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悲喜同堂兩重天(文)
鳳夜瀾見燕洛雪臉色突變,也是一臉疑惑,他扭頭看向別處,東張西望起來,燕洛雪著急,但因為離胡皇後距離太近,也不敢大聲,動作也不敢太大,她低聲問道:“是誰胡說八道?”
“胡說?這麽說不是你的意思?燕季武那小孩子怎麽會如此胡鬧?”鳳夜瀾說道,“是他悄悄告訴我的,還說這大堂之上都是來殺我娘的。”
燕洛雪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是燕季武,燕季武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怎麽會知道有關鳳氏皇族的的事情?是有人假借孩子之口不引人注目挑撥離間嗎?燕洛雪說道:“表哥,你今日之要務就是守護你母親,但必須是敵動你才能動,敵不動,你絕不能動,若先動了,不是為自己及家人招來禍事,就是打草驚蛇,使得曉寧樓趁亂逃脫,記住,今日鳳氏確實凶險萬分,但生死隻在你一念之間,你切勿聽信他人挑唆,亂了分寸。”
燕洛雪說話之時,眼睛不看鳳夜瀾,鳳夜瀾說道:“我如何信你?”
“表哥,我爹娘俱在此處,你看到了嗎?懷抱花舞的那是我娘,我夫君在此處,我一雙兒女均在此處,為了滅曉寧樓,我所有親人均在此處,你信與不信,我問心無愧,現在,你不著痕跡,回到夜歌身邊,季武的事,我來處理詢問。”燕洛雪目光在人群中掃過,真是奇怪,燕季武這小子這會兒本應看新人拜堂,怎不見了蹤影。
此時夫妻對拜,秦慕霜和明嘉詡禮成,被簇擁著,送入洞房,禦賜筠宴開始,胡皇後、明月、明瑜及前來賀喜之人,觀禮之人均依次落座,片刻功夫,酒宴擺好,眾人開懷暢飲,明嘉詡從新房回轉,前來敬酒。
觥籌交錯間,明月站起,指著明嘉詡,手捂著胸口,明嘉詡大吃一驚,丟了酒杯,上前扶住已經口吐鮮血的明月,喊道:“叔叔,你怎麽啦?”
“酒裏有毒”明月艱難吐出話語,就昏倒在了明嘉詡懷裏,明嘉詡惶然無助,看向明瑜,卻見明瑜已經撲到了身前案幾,向著鳳夜歌爬來,鳳夜歌勉強掙紮著,用盡全身力氣,抱著年幼的鳳夜琛,嘴裏喃喃著:“別怕,哥哥沒事。”
鳳夜瀾因為心中有事,沒有飲酒,這時一見自己親人全部中毒,而其餘人等分明都安然無恙,霎時把怨毒目光轉向燕洛雪,他正想要拚命,隻聽見一聲哀嚎:“秦柯,秦柯,你好狠,你為什麽騙我,你出來,你這個騙子。”
榮華公主抱著秦花舞衝到了明瑜身邊,燕洛雪一見,急忙也撲了過去,榮華公主抬起一腳,踢向她,吼道:“滾開,你這妖孽,我真後悔生了你,我榮華公主今若有活命,他日定會要你不得好死”
“娘”燕洛雪跪下,“娘,你不要中了他人奸計”
“奸計是,我中了你這妖孽的奸計,今日我總算看清你這妖孽麵目,竟為了討你夫君歡心,不惜幫他們殘害親人,你滾開,我不想再見你,我永遠都不想再見你。”榮華公主尖厲的喊聲響徹在這正堂之中。
燕洛雪的耳中隆隆作響,她什麽都聽不見了,隻覺得心頭如被尖刀紮透,疼痛難忍,她望著她娘憎恨的眼睛,情不自禁搖頭,情不自禁尋找著她爹的身影,尋找著秦慕蕭的身影,他們不知為何都沒有在身邊。
她淒然大叫:“娘”她一口血,噴了出來,噴到了正低頭想要抱起明瑜的榮華公主的臉上,榮華公主愕然抬頭,情不自禁喊道:“雪兒”
燕洛雪身子輕飄飄向後麵倒去,卻靠到了溫暖,秦慕蕭來到了她身邊,“雪兒,你別嚇我,你別嚇我你睜開眼,看看花舞,花舞在哭”
“秋姐姐,你在哪裏,我不是要你看著雪兒”秦慕蕭喊了起來,明嘉詡見燕洛雪吐血昏了過去,自己的叔叔、姑姑都不醒人事,一時間也不知所措。
秦慕蕭使勁掰開燕洛雪的嘴,塞進一枚藥丸,看看周圍,見鳳夜瀾傻了一般,站在那裏,便抱起了雪兒,交到他手裏,說道:“你照看她。看好你母親他們。”
鳳夜瀾一愣,秦慕蕭說道:“你若不信,就將她當人質。”
秦慕蕭轉身,說道:“諸位都呆在原地,醫官馬上就到,還有,集合府中所有下人,所有訪客,不得有誤。”
一時間,吆喝聲不斷,正堂裏。正堂前院中,擠滿了人,秦慕蕭喊道:“快來人將這駙馬府裏裏外外全部封死,任何人不得出入,本宮倒要看看,是何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公主成婚之日,竟敢下酒毒害皇親。”
“太子爺”一個醫官模樣的人很快來到了秦慕蕭麵前,秦慕蕭一擺手,說:“去驗酒菜”
醫官仔細勘驗,回稟秦慕蕭:菜無毒,酒無毒,但明月、明瑜、鳳夜歌的酒杯口卻有毒。
榮華公主連聲冷笑:“你還有何話說?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你們父子是不是連雪兒也瞞了?”她將花舞交給了從後堂來的鳳夜花,抱了明瑜。
“嶽母,此必為敵人奸計,我們此時應該冷靜,切勿讓敵人鑽了空子。”秦慕蕭說道,“嶽母何不讓醫官先為他們幾位診脈醫治?”
“讓你們看他們死沒死嗎?”榮華公主死死抱著明瑜,隻覺得明瑜身體似乎越來越冷,心中更加悲怮,“你若有良心,就放我們走,對了,夫君呢?你們把我夫君騙到哪裏去了?”
“世人都道榮華公主才貌無雙,機敏過人,身在西秦國十一年,守護南鳳國,誰知今日一見,卻覺得實在是名不副實。”胡皇後儀態端莊,走到了榮華公主麵前。
胡皇後彎腰,看了看狼狽的榮華公主,向身後招了招手:“取水來。”
宮女手捧著一缽水,胡皇後手拿帕子沾了水,為榮華公主將臉上血跡拭去,這時,燕洛雪醒轉,見胡皇後站在她娘麵前,一激靈,又發現自己被鳳夜瀾抱在懷裏,急忙掙紮,鳳夜瀾垂眸:“秦慕蕭將你交給了我為人質,你乖乖別動。”
“公主,你可知本宮有多恨你嗎?”胡皇後說道,“本宮出嫁,成婚之夜,丈夫酒醉,口中喃喃叫你,自那時,你之大名就刻在本宮心中,本宮不服,你一弱國之人質,如玩物一般,何德何能,竟能讓他對你用情如斯,恨你之餘,又甚憐他,有時甚至想去成全於他,誰知你卻是無情至極,枉顧他一腔情意,逃回南鳳,不但如此,還引兵來犯,讓他從此病體纏身。”
“胡皇後,當年之事究竟為何,你並不知情,你沒有資格在此說項。”榮華公主冷笑道。
“我沒資格?皇上為你冷落我一輩子,我沒資格?”胡皇後聲音尖了起來,“我沒資格?那你就有資格在此大喊大叫指責皇上嗎?你十一年受他照拂,才保得性命,保得清白,你隱居,皇上為你清譽,連親子都不相認,保護了你整整十五年,你還有什麽不滿足?南鳳國是滅了,可是他的身體也完了,你以為鳳氏皇族是他容不得嗎?不,不會是他他就是死,也覺舍不得你如此傷心他隻會讓我傷心,他這輩子,把什麽都給你了,把什麽都留給了你的寶貝女兒,你這無心的,竟還在這裏指責他?”
胡皇後推開了榮華公主,將明瑜抱了過來,交給秦慕蕭,說道:“你那位皇姐不是得了秋葉紅的真傳,怎麽不找她來?
秦慕蕭點頭,立刻派人尋找秋月憐,實際上,秦慕蕭心中已是暗暗生疑,秋月憐本該留在燕洛雪身邊,怎麽會不見蹤影。
他正焦急,侍衛們回報,說逮住了幾個賊人,這幾個賊人對尋找秋月憐的人突然襲擊,結果被他們逮住。
秦慕蕭壓住怒火,審問這幾個賊人,這幾個賊人竟然一口咬定是奉了秦柯之命。
秦慕蕭大怒,當場紫玉簫落下,一人頭骨碎裂倒地,他厲聲問道:“奉何人所命?”
一人被嚇得尿了褲子,猛跪了下來,抓住了秦慕蕭的胳膊,眼睛瞟向了院中,秦慕蕭一把將他提起,走出正堂,說道:“是誰?你指給本宮,本宮定會饒你不死”
那人瑟瑟縮縮,眼睛胡亂瞄著,突然眼珠一番,死命想要咬舌,秦慕蕭一卡那人脖子,喝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人終於手一指,道:“是他,他叫宋安,是我們的新主子。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順著他的手指,秦慕蕭看到那人所指卻是駙馬府一馬童,那馬童年不過十五歲,很是稚嫩,他見那人手指著他,連連擺手:“奴才六麻,這府中人盡皆知的,奴才不是宋安”
宋千裏出現在那自稱六麻的馬童後麵,說道:“宋安,你看看我是誰?”
六麻愣了一下,苦笑著回頭,“說了我叫六麻,不叫宋安,你怎麽……”
他的話沒說完,臉色變了,宋千裏說道:“宋安隨我出戰,受過刀傷,一刀正在腹部,你既然不是宋安,和不當場驗證?”
六麻已沒了剛才鎮定,他一步步向後退,一下子跪倒了地上,哭道:“宋將軍,宋安是為了將軍受了不公,才會如此,如今宋安也是聽命於皇令才不得不在酒杯上抹上毒,皇上說了,此事決不能讓皇太子知道,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皇太子日後繼位可以高枕無憂。”
“你還敢巧舌如簧”秦慕蕭大怒,將他踢倒踩在腳下,“你當真有恃無恐,竟敢肆意栽贓當今皇上?”
“奴才所言句句是實。”宋安說道,“難道太子不知若鳳氏存在,日後總是禍患,皇上即便對榮華公主有舊情,卻也顧不得了。”
“好一張利嘴”一個聲音自府門外傳來,“若不是朕早就有所布置,還真是百口莫辯了。”
駙馬府門緩緩打開,一身龍袍的西秦武帝秦柯抱著燕季武走了進來,旁邊跟著抱著秋月憐的燕重垚,宋安一見,猛然抬身,從秦慕蕭腳下竄出,直衝正堂撲去,卻正撞在正欲奔出的胡皇後身上,宋安袖中滑出一把彎刀,橫在了胡皇後的脖子上,喝道:“都別動,再動,皇後娘娘的命就會不保”(看舞魅君心最新更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