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斷臂
從華夏帝都到西部海岸的平整官道上延綿了一支數裏長的軍隊，幾輛渺小的馬車在三萬皇城禁衛中就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珠，幾乎難以尋得它們的蹤影。
看著馬車外一列列密集的禁衛，司空不群皺著眉頭道，“太過倉促了，玄兒和小如到底在想些什麽？”
舒適的車箱中，宋紫煙臉上透著幾分不高興，“我問過了，玄兒根本就不在大陸，遷移是小如的主意。我早就說過，不喜歡能力太強的媳婦。”
對於司空浩玄婚事強烈支持的司空不群，分辨道，“紫煙啊，小如隻不過是把時間提前了。如同玄兒沒有全家遷移到西部的意思，帝國那能在一天之內，將無我、莫塵通通免職？甚至連他們的接班人都找好了。我看戰兒也會被免去暴雪軍團長的職務，很快就能抵達西部海岸了。”
很多年沒見到丈夫的宋紫煙，聽說司空戰會抵達西部和全家團圓，眼神中閃過了幾分喜色，“不管如何，也太過倉促了。玄兒不在大陸，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是啊，這不太像是玄兒應有的行事風格，他做事從來都滴水不漏。”司空不群將目光移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司空無我和司空莫塵身上，“你們不要怪玄兒，免去你們在帝國中的職務，他一定有著深遠用意。”
司空無我憋了半天。終於吐出了對司空浩玄地不滿，“爺爺，帝國中的職務我們並不十分看重，雖然在其中我們耗費了不少心血。我們隻是不喜歡由別人來支配我們的人生。四弟一而再，再而三的幹涉我們自己的人生，他憑什麽。”
車箱中的空氣一時間顯得有些沉悶，禁衛軍整齊的腳步聲在沉悶中再次清晰了幾分。
“支配自己的人生？！”沉默了片刻的司空不群言語中透著幾分怪異，狠狠灌了幾口酒水，“莫塵，你和無我也是同樣的想法？”
司空莫塵沉默著沒有吭聲。顯然他也同意司空無我地想法，對司空浩玄有了些許不滿。
司空不群將已經空蕩的金色酒壺扔在桌上，言語中多出了幾分醉意，“支配自己的人生？這恐怕是所有人的夢想，但也隻有你們這些年輕人才會信奉它。你們為什麽會覺得玄兒在支配你們的人生？
因為玄兒是你們的親人，所以你們才能看破。他在讓你們知道。否則，這就是你們地人生。你們也會把它當成理所當然的人生軌跡。”
司空無我和司空莫塵對視了一眼，他們完全聽不懂司空不群言語中地意思。他們神色中透出了幾分疑惑，他們在懷疑自己的爺爺是不是醉了。
也許隻有司空不群這種活了很長時間的老人，才能清楚的看破，人一生的軌跡在受著無數人、事的影響，複雜到了難以揣測地程度。也隻有這種曆經了滄桑的老人才不敢叫囂。支配人生。
宋紫煙心中倒是隱隱覺得司空不群的話，有著深刻的道理，但細細一想又覺得模糊無比。她看著兩個神情中透著幾分迷惑的兒子，將人生這個沉重的話題叉開，“莫塵，小如這麽倉促地讓夏王府整個遷移。你怎麽看。”
司空莫塵顯然早已想過這個問題，他神色間透著幾分猶豫道，“我聽說四弟和月華九星的關係非常緊張，而我們是四弟的唯一破綻。帝都隱藏了不知道多少高手，所以……”
“所以你在想。你弟弟將我們當成誘餌？！”司空不群本就沒醉，他的眼神雖然透著幾分醉意。但神智非常清醒，“莫塵，你太過放肆了。”
“爺爺，四弟雖然是司空家的驕傲，是帝國地驕傲，但不一定他所有的決定都是正確地。”司空無我忍不住開口頂撞道。
司空不群定定的凝視了兩個孫子片刻，雙目一閉向軟墊上一靠，喃喃道，“親情其實很脆弱，它就像一麵鏡子。對你們四弟來說，如果這麵鏡子一再出現裂痕，他不會再去費心修補，而會直接拋棄……”
隨著司空不群如同自語般的喃喃聲，一雙平靜而冷漠的眼神同時浮現在司空無我和司空莫塵的心中，他們的心同時感到一寒。
……
紫色鬱金香的甜膩味道，讓人沉醉，但在沉醉之後，將無法再次清醒，南十字星連身上的圖案都代表著死亡。
淡紫色的花香，能夠看到的花香隨著輕輕的風，為三萬禁衛軍帶來了愉快的心情，在他們倒下之前，臉上還掛著滿足的笑容。
在花香出現的同時，天幕中灑下了無盡的星光，柔和而略微詭異的星光將不大的車隊完全籠罩，沒有一絲花香能夠透過閃爍的星光。
十二顆鬼星，竊取了漫天的星光。
馬車的突然停止和禁軍那整齊步伐的突然消失，讓靠在軟墊上的司空不群神色一變，他剛剛睜開雙眼還沒等向車外張望，車箱內徒然由一僂僂星光匯聚成了一個人影。
人影剛剛顯形，宋紫煙言語中帶著幾分焦急的問道，“鬼，這是怎麽回事？”宋紫煙已經從馬車窗口看到了一個個倒下的禁衛。
“夫人，不必擔心，一些小醜。請夫人不要離開馬車，我這就出去解決他們……”鬼的話音還未落下，就化為了一縷星光消散於車箱中。
“父親，北辰奉命帶著不殺劍陣和府中的霸下軍去了北部荒原，這……”宋紫煙不祥的預言應驗了，雖然她的修為不高，但她清楚的知道，無聲無息的放倒三萬禁軍需要多麽強大的力量。
司空無我顯得無比冷靜，他凝視了窗外片刻，微微一笑，“放心，南星和那胖子不是在後麵馬車上？加上鬼足以應付任何人的騷擾。”
南雀星隆美爾，看著在一地禁衛士兵中孤零零的馬車，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一切屈辱都將在今天完結。武仙星阿法芙還在一地屍體中不緊不慢的行走時，隆美爾已經率先接近了馬車。
一輛馬車中的窗戶徒然破碎，從中衝出一道人影，他一言未發提著手中的破刀就向隆美爾斬去。
隆美爾的身影也在同時停下，他沒有想到，眼前衝來的胖子速度竟然是如此之快，出刀的速度更是快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還沒等他有所動作，他的各處要害至少已經挨了七刀。
可惜，胖子的刀根本突破不了隆美爾體外的魔法屏蔽，雖然胖子的靈力修為在質上比魔法力要高，但他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積攢的量相對於南雀星隆美爾來說，實在是太少了。隻要南雀星不融入天地，靈力也無法禁錮他。
隆美爾冷哼一聲，“你的分量，還不夠和月華九星抗衡。”
一縷縷青色魔法元素，憑空出現在空間中。風的約束，這個風係中普通的約束魔法在隆美爾手中展現出了不同的力量。如同青光般的魔法元素將胖子纏繞，他的雙腿被約束於地麵，他的雙臂同樣被青光約束於身體兩側。
馬車近在咫尺，隆美爾不再著急，他看著不斷在“風的約束”中掙紮的胖子，笑盈盈的道，“司空浩玄的忠實手下？！我要好好招待你，從哪裏開始好呢？”
“老狗，等你肥爺出來，在割你狗肉。”胖子一邊掙紮，一邊瞪著一雙綠豆眼向隆美爾叫嚷。
隆美爾似乎非常享受胖子的掙紮與叫囂，他竟然微微眯上眼睛，欣賞起來。
“老狗……”胖子的話音還未落下，他的右臂徒然散發出濃濃的灰色光芒，纏繞在胖子右臂的風元素被灰色光芒撕的粉碎。
右臂、破刀，依舊是不可思議的速度，依舊在隆美爾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準確的劃過了他的喉嚨。
輪回刀意，微微突破了隆美爾那凝結了百餘年的魔法力，在他的脖頸上留下了一條淡淡的血痕。
隆美爾沒有想到，看上去憨厚、莽撞的胖子竟然會這麽無恥，也會用叫罵這種無聊而有效的方式去吸引敵人的視線。
淡淡的血腥，激起了隆美爾的凶險，“該死的肥豬……”
濃烈的青色，風係魔法中最終極的單體殺招“飆風之刃”。無盡而狂烈的飆風，被凝聚成一柄小小的刀刃，其中蘊含的力量，根本就不是胖子所能夠抵禦的。
飛濺的血液，如同血霧般模糊了在車箱中宋紫煙的眼睛，“胖子……”宋紫煙驚叫出聲。這個胖乎乎、一直稱呼兒子為老板的青年，在夏王府時，就非常令宋紫煙喜歡，他總是能給四周的人帶去不少快樂。
破刀依舊緊緊攥在手中，隻是這條手臂已經離開了它的主人，摔落於不遠處的草叢中，在斷臂處瘋狂湧出的血液和劇烈的疼痛點燃了胖子心底的凶性，“老狗，你肥爺還有左手……”
隆美爾輕撫著在麵前旋轉不息的青色風刃，嘲諷道，“是嗎？不必著急，我會將你的四肢一一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