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隨便便就能應付得來?”祁風猛地一指在旁邊昏睡的胡斐,怒道,“你覺得他這樣是隨隨便便弄的?你也給我隨隨便便一次試試看!”
李星海看了看地上幾個人的屍體,道:“誰叫你放手讓他單獨對敵?你的實力是靠拚命才提升上去的,他也不可能幸免。”
祁風還想發火,程靈素急忙上來解圍:“星姐姐,你怎麽知道大哥和人家拚命了?”
李星海道:“我來的時候看到隊長的那把刀插在牆上。這幾個人實力肯定都不夠,根本不值得他扔武器對敵,那麽可能性就隻有這一個。再說,馮錫範身上的傷有些怪,和胡斐對拚的就是他吧?隊長的選擇不錯,這個馮錫範劍招精妙,確實是個好磨刀石。”
“所以,”李星海轉過頭來,對祁風道,“不立刻殺死這些人,反而留給胡斐試刀的人是你。他的實力應該提升了吧?你是不是著急回到主神空間,好為胡斐修複身體?”
祁風一陣無力。自己的心思在李星海麵前總是無所遁形,全部會被她一眼看透,隻能道:“對,我著急回去。該殺的人我們都殺了,現在在這個世界還能做什麽?為什麽主神還沒有給我們下一步的提示?”
李星海道:“因為我們做的還不夠。我之前說過,袁承誌和九難才是你要麵對的敵手,隻有打贏他們,我們才算正式完成了這個世界的所有任務。隻要過了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何鐵手再次聽到這兩個名字,心中無比驚異,疑惑地問向李星海:“為什麽是師傅?他要為師娘守陵三年,不可能回到中原!”
李星海道:“不信也沒有關係,主神做事又不需要邏輯。你們剛剛殺死的這些刺客是幾家藩王使團聯手組織的,我先前帶人圍剿這些使團時,發現已經有人對這些人下了手,一個活口不剩。許多人是中了金蛇錐而死,隻可能是袁承誌和九難。反正這一戰隻能交給隊長,我們好好休息去吧。”
說著,李星海打了個嗬欠,隨便看準一處寢宮,便過去休息。
也就是在她嗬欠的時候,祁風才注意到李星海兩處極其明顯的黑眼圈。
她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到底做了些什麽?為什麽看起來那麽勞累?
祁風本來對李星海有些怨言,可是看到她這副模樣,心裏一軟,也不好再說什麽。
“動手的事交給你,動腦的事交給我。”想起李星海的這句話,祁風心中不免感慨。她還真的是說到做到,不光是這《鹿鼎記》世界,包括之前的幾次進入輪回世界,自己都沒有花什麽心思去思考任務流程,隻要按照李星海說的去做,事情總是很容易地就解決。
這就是智者的作用?
程靈素看著祁風呆立的身影,上前道:“祁大哥,按星姐姐說的做,肯定沒錯。你難道沒發現,好多事情隻要被星姐姐一說,就一定會發生?”
祁風苦笑道:“那是因為她太聰明了,把一切前因後果都考慮清楚,根據最大概率進行的推測。這種先後順序別弄錯,你真以為她會西方教會傳說中的那種大預言術?”
程靈素不明白“大預言術”是什麽東西,可是還來不及詢問,祁風便被何鐵手重新拖入了寢宮之中。隻留下她站在原地,疑惑道:“真的隻是猜嗎?”
幾個人各自回去休息,可是整個京城卻徹夜不眠!天一亮,新帝就要登基了!全城之中,不管是官員,工匠,還是百姓,全部忙活起來,為第二天的大典進行準備。
這就是李星海的厲害之處。共濟會義軍紀律嚴明,絕不騷擾沿途百姓,進京之後,卻是將索額圖明珠等滿人大官的家宅抄了一遍。搜刮出的金銀財寶數以千萬計,全部被參與抄家的士兵們分掉。而百姓們看到這些在東帝廟之中堆成了小山的金銀財寶,對滿人的怒火再次被點燃起來。
僅僅用這一招,整個京城之中便再也沒有人反對新朝統治。再加上對原本官員的禁閉懷柔政策,以及針對百姓的一係列新政宣傳,此時的祁風等人,已經是萬眾歸心。
一夜之間,整個京城張燈結彩,前門大街幾乎煥然一新,一片節日氛圍。
無數百姓都在忙著,清掃院門,張貼彩旗紙花,清水潑街黃土墊道。而在這一片喧鬧之中,卻有兩個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無限感慨。
一名中年男人雖然長相普通,皮膚又黑,和是僅僅站在原地,一股衝天的氣勢便從身上散發而出。觀其下盤穩健,腰背孔武,肩臂有力,一舉一動中都帶著宗師風度。而說話之時,更是底氣十足,極其渾厚:“當年闖王殺進京城之時,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
他的身旁,則站著一名獨臂尼姑。尼姑麵容極美,看上去不過隻有二三十歲,可是眉宇間的滄桑卻怎麽也掩飾不住,似是曆遍世事艱辛。看著眼前百姓安居樂業的這一幕,她歎了一口氣,道:“這一路上,根本看不到混亂之景,他們果然是義軍,沒有玷汙了這個名字。如果真的讓他們執掌天下,天下百姓倒是有福。”
此二人,正是袁承誌和九難。
袁承誌安慰她道:“雖說你父親剛愎自用昏庸無道,可是你弟弟朱三太子為人賢良,又經曆了這麽多年的奔波,自然明白百姓的疾苦。隻要他重新登上皇位,天下也一樣會太平,眾望所歸。”
九難苦笑道:“這事我和弟弟說過。他親口承認,共濟會義軍的各種政策他聞所未聞,就算那現成的律法擺在他麵前,他也不會去使用。他說,如果按照共濟會義軍的法令,這天下就不再是皇帝的天下,而是百姓自己的天下。”
“所以?”
“所以,他說,這些法令一定都是騙人的,義軍頭子肯定還有什麽暗地裏不可告人的目的.”