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遲遲沒傳來回複,隻聽到有什麽東西滾落下去,隨著又一聲的撞擊,世界徹底歸於平靜。

陸安願眼神一寒,直接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就衝了出去。

“三哥,你在哪兒?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

陸安願一邊給陸離發著消息,一邊快速的向外跑去。

傅茵茵那邊絕對是出事兒了。

當她跑到門口時,卻發現門口正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

陸安願當即眼眶一紅,直接撲了過去:“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而另一邊,傅炎呆愣的站在盤龍道上,滿眼崩潰的看著山崖底下。

就在剛剛,一輛粉色法拉利從這裏翻車,滾了下去。

而車上的人是他最疼愛也是唯一的妹妹。

傅炎崩潰的跪在地上,喉嚨裏溢出野獸一般痛苦的嗚咽聲:“茵茵。”

他從來沒想過要害死自己的妹妹,他們兩個人自幼沒有父母,是傅老爺子接濟了他們,一直把他們養在身邊。

兄妹倆互相扶持,早就是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可是他剛剛又幹了什麽?他居然失手把傅茵茵的車撞下了山崖。

這裏是盤龍道,整條公路圍繞著高聳的山體盤繞而行,周邊是萬丈深崖,伸手不見五指。

連人帶車一起摔下去的,後果可想而知。

傅茵茵的出事擊碎了傅炎的最後一絲理智,他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居然準備跳崖去找人。

安月兒見狀,急忙把他扯了回來,口中怒罵道:“傅炎,你是不是瘋了?”

傅炎眼眸猩紅,不管不顧,一把推開了她:“那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安月兒恨鐵不成鋼的咬牙說道:“這裏可是山崖,落差足足幾十米。從這裏摔下去,人肯定沒了。你現在衝動下去找人能得到什麽,還不如趕緊趁此機會回去銷毀證據,不然的話,等到陸安願反擊,咱們兩個人就全完了。”

“安月兒,我再說一遍,那是我的妹妹,那是我的親妹妹。”

傅炎痛苦的,甚至控住不住自己的表情,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傳來哀痛。

“如果剛剛不是你一直在催我的話,我又怎麽可能會把她撞下去?她是我在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了,你懂不懂?”

安月兒被氣的要死,她當初怎麽就瞎了眼,挑中了傅炎這個分不清局勢的人。

永遠分不清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

但不過兩個人現在是捆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她還有好多事情需要傅炎去做。

想到這裏,安月兒深呼吸一口氣開口道:“如果你現在想下去救你妹妹的話,我不攔著你,但是你記住了,這裏是有監控的。一旦這些視頻落到陸安願手裏之前,遊艇上的計劃以及你的狼子野心,就徹底瞞不住了。你費盡心力計劃了這麽多,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功虧一簣嗎?”

“就算你現在下去去找傅茵茵,先說你能不能找得到,光是這麽高的山崖,人就不可能活著了。如果你覺得對不起付茵茵的話,那你就更加努力去搶回來你該得的一切。兩條路都擺在這裏,你自己看著辦吧。”

安月兒話說完,直接轉身回到了車上。

她在等著傅炎的選擇,如果這個男人還在為那點狹隘的兒女情長糾結的話,那她又要盡快為自己謀求一條新的出路。

她可不想後半輩子都在監獄裏度過。

不多時,傅炎麵色灰敗的重新回到了車上,他臉色蒼白,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生氣。

安月兒剛剛的話,讓他清醒了不少。

在傅炎心裏這個妹妹很重要,但是比她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經唾手可得的利益和地位。

“你說的沒錯,現在就算我下去找人,傅茵茵也不可能活著了。”

安月兒又適時的放軟了語氣:“我知道你很在乎傅茵茵,但是現在不是哀痛的時候。你想一想,如果這件事情被發現後,咱們兩個人落得的下場。現在正是緊要關頭,咱們兩個人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錯,不然的話就全完了。”

傅炎在身側的拳頭慢慢的攥緊,他用盡全身力氣猛砸了一下方向盤。

“我一定不會讓我的妹妹白死的。”

說完這話,黑色的寶馬借著夜色的掩護,迅速離開案發地。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座山體十分抖擻,並不平緩,甚至還有不少的緩衝。

傅茵茵的車僥幸停在一個比較大的緩坡上,這才避免的墜毀山崖。

傅茵茵費力的睜開眼睛,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傳來巨大的疼痛。

額頭上更是有濕潤的**不斷的流下來,模糊了眼睛,讓她的視線變得猩紅一片。

一旁的電話還在通話狀態中,裏麵不斷傳來陸安願焦急的詢問聲。

“傅茵茵,你在哪兒?你現在怎麽樣了?我已經出發過去找你去了,你再撐一會兒,我馬上就到。”

傅茵茵用盡全身力氣去拿電話,可是才剛碰到電話邊緣,又一陣濃重的黑暗襲來,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事發第二天後,傅炎也還是沒有從失去傅茵茵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他一夜未眠,瘋狂的用煙和酒精麻痹著自己的神經。

隻要他閉上眼睛,腦海裏不斷浮現出的都是傅茵茵的笑言,或是撒嬌的,或是生氣的,還有搞怪的樣子。

那麽生動,又那麽漂亮。

過去這麽多年的事情,像是走馬燈一般在他的腦海裏回**了一遍。

從他和傅茵茵以孤兒的身份接到傅老爺子的身邊生活時,到他們逐漸長大,上學,幾十年的事情,現在被濃縮成了一部放映片,每一幕的畫麵都讓他心疼的顫抖。

他做的這一切,不光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傅茵茵。

他想讓她成為真正的公主,以後隻需要躲在他的臂膀之下就行。

可是沒了所有的這一切美好幻想,因為他的愚蠢都沒了。

傅炎恍惚之間,仿佛又看到了傅茵茵站在他的眼前,正撅著嘴,佯裝生氣的質問他:“我之前喜歡的那條裙子你怎麽沒給我買,你答應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