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番舉動,把老爺子氣的不輕,咬著牙關說道:“你以為你這是在保護她嗎?”
傅霆深沒出聲,周貴梅急忙出聲道:“霆深,你還不快住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傅霆深並未回頭,一雙淺琉璃色的眸子像是湖麵上附著的一層冰,表麵毫無波瀾,內裏暗藏波濤。
“如果讓我知道你們還敢對陸安願下手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說完,就把陸安願帶了出去。
陸安願因為剛剛的打鬥身上留下了不少的輿情,最嚴重的一處是在嘴角,已經有些紅腫。
傅霆深皺著眉頭有些心疼的伸手,卻被女人毫無留情的避開。
陸安願蔑笑一聲:“我如今這副樣子,就不用傅少爺可憐了。”
傅霆深眼裏的神色怔住,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緊,他有些不解的反問道:“這些事情你為什麽不跟我說?”
陸安願掙了一下,短暫的反應過後,眼裏的諷刺越發濃鬱:“你要聽哪件事?是你爺爺一直瞧不起我,明裏暗裏貶低我的出身,還是你媽媽明明知道是誰害了她,還故意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把我送進監獄。再比如說傅炎一直對我動手動腳,明裏暗裏的勾引?”
陸安願嗓音有些磁性,輕飄飄的,卻透露著落寞,她用旁觀人的語氣,一點點的數著自己這些年受過的傷。
“別開玩笑了,傅霆深。這些事就算我跟你說,你也不會信我。而且有些事就擺在你眼前,你看不到嗎?”
眼前人透過來的漠視不屑,像是一把把穩插在他心上的刀,疼的他有些打顫。
陸安願收回眼神,慢悠悠的說道:“這些痛苦都是你帶給我的,你又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為什麽不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你不覺得這太可笑了嗎?”
“我,”
傅霆深急忙的想說些什麽,但話卻卡在了喉嚨裏,什麽都說不出來。
“傅霆深,如果你想我的日子好過一些,那就麻煩你離我遠一點,你才是我一切的痛苦來源。”
留下這句話,陸安願直接下車。
傅霆深失魂落魄的坐在車裏,看著陸安願源走的背景,心頭有股說不出的難受。
奧斯卡酒吧裏
震耳欲聾的音樂覆蓋下,是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舞池裏隨意扭動身體的瘋狂人群。
煙和酒的味道在空氣裏融合發酵,讓人有些作嘔。
二樓吧台角落處,傅霆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麵無表情的端起眼前的烈酒,一口飲盡。
隻有酒精劃過喉嚨,胃部的灼燒感,才能刺激著他感覺自己還活著。
陸安願說的對。就算當年的事情他告訴他了,他也不會相信,更何況他為什麽那麽蠢,連那種在眼皮下的小事,都從來沒有在意過。
桌上擺著的名貴酒品,很快吸引了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扭著腰肢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帥哥,怎麽一個人在這裏買醉啊?要不要我們幾個陪你喝一杯呀?”
話說著,就有一個女人就勢要朝他的腿上坐下來。
她一早就看清了傅霆深的樣貌,絕對非富即貴。
她笑盈盈的臉在傅霆深不耐煩的喝出那句滾字時瞬間龜裂,傅霆深更加不耐煩:“我說讓你們滾,你們沒聽見嗎?”
那幾個女人有些變了臉色。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傅霆深,轉身離開。
他們這邊的動靜,都被躲在暗處的,一雙眼睛收在眼裏,隨即便報告給了陸安願。
陸安願靠在座椅上,壓低的鴨舌帽有些擋住她的麵容,看不清她的神色。
纖細的手指裏夾著一根快燃盡的煙,陸安願吐出一口煙霧,應道:“我知道了,繼續做你該做的吧!”
她所以手掛斷了電話,車裏再次恢複黑暗。
她今天說的所有話,都是故意說給傅霆深聽的,也是為了刺激他的愧疚心。
而另一邊,林俊賢調查傅霆深的結果也終於到了他的手裏。
助理恭敬的把手裏整理好的文件遞給林俊賢,開口道:“查到這些資料花了不少精力。”
林俊賢點點頭,把文件接了過來,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他之前以為傅霆深是一路順風的公子哥,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從小就去參了軍,一直到成人禮之後才回來繼承傅氏集團。
林俊賢指著文件上頻繁出現的楊碩兩個字,抬頭問道:“這是什麽人?”
助理開口道:“這是傅霆深在軍營裏關係最好的一個兄弟,但不過在幾年前不幸去世了。”
“幾年前,”
林俊賢敏銳的察覺到一些事情,繼續問:“把時間給我說的具體一點,另外安月兒那邊有消息嗎?”
“具體應該是六年前的事情。傅霆深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棄軍從商的。”
林俊賢眯著眼睛,仔細回想著:“六年前?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安月兒也是這幾年的時間,才突然活躍在大眾視線裏的。難道……”
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並且趕緊吩咐助理下去查。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安家一直是沒有孩子的,對於安月兒他們的說辭是之前一直養在國外,最近幾年才接回來。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嗯,我這就去。”
窗外的夜色越發甚濃。
太多的事情揉雜在一團,已經分不清原貌。
第二天一早,陸安願出門時被躺在門口的人影嚇了一跳,居然是傅霆深。
陸安願伸腳踹了踹他,開口道:“這就是學來的新手段嘛,一大早的躺在我家門口碰瓷兒。”
傅霆深揉著宿醉的腦袋,一邊慢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陸安願家門口躺著,就這麽睡了一晚。
陸安願雙臂抱在胸前看熱鬧,一般上下打量著他:“傅總過來是又有什麽高見嗎?還是說要你家裏人再次侮辱我一番?”
“我,”
傅霆深的話再次被卡了回去,他張嘴,半天都沒說出第二個字來。
陸安願卻隱約猜到他話裏的意思,有些發笑的問道:“傅總是要解釋你家裏人不是那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