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多疼我一些也不過份
雖然隻是在小樓的花廳裏坐著，可這畢竟是人家姑娘家居住的小院，柳青就算隻是坐在那裏，也覺得有些別扭。看到他這模樣，靈玉不由得笑了：“柳大哥不喜歡這裏嗎？”
柳青搖了搖頭：“不是不喜歡，隻是……我呆在這裏會影響靈玉你的閨譽吧？要不，我還是……”
這樣老實的柳青讓靈玉忍不住笑了，顯然，玉簪的事解決了，身邊又有一位高手陪著，她的心情變得好了許多：“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一同坐船去遊曲江吧！這樣，柳大哥也不會覺得別扭了！”說完，靈玉輕輕的對小小說了一聲，小小馬上吩咐別人去準備。
隻是一柱香的功夫，花舫已經準備好了。靈玉與柳青一同上了花舫，順著曲江慢慢的離開了碧水塢。這時的柳青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接過靈玉為他倒的酒喝了一口：“靈玉，你打算一直這樣過下去嗎？”
靈玉有些好奇的看著柳青：“不會啊，隻有兩年的時間，兩年後，靈玉也才十七歲，到時回了東越，沒人知道靈玉在青水碧當過花魁，再找個老實可靠的人嫁了，安安心心的過一輩子。當然，要和姐姐一起！”說到小敏，靈玉的眼睛一下變得明亮了起來：“這些事結束後，我和姐姐再也不要分開了！”
“……你打算和你姐姐嫁一個人嗎？”如果是真的，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這樣的姐妹。
靈玉搖了搖頭：“我不會和姐姐搶丈夫的。我想的是找一個寧靜的小鎮子，我和姐姐都在鎮上找一戶好人家嫁了，平時經常可以走動，這樣就足夠了。錦衣玉食，豪門大宅對我和姐姐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隻想安心的過日子。”
聽到靈玉這樣說，柳青想起了早幾天在長安城盛傳的流言，陸庭威曾說過要收靈玉當如夫人，但靈玉卻拒絕了。或許就如她所說的，錦衣玉食，豪門大宅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吧？所以，那一支看起來就很名貴的玉簪她也沒想著留下……
這樣的女子何其不幸，竟然淪落青樓……
柳青輕歎了一口氣，心中雖然可惜，卻也無奈，如果能為靈玉贖身，想必那陸庭威已經做了，二十萬兩黃金隻能買得靈玉半年自由，兩年得多少錢？至少，以他這個王府侍衛的月俸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
看到柳青發呆，靈玉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她也不多說，隻是拿起了一旁的琵琶坐到了花舫的窗邊，一陣珠玉落盤的清脆音樂從她的指間流泄，當初被巫淩唱響曲江的《笑紅塵》這次被靈玉輕輕的唱了起來：“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來生未了，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
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
將快樂尋找……”
歌聲中的自信，自由，快樂感染了柳青，看著臨窗而唱的靈玉，他突然覺得心結一下解開了，隻要心是自由的，人生在哪不都是一樣的嗎？
想通了這一點，柳青看著靈玉笑了：“是我多慮了！靈玉，謝謝了！”
放下琵琶，靈玉對著柳青行了一禮：“有柳大哥的關心是靈玉的福氣。以後柳大哥有任何差譴，靈玉定不推辭。”
又在花舫上坐了一會兒，柳青這才提出要送靈玉回碧水塢了，他並沒忘記周容給他的命令，幫靈玉把小院的安全加強一下。
忙活了好一會兒，柳青又將注意事項告訴了靈玉和小小後，這才離開了碧水塢。隻是在離開時，金倩悄悄的往柳青的手中塞上了一錠銀子。
柳青看著手中的銀子搖了搖頭，把銀子還給了金倩：“隻求金老板能善待靈玉姐妹，在下便別無所求了！”
金倩看著柳青笑了：“小敏和靈玉是碧水塢的頭牌，我怎麽會委屈了她們。柳相公多慮了！”
送走了柳青後，金倩有些無奈的轉頭看向了靈玉所在的小院：“這丫頭，又給別人灌了什麽迷魂湯？隻是一個晚上，就把他迷成這樣！”
金倩身邊的婢女說道：“靈玉的話，有這個實力！越和她接近，就越無法抵擋她的魅力。”
金倩挑眉看向了身邊的婢女：“小青，你這是什麽意思？”
小青偏著頭想了一會兒：“開始時，金姐是很討厭靈玉的，可是隨著與他的接觸，金姐已經越來越寵著她了。我也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靈玉的笑，我也覺得很開心，碧水塢裏，有這種感覺的，絕對不隻我們兩個。”
金倩想了想，發現確實如此，好像不知不覺中，就會開始縱容靈玉，隻要她能高興，便會由著她任性。如果不是這樣，前天靈玉那樣頂撞自己，自己絕對不會那樣放易的放過她。不過……她昨天也幫自己解決了那個大麻煩，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
這樣想著的金倩甚至沒發現她又一次縱容了靈玉。
第二天，金倩定製的衣服和道具送到了碧水塢，看著這素白淡雅的衣服，金倩輕輕的皺起了眉頭，大唐喜愛華麗的風氣由來已久，連帶的，大家的衣服都十分華麗，更別說站在舞台上的人，她們的衣服更是極盡奢華，像靈玉這麽素雅的衣服，隻怕會不討喜。
不過靈玉在看到衣服時，卻沒有金倩的擔憂表情，將衣服穿上身試了幾個動作後，靈玉滿意的點了點頭：“衣服很合適，多謝金姐了！”
“靈玉，你這衣服……怕是不太合適，你……”
靈玉看出金倩的擔憂，笑著一把摟住了她的肩：“金姐是在擔心我嗎？是在擔心靈玉嗎？嘻嘻，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對了，那些道具，我還要三個小廝幫我。有他們，我的表演才可以變得更加完美。嗯，為了效果，這三天裏，任何人都不許來小院裏打擾。金姐你也不可以偷看！”
被靈玉這樣抱著撒嬌，便是金倩也有些受不了，她不滿的推開靈玉：“一天到晚沒個正形，像個小孩子一樣！小心被別人看了笑話你！”
“別人愛笑便笑去，我又不會少一塊肉！”說完，靈玉又抱著金倩的胳膊：“金姐，小敏姐借我三天吧，這三天我要排舞，少了姐姐可不行！”
一是想將靈玉的名聲打得更響，二是看著一臉期盼表情的靈玉，金倩實在是硬不下心來拒絕，隻得無奈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真是的，我怎麽感覺撿了個大麻煩回來？”
靈玉得了金倩的承諾笑得更甜：“可是大麻煩可以幫金姐賺很多錢啊，你看，才半個月，你就入帳二十多萬兩黃金了，看在這金子的份上，金姐你多疼靈玉一點也不過份嘛！”
金倩沒好氣的拍了靈玉的頭一下：“總之是你有理就對了！懶得理你！這幾天小院的食物讓小小去外麵取了帶進來，我另外派三個小廝過來，他們就睡在西邊的房子裏，不會讓他們亂跑的！”
“嘻嘻，謝謝金姐！”
等一切都打理好，已經是下午時分，幾個小廝又按靈玉的要求搭了一個小小的舞台，這才按她所說的忙了起來。
一連三天，小敏與靈玉的小院裏除了小小一天三次出來取餐食外，便再沒有人出入。從小院裏傳出來的，也隻有一曲《高山流水》的箏曲。
轉眼便到了與花煙約定的時間，大家收拾了東西，穿過碧水塢往那艘花舫走去。眾人發現小敏一如平時一般一身低調卻奢華的打扮，一身清冷卻富貴的感覺讓人覺得她猶如一支冷豔的白梅，有著不羈的風骨，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好好憐惜這風雪中嬌嫩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