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7神奇的事情
馬車不慢不快,時而小馬傳來一陣嘹亮的嘶鳴,似是在提醒路人讓路,很有靈性的一匹馬。
烈日炎炎下的熱風吹起那紫色錦段製成的窗簾,掃起坐在車窗旁邊的小人兒那如瀑布般的秀發,蕩起又悠悠蕩蕩的落下,許青闌沒有挽起頭發,在頭頂上插各種各樣沉重的發簪首飾,她望著窗外,看著路途經過的一棟挨著一棟的瓷磚瓦房,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小孩,麵容很平凡,也有很獨特的,然後,她的腦子又想起了她最重要的人,邪魅妖孽的容顏,嫡仙不凡的氣質,他似是這世上最完美的存在,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吸引無數眼球,可又像是致命的毒藥,一碰則會被其反噬會化為灰燼消散在這偌大的空中,他的心思猶如冰冷幽深永不見底的深海。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令直腸子,對於懶得動腦筋的許青闌思緒了很久,也許腸子都快打結了。
要不然怎麽會被遲宮憐夢這個狡猾的女人隨意說了兩句便乖乖的上了她的賊車,可顯然的,她覺得自己又被胡弄了。
飄來的風帶著路邊小攤上販賣的燒餅的香味,曾看過幾眼的古裝劇的古人裝扮,這是她來到這個大陸,第一次認真的觀摩這個世界的樣子,沒有穿梭在大馬路擁車輛和人群,沒有高樓大廈,沒有先進的科技,其實有和沒有是一樣的,對她而言,可在認識男人之後,她對她曾經的世界已經開始封上了一層枷鎖,
此時此刻,她正沉浸在思考的海洋裏麵,如同身在與凡人不一樣的世界,可表情囧態,兩條如柳葉彎彎兒的眉毛深深的揪著,那小蒲扇般的濃密細長的睫毛一合一張,一雙幽深的瞳色的眸子圓潤的眯成彎彎的狹長線條,帶著不滿。
這種微乎其微的神態在遲宮憐夢的那雙紫瞳下照影,嘴角依舊掛著神算般的媚人柔柔的笑意,“小闌兒,你坐的離姑姑這麽遠可不好說話,過來……”
遲宮憐夢伸手拍著自己旁邊鋪了軟軟的墊子的位置,玩世不恭的眼神,婀娜多姿的魅人姿態,但在許青闌眼裏,她麵前的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白骨精,
白骨精是因為長生不老才想吃得唐僧肉,遲宮憐夢卻好像男女老少通吃,不過好像比較想吃她許青闌,所以她比白骨精還要變態。
還用著誘哄小孩子過來有糖吃的口吻說話,許青闌臉鬱悶的冷下幾分,“想圖謀不軌的人我一向看的比較準。”
的確,遲宮憐夢無端端的出現,又無緣無故的接近許青闌,原因自然是因為遲宮翎,雖不是帶著濃濃敵意,但善意卻也沒看出來有幾分。
比如,像這樣橫插進來她與蜀黍之間,似有搗騰阻止的前奏。
“也不用對姑姑這般客氣,用詞也可以再惡毒一點的。”遲宮憐夢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著,眼中的賞識在紫眸裏折射出淺光。
毫不意外,許青闌的敏銳度是普通人的幾倍有餘,是個聰明睿智的孩子,認真起來比起山中的野狼還要危險個幾分,她鋒利的獠牙不知何時會伸向你,她可以對善者溫和,對惡者更可以無情的送下浴血修羅的地獄,身上總會透著少女獨有的純真無邪,黑色的瞳眸卻透著看盡天下蒼生的淡然像和從容不迫,她就像是多重性格的雙麵人,一邊是光明一邊是黑暗。
像是回應了上古氏族的先祖留下來的預言,遲宮憐夢仍記得,在她翎侄兒成人禮之時,遲宮氏族老祖與軒轅氏族的老祖曾為遲宮翎算過一卦,在他的命裏會降落傳說中的千年災星,是他命中最難過的一劫,情劫,隻是這個劫最後會如何,無人知曉。
劫便會牽生死,又或者這顆災星會打破四國百年和平,禍亂天下眾生。
她可不是有著高尚情操的人,天下眾生與她何關?這是皇帝該抓破腦皮的事情。
她在乎的,是她那好侄兒在那個預言中的結局是什麽,當年遲宮憐夢並沒有聽到關鍵的部分便被發現了偷聽,當時隻好作罷,可隱約間有聽到了關於生或死的關鍵詞,如今離預言的時間即將來臨,見證的時刻要來臨。
蹙著細眉的許青闌還是給人一種想要擁入懷裏嗬護的衝動,徹底能引起男人心底裏蠢蠢欲動的保護欲,小巧精致的臉上是認真,嚴肅,可怕。
你可以開玩笑,但別過分,特別是在她心情不美麗得時候。
“原來蜀黍的姑姑無聊到這種程度了,恕闌兒沒有辦法與你再共乘一輛馬車。”她是為了求解決怎麽與蜀黍冰釋前嫌的,不是來猜謎語的,許青闌的語氣像是帶了冷入人心的寒冰,玲瓏嬌小的身子半彎腰的站著,迫不及待的一手便想推開那緊閉的車門。
然後,是一絲絲清迎的風從那半開的門縫裏的鑽進來,吹開她額前的幾縷墨發,卻沒辦法把她心中那鬱悶的悶疼的感覺吹散,此刻,她又是一個念頭,要見遲宮翎的念頭。
在她一腳跨出去的時候,風中夾著遲宮憐夢飄忽的聲音,“小闌兒估計是沒聽過你變態叔叔說過遲宮氏族的一個預言,其實你的存在,也許會令你最愛的那個人消失於世。”
這不是故意搞破壞,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會暗中使計逼許青闌離開她那冷血的侄兒身邊,那隻會激怒遲宮翎,她認為當事人有權利知道真相。
果不其然,許青闌怔了一下動作,她是沒有聽過所謂的預言,就算是聽過了也不會感興趣預言的內容是什麽,都是一些瞎扯淡的事情,瑪雅人預言地球會在二零一二年滅亡,可地球軌跡運行正常,她死而複生,確實有點懸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而這重要的人,是指……
在她的反應裏麵,遲宮翎已是最重要的人,而且遲宮憐夢在前麵加上了遲宮氏族,再愚蠢至極的人也會感覺到她話裏深藏的含義。
細長的指尖一咻的出力,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的陷入了她的細皮嫩肉,玫紅色的血絲沿著手掌的紋路慢慢劃開,從身體滿溢出來的黑暗恐怖氣息使人窒息,她在蜀黍為什麽會消失,會消失?會消失?
……
就像是巫女惡毒的咒語,一遍地又一遍地在許青闌腦海裏重播,她不是怕這個預言,隻是蜀黍消失,會沒有遲宮翎的世界,她完全接受不了這個想法,無法言喻的恐懼像是發了芽在她體內茁壯成長,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死死的壓著她。
“我不接受玩笑。”許青闌板著麵孔,一雙黑瞳回眸一瞥,一抹濃鬱的殺氣在那如黑曜石般絢爛的瞳孔裏打著轉,若是看出她對麵的女人是在開玩笑的話,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就動手。
這種表情不在遲宮憐夢預測裏麵,至少也露出一點慌張害怕的情緒,明明才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果然是一點都不討喜。
遲宮憐夢托著她那畫了精致妝容的臉,她晃了晃中指,繼續調侃的口吻,還拋了一個媚眼,“姑姑也沒必要開這種玩笑,預言裏小闌兒就是一個千年災星,姑姑觀摩了許久,明明就是一個愛吃霸王餐,又愛板著小臉兒的小壞蛋兒。”
“……”
那發嗲的聲音頓時讓許青闌一根根細細密密的寒毛豎起,圓潤的眼睛瞪了瞪,她是千年災星?扯淡,她身體是古人,靈魂可是千年後的未來穿越來的未來人,至於後邊一句,她可以當那個女人說的都是在放屁麽?
用著怪物般的眼神盯了遲宮憐夢許久,麵無表情之後她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馬車)。
遠離變態,生命誠可貴。
但關於災星,消失的問題,多多少少還是要問變態叔叔,不管兩人有沒有冰釋前嫌,她都要問。
在大腦飛快的運轉下想出的法子,許青闌一腳踏在了馬鞍上,眉間藏著一絲傲骨清冷,墨發飄逸,一襲長裙隨風起舞,絕世惑國的魅顏,是入了誰的眼,亂了誰的心神,她的背後就像被插上了白羽的翅膀,一個眨眼的瞬間,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依然躲不過街上百姓們的眼睛,在許青闌出現的那一刻,在一家客棧的二樓靠窗的位置,便坐著一個一臉童真容顏的小孩,他指著半空中許青闌的身影大聲說道,“爹,娘,我看見仙女姐姐了。”
引得眾人紛紛也抬頭一看,可隻見看到了那一襲縹緲卻纖細的背影,長發飄飄的姿態,些許人則幸運的看到那美的如夢如幻的是側臉,確是有仙女下凡的意境,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如此多嬌。
許青闌往大合院方向回去,路程並不會是很遠,隻要施展輕功,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可以回到了,問題是,在回來之前,她在與變態的姑姑在猜謎語上頭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又不小心繞錯了幾個圈子,待她回到的時候,天邊的夜色已是黑了一半,那大紅的落日隻殘留了一半在天際,就好像一塊軟軟酥酥的糕點被咬掉了一半。
大門正開,裏頭恰巧有三個穿著補丁過的衣裳的丫鬟在掃著枯黃掉落下來的樹葉,可她們興奮的表情和又怕他人聽到的緊張兮兮的眼神,這根本就是在討論八卦。
許青闌腳步輕盈,可卻是很快,在快要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她明明有聽到其中一個丫鬟說了,“你們聽說了沒,自憑有些姿色的水藍在公子們回來之後,她大膽的闖入了那位公子居住的房間勾引那位公子,我都不敢想象,她怎麽敢這麽做的。”
“不會吧,水藍不是和徐達衛大哥是一對的麽?”
“她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怎麽可能會放過這麽絕佳的機會,這幾位公子又才華橫溢,相貌又俊俏,換做是你們,誰稀罕家道落魄的徐達衛啊,是不?”
幾個丫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可那位公子好可怕的,據說他才是這大合院真正的主子,青軒公子還是那位公子的手下呢。”
然後,丫鬟們恍然大悟了,也難怪,這麽多公子當中,那位公子渾身都散發著不可侵犯的君王氣息,水藍卻是有眼光,可那公子身邊可是有個大美人,誰會稀罕水藍這種胸無點墨,就知道誇大其詞吹牛的女人?
“那水藍後來怎麽樣了?”
知其真相的那丫鬟糾結了一會,在說之前想看看周圍還有沒有別的人在,結果一抬眸就看到了前麵被兩個丫鬟擋住的身影的許青闌,那個大美人,她的眼珠子似乎要瞪掉彈落在地上了。
“青,青闌小姐,您,您回來了……”
結果,其他兩個丫鬟也嚇住了,紛紛低著頭,深怕許青闌找她們的麻煩。
而許青闌,其實她聽的也正好滋味來著,見到三丫鬟不再說八卦,她便問了,“最後如何了?”
恰巧她記得那個什麽水藍,恰巧她勾引的公子是她家的變態蜀黍。
丫鬟被問話,便老實的乖乖回答,“那,那位公子恰巧不在,可,可聽說水藍偷了一樣東西,恰巧被血冥公子抓到,現,現在被,被關在了柴房。”
許青闌吸吸鼻子,不關於蜀黍的,她便不再多問下去,“嗯,這樣阿……”
“是,是的,奴婢沒有任何的隱瞞……”
三個丫鬟繼續緊張兮兮的。
許青闌一副我知道的表情,她從袖子裏麵拿出一張銀票,很大方的放在了一丫鬟的手上,“買幾匹好布做幾件好看點的衣裳,補丁過的衣裳便扔了吧。”
說完便走了,太神奇了。
三個丫鬟大驚失色,這,這樣子也成麽?她們記得大合院有規矩,丫鬟們是不能私底下彈落關於主子的任何的事情,被抓到,一律逐出大合院。
然後,許青闌在丫鬟們心裏瞬間成了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