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陪著凝雪,陪了整整三天。

桃花樓也凍了三天,菊香無奈的看著一到時間就準點陪著凝雪身邊,坐在前堂當冰雕的任天,拉開收錢的小櫃,看著那往日總是一堆銀票,如今卻稀可見底的慘況,那是哀聲連連。

最後林一一火大,直接對墨羽凡下通諜,讓他去搞定任變態,不然,他也別回來睡了!

於是我們越來越妻管嚴的墨少,笑得各種冷豔的站在任天身後,揮了揮手將早就想讓任天離開的凝雪支走,然後直接一掌,劈暈了任天,便這般把他扛了,扔上了馬車,讓人把他送走了。

至於送到什麽地方,墨羽凡笑得很是神秘,讓林一一不用操心就是。

林一一表示她也不想`操心,主要是三天的損失,沒趁著任變態暈了,讓他按個指印啊什麽的,以後不太好算帳,還一臉真誠的對墨羽凡說,親兄弟明算帳,白紙黑字那是應該的,因為人是墨羽凡帶來的,所以,她可以給任天打八折,剩下的兩折,由墨羽凡出。

墨羽凡直直的看了她許久,最終重重點頭,大聲道:“老婆永遠是對的!”然後就在他老婆很期待的笑臉裏,遞出了大約三折的銀票。

林一一圓滿了,拍著他老公的俏臉,很給力的啵了一下,然後便當著他老公的麵,樂暈暈的將銀票鎖到了她的保險箱裏。

這下,墨羽凡也圓滿了,雖然這圓滿是抽著嘴角,笑得極無奈的狀態下圓滿的。

林一一把錢收好了,才回頭對他說,“走吧走吧,晚上你就放出風聲,我這等得也不耐煩了!不趁著現在帶球時解決,接下來帶著兩小的,那不更是防不勝防?”

墨羽凡還是很不放心,“老婆,你確定要這麽做?”

“廢話!不這麽做,還要和他們拖多久?你能拖,他們能拖,我這肚子可拖不了!”林一一有些按捺不住,這幾天的假宮縮,有些頻繁,冰婆回了山穀備藥,還沒回來,她自己都好害怕。

“娘親與爹過幾日下山,到時爺爺便到了,待娘他們回來,再行此事如何?”墨羽凡明知她不會答應,還是想再勸一下她。

林一一大大剜了他一眼,“滾!別來吵,趕緊做你的事去,要是真擔心我,就聽朵朵的,滾遠點!”

啊啊啊啊!!好煩啊!!肚子又難受了!!嗚嗚,為毛要穿到沒有剖腹產的地方啊啊啊啊!!到底這球還要裝多久啊啊啊啊!

墨羽凡我恨你!林朵朵我恨你!!

真是白天莫說人,晚上莫罵人。

這邊林一一剛在怨念她家朵朵,朵朵便推了門進來。一進來看到她的臉色和墨羽凡的便秘臉,他連轉身也不轉,直接倒退著出了門檻。

“站住!!你個有了老婆,就沒有妹妹的死灰太狼!給我進來!躲什麽躲,我都看到你了!!”被小妖孽踢得沒辦法坐椅子的林一一,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林朵朵罵。

就差一把平底鍋了……林朵朵很是冷幽默的腦補了一下帶著大球的寶寶,拿著平底鍋的模樣,然後生生的打了個哆嗦。

再看林一一不爽的表情,雙手連擺,“別氣別氣!寶寶乖,哥哥在這裏,你先別激動啊,乖!”林朵朵看她又開始產前煩躁,對上墨羽凡求救的眼神,連忙軟言哄著她。

林一一嘴一扁,抱著林朵朵的手臂,兩個大眼紅得就象可憐的小白兔,“朵朵,我們趕緊把那些變態搞定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嗚嗚,婆婆怎麽還不回來啊?這到底是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林朵朵對上妹妹痛苦委屈的小臉,再看她有些浮腫的手腳,心裏也極為不忍,當下狠狠的瞪了一眼臉上也一臉擔心不忍的墨羽凡,“聽到了沒?還不趕緊去!”

墨羽凡眯眯眼,自她身後,伸了手輕輕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自後抱了一下她,“老婆,你聽話,老公這就將事安排下去,你再忍忍,好不好?”

“嗚嗚,實在好難受!好啦,我知道啦,你快去啦!別再對我說什麽等一等的話啦!!”林一一握著他的手撒著嬌。

墨羽凡對林朵朵點點頭,便匆匆出了房。

翌日,林一一對桃花樓裏的大小員工,開了一個會議,會議主題就是,最近墨少東家與桃花公子,有事要與南宮少俠外出幾日,她自己微有不適,郎中交待了,這身子也需要將養幾天,暫時就不上桃花樓來了,讓大家也要注意天氣變化,莫要生病了,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一定要找桃姑娘,有事就讓大家找嵐音公子,菊香負責看好門麵等等。

在會議前,林一一還化了點妝,主要是把臉色弄點白一點,青一點,看起來半死不活一點,然後呢,又在說話的時候呢,斷幾句,停幾句,很是含糊不清的說幾句,最後還在桃兒和若兮的攙扶下,上了停在大門口的馬車,軟棉棉的躺在塌上。

桃花樓一幹員工那個心疼啊,那個著急啊,個個都站到了門口,很是依依惜別的送別了他們的桃花夫人。

凝雪讓小翠攙著,也很是嬌弱的扶著門框,目送了林一一的離去。

馬車裏的林一一躺在塌上,眯著眼打盹,對於之後會發生的情況,很是期待。

第一天晚上,很平靜,甚至很安靜。

因為墨府的下人都知道少奶奶不喜歡人家在她睡覺的時候守門,所以,墨羽凡的小院裏,很安靜。

林一一睡得卻不是很安穩,孩子鬧騰得厲害,讓她一夜裏,常常呻吟著翻身。隔天醒來,臉色更差了幾分,而且還吃不下飯,把個老管家,急得直跳腳,又去請了郎中。

郎中一走,整個墨府全是藥味。林一一躺在床上,按著胸口,吐了個唏哩嘩啦……不用說,藥也沒法吃了。

這一天,墨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丫環仆人,那是折騰了個夠,少夫人還是吃不下飯,喝不進藥。

於是當天晚上,墨府便早早的閉門謝客,怕影響少夫人的睡眠,又將燈火熄得隻剩下一小盞,因為少夫人說,燈亮著她睡不著,還讓大家去休息,她想好好睡一覺,興許睡舒服了,明日便能吃得下東西了,老管家雖然將信將疑,但是少夫人的臉色那般不好,他也不敢再多說,一揮手,將府中上下所有守在小院裏的人,全召了出去。

一時間,一個小院,便隻有林一一在黑暗中睡覺。

子時剛過,小院裏便多了一條人影,一襲夜行衣下麵,卻是一具極其玲瓏的身子。

輕輕推開房門,聽到床上人綿長的呼吸後,麵巾下的嘴角浮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躡手躡腳的來到床邊,黑衣人伸出手拍了一下床上人的臉,黑暗中那一聲脆響,很清晰。

“啊!好痛!靠!哪個混帳!”林一一捂著臉,痛得直叫。

“怎麽,桃花夫人,你不是很厲害?”凝雪陰森的聲音在床畔響起。

林一一恨恨道:“是你!你個臭三八!大半夜不睡,你上我這來幹嗎?!”

“你以為我願意見你?!賤人!”呼的一下,又是一掌朝著林一一甩過來!

林一一怒,硬提了內力,將她的手拍開,拍是拍開了,可是她卻捂著肚子,軟在了床畔。

凝雪身子一僵,想到師父一再交待的,要將林一一毫發無傷的帶回去,心中有些懼怕,便伸手推了推林一一的背,“喂!林一一!你別裝死!”

“滾……滾、滾!”撐著床的林一一拚盡力氣,咬著牙擠出這一句話來。

“滾?!哼!你還真當自己是墨少夫人了!這堂還沒拜,轎還沒上,你真以為你頂著肚子,就是他的娘子了?”凝雪扭曲著臉,雖然懼怕她師父,還是忍不住出言不遜。

“你!”林一一憤怒的抬起頭來,晶亮的大眼裏,全是怒火和殺意!

臭三八,你再囂張一點!嘛的,今天晚上,老娘要是不玩死你,林字倒著寫!

“哼!怎麽?可是說不出話來?桃花夫人不是一向自恃著牙尖嘴利,很是了得?卻原來也不過是狗仗人勢!墨郎不在,你這狗,可是啞了?”露出真麵目的凝雪,猙獰著臉句句狠毒。

林一一費力的坐直起來,扶著床柱,瞪著凝雪,極緩極緩的開了口:“凝雪,你這女人,端的心狠手辣!好深的心機!”

“哦?桃花夫人有何高見?”凝雪見她能坐起來,又冷冷的道:“你最好撐著點,別受不住幾句話,又要死要活的!真真惹人厭!”

“凝雪,你也就此時厲害,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便是那老毒物的徒弟!!”林一一伸了根手指出來,指著凝雪一楞後,更是陰沉的臉。

“沒想到,你這女人,還有些腦子!不錯!我是毒郎君的徒弟,怎麽?怕了?”

“怕?!哈!笑死人,你家那長不大的死毒鬼,看到姑奶奶我,跑得比兔子還快,就憑你這下三爛的貨色,還想讓姑奶奶怕?!”比毒舌,顯然林一一也不會輸給她。

凝雪臉上閃過一抹戾氣,伸出手成爪狀,便想扣上林一一的脖子。

“你最好想想你家那侏儒變態交待你的話!他要見的可是活蹦亂跳能罵他的姑奶奶我!你有種就讓我死得幹脆點,不然,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陰森森的扔出這一段話後,林一一扶著床柱站了起來。

看著麵前僵住的人,她勾著唇角,微微一笑,一步一步欺近她,在凝雪麵前穩穩站直了身子,一字一句,極是清晰,緩慢:“當年,鳳離霜那一劍,實在應該再用點力,留著你這賤人,生生讓墨羽凡恨了他這麽多年,凝雪,你端的是好手段!”

此言一出,凝雪渾身一震,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脫口而出:“他竟連此事也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