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傷痛
她‘抽’搐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身朝辦公室外走去。
龍嘯天黑眸裏閃過一絲痛‘色’,那背影的感覺仿佛又要逃離,仿佛就要失去一般。
“夏暖暖!”龍嘯天越過辦公室,一把拽過夏暖暖,入目竟是那淚流滿麵的臉。
她盯著抓住她的強而有力的手臂,哭的更凶,那隻手是曾經為她按摩的手,也是一隻可以將她所有的驕傲毀的一幹二淨的手……
“你真的很想工作,就給我工作!”
一句話仿佛一把尖銳的刺刀紮進夏暖暖的心窩,她感覺到疼痛從心髒傳至四肢百骸。她想要的不是工作,她想要的是一份自尊,她不要當可以隨時隨地被踩死的螻蟻,她想做能傲然站在龍嘯天身邊的那個人,而不是依附著他而生長的‘花’朵。
“嗬,龍嘯天,你以為我要的隻是工作?那是我三年多的心血!不隻是浩軒的公司那麽簡單!你根本就不能體會那種感覺!威脅是你慣用的手段!強迫更是你最喜歡的方式!你就是習慣了這種盡在掌握的感覺!所以你根本什麽都不能體會別人的感受!”
龍嘯天喘著粗氣,他威脅她?他強迫她?難道她看不出來他為她做的這麽多?
“好,我威脅你!我強迫你!既然你要的不是工作,那以後就老老實實呆在別墅,哪也別去!”
夏暖暖瞪大雙眼,一把甩開龍嘯天抓住她的手,“你憑什麽?你可以用浩軒的公司威脅我辭職,你憑什麽限製我自由?”
夏暖暖氣的渾身顫抖的厲害,她甚至感覺自己下一刻都能虛脫掉!連忙邁開腳步朝辦公室的大‘門’走去。
龍嘯天開著被夏暖暖甩開的手,和那決然的身影,雙拳緊緊攥緊,‘陰’沉著說:“契約!就憑契約!”
夏暖暖一把拽開辦公室的大‘門’,還不等她出去就聽見龍嘯天的聲音,桃‘花’眼一眯,轉過頭,直視這龍嘯天黝黑的眸子:“什麽?”
“三年前你簽訂契約的內容,還記得嗎?”
夏暖暖猛然想起三年前的契約,心裏又是一陣揪痛,“記得!那又怎樣?”
“契約終止日期。”龍嘯天淡淡的說。
“什麽意思?”
“終止日期是你母親的病好,但是你卻在她清醒的前一個月逃走,所以你欠我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的時間?欠他?
夏暖暖從‘胸’腔中湧出悶笑,他這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她是他的契約情‘婦’?
蔥白碧‘玉’的手攥緊了皮包,她忽然笑了,他們之間不是太好笑了嗎?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現在卻便成這樣?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契約過去那麽久,久到她都能忘記曾經是因為契約才相識,久到忘記了曾經她的傷痛。
可現在卻又擺在麵前,赤‘裸’‘裸’血粼粼的擺在她的眼前!
“龍嘯天!你根本就是個‘混’蛋!”夏暖暖掄起手上的包朝龍嘯天丟了過去,隨著那包砸在龍嘯天的‘胸’膛,夏暖暖摔‘門’而出。
順著皮包摔在地上,裏麵的東西全數滾落,龍嘯天仿佛失去所以力氣,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胸’腔上下起伏,那裏竟然透著蝕骨的疼!
手狠狠抓起自己的頭發,一腳揣開前麵的茶幾!
他到底該拿她怎麽辦?他對於別人總是有著無窮無盡的辦法製約,隻有夏暖暖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傷害她的事一件舍不得做,更別說用往常非常的手段。
他到底該怎麽辦?
直到夜幕降臨,龍嘯天一直保持著最初的姿勢,黑暗中隻有他的身影,落地窗外的月光輕柔的鋪灑,不為任何人而改變,忽然地上一個什麽東西閃著光點,吸引了那如雕塑一般的人。
龍嘯天抬起有些僵硬的頭,緩緩走過去,地上的閃光仿佛夜空中墜落的一顆繁星,綻放著自己的光芒,他微微皺眉,緩緩將那閃光點撿起,透過月光,龍嘯天清楚的看清那是一枚戒指,而那閃光則是鑲嵌在指環中藍寶石的光澤。
大掌緊緊的將那戒指緊緊握在手中,這不就是照片上,夏暖暖和浩軒挑選的那枚戒指?為什麽還在皮包裏?不是應該帶在某人的手上?
他抓起遙控器打開辦公室所有的燈,赫然看著夏暖暖皮包旁邊散落的東西中一個‘精’美的袋子,緩緩將那袋子拿起,從裏麵拿出一張粉紅‘色’的信封,這是……
龍嘯天看著上麵娟秀的字體,越看眼睛掙得越大,直到後來拿著紙的手都有些顫抖。
紙上麵赫然是夏暖暖將自己的笑容滿麵的照片剪下來貼上麵,而下麵則寫著這樣一段話。
“我的大冰塊,祝你生日快樂!你應該已經看到了,我不止記得你的生日還給你挑選了生日禮物哦!那枚戒指是我挑選了一下午的成果!名字叫深海甚藍,很好聽吧!我可以告訴你那枚戒指是一對對戒,想知道怎麽打開它就來街北那家法國餐廳找我吧!^L^”
龍嘯天緩緩放下手,原來她和浩軒去挑選戒指是要送給他做生日禮物?所以她的心從來都隻在他身上?
“該死的!”偉岸的身軀如風一般衝出了辦公室,按下電梯直奔停車場而去。
h市臨近的一個海邊,此時正熱鬧非凡,一對一對的情侶在這邊看海邊訴說著自己的愛戀,沙灘上也擺放著各式各樣扇貝掛飾,甚至還有人在放飛這孔明燈,那盞盞直擊夜幕的點點燈光中,每一個都訴說這人們心裏的願望。
海風徐徐吹來,將平靜的海麵卷起層層‘波’‘浪’,月光照‘射’下甚是美麗,而就在這晚風中,一個少‘女’坐在最為安靜的角落裏,海風吹卷起那屢屢發絲,卻絲毫撼動不了她哀傷的表情。
夏暖暖就這麽靜靜坐在海邊,過了多久她已經不知道,隻知道太陽已經落下海麵,月亮早早便高掛雲端。
隨著海‘潮’上漲,水已經越過淺灘到達她的麵前,那海水仍然一‘浪’一‘浪’的拍過來,卻在她的前麵變成一‘波’平靜的水灘。
很快隨著漲‘潮’,海水已經到達她的腳前,但是夏暖暖此時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一般。
桃‘花’眼泛著粉紅的顏‘色’,黑眸如若星辰般閃亮,目光注視著海麵的某一處,就在幾天前,她還和龍嘯天站在那裏,親昵的仿佛是一體的,可就因為幾張可笑的照片,將那一切都化為泡影。
她曾經看過一篇文章,大致意思是說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棱角和逆鱗,兩個人在一起注定是要磨平棱角,填補逆鱗,她和龍嘯天似乎就是這樣,可是,不管棱角磨得多平,總是有根刺狠狠紮在各自的逆鱗之上,那種痛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夏暖暖緩緩噓出一口長氣,她現在已經被那刺紮的遍體鱗傷了,鮮血淋淋的傷口每每在結疤時總要被刮開,那種痛似乎都要麻木了一般。
“為什麽!”夏暖暖忽然衝海大喊一聲,惹來周圍的人像看神經病一般看著她,她卻仿佛看不到。
她將頭埋在蜷曲的‘腿’中,海水已經漫過腳邊,水就在她的腰腹間來回拍打。
聲音因為剛才那一吼已經徹底沙啞掉,“為什麽一定要這麽疼……”
許久後,海水終於漫過了夏暖暖的‘胸’前,水的冰冷讓她覺得自己可以清醒很多,而那漂浮感卻讓她如坐在雲端一般。
“哎,你看那個人,不會是失戀的想自殺吧?”
“嗯,我也看她坐那很長時間了……”
夏暖暖忽然覺得好笑,她輕‘舔’了下幹裂的嘴‘唇’,緩緩從水中站起身,她怎麽會自殺?她現在給人感覺就是這麽的柔弱了嗎?
嘴邊一抹笑意,卻仍是漫無目的的在沙灘上來回漫步……
而衝出臥室的龍嘯天直奔街北的那家信中說的西餐廳,那是一家非常富有情調的西餐廳,牆壁上的牆紙是明黃的顏‘色’,一麵牆上還掛著一幅大篇幅的油畫,而燈光也是微微暗‘色’調,每個桌子上都擺放這一個蠟燭台,純白‘色’的桌布成菱形鋪在方形的桌子上。
而舞台上,一架三角鋼琴此時正被一個少‘女’演奏者,優美動聽的音樂仿佛在人的耳邊輕語一般。大多桌子被情侶占據著,龍嘯天卻找不到夏暖暖的身影,他甚至都能想象的出夏暖暖對於他的生日用了多少的心。
看著餐廳的裝潢和情致,無一不是‘精’心的選擇。
龍嘯天緊皺著眉頭,將那枚戒指攥在手裏,快速跑了出去,開車到了別墅,發現別墅烏黑一片,跟本沒有人在家,隨後他便開去了夏暖暖的小別墅,一進‘門’,龍嘯天簡單的說找夏暖暖,莫子詩便說她並沒有在別墅。最終龍嘯天還去了李佳家,但最終都無功而返。
龍嘯天坐在車裏,狠砸了一下汽車的方向盤,“該死的!”
他忽然想起,夏暖暖臨走時說要辭職,那她也許會回他們的公司?
說時遲那時快,龍嘯天一腳油‘門’直奔浩軒的公寓而去,將車停靠一旁,龍嘯天三步並做兩步衝進電梯,到了那目的地。
到了地方按著‘門’上的‘門’鈴,許久後,浩軒將‘門’打開,一看見是龍嘯天,美眸一轉,麵上便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聖騎大總裁怎麽有空光臨寒舍?”浩軒輕靠在大‘門’一邊,雙臂‘交’叉環臂,樣子那是一個千嬌百媚,慵懶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