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男人談話
她懷孕了，孩子的爸爸不是他，盡管婚後他多麽希望能有一個屬於他倆的孩子，可事與願違。大著肚子的她是什麽樣子，周揚想象不出，當然這也不是他應該關注的事情，可他卻有一種想見她的衝動。
衝動這幾天一直纏繞著周揚，真想立即起程去那個有她的城市，就像以前她在上大學的時候，偷偷的，遠遠地看著她。到底是沒有戰勝這種衝動，一個星期後，他出現在了她和肖辰所在的城市。
出發前，周揚並沒有告知肖辰，也許潛意識中不希望對方阻止吧。在酒店安頓好後，他給肖辰去了電話。
“哥們，怎麽想著給我打電話了。”肖辰笑著說道，上次告訴他思齊的境況，其實也是希望他死心。他怎麽不知道周揚的心思呢，離婚也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太愛。
“有事找你呢？”周揚爽快回答。
“有什麽是你周總搞不定的呀，還找我。”聽到這，肖辰隱約猜到他打來的目的。
“你少給我貧了，我現在在你這裏，你說你是不是該盡盡地主之誼。”周揚說得是一本正經。
“你來這了，怎麽也不事先給我個電話好讓我去機場接你呀。”這家夥，終究還是來了，如他所料想的那樣。
“我們之間就不要這些虛禮，我在希爾頓酒店，你過來接我，我們一起吃晚飯。”周揚說出自己的要求。
“好，你等我，我這就過來。”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很快，肖辰出現在了酒店的大堂。兩個相貌出色，衣著考究的男人並排離開酒店，明顯收到了一些女顧客的注目禮。
肖辰帶他來到當地很有特色的風味餐館。周揚一看室外的裝潢，忍不住就問：“你就請你哥們來這種地方，不嫌寒磣。”
“你可別看它的外麵，以為是一般的店。這裏很有名的，來吃的人都要排隊呢。相信我吧，我有來吃過，絕對讓你不需此行。”說完還拍著胸脯保證。
“姑且相信你吧。”周揚不再拘泥店麵的外在。
走進這家店，穿越一段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兩麵牆掛著很多的畫框。畫裏的主角是用特色碗碟盛放的菜品，那一道道，不隻菜相頗佳，竟還配著詩句。如叫“東方紅雲”的一道菜，配著“片片紅雲落玉盤，糯粘麩子夾肩豚，農家大嫂精心製，湘楚如今古法存”的詩句，非常的貼切。
原來是一家湘味土菜店，店家將土菜和文化有機結合起來，很有意境，周揚覺得挺不錯。雖然他自己讀書不多，品味也不怎麽樣，但近朱者赤，多多少少還是受了點思齊的影響。
“還不錯，思齊肯定也會喜歡。”周揚不經思考的話就這樣蹦了出來。說完他麵露尷尬的咳了咳，借機喝了口茶。
周揚的心思，肖辰又怎會不知道呢，還是不能忘記她。他以前可沒有想過這家夥竟會是癡情種，隻覺得他情商開發得特別遲罷了。肖辰沒有糾結他這句話，繼續點菜，因為他有來吃過，所有周揚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
菜上得很快，兩人把酒言歡，可此時對周揚來說，哪裏會有歡呢。喝的是當地有名的米酒，打開瓶蓋，酒香四溢。那種甘甜，直入喉嚨，別樣的感覺融入心田。
“你怎麽過來了，不要和我說，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肖辰開誠布公的問道。
“本來就是，你不會以為是專門過來蹭你飯的吧。”被他這麽直白的一問，周揚很是懊惱，狡辯道。
“你少來，我不知道你，還不是因為思齊？”肖辰戳到了他的痛處。
“你都知道，幹嗎還要問。”周揚臉上的難過就那麽生生的進入肖辰的視線。
在最了解自己的哥們麵前，周揚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情。巴巴的等了一個星期才過來，這已經是極限了，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她給他下的毒已經進入骨血，無藥可救。
“都已經這樣了，都已經放手了，幹嗎還要過來。”肖辰真想狠狠敲敲他的腦袋，讓他清醒清醒。
“我知道，可就是不能控製自己，也許是需要一個親眼見證吧。”周揚試圖為自己找個來此地的理由。
“何必呢，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為她執著至此”肖辰試圖說服他，當然他知道這很難。
“是到了徹底死心的時候了，這趟就當做徹底告別吧。”說完，他又大大地灌了一口酒。
“你少喝點，這酒後勁很足的，別喝醉了。”肖辰試圖勸止。
“沒關係，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揚的酒量在部隊煉了出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這也害苦了他，有時他多想大醉一場，讓自己什麽都不想。
“總之，你還是少喝點，身體要緊。上個周末告訴你她的消息，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雖然你隻聽我說了兩句話，就掛斷了電
話。”
上次的對話非常的簡短，他就隻說了這兩句。他說：“我今天見到思齊了。”周揚的回答就一個“哦”字。他說：“她懷孕了。”然後，久久沒有回音，接下來是電話掛斷的嘟嘟聲。他沒有再打過去，他知道周揚需要舔舐傷口的空間。
“還是你最了解我，你告訴我她現在的地址吧。”周揚請求道。
“我不知道她住哪，這一周我很忙，沒有來得及約她。”肖辰坦白。
“那你在哪裏碰到她的，還知道她些什麽。”周揚繼續追問。
“我在某某私立學院碰到她的，她在那裏兼職上會計課，這個我可以幫你打聽到課程表。此外，就隻有她的電話號碼了。”肖辰悉數相告。
“懷孕了，不在家休息，還上個什麽鬼課。”聽到她不注意身體，周揚怒火就來了，聲音分貝提高不少。
肖辰就知道他是絕不可能容許思齊懷孕上班的，當時聽到思齊說她在兼課的時候，就猜到了，果不其然。周揚呀，周揚啊，該怎麽說你才好呢。
“思齊說醫生要求她適當的運動，你就別擔心了，醫生至少比你專業。”肖辰解釋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思齊的身體不好，她不能太過操勞的。她的電話號碼多少，告訴我。”
周揚把思齊的新號碼存入手機，他隻修改了她原來的號碼，名稱那一欄，猶豫著，還是沒有該，於是老婆兩個字仍牢牢占據著原來的空間。盡管知道他不會給她打電話，但心底還是喜悅的，如獲至寶，似乎因這幾個數字兩人又有了交集，自欺欺人莫過於他。
“你想打電話約她見麵嗎？”肖辰說出自己的疑問。
“怎麽會，我又有什麽理由去見她呢，見麵隻會徒增她的煩惱罷了。”來之前，他就沒有正式約她見麵的想法。
“我明白了，要不我約她出來見麵，你在遠處看看她。”肖辰提出自己的建議。
“還是不了，你打聽她的課程表發給我就行。”周揚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行，明天星期一，我給學校那邊打個電話問問。”肖辰完全配合。
接下來，兩人沒有再說起有關思齊的話題，敘了敘舊，談論一些兩人的境況，等等。兩人都不由得感歎，歲月不饒人，曾經的青澀少年，如今都快要到而立之年了。
因為喝了不少酒，肖辰找了代駕。本想要周揚住他的公寓，可這家夥硬是不肯，於是隻得送他回了酒店。
“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昨晚沒有睡好。”周揚並沒有請他上去。
肖辰可想而知，他最近會是什麽狀態，尤其是昨晚，那眼圈下黑黑的陰影不就說明了一切嗎。
“那好，你上去休息吧。”他沒有下車，與周揚揮手道別後吩咐代駕司機送他回家。
來到這個城市，知道她就在不遠的地方，竟讓周揚有一種心安的感覺。在床上躺下不久，他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那個有她的夢鄉。
於他而言，夢也是奢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