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無懼曖昧

思齊悄悄的打開門,坐在床邊,聽著他沉穩的呼吸聲,看著他完全放鬆的臉龐,隻覺歲月靜好。

晚上,周揚照例打電話給周星,讓他幫自己準備洗漱。可來的人,竟然是思齊。

“周星呢?”周揚邊說,邊推著輪椅往門口走。這家夥,現在竟然叫都叫不動了。

“他剛才出去了,我來幫你也是一樣。”思齊故意如此說。周星本是要來,隻不過被她支開罷了。

“這個時候還出去幹什麽?”說完這句,他便掏出手機要打電話。

見狀,思齊走上前,奪過他的手機,道:“他有急事,你就別打電話了,讓我幫你吧。”

消化了她的話,周揚沉默了。對於她來幫他的提議,他內心掙紮,一下子很難轉過這個彎來。

而思齊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她推著他進了房間附設的洗漱間。

“要洗澡嗎?思齊一臉淡然的問道。其實,對於這個差事,她也是作了充分的思想準備。既然決定要照顧他的起居,她就必須拋棄一些束縛,一些矜持。

“洗澡,你也可以幫我洗?”周揚聽到她如此說,一臉狐疑地問。

“可以。”思齊一怔,還是允諾了。

沒想到她會這麽爽快答應,周揚回過頭來,盯著她的臉,不敢置信。思齊被他盯著,很不自在,把臉瞥向一旁,回避他的目光。隻是,臉已經布滿紅暈,哪能一下子消弭,這樣明顯的特征,縱是頭歪向一邊,他豈會看不到。

思齊還是那個思齊,還是那麽容易害羞。能答應這樣的要求,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他豈會不知。而此舉,無疑感動了他。

於是他接受了她的好意,說道:“我不洗澡,就洗漱,你幫我準備吧。”

“嗯,好。”思齊舒了一口氣,說實話,幫他洗澡,這個差事除開害羞不說,還是一項大工程,她還從來沒有做過,不知能不能勝任呢。

於是,思齊幫他張羅著,刷牙洗臉這事,他能自己做。但洗腳,就不行了,因為他的腿隻有一點點的知覺,根本用不上力。

思齊端來一盆熱水,放在地上。水溫是調好的,她在他麵前蹲了下來。輕輕脫去他的襪子,盡管知道他沒啥知覺,但她仍然是小心翼翼,生怕讓他有任何不適。

她拿著毛巾,幫他洗腳,動作輕柔,如同對待崢崢寶寶。她的生命中,有了這兩個男人,現在都一樣需要她,她的心被喜悅充盈得滿滿的。

看著她那麽盡心照顧自己,看著她對自己的那份珍視,周揚的眼中瞬間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水霧。他何德何能,讓她如此對待。

終是沒有忍住,趁著她倒完洗腳水,走到他麵前的時候,他伸出手拉低她,把她攬在懷裏。動作如此之快,再加上她沒有任何的防備,於是,她被他緊緊擁住,不能動彈。

思齊不知如何解讀他的這一舉動,是被她感動了嗎?還是感謝她?不管是什麽,她都不會反抗,這樣的親密她一點都不反感,相反還很珍惜。她的手也慢慢地摟上他的腰,享受著他的擁抱。

感覺到她的舉動,周揚情潮湧動,他急急地推開了她。思齊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沮喪之際,他的臉已經朝她逼近。精確地對準了她的唇,狠狠地吻住了她。那樣的急切,那樣的狂狷,全然不似以往。思念之苦,似乎都要化解在這一吻中。

思齊沒有回避,相反還熱切地回應他。她的回應,讓周揚更加肆無忌憚。舌與舌的糾纏,反反複複,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

思齊清醒過來,才發現,他的手已經伸到她的衣服裏。周揚也清醒過來,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對視的瞬間,甚是尷尬,兩人馬上回避對方的視線。這狹小的空間,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氣息,那些火花,他覺得馬上會再燃。於是,周揚用自己的行動熄滅了這火苗,他推著輪椅離開了這情動之地。

看著他走遠,思齊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恢複該有的冷靜。轉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雙頰酡紅,那是親吻後的顯著特征,那是她情動的很好證明。原來,她也在渴望他。從剛才的情形看,他也需要自己。而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對她而言,也是一個好消息,不是嗎。

思齊呆在洗簌間,沒有出去。隻是從櫃子裏拿出一些東西,開始洗漱。之所以要藏在櫃子裏,是為了造成既成事實,實現她的入侵計劃。如果一開始被他看出破綻,那麽肯定實行不了了。

周揚見她久不出來,納悶著,但也不好開口趕人。於是,他自己上了床,準備休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都困了,可她還沒有出來。

正想叫她,卻見她穿著睡衣慢悠悠的出來了。可即使是那麽保守的睡衣,周揚還是覺得性感至極。

周揚睜大眼睛,看著她,不知她要做什麽。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慢慢朝床這邊走來。此刻,她坐在床沿,打開被子,躺了進來。

對於她這舉動,周揚真是難以置信,此刻,她竟然和自己同塌而眠。末了,還說了一句“你睡過去一點。”然後,調整好姿勢,準備睡覺。而對於她的行為,她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這,這,這,周揚真是吃驚得把瞌睡蟲全部趕跑了。他用上半身的力氣往裏麵挪動,因為用力的緣故,全身變得滾燙。可更要命的是他旁邊竟然還躺著她,他那麽渴望的人。雖然他現在腿腳不便,可是那方麵的衝動可是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周揚被欲望糾纏的,心裏很不好受,可她像個沒事人一樣,照樣睡她的覺。氣不過,他開了口,隻見聲音低沉,咬牙切齒道“譚思齊,你怎麽睡這裏,崢崢不是還要喂奶嗎?”

“崢崢在媽媽那裏,我剛已經喂過他了。他到時要吃的話,媽媽會抱過來的。”思齊解釋道。聽他的口氣,她知道他是生氣了。但她決定不管他的情緒,繼續睡覺,她由剛才的平躺轉為側睡,背對著他。

“那怎麽行,媽媽年紀大了,怎麽能熬夜。”周揚搬出這個理由,試圖改變她的決定。

“我也說帶著寶寶一起睡,可媽媽擔心他吵著你。她說請了保姆這幾天就到了,她不礙事。”思齊耐心地說明。雖然她知道他的意圖是讓她帶著兒子睡在別處,但她故意如此誤解。

本來,他可以直接說出冷絕的話,讓她離開他的床。可當著她,他哪能狠不下心來。因為如此了解她,知道她能為他做到如此地步,已是多麽的難得,他怎麽忍心傷了她的心。

於是,他默許了她和自己同床共枕。而這默許,苦的是自己,看著她卻不能動她,對於一個禁欲快一年的正常男人來說,這是何等的煎熬。

她倒好,一下子就進入了夢鄉。徒留他一人,看著天花板的,久久睡不著。

看著她背對著自己而眠,他隻想把她翻過來。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做,已經到這裏了,他已經很滿足了。那些,還是留待他以後健康的時候吧。

也許,是上帝聽到了他的聲音,她竟然翻過身來,麵對著他。看著她酣睡的樣子,看著她那濃濃的黑眼圈,他心疼了。她是真的累了,要帶孩子,還要照顧自己。這小小的身軀,竟然承擔著這麽多,真是苦了她了。讓她如此艱難的生活,他情何以堪,曾經在心底許諾給她的幸福,卻從來沒有兌現過。

他輕輕撫摸上她的臉,撫上那黑眼圈之處,淚水已經滑出眼角。

他知道,今後,再也不能讓她這麽累。該由他來承擔的,他一定要承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