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拜祭完陳浩之後,便回了傅氏。

這一路上傅霆深都沉著臉色,眉間刻著溝壑,眼神陰鷙,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

他既然想揭穿傅炎跟安月兒的真麵目,就必須把他們最後一層遮羞布給扯下來。

當年他們買通醫生,想讓陸安願難產死亡的事情,他也絕對不會放過。

隻要找到他們,讓他們出庭作證,就能徹底給傅炎定罪。

傅霆深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的攥緊成拳,所有傷害過陸安願的人,他都會一一報複回去的。

傅氏總裁重歸傅氏,輕而易舉的就穩住了,現在的局麵,甚至還有不少合作商是上門求合作的。

傅氏的資源以及執行能力都是行業裏的翹楚,是其他企業快馬加鞭也趕不上的。

隻要能和傅氏合作,質量這方麵就有了最穩固的保障。

再加上之前的事情,陸安願已經把傅氏的害蟲全都趕出去了。

這棵大樹甚至比之前還要枝繁葉茂。

傅霆深正在辦公室裏處理文件,就在這時,門被人敲響。

一身黑衣,麵容冷峻的男人走了進來。

對方相貌出挑,尤其眉眼處細看還和陸安願有著幾分相似,身上穿著的雖然簡單,但是卻也能看出做工走線十分精致,應該是國外的小眾品牌。

傅霆深有些詫異的看著對方,陸琛則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陸安願的大哥,我叫陸琛。”

傅霆深點點頭,站起身來開口道:“你好,我是傅霆深。”

“你不用自我介紹,在我們陸家沒有人不認識你。”

陸琛這一句話裏帶有諷刺意味,他隨意的掃了一眼整個辦公室的裝修陳設,確實還不錯。

傅霆深一時之間有點摸不清陸琛的來意,皺著眉頭問道:“那大哥今天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陸琛看出傅霆深的戒備,走到沙發旁,淡然坐下:“我知道,你現在已經跟我妹妹重歸於好了。安願是我從小最疼愛的妹妹,我也沒有辦法阻止她的想法。我今天過來是想問問你曾經欺負過我妹妹的人,你會怎麽處理?”

傅霆深下意識的開口回答著:“當然是讓他生不如死。”

“那既然如此,我覺得這兩個人交到你手裏很是合適。”

陸琛說著,就把自己帶來的一個文件袋扔在了傅霆深的桌子上。

“你現在之所以能夠暫時得到我們家裏的認可,是因為安願的情誼。但是能不能讓我們從心裏真正的認可你,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所作所為。這兩個人就是當初被傅炎收買的醫生,資料我都已經調查清楚給你了,至於接下來該怎麽做,應該不用我教吧。”

陸琛慢悠悠的說道。

他以一種隨意的姿勢靠在沙發上,眉眼淺淡,但卻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難以名說的優雅。

這個特性在陸家的每一個子女身上都可以發現,這是家族百年底蘊的熏陶導致的結果。

隻要站在那裏,就能讓人感受到其身上獨特的氣質。

傅霆深打開文件袋,裏麵掉出來的是兩張照片,還有一些零散的紙張,上麵寫著的是那兩個醫生所有的履曆以及具體的信息。

“中間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傅炎在雇他們買凶之後,又掏了一大筆的錢,把他們送到了國外。具體的地址我也已經告訴你了,接下來的事該輪到你去做了。”

傅霆深攥緊了那一疊資料,神情鄭重的像是在承諾:“我知道我要怎麽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陸琛無所謂的點點頭。

這兩個人也知道做出了這種事情後,在華夏絕對混不下去,便帶著那筆錢在國外生活。

這些年也陸陸續續的換了不少的地方,就連陸琛找到他們也花都不小的力氣。

原本他想自己親自懲罰的,但是得知陸安願跟傅霆深又複合的消息,幹脆把這件事情交給他處理。

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晚餐,他也要讓傅霆深嚐嚐,陸安願當時所遭受過的一切痛苦,絕望。

隻有和被害者當初一樣的痛苦掙紮,才能算是道歉。

“對了,我還有點別的細節要告訴你。這兩個醫生當初被傅炎買通,答應的條件是把陸安願肚子裏的孩子取出來交給他,而他們不用管手術後續過程,隻要把孩子成功的拿出來就可以找他拿錢。但最後誰也沒想到的是安願肚子裏懷的居然是一對龍鳳胎,在我們趕去救她的時候,安願因為孩子體位不正,差點導致大出血。傅炎當時又放了一把大火,想順便燒死這兩個醫生,但卻被他們僥幸逃了出來,最後拿這件事情威脅傅炎才把剩下的錢要到手裏的。”

陸琛話說完,站起身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傅霆深心情沉重的呆坐在原地,甚至連陸琛什麽時候走的都沒發覺。

他此刻大腦裏一片渾濁空白,耳邊不斷循環,響起的都是剛剛陸琛的話。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陸安願為他闖了兩次鬼門關,才留下他們的血脈,

他甚至不敢去想,陸安願當時孤苦無依的躺在**,忍受著心裏和身體的雙重疼痛和壓力。

甚至還不知道自己以及孩子的命早就被別人算計上了。

如果他當初不對陸安願生氣,而是把她接出監獄,放在自己身邊好好照顧,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麽多的事情。

愧疚,懺悔和憤怒,自責,種種負麵情緒摻雜在一起,像是撲麵而來的海嘯,直接吞沒了傅霆深。

昏暗的地下室裏,到處散發著腐敗的氣味,不遠處的通風口能照進來,不多的陽光,才能讓人勉強的分辨出這是白天。

角落裏一男一女正背對背的被鐵鏈捆在椅子上,嘴裏還被塞上了黑布。

地下室的門被打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皮鞋踏在台階上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像是踏在這兩人的心上。

啪的一聲,不知道誰打開了燈,原本昏暗的地下室,瞬間光芒大亮。

被捆綁的兩人,這才看清他們麵前此刻站著的一身黑衣,眉眼冷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