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旁敲側擊演雙簧
孟巧生眼露疑惑,狀似不解,重複道:“交出?交出什麽?王爺在說什麽,孟某聽不懂。”
“是真不懂呢?還是裝不懂呢?一試便知道了,大司馬知道這是哪裏嗎?這裏,是仵作的驗屍房,一會兒,太子殿下便會讓人將你父親的屍身送到你麵前的長桌之上,你好好想想,本王會如何對待仇人呢?”臨淄王故意皮笑肉不笑,說道。
孟巧生變了臉色,說道:“家父已經身死,你還要折磨他老人家的身體嗎?你這哪裏是君子所為?”
“君子?大司馬一定是謙謙君子了,剛才還口口聲聲說要替父還債,這會兒又罵本王不是君子,難道世人的眼睛都是瞎的,看不清楚大司馬儒雅俊俏的臉上帶的不溫不火的麵具是幹什麽的?”臨淄王走到孟巧生身邊,伸手輕佻拂過孟巧生的臉。
“你還有一次機會,解藥,本王要子母金蠶蠱的解藥。”臨淄王輕聲在孟巧生的耳邊說道。
“王爺見多識廣,知道什麽是子母金蠶蠱,孟某孤陋寡聞,不知什麽是子母金蠶蠱。”孟巧生態度極為強硬。
臨淄王沒有惱怒,反而笑了笑,說道:“你如此真幫了本王大忙,若不這般,真還便宜了晉緣那個老家夥。”他雙手相擊,掌聲清脆,衛士抬著一具屍身走了進來,衛士將那具屍體放平在長桌上,對著臨淄王一施禮,轉身離去,而秦慕蕭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兩個仵作。
秦慕蕭睥睨著孟巧生,冷哼一聲,站在長桌旁,對著臨淄王點了點頭。
臨淄王對著仵作說道:“兩位,可看見了這屍體的額頭上這個凸起嗎?”
兩個仵作連連點頭,臨淄王的折扇指著孟緣的頭,說道:“用金針將這血瘤刺破。”
“是”仵作答應一聲,掏出金針就要動手。
“慢著”孟巧生大喝一聲,“太子殿下,你真要讓此居心叵測之人侮辱罪臣的老父屍體嗎?那罪臣就撞死在這裏。”說完,他就向臨淄王衝去。
臨淄王側身避過,孟巧生踉蹌著,轉過身,怒視著臨淄王,臨淄王嘻嘻笑著:“誰讓你如此固執,本王給你機會,你不把握,怨我何哉?還有,你如此耍刁,是在拖延時間嗎?”
秦慕蕭叫了一聲來人,兩名孔武有力的衛士走了進來,秦慕蕭說道:“將這逆賊拉開。”
兩名仵作忙上前將孟緣頭上的血瘤刺破,烏黑色的血液流了出來,還帶著一絲腥臭,臨淄王看了一眼孟巧生,問道:“大司馬可知為什麽會這樣?”
孟巧生緊咬牙關,一聲不吭,臨淄王說道:“人活著,體內養的蠱又養料,自然與宿主共生共棲,相安無事,但一旦宿主死了,與體內的蠱達成的平衡就被打破了,身體便顯出了異樣,這血瘤就是養蠱的明證。”
“難道就不能是別人暗害我父親?”孟巧生質問道。
“你想誣陷本王母妃嗎?母妃若會,如何能被人欺負到那種地步,不如你告訴我,殷寧這個名字,你可還有印象?”臨淄王拿著折扇,掩著鼻子,但口中說出的名字讓孟巧生的冷硬眼神閃爍了一下。
而秦慕蕭的手悄悄握緊,殷寧?水茵兒,林總管,這三人串在了一起,而殷寧恰恰就是秦徵的人啊,而孟緣也是秦徵的人,那麽,這毒蠱是由誰下的呢?會是當時最有機會接觸秦柯的水茵兒嗎?水茵兒知不知道實情?可為什麽秦徵最後沒有實際實施?是沒來得及實施這項計劃,還是有人違背了這項計劃?
秦慕蕭的心在抽搐,水茵兒不願回宮,是否還有這個理由?水茵兒又是什麽時候愛上了秦柯?他望向孟巧生,見孟巧生垂著頭,跪在地上,說道:“父親,兒不孝,讓你死後還受到如此驚擾。”
“還裝,一會兒你就就等著看你們的計劃是怎麽失敗的。”臨淄王說道。
“將他衣衫除下。”臨淄王命令仵作。
仵作將孟緣衣衫褪下,臨淄王厭惡說道:“看到那個亂竄的東西了嗎?”
兩個仵作瞪圓了眼睛,嘴上驚呼出聲,而孟巧生這時也抬起了頭,鐵證麵前,他麵上逐漸滲出汗水。
臨淄王說道:“拿著小刀緊跟,抓住時機,快速順著它爬行方向將皮膚劃開,注意,不能傷了金蠶,在屍體中,金蠶爬速會降低,活捉應該很容易。”
“活捉之後,就讓這母蠱與子蠱自相殘殺,那麽中子蠱的人便安全了。對吧?大司馬?”臨淄王看著已是滿頭大汗的孟巧生,“你以為,沒有你的解藥,本王就不能奈何你嗎?”
“快動手,還等什麽?”臨淄王催促仵作。
“不要不要再糟蹋我爹了。我願意交出解藥,解藥在孟複密室之中的盆景之內。”孟巧生頹唐至極,閉著眼高聲說道。
孟巧生終究還算個孝子,知道大勢已去,若要一意孤行,不但達不到目的,更會讓老父不得全屍。
秦慕蕭與臨淄王相視一笑,成功了,其實母蠱出體即死,哪裏會和子蠱自相殘殺。
孟巧生交出解藥,無異於供認了謀逆,他為保不被滅族,詳實交代了孟家與秦徵秦昭兄弟兩個的過往交易,並供出了朝中依附於他的隱秘勢力,不久。孟巧生自絕於天牢之中,而孟緣曝屍三日,當街示眾,族人改姓晉,流放蠻荒之地。孟氏祖宅被夷為平地,世上再無巫族之王姓。
而秦昭,西秦武帝秦柯並沒有對秦昭趕盡殺絕,隻將秦昭夫妻圈禁在皇家一處別院,其三子亦隨父前往,西秦內亂暗中進行,暗中結束。
秦柯蠱毒已除,身體雖日見好轉,卻因北地兵事紛起,憂心忡忡,燕重恩和秋月憐的婚事又一次被提了出來,雖然當日秋月憐情急允婚,但卻接連發生意想不到的大事,因此他們的婚事便擱置了起來,現在,應是兌現之時。
西秦武帝秦柯認秋月憐為義女,加封清江公主,秋月憐以西秦國二公主身份嫁給了燕重恩,二人在成婚三日後,就率領西秦十萬將士奔赴了北地。
臨行前,秦慕蕭和燕洛雪為他們送行,秋月憐一身戎裝,神情嚴肅,燕洛雪有心問她與四叔相處怎樣,話到嘴邊,便被秋月憐厲眸逼回,燕洛雪看向她四叔燕重恩,他四叔麵上倒還有些愛慕顏色。
燕洛雪說道:“四叔,你回到北地,若遇見我爹娘,一定讓他們給我捎回信息,都過了這麽長時間,爹娘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好,四叔一定照辦,你在朝中,萬事小心。”燕重恩恨不能一下子飛回北地,好收複原屬於北燕國的領土。
“如今還有誰敢惹她,巴結她還來不及。”秋月憐說道。
燕洛雪抿嘴笑了:“四嬸娘可從來對我不假辭色的。”
秋月憐眼神幽暗,說道:“如今你我身份已定,確實不能像從前了,請恕……”
“四嬸兒,哪裏有向小輩告罪的。”燕洛雪搖頭笑道。
秋月憐聽她左一個四嬸右一個四嬸,終於紅了臉,撇了她,拍馬去追前行的隊伍。
秦慕蕭和燕洛雪在回城途中,見到了臨淄王,而臨淄王身邊之人,令燕洛雪很是吃驚,原來那人竟然是吉祥公主秦慕霜。他們如何在一起?是偶遇還是相邀?
秦慕霜看著燕洛雪一臉掩不住的好奇,說道:“近日宮中都傳著你們如何平亂,尤其是把慕霜未來的夫君傳得更是神奇,慕霜若還無動於衷,也說不過去,因此求了父皇母後旨意,前來相訪王爺。”
“原來如此,那本宮就不打擾皇姐了。”秦慕蕭說道,他拉著燕洛雪就想回到車中。
臨淄王說道:“相請不如偶遇,本王還有些事情要向太子殿下請教,不如我們四人到旁邊的福源樓小坐片刻?”
四人上了福源樓,要了一間雅間,秦慕蕭自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要向臨淄王誠心誠意地道謝,而臨淄王泰然受之,說道:“太子殿下不要毀約才好。”
秦慕蕭心中窩著火,卻不能發作,隻聽著臨淄王閑聊,聊些西秦國風土人情,東齊國特產土物,秦慕蕭忍著性子,內心煩躁,但礙於秦慕霜,卻無論如何不能表露對臨淄王的極度不滿。
他們回到東宮,已是夕陽西下,一進宮門,就聽鳴蟬說道:“宮中人都說,孟貴妃死了。”
孟巧嫣死了?西秦武帝秦柯下了命令?她還懷著孩子呢?秦柯連孩子都不要了嗎?燕洛雪望著秦慕蕭,秦慕蕭一臉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些厭惡,燕洛雪心裏不甚舒服,說道:“我累了,想要歇息。”
燕洛雪走得很快,秦慕蕭跟在後麵,說道:“那個孩子,不一定是父皇的,孟貴妃與秦昭私通,這件事胡皇後是抓了確切證據的,你知道上次我們為什麽能救出你母親嗎?就是因為胡皇後派人監視了秦昭和孟貴妃。”
“你父皇心裏也不好受吧?“燕洛雪問道。
“怎麽會好?但父皇對那個孩子也下不了手,因此才將孟貴妃打入冷宮,若孟貴妃能夠熬得住,生下孩子,父皇也不會不認吧。那孩子不會似我當年,不是父皇不要他,而是他娘不想讓他出生。”秦慕蕭陷入回憶。
燕洛雪伸手握住了秦慕蕭的手,說道:“但願,你是苦盡甘來。”
“你在我身邊,我就是苦些累些,也沒什麽,可誰知臨淄王他會趁火打劫提出那樣的要求呢,而父皇又依從下了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