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當即臉色一變,猙獰的看向陸安願:“你這個臭表子,你居然敢耍我!”
陸安願也是一臉發懵,她才剛剛給他打了電話,哥哥不可能會這麽快趕到這裏的,那麽門口來救他的人又是誰?
她還來不及多想,胖男人抬手又是一個耳光朝她甩了過來:“老子早就跟你說了,要是你敢報警的話,我就讓你死在這裏。”
報信兒的人催促道:“大哥,快走吧,一會兒來不及了,外麵來了那麽多人。”
胖男人急匆匆的往外跑,陸安願快速反應過來,也緊跟著跑了過去。
這是她逃出去的唯一機會,要是被關在這裏,再點燃那些煙花的話,她絕對死的連灰都不剩。
她的速度快,胖男人的速度更快。
“砰”的一聲!
先她一步關上了大門,同時扔進來的還有點著的打火機。
火機是特製的,並不會因為扔到地上熄滅,倉庫裏放著的都是幹燥易燃的東西,火勢很快蔓延起來。
濃煙滾滾。
陸安願瘋狂的拍著倉庫的大門:“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
身後的大火已經越著越凶,萬幸的是離那些煙花爆竹還有些距離,但不過距離引爆也就片刻間。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
陸安願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火,煙霧彌漫,漸漸的,所有濃煙鑽進她的鼻腔之中!
她的瞳孔跳動著大火的影子,心裏的恐懼被無限度的放大。
她想起了當年在監獄裏燒的那把火……
就如同現在一樣,她困在一方天地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火光彌漫,最後眼看著要吞噬她……
過去的畫麵和眼前交疊重複在一起,陸安願一時之間根本分不清現實,大量的濃煙吸入肺裏,她劇烈的咳嗽起來,雙腿更是無力的軟了下去。
巨大的絕望席卷著她,難道今天真要死在這裏了嗎?
希暖怎麽辦,幾個哥哥怎麽辦?
不,她不能死!
“救命,救命啊!”
濃煙滾滾……
“不……”
陸安願的眼睛被熏出眼淚,抓著旁邊東西的手無力的滑落……
幾年前她有幸活著,而現在……還要沉浸在同樣的悲哀中嗎?
她不甘心,不甘心壞人逍遙法外啊!
她的眼睛緩緩閉上,渾身被熱氣包裹。
突然,“砰!”
就在她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倉庫的門突然被人暴力破開,緊接著有人影匆忙的朝她跑了過來。
那個人影好像身披光芒,陸安願虛晃著目光的瞬間,像是看到了神明。
但是任憑她怎麽努力,都無法看清那人的相貌,最後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仁安醫院急救室。
傅霆深坐在走廊長椅上,臉部棱角冷酷清晰,身上戾氣久久不散。
“查清是誰動的手腳了嗎?”
萬淩猶豫著回答:“還沒有放火的,那兩個人現在也沒有找到。倉庫的後麵就是深山,他們跑到山上去了,搜找需要一些時間。”
傅霆深眉間皺的更緊,嗓音冰寒:“那就再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雙手緊緊的扣著,此刻除了巨大的憤怒之外,更多的全是不安和恐懼。
隻要閉上眼,他的腦海裏滿是陸安願昏迷在火場裏的樣子。
那種差點失去懷中人的痛苦不安緊緊纏繞著他,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心髒,讓他喘不過氣。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陸夏匆忙的跑到急救室的門口,看著正在搶救中的標記,毫不猶豫的就給了傅霆深一拳。
他一把抓起傅霆深的領口,咬牙切齒的盯著他:“你還要把她害到什麽地步?非要她死,你才能放過她嗎?”
傅霆深一把甩開陸夏的手,咬牙道:“你和她形影不離,天天待在一起,怎麽連她遇到危險都不知道。”
陸夏已經氣到失去理智,大聲喊道:“傅霆深。你知不知道她遇到現在的所有事情,都是因為你!”
“從安願認識你的那天起,她的日子就沒有一天好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對她來說就是克星,如果沒有你的話,她就不會進監獄,被人汙蔑辱罵那麽多年。”
陸夏每說出一件陸安願受到的傷害,都像是在傅霆深的心頭上插了一刀,疼的他呼吸都難。
他咬牙反問道:“那你呢?陸安願和你在一起就能有好結果嗎?你又給了她什麽?”
陸夏的回答極為認真:“我能給她的比你能給的要好千倍百倍,我能安穩的護著陸安願。”
傅霆深冷笑著開口道:“那我就等著看。”
話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陸夏回頭盯著急救室的門口,心裏暗暗祈禱著陸安願一直要平安無事。
陸安願在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病房裏沒有開燈,床頭櫃上的小夜燈微微發亮。
她艱難的轉頭看著守在床邊的陸夏,聲音沙啞的喊道:“哥。”
陸夏立刻起身,急忙回身倒了一杯溫水:“你先喝點水,別著急說話,醫生說從煙太大熏壞了你的嗓子,需要養兩天。”
陸安願喝過水後,狀態好了不少,她撐著身子起來,靠在床頭上。
“希暖呢?”
陸夏拍拍她的手,開口道:“你放心吧,她沒事兒,有三哥帶著她呢。”
“我想見見希暖。”
陸夏點點頭:“現在已經這麽晚了,明天吧,明天我把希暖接過來。”
陸安願說了個好字,隨即又問道:“抓我的那兩個人,現在找到了嗎?”
“已經在查了。“陸夏開口道:先把藥吃了,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別的事情。”
“嗯。”
陸夏給她掖了掖被角起身,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門。
她吃的藥裏麵有助眠效果,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但不過這一覺她睡得特別不踏實,閉上眼睛就滿是大火的場景。
陸安願已經分不清是監獄還是倉庫,隻記得被火焰灼熱的溫度以及絕望的窒息感。
那種感覺非常不好。
她整個人都像是飄在空中,生命全都一隻手玩弄。
“不要,不要!”
下一刻陸安願猛的從睡夢中驚醒,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是天亮了。
就在這時,一隻柔弱的小手突然摸上了她的額頭:“媽媽,你做噩夢了嗎?不要怕,希暖在這裏。”
陸安願閉了閉眼,壓下眼底的恐慌,把陸希暖抱在懷裏:“寶貝,什麽時候過來的?”
陸希暖的語氣奶聲奶氣,像是個小奶團子:“今天早上三舅就說媽媽想我了,就把我送過來了,媽媽,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暖暖好心疼。”
她給陸安願擦了擦額頭的汗:“媽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