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病房裏隻有她們兩個人,傅思安還在發著高燒,也沒被他們放在心上,所以說話才敢這麽肆無忌憚。

但不過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是**的傅思安稍稍的動了動手指。

從他打上點滴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從昏睡狀態中清醒過來,甚至全程偷聽了兩人的對話。

陳鳳自稱的那個媽字讓他猝不及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安月兒不是安家的孩子嗎?怎麽會和這個油膩的中年女人扯上關係?

安月兒聽的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打斷道:“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什麽問題,你休想再從我這裏拿到一毛錢。”

“是是是。”陳鳳全程陪著笑臉,看著**仍在發燒的傅思安,也不僅疑惑的嘀咕了一句:“這孩子我一直看的好好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發燒了?”

安月兒看著她翻了個白眼:“你還是趕緊把孩子給我帶好了吧。”

話說完,就踩著恨天高離開,陳鳳也趕緊追了上去。

直到確定兩人已經遠走之後,傅思安才睜開眼睛,同時把藏在被子裏的小小錄音器拿了出來。

剛剛的內容他已經全都錄了下來,並且同時傳送到了付玉那邊。

這場發燒本來就是他故意策劃的,原本想趁此機會擺脫現在的困境,但不過他現在又臨時改了主意。

就在這時,病房門又被人推開。

是付玉和陸希暖偷溜了過來。

小姑娘邁著小短腿,跑到床邊,伸手緊緊拉住他的手:“哥哥,我終於看到你了。”

“希暖乖。”

因為發燒,感冒的原因,傅思安的聲音很沙啞,他伸手揉了揉陸希暖的頭發,溫柔的問道:“這段時間有沒有乖乖聽話?”

陸希暖強忍著淚珠用力的點點頭:“有,我一直都很聽哥哥的話,也在聽媽媽的話。趁那個壞女人出去了,哥哥,我快帶著你走。”

陸希暖話說完,就準備上前動手把傅思安拉出去,卻被傅思安搖頭製止。

“希暖,現在還不是我出去的時候。我得在潛伏一段時間,好查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希暖這回是徹底沒忍住淚意,大滴大滴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著。

“但是我不能再讓你留在這個壞女人身邊,她會傷害你的。”

“不會。”傅思安很果斷的搖頭:“她沒那個膽子,如果傷害我的話,等到有一天事情敗露,她跟爸爸就沒有辦法交代了。哥哥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

他話說著抬頭看向付玉:“你得幫我查一下那個中年女人的身份,她和安月兒不是一般的親密關係。”

傅思安話說完又想了想補充道:“對了,還有安家。那些舊事能查多細查多細。”

付玉點頭算是應下他這話,也忍不住的開口道:“現在是大好的機會,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我先不走我已經想到別的辦法,去親近安月兒了。我首先得贏得他的信任,然後把那個假的傅思安揪出來。”

傅思安攥緊了小拳頭,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實際上他心裏也很好奇,那個假扮自己的究竟長成什麽樣。

付玉有些無奈的點頭:“好吧,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麽了。”

傅思安點頭道:“好了,你們先走吧,一會兒他們回來了,就麻煩了。”

陸希暖吸了吸小鼻子,揚起哭成花貓的小臉,開口道:“哥哥拜拜,你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自己的。”

傅思安眼神溫柔的保證道:“哥哥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

“希暖,咱們先走吧。”

就在付玉把陸希暖帶走後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安月兒又和陳鳳回來了。

陳鳳上前摸了摸傅思安的額頭,鬆口氣兒說道:“嚇死我了,現在總算是不燒了。要是還不退燒的話,這孩子絕對傻了。”

安月兒不屑一顧的說道:“就是傻了才好操控呢,我倒是希望他真的傻了。”

傅思安掐著時機悠悠轉醒,看著病房裏的兩個人,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是誰?”

安月兒和陳鳳疑惑的對視了一眼,前者迅速上前,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思安,你難道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媽媽啊!”

沒想到此話一出,傅思安的神情更加疑惑,像是在自言自語:“思安是誰?”

“思安,你可別嚇媽媽啊!要是你出了什麽三長兩短,可讓媽媽怎麽過啊?”

安月兒不愧是安月兒,演技時刻上線,她緊緊的握住傅思安的手,一副關懷至極的樣子。

傅思安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那雙總是透著古靈精怪的眼睛現在卻意外的有些空洞:“我不認識你,我也不知道誰是思安。我想不起自己是誰了。”

安月兒的聲音猛的拔高兩個高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一旁的陳鳳急忙的拽拽她的袖子,小聲的嘀咕道:“怎麽辦?這孩子不會真是傻了吧?”

安月兒瞪了她一眼,穩住心神,開口道:“思安,我是媽媽,你再好好想一想,你真的記不起來我了嗎?”

傅思安放大眼睛,仔細的端詳著她半天,最後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

“你在這裏等會兒媽媽,媽媽去給你找醫生。”

安月兒壓下心頭的歡喜,拎著包包就急忙去找了傅思安的主治醫生。

她焦急的詢問道:“孩子醒了,但是他現在不認識我了是怎麽回事?”

主治醫生先是皺著眉頭,然後又認真的看起一本病曆來,最後有些無奈的搖頭:“孩子高燒的時間太長,已經損害到了他的腦神經,加上之前還受過頭部傷這些情況加起來,很嚴重的影響到了他的海馬區,導致他失憶。換句話說,這孩子就是被燒傻了。”

那一刻,安月兒的心頭好像有小人在狂歡起舞。

如果傅思安徹底傻掉的話,那就再也不會有人威脅到她了。

她嘴角的笑容甚至有些壓不下去:“像他這種情況,什麽時候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