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飯吃到哪去了?

伍容基看了一下巫淩,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頭:“你小子,這麽乖巧的樣子還真是讓人不習慣,蹴鞠場上那囂張的模樣反倒是逗人喜歡一些!好了,有事就去東舍的甲辰房找我!”

“是!有空一定去找師兄,讓師兄請我喝酒!”巫淩那奸計得逞的模樣讓伍容基笑了:“你小子,算了,懶得說你!走了!回見!”說完,他揮了揮手,往課堂那邊走去。

看到伍容基走後,巫淩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一轉身,正好看到範之祥站在了不遠處,她不由得嚇了一跳:“範大哥?!”呃,不要再找過來了!剛才就為了他,所以李成尋才對自己發火生氣的啊!

範之祥似乎知道巫淩在想什麽,他淡淡的笑了笑:“別擔心,成尋就是這樣的脾氣,過一會兒就沒事了!你不喜歡別人碰你,下次先說出來比較好!”

麵對這樣溫柔的範之祥,巫淩有些鬱悶的低下了頭:“這家夥都被我摔了三次了,還沒記住,你覺得我說的話,他會記得住嗎?”

範之祥偏頭想了想後也笑了,那笑容溫和得就像是春日裏明媚的陽光一般溫暖人心:“好像不會!”說完他搖了搖頭:“我會好好跟載義說一下,讓他以後注意一點!他沒有惡意,隻是平時有些大大咧咧的,放心吧,以後他不會這樣了。”

巫淩也笑了笑:“是我太敏感了,以後我會注意一些的!”是的,以後,絕對,絕對不會讓那個家夥再碰到自己的胸部,否則她一定要摸回來,不然豈不是太虧了?

見巫淩沒事了,範之祥才說道:“要不要再去練練?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你的話,應該可以把基本的姿勢學好!如果你不放心載義的話,我來教也行。”

打量了一下範之祥,巫淩突然笑了:“基本上,我覺得,範大哥你教的話,我會比較有安全感,否則,我真不敢保證下一次,會不會把劉大哥扁一頓!”

再次回到觀德堂,巫淩發現劉載義和李成尋兩個坐在一邊正在說著什麽好玩的事,李成尋似乎完全忘了剛才生氣的事,看到巫淩來了隻是笑著揮了揮手:“回來了?”

巫淩點了點頭:“嗯,回來了!可不能再這樣從這裏逃走!還請李大哥多指教!”

“我?!”李成尋的些意外的看著巫淩。巫淩點了點頭:“對於弓射,我真的是一點都不會,所以,如果李大哥願意教我的話,我們那一個月的約定就算是兩清好不好?”

有人肯拜自己為師,李成尋自是開心,他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你幫我贏了那場比賽,請你吃飯是應該的!要不,《太學》的釋義,你幫我寫一份吧!這樣我就不用上課記筆記了!”並不是李成尋太懶,而是他的速記能力不行,今天課堂上那些東西,他最後也是抄的範之祥的講義,至於劉載義,他幹脆就沒有抄寫講義。

又是一個問自己要講義的,巫淩苦笑了一聲:“我說的,真的那麽好嗎?”

“這點我倒是可以作證,別說劉博士了,就連我父親,也未必能說得有巫淩你這麽清晰明了。”範之祥說完,把弓箭遞了過來:“成尋,你先教巫淩吧,別呆會上課了,他連怎麽開弓都不知道!另外,記著,別……”

“我知道,別碰他身體是不是?”李成尋看了巫淩一眼:“我說,你到底為什麽這麽敏感啊?”

巫淩接過弓箭按劉載義剛才所教的姿勢擺好後說道:“我以前……被人騷擾過,所以,不太喜歡有人碰我!對不起!我知道你們並沒有那個意思,可是身體的接觸會讓我不舒服!”

李成尋怔了一下,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巫淩:“所以,你小子故意化妝把自己弄得這麽醜?”這麽看來,巫淩的五官還是很精致的,隻是皮膚顯得黑了些,粗了些。南方人皮膚通常都比長安的人要好,這小子,應該是故意化妝弄的吧?

自己的化妝被李成尋識破,巫淩尷尬的笑了笑,古人都是人精嗎?不想再糾結在這些問題上,巫淩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弓箭之上,李成尋提醒到:“腳分開,腰用力,挺胸……”

看到李成尋在指導巫淩,劉載義不知道為什麽,目光流露出些許的慌張,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雙手,然後伸開手掌仔細的看起來,剛才和巫淩的接觸中,他覺得巫淩的身體異常的柔軟,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男人該有的身體,無管是肩,臂,背,腹,還是……胸,各個部位都是如此。如果說南方的人個子小,身體比較柔弱纖細的話,看他在蹴鞠時,還是顯得很有力量啊。這樣的身體怎麽會……一時間,劉載義的大腦陷入了混亂之中,身體也開始覺得不自在起來……

雖然有李成尋教導姿勢,可是因為手指無力,巫淩第一箭還沒有到靶位就有氣無力的掉了下來,本來以為隻是換個姿勢而已,沒想到會這麽費力,巫淩有些不服氣的拿起第二支箭。

“你不要想著一定要射中它!”範之祥的聲音溫柔的在身後響起。

巫淩有些奇怪的看著範之祥,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說。射箭的意義,不就在於射中紅心嗎?

像是看出了巫淩心中的疑慮,範之祥輕笑道:“你可以把心中的憂慮和怒火借助於箭支射出去,你也可能會因此而射中紅心,但這隻是戰場之射,並不是儒生的弓射。如果你在弓射時想著一定要射中它,那你可能就會越來越生氣,這就是自找罪受了。所以,站到靶們之前,你最先要做的,就是什麽都不要去想。”

巫淩怔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前世時,日本所流行的弓道。其實弓射和弓道的技巧是一樣的,都可以理解為修身養性。雖然射箭求的是精準,但是在練習射箭的過程中培養的耐力和體力,和日本的弓道所追求的基本是同一目的。

明白了這一點後,巫淩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完,她重新對著靶位調整著自己的姿勢,努力忘記心中的勝負得失後,她緩緩的拉開弓弦,可是沒有李成尋捉著手幫忙,她的弓也隻拉到了一半便控不住弦,箭支無力的射了出去,引得身後一聲嗤笑:“你是在玩投壺嗎?”

巫淩回頭一看,竟然是陳如星:“師兄!”

陳如星慢慢的踱步走了過來:“還說你吃飽了會有力氣射箭,現在我倒是在想,你那些飯都吃到哪去了?”

“師兄!!”被人這樣嘲笑還不發脾氣的巫淩就不是巫淩了。她不滿的看向了陳如星:“那就請師兄指點一下我吧!”

伸手拿起一旁掛著的一張弓掂了掂,陳如星淡淡一笑,臉上滿是不屑:“看好了,我隻示範一次!”沒有任何猶豫遲疑,直接扣弦,放箭,箭支如同一道光一般的射了出去,撲一聲,正中紅心,整個箭頭沒入了箭靶之中,尾羽甚至還在輕輕的顫抖著。

隨手將弓丟到了桌上,陳如星冷笑著往外走去:“拉弓的肩膀沒力氣,拉弦的胳膊又瘦小,呼吸不穩,不會用腰力,雙腿無法支撐身體,你這樣還想射中紅心?能上靶你就該偷笑了!”

被鄙視了,被徹底鄙視了!巫淩生氣的抓起桌上的箭支,直接扣弦,放箭,箭支嗖的一聲,同樣正中紅心:“誰說我沒有力氣,誰說我雙腿無法支撐身體?誰說我射不中紅心?!”

被巫淩這一箭驚到的不隻是美玉三人組,陳如星也同樣吃了一驚:“你怎麽會胡射?!”

巫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因為一時生氣衝動而暴露了自己的實力,頓時她恨不得打自己一下:“我……跟我家一位仆人學的!他是胡人!”說完她看了一下美玉三人組:“對不起!我來長安之前,被再三告誡,在書院之中不可以用這樣的射法,否則會被先生責罵,被同學恥笑……我……”想到自己又闖禍了,巫淩有些鬱悶的放下了弓箭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