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頭此時再想些什麽,彝人們不知道,曉瓊也不知道,隻是驚覺得這氣氛有些劍拔弩張,隱隱地還夾雜著些什麽,正猜測著這些彝人是什麽意思,特別是這個彝人青頭,表情極其地異常,一點不象旁邊那些不諳世事的那些寨民們,正驚慌著,突然傳來“呯”的一聲,劃破了天空,刺得耳膜生疼,四周細小樹葉也被震得墜落下來,樹間的小動物們也嚇得逃竄-。
這一槍正好打在二黑爹的左肩上,被打得搖晃了兩下,二黑爹又站穩了,這獵槍雖然是土製的,不過,卻是非常的曆害,二黑爹左肩已經被打得一片血肉模糊了,鮮紅直流,可卻瞪著眼,往剛才開槍的人那人瞧去,發出了“嗷-----嗷”的嘶叫聲,聽起來極是瘮人--。
猸兒和老狼上前護住老主人,可已經開不及了,怒火地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那些寨民們,彝人村寨們一下就嚇慌了,膽小的,武器也嚇得也掉了下來,青頭朝天開了兩槍道:“不要慌,我們的寨神就是被這群土匪給打死了,神不可欺,我們一起衝上去,打死這群土匪!”。
在青頭的叫嚷下,眾彝民們才穩住了心神,可此時二黑也朝天“唔,唔,嗷嗷”地嘶叫起來,老狼和猸兒也跟著他朝寨民們吼叫起來,寨民們又重新慌忙起來,曉瓊本能地覺得此時不把這些彝人們給鎮住了,形勢會對已方不利的,說不定自己和二黑真會被這些憤怒的寨民們給打死了--。
曉瓊趁著這機會,示意老狼和猸兒安靜下來,潛伏到草叢裏,沒有命令,不得出來,自己迅速地脫下麵具,頓時把四周染得生動起來,把寨民們的眼睛都吸引了過來,張大了嘴,瞳孔也放大了許多,有的寨民看得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曉瓊順勢著叫嚷道:“寨民們,你們不要慌,我們不是山下的漢人土匪,那些真正的土匪已經被----你們寨子裏的大黑鳥給咬死的,我們是來護衛寨神的,她很快就會活過來的,寨神是--打不死的,那些被土匪打死的寨民們也很快就會被寨神救活!”。
眾寨民聽得麵麵相覷,一臉的驚慌,一個膽小的彝人嚇得木然了,嘴裏喃喃地叨念道:“寨神打不死,打不死-!”。
青頭認出曉瓊就是那天對神鳥不敬的那個漢人女子,美得象天仙一般,讓人看了直流口水,眼神變得迷幻起來:“你--是誰?,不會是那隻妖狐變幻來了吧?”。
曉瓊當然看得出寨民們和他的意思了,不由得說道:“寨民們,我是山下的漢家女人,不是什麽狐妖,據我們漢人說,妖狐變成人,身後是有一條尾巴的,你們看看我的身後哪有什麽尾巴,我確實是人啦!”。
青頭聽了目瞪口呆的-,驚覺到了什麽,不停地擦汗,有大膽的寨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曉瓊,確認就是一位漂亮的女子,不由得又把目光落在青頭身上,青頭默默地權衡了一下-,覺得開弓沒有回頭箭了,竟有些霸地說道:“寨民們,別聽信她的胡言亂語,她要不就是山下的土匪一夥的,要不就是山裏的那隻妖狐變幻而來的!”。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神婆醒了過來,剛好聽到曉瓊和寨民們之間的對話,驚覺到自己手下的這個青頭不老實了,曉瓊已經明顯地鎮不住他了,自己之前竟然一點沒有發現自己身邊還潛伏著這樣一個人,竟認為他是三個青頭裏麵最曆害的一個,讓他做了青頭之首,東青頭,可眼下自己還沒有死,他就想奪權---。
如果眼下自己再不醒過來,真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先收拾了身上的繩索,又慢慢地咳嗽了幾聲,青頭剛才一門心思都在對付曉瓊身上,猛地一聽到一這聲音,腦子裏頓時懵了,臉色變成了青白,難道她真是一個老妖怪,打不死--,可自小跟隨她左右,確定她仍是個人身,她就會的那點妖巫術,如攝取人的魂,自己也偷偷地學過了,隻是還達不到她那般曆害,難道老妖婆還留了一手,彝人們一聽到這聲音,本能地習慣地跪了下來,嘴裏幻乎地叫道:“寨神,寨神-----!”。
青頭心電轉念一間,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咬了咬牙,抬手又想補兩槍,看她到底是不是真不是肉身,可這時神婆已經對他提防了,見他動了殺心,便口中念念有詞,先又用她的攝魂術吸了他的魂魄,青頭頓時變得頭昏眼花的,神婆一伸手,袖口裏的繩索已經撒了出來,把青頭罩住了,怒吼道:“青頭,你好大的膽子,虧我從小把你養大,你竟然生出這等狼子野心來!”。
青頭“撲嗵”跪下道:“寨神,寨神,饒命啦!”。
神婆眼神陰梟冷曆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張了張嘴,不知道什麽原因又隱忍了下來,目光落在二黑爹身上,眼神竟有些驚慌起來,環視了一下眼前的這些寨民,見他們低頭垂目的,一臉威懾力地又開口說道:“起來吧,大家都散了!”。
曉瓊趁著這機會,把腳下的麻醉槍撿起來,放進自己的背包裏,偷眼往四下裏打量,也沒有人看自己,又趕緊招呼二黑上前幫忙,讓他背了起來他的爹,然後扯住一個寨民問他寨子裏的醫院在哪裏,那個寨民看了神婆一眼,一臉的愕然,顯然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曉瓊衝他跺腳道:“問你呢,醫館在哪?”。
那寨民仍舊是吞吞吐吐地又指著寨子裏的方向--。
曉瓊忍不住催促道:“前麵帶路,快點!”。
神婆又開口說道:“不用了,二黑,把他背到神壇裏去!”。
曉瓊一窒,在她的晦暗不明的眼裏探索了一會兒,探不到什麽,可本能地覺得神婆是不可能親眼看得二黑的爹死了的,不過,還是張嘴提醒道:“這-可是一條人命,他需要馬上把子彈取出來,再止住血!”,頓了頓突然又想到什麽似地說道:“還有天師,他被村寨裏的鳥抓走了,需要馬上救回來!”。
神婆又問道:“這到底怎麽一回事情?”。
曉瓊環視了青頭和杜三一眼,欲言又止的,神婆陰曆看了青頭和杜三一眼道:“你們兩上先回神壇,等後處置!”,兩人正要走,神婆又衝杜三道:“你,站住!”。
杜三停了下來,一臉的驚恐,眼淚鼻子都要一塊流下來了,以為神婆現在就要處置了他,嚇得趕緊跪了下來,語無倫次地說道:“寨神,寨神---饒命啦,我--沒有打死過一個黑鳥,也沒有--!”。
還沒有等杜三說完,神婆便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煩地指著地上那包東西說道:“你,把地上的那包東西再背回神壇!”。
杜三一愣,原來不是要處置自己---,忙不迭去背了從神壇裏偷來的東西,跟著青頭皮夾夾地起身走了,曉瓊聽得有些糊塗了,神婆這是怎麽回情,怎麽讓他們兩人自己去回神壇,杜三身上還背了一口袋的金子呢,難道不怕他們再次起歪主意?-----。
曉瓊正想著該不該提醒神婆這兩人--,神婆象沒有看見似地,在杜三的背後抓了兩下,往袖口裏抽出一根巫線來,抹了抹,嘴裏念念有詞的,語速快而沙啞地念完了之後,又朝天空中象鳥叫一般地嘶叫了一聲,很快又飛來了兩個小黑鳥---.。
神婆在兩隻黑鳥的腳上係了一根細得象蜘絲一樣的細線後,又象使喚仆人一般地支喚兩隻鳥去跟蹤兩人去了---,曉瓊吐了吐舌頭,知道這細線應該是神婆聯係這些黑鳥們的信物,一想到天師現在還在大黑鳥的手中--。
曉瓊趕緊避重就輕把之前的事情說了個大概,盡量說天師好的一麵,有意想要她把大黑鳥招喚回來了,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還有意把那麻醉槍已經在自己背包裏的事情隱去,沒有說出來,神婆聽了,臉上變幻了一下,目光有些怒火說:“不行,就是那個天師開槍打的我,你當我是糊塗了?”。
曉瓊心想,壞了,神婆死死地抓住這一點見死不救的話,這還真是不好辦呢,不過,也一點不肯讓地說道:“媽,天師他-也算是個好人,不能就這樣死了,他雖然也有錯,可他救了我,也救了二黑,也算是功大於過了!”。
神婆有些不耐煩地說揮了揮手,黑著臉道:“我現在沒有功夫聽你磨牙,等處理完老黑的事情再說吧!”。
曉瓊聽神婆這麽一說,隱隱地從這語氣裏,也聽出神婆有些語氣有些鬆動的意思,本能地覺得這事也不能追得太緊了,這樣反而救不了天師,再說了,神婆此時的心思完全在救他男人身上,天師不過是一個外人-----,考慮到這一層關係,曉瓊便默不作聲地跟著三人後麵,急急地往神壇裏走去---。
一路上,青頭垂頭喪氣的,暗歎自己的點子背,苦熬了這麽多年了,任勞任怨在為這個老妖婆做事情,怎麽老妖婆早不醒來,遲不醒來,偏在快要成事的時候醒了---,轉身看了看杜三,見他縮頭縮腦地跟著自己的身後,一副賤慫樣,青頭眼睛陰梟鬼曆般地轉了轉,心裏又開始動了歪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