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瓊被二黑抱回了房,二黑急得團團轉,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瓊,瓊,瓊,你醒--嗚-----嗚!”,可曉瓊心裏卻是甜甜的,也擔心二黑給急壞了,自己裝得就不值當了,不過,還是細細地分辨了一下,確信神婆沒有跟著來,這才睜開眼睛,見二黑一臉的氳氤,臉都要急花了,也不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了---。
曉瓊趕緊爬起來,想找一個塊毛巾給他擦一擦,二黑卻懵懵地看著她:“瓊,你--好了?”,曉瓊原來就沒有怎麽樣,沒有少一根毫毛的,頂多就嚇了一跳,很快就過去了,二黑還以為自己真是被他老娘給嚇昏了?。
曉瓊暗暗發笑,自己還沒有那麽脆弱,還沒有把這山裏的好東西弄到山下去賣換成錢嘛,還沒有同二黑好好地享受一翻呢,還沒有----,可這錢應該怎麽花呢,對了,一部份嘛,孝敬父母,一部份嘛,留給自己和二黑,怎麽可能被這點事情給鬧出毛病來,真是憨夫,這一點都不開竅!。
不過,能找到這樣一位憨夫,曉瓊的心裏卻是熱乎乎的,拿毛巾把二黑臉上的淚和汗擦幹淨了,二黑見她真沒什麽事了,又傻笑起來,曉瓊在他臉上親昵地琢了一下,隨後又想了什麽似地說道:“二黑,走,去廚房看看,你老娘今天都帶些什麽東西回來了?”。
二黑聽話地跟著曉瓊後麵往廚房裏走,曉瓊見廚房還有一個大竹藍,裏麵有一些新鮮的蔬菜、還有一包向日葵的種子,一小塊瘦肉,用一塊碎白菜葉子包好,竹檻最下麵竟然還有一隻退了毛的山雞,用一塊牛皮菜葉子包裹著,雖然小,可曉瓊知道這是貨真價實的土雞,這雞喂的都是山裏的菜葉子和剩飯等,不象山下那些批量生產的雞,是喂飼料,催肥很快,吃得人發肥和泡噪,心緒不寧------。
曉瓊不敢把這好東西給浪費掉,用清水洗淨了,把表麵上的小細毛一點把它用去掉,肚子裏的汙垢也去掉了,放到土鍋裏用大火煮了一下,把上麵的泡沫去掉,再讓二黑把火弄小一點,放入了一些調料,慢慢地燉著-----。
做完這一切後,趁這空檔,又到洞外,把神婆剛拿回來的種子種到已經鬆過土的空地上,澆上水,把洞外曬的花椒收了回來,擔心夜裏的露水把曬得脆香的花椒打濕了,做完了這一切,兩人又回到廚房,曉瓊已經能聞到一小股香氣,又往爐子裏添了一點柴火,見還剩下一幾個青頭菌子,洗淨了,又往鍋裏添了進去,又把那塊瘦肉放在冷水裏,用一個紗罩子罩了,防止它壞掉,看看廚房裏也沒有什麽可做的了,碗已經被猸兒冼過了------。
曉瓊坐下來,又接著昨天的故事繼續講,可很快鍋裏又“撲撲”地冒香氣,引得二黑不時停去看鍋裏的山雞,也引來了猸兒和老狼,曉瓊隻得繪聲繪色地跟三個講故事,才勉強把三個的元神引了過來,講了一會兒,口幹舌燥的,停下來,可發現二黑他們又猴巴巴盯著那口鍋--。
曉瓊幹脆不講了,找了一把勺子,接開土陶蓋子,頓時四周彌漫著一股子的香氣,象是要把在場的四個都香昏了,每個都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幾乎要醉了,半響,曉瓊才想還沒有放鹽,放了一勺鹽後,聞起來更香了------。
曉瓊用筷子夾了一點起來,吹了吹,發現三個都緊緊地盯著自己的筷子,心中暗笑,放到嘴裏償一償,這感覺實在是美妙,吃起來很糯,入嘴就化,一點不油膩,滿嘴生香----,這味道香得人消魂,舒服得骨頭都軟了。
二黑傻不拉嘰地答道:“瓊,怎麽---樣?”。
曉瓊回過神來,夾了一塊,用嘴吹了吹,放到二黑的嘴裏,二黑香得直啄嘴,那神態也她的一個樣,猸兒和老狼圍著這口土鍋團團轉,似乎在提醒著主人,別忘了自己,曉瓊當然不會忘了,笑眯眯地說道:“有你們的,猸兒,抬碗來!”。
猸兒忙不迭地去抬碗了,不過,這時二黑的爹也來了,一臉的紅光滿麵,看起來有點疲倦,但又非常滿足,神色象吃了蜜一般地高興,見了人就一個勁地傻笑,眉飛色舞的,曉瓊拍了拍腦門,驚覺到了什麽,想到他和神婆先前關了門在裏麵的恩-愛,就暗自好笑,隻見二黑的爹竟自找一個神婆平時喜歡的精致碗和還有一把勺,也舀了一些到碗裏,償了償,香得直吐氣,也沒有舍得吃,抬著碗走了--。
曉瓊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是去討神婆的歡喜,心裏都要笑翻天了,之前他爹見了兩人在一起歡快的情景,羨慕得直流口水--,曉瓊還一直同憐他,覺得他孤苦伶丁的,一個人在這山洞裏撐著,石屋裏也是冷火冷爐的,沒一點人氣,也沒個人來知冷知熱的人管著------,現在倒好,神婆給了他一點甜頭,這麽多年的孤獨都忘了,高興得就跟個老小孩似地,自己都舍不得吃,先舀一碗給她送去,等你回來也許就沒有啦!。
不過,這話曉瓊說不出口,可二黑仍舊傻怔怔地看著他老爹消失的背影,一臉的迷惑,曉瓊心裏嘀咕:“傻二黑,真是什麽事情也不知道,說不定很快你老爹就給你添個弟弟或是妹妹的!”,轉念一想,又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嚇了一跳-----。
主要是覺得這事情不可能,先不論神婆這歲數了,能不能生出來,如果她真還能生一個的話,早就生了,何苦再收養一個不是自己生的女兒樓尼呢,想到這裏,嘴角扯出一絲的笑來,仍舊把猸兒和老狼舀了一碗放到一邊,又幫自己和二黑舀了一碗,果然隻剩下一點殘渣,也沒多想,抬了自己那一碗就吃,吃一口,還不忘舀一口肉給二黑,二黑也是如此,四人吃得那個高興,那個香--。
還沒有吃完,二黑的爹便興衝衝地來了,往土鍋裏看了看,沒有了,一臉的失望,小聲嘀咕道:“秀,還要---吃,這可----怎麽辦?”。
嘿,曉瓊一聽,暗自好笑,可轉念一想,又不是個味,你討好老婆就討好唄,眾人都吃一碗,她憑什麽吃兩碗,這臭毛病,都是你慣出來的,沒得吃,自己受著吧,臉上一點沒有露出來,還一臉同情地說道:“爹,你回去告訴她沒有了,明天再帶一隻山雞來,我明天再做,保證也給你留一碗!”。
二黑的爹一臉的無奈,獨自走了,曉瓊看著他的背影,暗想:“等著吧,明天來晚來了,一樣沒得吃,你自己討好老婆,不要來拉上我們墊背,我可不學她那點妖巫術,怪嚇人的,還要學趕屍,她那點手藝留給你的養女——樓尼吧!”。
四人吃完了山雞,曉瓊和猸兒收拾了碗筷,便提議到溶洞裏洗澡,三個都同意了,曉瓊到屋裏換了衣服,也讓二黑換了遊泳褲,外麵照了一個外套,出了門,猸兒和老狼已經等著了,二黑拉了曉瓊的手往溶洞裏的那潭熱水走去-----。
到了那潭熱水裏,清澈的水裏還冒著一絲絲的熱氣,曉瓊見專供自己洗澡的那個潭還沒有完工,也不急著讓二黑幹活,先讓他下水歡戲了一陣,老狼直接跳入水裏,猸兒要斯文一些,沿著水邊慢慢地遊到潭裏,曉瓊見他在水裏和老狼玩得歡快,也傳染到了,脫了外套,一點一點地潛入水裏,腳踩在泥上,細細軟軟的,極是舒服-----。
踩到鵝卵石上,光光滑滑的,卻很容易打滑,不過,曉瓊也不怕,自已所處的地方水潛,摔到水裏也不礙事,爬起來就行了,再說二黑和老狼他們都在,不會讓自己淹死,曉瓊潛到有大腿深的地方,就慢慢蹲下來了,坐到潭邊,先泡一會兒,再慢慢地用毛巾擦洗身體,可往往是泡著泡著,就身體發軟,不想動蕩--。
二黑嬉了一會兒,又過來尋她,見她閉著眼睛坐在水裏不想動,也不敢打擾她,竟自帶了老狼去抬石頭來圍小潭了,猸兒獨自一個也沒有什麽意思,又跑到曉瓊身邊,守著她一會兒,見她仍舊閉著眼睛,伸舌頭舔了舔,曉瓊在走神----,若有所思地想著自己的心事,見猸兒來舔自己,慵懶地睜開眼睛,伸手扶了扶它道:“猸兒,幫我擦一擦背!”。
曉瓊在水裏把遊泳衣脫了,讓猸兒幫著擦了擦一背,猸兒為了好好幹活,此時又變幻形人體,可猸兒胡亂擦了一下,又恢複成一隻狐狸了,曉瓊暗歎它始終是一個動物,哪怕修了人形,時間短暫不說,還不能陪自己說話,總是遺憾的。
曉瓊也擔心自己這麽長久的不跟人交流,時間長了,會不會也變成象二黑和他老爹那樣不但有口癡的毛病,還變得傻傻的,不諳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