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帶我去找蜀黍。

下雪了。

那六角形狀的雪花仿佛是在空中飛舞,隨著呼呼刮起的北風,仿佛是在演奏著一場華麗的舞姿。

勇士秘境過後的兩個月,已是十一月,?天氣已變的寒冷,人們不經又是穿上幾層棉襖,從秘境逃生出來的人更是把在墓室裏的奇遇說的天花亂墜,有人說,那個神秘的黑洞是來自古老的邪術,又有人說,嗜血殘暴的魔主在這可怕的黑色漩渦失去了他最愛的女人,而本人則是走火入魔失去了理智。

而這一年,雖然國泰平安,百姓豐衣足食,五國之間沒有挑起任何的戰爭,但卻是江湖勢力暴亂殺伐的一年,三派水火不容,魔主在出來之後血洗巔峰之城,鎮守在巔峰之城的三大勢力最終瓦解,不堪一擊的。

在那高高的石牆上,隻見在白雪皚皚的雪風之中,遲宮翎僅僅隻是身披著一件外袍,整個人倚在了一旁,手中拿著散發著薄弱光芒的靈母石,那雙暗紫的眸孔充滿了一股死寂,死寂之下是一股悲憤,他恨自己,身上的氣息便又開始不穩定起來,那戾氣暗生,十分可怕。

寶貝…

想著以後再也不能碰觸到那溫暖,許青闌的一顰一笑閃現在遲宮翎的腦海,遲宮翎的氣息便動蕩了一分,嘴角甚至又蔓延出一絲血跡。

不遠處。

刹風看著自家主子的模樣十分的擔憂,“首領,主子若在這般下去,定時壓製不住體內得了戾氣而走火入魔的。”

首領望著遲宮翎的身影搖頭歎息,“這是主子的心魔,除了許青闌,任何人也治不了。”

而許青闌,首領不免也酸了一把,要是那孩子能回來。就算她再調皮搗蛋他也不會再說一句,有什麽好吃的全都給她了。

“你要相信,她能回來,快,去搜羅好吃的東西存起來,一定要等她回來。”

首領深信,那個人一定會回來,她一定不會就這麽離開在家的主子,而且,離開了自家主子那小東西可要怎麽活?對於許青闌的消失,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而許青闌。

事實上並沒有被黑洞吞噬,而依然在這被白雪皚皚覆蓋的勇士秘境裏麵。

隻見,在一深處,是冒著寒氣的一個清澈的湖,隻見在湖的上麵顯然是托著一個如冰床之類的東西,隻見,在那冰塊之上躺著一個人兒,她擁有這個世上人們最嫉妒的傾世絕美的外表,她睡的很安靜,隻不過臉色有些蒼白,但氣息已是逐漸的穩定了下來。

隻見在這小湖的旁邊,是十分慵懶的趴著的天星虎,耷拉著腦袋,閉著眼睛,仿佛是在守候著冰床上的人兒。

天星虎也很想告訴自家的主子,他的寶貝並沒有離開,但是無奈,他隻是一隻小小的野獸,他不會說話呀,所以隻能勉為其難的讓她們先傷心一陣子了,畢竟如今的許青闌元氣大傷,必須在這裏吸收天地靈氣來修補受損的心脈。

許青闌做了一個夢,甬長的。

眼睛睜開,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車水馬龍的現代,過著她平靜枯燥的生活。

難道她真的回到了現代了嗎?

可為什麽這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並沒有所謂的爆炸,沒有那個神秘的大陸,沒有她的蜀黍…

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樣,難道這一切真的隻是在做夢,不免的掐了一下自己,會疼,真的好疼…

蜀黍…

她的蜀黍沒有了。

難過的快要死掉的感覺,如果這隻是一場夢,那拜托不要讓她醒來。

突然地,場景又轉換成了一片的黑暗,?沒有光,沒有人,無窮無盡的黑暗…

許青闌孤零零的在這黑暗中陷入了恐慌,腦海裏卻是她與遲宮翎兩人之間的所有的回憶,恍惚間,她仿佛聽到了遠方傳來了遲宮翎的呼喚,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卻一直存在著,一點一點的驅走身邊的寒冷,而她卻也是迫不及待的尋著那個聲音的方向而去。

那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了一下,?恍惚之間她睜開了雙眼,眼前的是黑色的岩石不停的在滴答滴答的滴落下水滴,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呃…還有肚子餓。

這時候,一聲虎嘯,天星虎嗷嗷嗷的叫了幾聲,活蹦亂跳的,非常開心許青闌醒來。

天星虎?

許青闌呆愣的眨了眨眼睛,仿佛還沒反應過來,但很快的又雙眼閃爍了一下,她沒有隨著黑洞而消失?恍惚間,那天自己好像被萬博在最後時刻給一掌打了回來。

而萬博明明不該隨著黑洞消失的,卻放棄了在這大陸上的所有而跟隨了軒轅漠塵去,總感覺有一些貓膩。

但如果萬博不這麽多,那後果便是遲宮翎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把牽扯在其中的人或門派都毀滅掉,深信,許青闌一定會讓他做出這樣的行為。

許青闌勉強的站了起來,身子骨依然很虛弱,但現在,她很想回到遲宮翎的身邊,蜀黍一定很擔心。

回到岸邊,天星虎便蹲下了身子,尾巴一卷,就把許青闌給卷到了自己的背上,又嗷嗷的叫了兩聲,許青闌,“謝謝你救了我。”

天星虎傲嬌的低吟了一聲,走路都威風淩淩的小樣了。

隻是,才一出去,天空上飄揚的雪花,?讓她愕然了,她睡了多久?居然都下雪了?那蜀黍找不到她豈不是很著急?莫名的焦躁了。

而一股冷意一直充斥在她的體內,雖然身上的衣服是用千年冰蠶做的,但依然起不了保暖的作用,或許是身子還太虛的緣故,不過還好有天星虎漂亮的毛發擋風雪,突地,困意又襲來,她疲憊的又眨了眨眼睛,“天星虎,帶我去找蜀黍,到了你就弄醒我。”

天星虎虎頭一點,在這下著風雪中帶著許青闌離開了秘境。

天星虎能出現在勇士秘境,那就證明了這個不僅僅隻有一個入口,隻見他飛快的鑽入了一個叢林,尾巴一直小心翼翼的護著在自個背上的許青闌。

巔峰之城,遲宮翎已經占領了三派在這裏的老巢。

隻不過,整個氣氛都是死氣沉沉的。

“首領,能找到什麽方法再打開黑洞嗎?”刹風問。

首領一臉疲憊,搖了搖頭,顯然是找了一晚上的古書。

主子在這般下去,真的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狂魔了。

血冥此刻抿著薄唇,“三派已經調動人手往這麽來,過不了幾日就會到達這裏,到時候又是一場拚殺。”頓時,眼中一抹狠戾。

然,這時候,在那緊閉的大門,一個手端著茶托的侍女給一個掌風飛掃了出來,手中端著的菜全都撒滿了在地上,那侍女眼中充滿了恐懼,連連收拾好東西慌張的離開。

“你們誰出的主意,找什麽年齡跟小闌兒相仿的侍女去給主子送飯?”

刹風與血冥都搖了搖頭。

就在此刻,遲宮憐夢出現了,“本夫人。”

遲宮憐夢眉間也藏著一股擔憂,雖然知道這麽做是根本不可能會有任何的改變,但任何的方法都要嚐試一遍。

首領臉色臭臭的,“那又何用?這不是叫她們去送死嗎?”

“無論怎麽做,也取代不了許青闌在翎心裏麵的位置,娘,你還是省省心吧。”公孫齊出現了,一臉嚴峻之色。

在得知這邊的情況的時候,他們也都趕了過來,逗留在此也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但改變不了什麽,目前的遲宮翎,並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靠近的了得。

“可這關一旦過不去,翎那臭小子恐怕就沒救了。”遲宮憐夢氣急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牽引生死。這情劫想要化解卻依然是許青闌,這是遲宮憐夢萬萬沒想到的。

過了些許一會,再討論下去依然改變不了什麽,當氣氛又沉寂下去的時候。

身上全覆滿了雪花的天星虎大搖大擺的出現了,天星虎似乎瞥了他們一眼,然後慢悠悠的從他們麵前經過。

首領倒是鬱悶了,天星虎回來了?自從把主子抬回來之後,天星虎便又走了,雖然不知道去哪裏,但他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這隻老虎的,最重要的是那會還是主子重要。

這下是要過去找主子?

“天星虎,主子這會在歇息,你還是不要過去的較好。”

知道天星虎聽得懂人話,首領也就提醒了一下。

然而天星虎嗷嗷了兩聲之後還是尋著氣味去找遲宮翎那兒了。

首領擔憂。

主子應該不會趕天星虎出來吧,畢竟這可是陪伴了主子從小到大的寵物。

隨即,天星虎也就漸漸的在他們眼前消失。

天星虎又走了一段路,在門前把雪花抖落的時候,用虎頭把門給頂開了。隨即用尾巴把一個人兒給卷了下來。

感受到動蕩的許青闌蹙了一下眉頭,好冷。冰冷的地板給許青闌帶來不適的感覺。

許青闌睜開眼睛,坐在地上,耷拉著眼皮,而門又已經被天星虎一爪子給關上了,視線昏暗,但依然可以看到在風屏後麵那躺著的身影,眼中閃爍著興奮,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還有些踉蹌的,她想要衝過去直接撲到那個人的懷中。

然而,就在她漸漸要穿過屏風的時候,她感覺到了那股冷冽的殺氣迎麵兒來,頓時,一股猛烈的掌風撲過來,又運不了內力的她隻能險險的躲了過去,導致整個人是直接摔在了地上,摔得她那一個委屈。

那魔魅的聲音十分的冰冷,“滾出去。”

許青闌吸吸鼻子,加上又十分的冷,嘴唇已經被凍的發紫,雙眼充斥了一股薄霧,又打了一個噴嚏,不可置信,居然聽到的是遲宮翎讓她滾出去的話。

但是,許青闌揉了揉肚子,肚子餓的也滾不動啊,便弱弱的來了一句,“吃飽了再滾成麽?”

然遲宮翎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整個人從屏風後麵快速的走了出來,那雙暗紫色的眸子一直在尋找著聲音的來源,隻見地上的人兒那張熟悉的臉兒蒼白如紙,整個人在瑟瑟發抖,再見到自己之後眼裏含著一股委屈,頓時衝過去一把把人給攬入了懷中。

那雙受傷了包紮的雙手再顫抖,不是在做夢,不是在做夢,他的寶貝回來了,真真切切的在他懷中。

“寶貝…”

許青闌差點就呼吸不過來了,男人的懷抱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體內的寒冷正一點一點的被逐去,而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遲宮翎的失態。

“恩,我回來了。”

雙手摟過男人的脖子,迎上男人那雙深邃的眸子,咧嘴一笑。

然,男人的吻便是落在了她的唇上,那一淺纏綿的柔情,雙唇相觸,宛如觸電。

許青闌心跳有些加快,蒼白的臉色恢複了一絲的紅潤,呼進去的氣息仿佛都是男人的氣息,深入肺裏麵去了,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終是在她要透不過起來的時候,男人良心發現,才離開那被吻的紅潤的小唇。

這時,男人把用紅繩串好的靈母石給掛在了許青闌的脖子上,瞬間感覺有一股暖流在她體內流淌,許青闌感受到這溫暖,意識突然又朦朧了,她雙手抓住男人的衣領,又要陷入了沉睡狀態了,“蜀黍,我好困。”

遲宮翎緊張的一把抓過許青闌的手腕把了一下脈,以為許青闌的身體是出了什麽問題,可把脈之後,眸色一沉,略帶了一絲的驚訝,隨後輕輕把人抱了起來擱置在床上,為她掖好被子,“寶貝,睡吧。”

這時候許青闌拉住遲宮翎的手,再提醒了一下,“蜀黍,醒來之後我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遲宮翎俊美的臉上終於是勾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恩。”

……

然後,遲宮翎便走到書桌揚筆就在一張白紙上寫了什麽東西,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遲宮翎的出現,身為手下能不注意到嗎?

“主子,您去哪?有什麽需要吩咐屬下的嗎?”刹風問道。

遲宮翎把手中的藥單給了刹風,“按照上麵的藥材給本尊抓藥。”

不知道是不是刹風的錯覺,怎麽覺得主子身上的戾氣消失了,難不成主子自己想通了?

隨即,看了一眼藥方上麵的藥名字,然後目瞪口呆了。

這,這不是安胎藥嗎?

雖然還參雜了一些別的養身體的至尊補品藥材,但疑惑的是這安胎養神是給誰抓的啊?

伴隨著疑惑,刹風還是去抓藥了。

晚上,刹風回來了。

隻見許久未見的青風還有雪兒與大家都同坐在了一桌,雪兒的肚子已經隆起,難道主子這帖藥是為了雪兒準備的?

不對呀,青軒在身邊,那肯定青軒會做準備的,然而雪兒的眼眶紅紅的,看來是剛哭過沒多久。

一旁的青軒一直低聲安慰,溫柔的哄著。

疑惑歸疑惑,刹風還是把藥摘好了送到了遲宮翎那兒去。

而這連續兩天,遲宮翎卻也沒動靜了,一直呆在房裏沒有出來過。

又過了幾天,終於迎來了三派的人馬,陣容浩蕩,弟子們更是手中都舉著一塊旗幟,嘴裏喊著討伐魔主,為江湖血洗孽障。

雪花停了,地上卻積了一層厚厚的雪,然而在這純淨無暇的白雪的世界,最後還是會被血色染紅。

七色的殺手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就算三派的人再多,但也滅不了他們身上那股嗜血的殺意。

首領等人從大門內走了出來,對麵的人剛好是三派的掌門,三位掌門望著那一座宏偉的城堡,那原本就是三派的駐紮之地,如今卻被侵占,守在這邊的弟子卻死了一半。

“段天譽,把遲宮翎叫出來!他殺我們三派弟子,是時候來個了斷了。”天仙派的掌門人說道。

天仙派的掌門叫出了首領的名字。

首領老臉一臭,眼神輕佻的看著天仙派掌門,“你們三派做了什麽你們心裏有數。”

不免得,天仙派掌門卻有些心虛了。畢竟,這的確她外孫女一手搞得鬼。

這時,一頭銀發,身穿狐狸貂皮,至始至終都蒙著麵紗的龍泉雁,隻見她眼角一勾,像是在笑。

許青闌,你終於消失了!

當龍泉雁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知道她有多開心嗎?隻要她消失,她就算再花一個十年,也要向遲宮翎證明,她的愛,比任何一個人都深,她比任何一個人,還愛他。

望著那在白雪皚皚中宛如山峰屹立不倒的城堡,隻見,在那城堡下,那身影逐漸出現了,不可一世的,有種君臨之下的感覺。

“遲宮翎!”

龍泉雁情不自禁的吐出了那人的名字。

而在遲宮翎出現之後,這些人才感覺到一股泰壓頂般的壓力,便也開始自亂陣腳了。

遲宮翎身穿一身黑色華麗長袍,更是讓他身上那股魔魅的氣息顯得更加的妖孽了,那張冷傲俊美的臉,。

“本尊沒上三派算賬,反而你們三派卻過來找本尊麻煩?”

遲宮翎性感的薄唇一張,但卻十分的危險。

這時,三派的人看遲宮翎那一身平穩的內息,心裏倒是暗罵起了那些傳到派裏不靠譜的消息了,是誰說遲宮翎受了重傷,是誰說他走火入魔得了?

若不是聽說遲宮翎受傷,為了能夠給他一擊,才速速趕了過來,但結果卻是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