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那個不良少年
其實擁抱的感覺並不好，對方渾身濕噠噠的貼在自己幹燥的衣服上，害得她的衣服也被弄濕了。
還有對方有些高，被這樣突然抱住，弄得胳膊有些疼，還有脖子擱在對方肩膀上時，還要踮著腳，雖然對方已經彎下了腰。
她右手本來就受過傷，這樣被抱住，弄得傘差點撞出去，還好她拿住了。要不然傘掉了，她就要變成落湯雞。腦袋上還纏著紗布呢，被雨淋會留下病根的。
穆業的肩膀上全是水，而且頭發的水珠往下落，直接打在了茶小樓的腦袋上。
“有什麽事情你和我說好不好？我想保護你。”
穆業的聲音輕輕的，嘴唇貼著茶小樓右耳朵邊，帶著低沉的磁性。
“我知道你好強，知道你不願意和他們計較，也知道這都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不想去辯解，我也不該硬逼著你去辯解。隻是以後，你承受這些壓力的時候，我想你可以對我說。”
唉……
茶小樓又覺得左邊整張臉加上半個身子都酥了，酥的動彈不了。穆業低低的說著話的時候，聲音是真的好聽，特別是低沉的嗓音說出來時，都沒了稚嫩。
她就聽著穆業說話，甚至都沒太聽清穆業說了啥。
看在穆業聲音如此好聽的份上，茶小樓也就不去埋怨自己的衣服被弄濕了。她把頭擱在穆業肩膀上，覺得眼睛越來越疼，她眨了眨，豆大的眼淚從眼睛裏打下來。
“小樓？”
穆業說著話，半響也不見茶小樓回話。他想去看茶小樓，茶小樓卻立刻阻止。
“你別動，就一會兒，我有點累，你讓我靠一會兒。”
茶小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她咬住嘴唇，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還好穆業的頭發也在往下滴水，還好穆業的衣服本來就是濕噠噠的。這會兒再加上她那幾滴也沒多大事。
不過，不能被穆業看到，她不想讓穆業看到。她其實不想哭的，這太丟人了。但是當穆業問她“你怎麽了”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其實也很委屈，所有的難過一湧而出。
穆業就安安靜靜的抱著她，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穆業知道茶小樓哭了，即便他頭發也在往下滴水，但是落在肩膀上的水除了冷的，還有熱的。冷的是雨水，熱的是茶小樓的淚水。
他知道茶小樓太倔強，不願意讓他看到她哭泣的樣子。所以他也就不說，就安安靜靜的等茶小樓無聲的哭完。
他在去醫院的路上，就收到了電話說茶小樓的父母鬧到了第一高中的辦公室，逼問著茶小樓轉學為什麽身為父母的他們不知道。
很顯然，轉學這件事茶小樓從來沒有告訴過她的父母，連轉學的原因都沒有告訴。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茶小樓要轉學去林橋。以前茶小樓還在第一高中的時候，從來沒有主動和他說過話，兩人之間也沒有過什麽交流。
但那時候穆業不怕，茶小樓在第一高中，他就不怕。他知道茶小樓是好學生，為了好好學習，推了所有的社團還有班委任職，當然也不會去和哪個男學生談戀愛。他不能去打擾她，不能去告訴她他其實一直都喜歡她。也不能去問她，你還記得我嗎？
很明顯，茶小樓不認識他了。
他在等，等著以後兩個都去東大讀書。他要對茶小樓說，茶小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你不記得三年前，你在一個湖邊，對，就是湖邊還有個小巷子。有個不良少年都快被人給打死了，你走過去救了他。
他還想著他要是把這話告訴給茶小樓，茶小樓一定會不相信的。那時候，茶小樓的表情一定會很好玩。
但是突然，茶小樓就轉學了，推了東大的保送名額，突然就要從第一高中走了。
他沒有辦法再看到茶小樓下課去洗手間去飯堂的時候，經過他們班的門口。也沒有辦法在每個月的成績公布榜前看到茶小樓的身影。也沒有辦法在放學了後，看著茶小樓戴上耳機走出學校回家的背影。也沒有辦法再去和她一起去東大讀書，告訴她關於他的秘密。
所以他就著急了，他從別人口裏聽到她要轉學的那天，立刻回身衝回學校。在樓梯口見麵的時候，茶小樓已經換上了林橋的校服，臉上還是淡淡的，好像她永遠都隻有那一個表情一樣。
那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畏畏縮縮下去，他去問茶二要了茶小樓的電話號碼。
第二次，他主動去林橋找茶小樓。
但是不能太突兀了，所以他拿了卷子，讓林白襄給他多扣了兩分，然後來找她。這樣看上去，才不會那麽唐突。
當接觸的越來越深了以後，他已經沒辦法再去控製自己，他想保護茶小樓。
雨已經不算大了，但還是要撐傘。茶小樓把下巴擱在他肩膀的時候，他拿過了雨傘。他把大半個傘都撐在了茶小樓的頭頂，他不知道站了有多久，應該也沒多久。雖然腿都麻了，舉著傘的手也麻了。
但是穆業覺得就一直這樣就很好，雨不要停，茶小樓不推開他。
不過最後茶小樓還是推開了他，低頭說了句“謝謝”。
茶小樓有自己偷偷把眼淚擦幹，所以這會兒，她眼睛隻是有些微微的紅，看上去好像真的隻是被風吹的一樣。
…………
茶小樓和穆業待的那條小路盡頭站著一個人影，那人影沒有撐傘，看影子是個女孩子。她頭發還在往下滴著水，天本來就有些暗，看不清她的臉。
她站在那裏看著茶小樓和穆業已經有一些時候，她的右手緊緊篡著，在看到茶小樓離開穆業的懷抱，這才轉身離開。
…………
小道那裏，茶小樓抬起了頭，去看穆業。
“你真要幫我？”
“嗯。”
穆業聽到茶小樓這話，用力的點了點頭，臉上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看樣子可愛極了。
“我記得你是學生會會長來著。”
茶小樓嘴角浮起了一點笑，看上去有點詭異。
“是啊。”
穆業像是個孩子一樣，一直低著頭盯著茶小樓的眼睛去看，看完晶亮的眼瞳，又去看眼睫，因為眼睫才被水打過，所以這會兒異常的卷翹。
他撐著傘，一開始還覺得手有點麻，這會兒哪裏還麻。
“那你權利大不大？”
“應該挺大的。”
穆業想了想，說起來他這個學生會長其實也沒啥事要做，就偶爾給學生開個會，說一下衛生，還有一些社團的事情而已。
“你告訴學生們，視頻裏的受害者不是葉青青，而是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