打了勝仗回來的官員,又是這樣的小事,皇上多半就開恩從輕發落了,降級都很困難,人家升官還沒兌現呢,大不了功過相抵,除了打草驚蛇還能有什麽效果?”

魏忠賢冷冷道:“誰讓咱家不痛快,咱家一定讓他無時無刻不痛快!先去去這廝的銳氣和風頭,再讓人大肆宣揚一番、臭名遠揚,讓大夥兒都瞧瞧姓張的是個什麽東西!”

顧秉鐮看了一眼魏忠賢,覺得勸是勸不回來了,便說道:“既然魏公決意如此,我們隻有另想他法……總之這黑鍋得抖落出去,否則我們沒法向皇上、向京師勳親、全城百姓交差!那時候大夥就不僅僅是看笑話那麽簡單了!”

魏忠賢道:“成,建虜這事兒也不是不可能發生,咱們得早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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